《絕色兇器》第七卷 仗劍直行破險阻

第0585章 翻幾座山就到了

第七卷 仗劍直行破險阻

第0585章 翻幾座山就到了

老道士道。
莫小川急忙後退了幾分,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竟然是老道士道炎。
莫小川身在水中,這河水從瀑布而下,衝擊力極大,河水也十分的湍急,他先前被那矮胖老頭用石頭狂砸了一頓,浪費了不少體力,再加上摔落下去,很身上的傷,此刻已經是十分的疲憊了。在這湍急的河水之中,的確只是勉強維持自己不沉下去,想要游到岸邊,卻是不可能了。
柳敬亭看了看,微微搖頭,年輕人,想要成長,吃些苦頭在所難免,柳敬亭倒是沒有過分呵護他的意思,不過,大哥既然對他如此看重,總不能讓他遇到危險,雖然,柳敬亭此刻在情感上,還不能完全的接受這個「侄子」卻也動了惻隱之心,臨走的時候,隨意揮出一張,將一棵大腿粗細的樹拍落到瀑布之中。
「還有多遠?」
「你哪裡又半點快哭的痕迹?老道看到的只是一張不聽話的頑皮笑臉。」
她沒想到,自己這般走開,卻是與莫小川正好錯過了。
老道士便如同是他的家人,按照老道士的年紀,做他的爺爺也不過份,莫小川不由得完全的放鬆了下來,道:「好的回家。不過,我走不動了,你背我……」
她的手已經有些髒兮兮的了,不由得便在河水之中洗了洗臉,便朝著幽州而去了。
而莫穎此刻便在這河的下游,柳敬亭的目的便是追著莫小川,讓他不得不跳河而走。
眼見如此,莫小川一咬牙,猛地朝著瀑布躍了下去。
老道士將自己的鞋脫了下來,輕輕敲打一下,仰頭灌了兩口酒,伸手一抹鬍子上沾染的酒水,道:「我來替你收屍的,沒想到還沒死,倒是讓老道我失望了。」
他伸手抓住了莫小川的后衣襟,將他高高的舉了起來,仔細瞅了瞅,不由得「嘖嘖」道:「怎麼傷成這樣,還被人點了穴,你這小子,便是能闖禍。」
睡著水流的衝擊,後面的樹很快便追了上來,陡然撞擊到了莫小川的後背之上,撞得他差點便暈過去,他急忙伸手抱住了樹木,卻已經感覺自己沒有絲毫力氣來維持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暈倒,若是一旦暈了,在如此湍急的水中,必然是難有幸運的。
莫小川看著他,不說話。
老道士看著莫小川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不好看,不如小蓮的好看。」
說罷,屈指朝著樹上一彈,一顆水珠便擊打在了莫小川腰帶上,頓時,腰帶斷裂開來,莫小川的掉了下來。
聽到老道士這句話,莫小川不知怎地,覺得鼻子發酸,是啊,回家。自己已經想了半年了,這半年來,他一直都在權力場中爭鬥著,此時此刻,著實是累了,不單是身體,心也累的很,老道士的一句回家,讓他十分的想哭,想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以前,他從未感覺到這句話有多麼溫暖。
此刻的莫穎,的確是在和河水的下游,她到本來是路過這裏的,但是,到了之後,卻發現河邊一塊石頭上面寫著一些很奇怪的字,仔細辨認一會兒,亦不認得,正打算離開,又返了回來,行至河邊,清洗了一下自己。她來到燕國已經有些日子了,一直都沒有尋到莫小川的蹤跡,葉門的人倒是抓了幾個,均為問出什麼,只是知道葉展雲已經出關了,正在急著去找莫小川救自己的女兒,他的女兒卻自己回去了。
莫小川又問。
莫小川被一陣辛辣嗆的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了一會兒,張開嘴哇哇地吐出了許多的水,這才感覺略微好了一些,扭頭一看,之間一張滿是皺紋,恍如核桃上掛著一些鬍子一般的人臉出現在了眼前,將他猛地嚇了一跳。
「不遠。爬幾座山就到了。」
「看來,該讓你小子再吃些苦頭。」
老道士提起酒罈子灌了一口酒,道:「大不了老道先治好了你再走。」
就在莫穎剛剛離開不久,莫小川便被河水沖了下來,昏迷中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如何,但是,在河的再下面,卻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河邊,手裡提著酒罈子,一邊飲酒一邊吃著手中的雞腿,顯得十分悠閑。
他本就是不沒有人疼的孩子,在十四歲以前有奶奶疼愛他,可奶奶死後,父母也沒有了,那個不招調的爺爺,從未與他說過這樣的話,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更是艱險重重,讓他沒有喘息的機會。
老道士轉過頭,瞪著莫小川,道:「你說什麼?你這麼一個年輕力壯的後生小子,讓老道這麼一個老頭背你?虧你說的出口。」
說罷,先在莫小川身上拍了幾把,將莫小川身上的穴道解開,然後將他放在了地上,提起酒罈子,撥開他的嘴,便灌起了酒……
老道士嘿嘿笑著說道。
說罷,嘿嘿笑了。
看著道炎,莫小川便算是見到了親人,以前覺得這老頭多少有些討人厭的地方,現在看見他,便彷如天下再也沒有這般可愛的人了,便是他臉上的褶子,也好似變得異常的親切,莫小川真的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但是,一咧嘴,竟然露出了笑容,道:「老頭你怎麼來了?」
下山有兩條路,一條是山道,順著山道可以直接下山,翻過幾座山便可以到達山道了。這道路雖然難走,卻是擺在明處的,一般情況,莫小川必然選擇這條道路。另外一條路便有所不同了,是一條暗道。從這裏下去,不遠處便是一條寬闊的瀑布,順著瀑布下去,是一條河,這河是貫穿燕國、南唐和直通楚國的楚河的直流,而這條直流的源頭便是這座山,順著這條河下去,便可以更快地到達官道。
莫小川此刻是在逃命,也沒有去想那麼多,一路狂奔之下,不一會兒便被柳敬亭攆到了那瀑布上方,看著下面的瀑布高約十丈有餘,而且水勢很猛,他有些猶豫,而柳敬亭卻從另外一邊的山道上來堵截他了。
老道士嘿嘿笑著,道:「要不,你哭一個看看?」
不用細看,莫小川也知道是柳敬亭追來了。當即一咬牙,忍著疼痛,沒命似地前奔著,前方各色植物擋道,其中荊棘遍布,便是他不斷地胡亂砍著,身上的衣衫卻也避免不了被划爛。
老道士繼續道。
家人,這個詞對於一般人來說,或許很正常,可是,對於莫小川來說,卻是讓他心中最為珍惜,卻一直都不曾靠近的一個詞。但是,這一刻,他卻深刻的感覺到了這個詞。
莫小川哭笑不得,道:「老頭,你能不能不在這個時候說笑,你沒看我已經快哭了嗎?」
「這個不算。」
老道士笑了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收起了笑容,道:「怎麼,在外面玩夠了嗎?玩夠的話,就回家吧。」
「咳咳咳……」
待他跑出這道溝壑,衣服已經破爛的不成了模樣,和一個叫花子差不多了。
「好吧,你說出一個理由來,讓老道考慮一下。」
莫小川道。
老道士搖了搖頭,道:「快了。」
莫小川勉強地站起來,道:「算了,難怪婆婆對你不喜,你這人著實有討厭的地方。」
山如蓮峰,兩旁高聳,中央處深深的壓低,不單有那白骨和亂石,也有一條不算道路的道路,通向外面。莫小川此刻慌不擇路,身上又多出受傷,大穴被封,雖然暫時對他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可他的丹田之氣,已經無法提起,匆忙逃跑,不時回頭一望,只見一個身影從崖頂飄落下來。
「幾座而已……」
「噗通!」
老道士說道。
「對了,老頭,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莫小川被老道士背著,疲憊地說道。
莫小川疲憊的厲害,便是老道士手中酒罈子里的美酒,也不能讓他提起一點興緻,不知不覺中,便睡著了,這一覺很是踏實。
「翻幾座山就到了。」
一滴淚珠從莫小川的眼中低落了下來,他並沒有去拭擦,而是笑著,道:「還是婆婆好啊,對了,這裏離家遠嗎?」
那人在樹下伸出了手,等著接莫小川,卻發現沒有掉下來,仔細一看,原來綁著的,他嘿嘿一笑,自語道:「這小子倒是不傻。」
「不用你治,你的醫術不如婆婆,若是你再拖延的話,我回去便告訴婆婆,你刻意拖延我的傷勢,讓我……」
莫小川問道。
水花四濺,卻不見莫小川的身影了。
憑藉著最後的厲害,他解開自己的腰帶,將自己和樹綁在了一起,隨即,便爬在樹上,放心地暈了。……
「什麼?」
「好了好了,怕了你這小子了。」
「還不是小蓮,擔心你小子,整天在我耳邊說起你,我便出來看看你小子死了沒有。」
「不是還沒有死嘛。」
她仔細想過之後,覺得該先去幽州找一下葉展雲的女兒,或許能從她哪裡得到什麼消息,但每個女子,都是在意自己的容貌的,莫穎連日趕路,一身風塵,來到水邊,不免清洗一下自己。
因此,柳敬亭雖然不攆著讓莫小川覺得無處可逃,也不距離太遠,讓他覺得自己追不上他。
他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靜靜地觀察著莫小川的動作。
莫小川不問了,一個時辰過去了,莫小川又開口問道:「已經翻了很多山了,還要翻多少山?」
過了好一會兒,都不見莫小川的身影,不由得有些著急,有心下去尋他,忽然看到遠處的河面上,一顆腦袋冒出了水面,仔細一瞅正是莫小川。不過,他此刻卻顯得有些吃力。
只不過,這條路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在眼中,必然認為是一條死路,不會發覺的。
柳敬亭聽從柳敬亭的吩咐,對莫小川的追趕著,卻並不將他逼急。莫穎所在之處,他自然知曉,他是獵鷹堂的堂主,莫穎的行動,也是獵鷹堂的查探範圍之意,柳承啟知道的事,他豈能有不知之理。
柳敬亭來到瀑布頂端,看了看,不由得蹙了蹙眉頭,他也不知道莫小川的水性如何,只知道他是會水的,可又想到他背上的北斗劍如此分量,怕是對他有影響,不免感覺自己的決定好似有些魯莽了,不過,事已至此,便是多想亦是無用的。
老道士將莫小川背了起來,提著酒罈子大步地走著,道:「怎麼樣?這次長了點記性沒有?」
莫小川抬著眉毛,道:「你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睛,難道不是被淚珠浸滿了嗎?」
「呸!」
老道士說著,腳下卻是不慢,莫小川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嘯而過,濕漉漉的頭髮被風直吹而起,這個時候,不由得想起了葉辛,自己的馬應該還在她那裡,要去取嗎?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先留在她那裡吧。
「我是個病人。」
莫小川心中暖暖的,雖然和老道士鬥嘴,但是,這種感覺真的很幸福,陸婆婆,老道士,都好似他的長輩一樣,他在他們身上才能體會到被長輩關愛的心情。
老道士聽著莫小川細微的呼吸之聲,扭過頭看了看背上的莫小川,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有些慈愛地將他往上推了推,腳下陡然又加快了腳步,速度竟是比小黑馬還要快上許多。
遠遠地看著從上游衝下樹木和樹上的人,老頭先是眨了眨眼,隨即急忙仰頭將酒罈子里還剩下不多的酒飲了進去,然後站起身來,隨後將雞腿丟到了一旁,抹了一把鬍子,單手朝著水中一抓,一道水柱直衝而起,連人帶樹拍飛了起來,將那胳膊粗細的樹,猛地釘在了一旁一顆幾人合圍的大樹上面。
不知不覺中,莫小川醒了過來,抬眼看一看,他們還在野外行走著。老道士健步如飛,絲毫不覺的疲累,莫小川問道:「快到家了嗎?」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星光照耀下,老道士手提依舊提著許多的酒罈子,一邊走一邊飲著,酒罈之中,倒映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沒飲一次,都好似在吞噬著整個夜空一般,面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當然,還有一個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