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越近大道越難行
第一百零四章 此鍾一響·諸界震蕩
那分化陰陽產生的時光漩渦在很快縮小著，石軒定定看著，並無行動的打算，準備如果沒有其他變化，自己就先在這裏修鍊個千把年再說。
淡白色霧氣先是輕微漣漪，接著就突然分化出一縷陰陽！
潘子開驚愕地道：「晚輩也是，莫非有敵來襲？」
「莫非真是有道祖動手腳，逼我出手？」
石軒定了定神，斬去雜念：「不管如何，先試一試，看陰陽混洞神光能不能破開那淡白色的霧氣，如果不能，也可以早做準備。」
多想無益，石軒也不擔心金仙道祖會為這種層次的事情來找自己麻煩，轉而將另外一件事物攝了起來，其是一隻清氣繚繞的硃紅色小葫蘆，正是施景仁太虛法會上所得的天人第三衰渡劫秘寶「清氣化神葫蘆」：
整個世界彷彿一下靜止，石軒似黑似白光芒先是被時光潮汐衝散，現出身影，接著就停在了宙光鍾邊緣，難以動彈，而燭九陰掃過來的赤色尾巴連同它本身，一樣靜滯當場。
……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這不是說，我可以在這裏修鍊個兩三千年，迎來天人第二衰？這樣的話，萬年內成就半步金仙的把握會變大不少。」石軒啞然，但心中又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無論背後推動之手有什麼安排，應該都不會樂意看到自己在這裏悠哉修鍊。
不過施景仁已經聽不到石軒這句話了，元神已經完全消失，徹底隕落，所在之處，只有
禹余天，蓬萊派內。
方圓千萬里內所有事物皆是如此，這一幕，像是一副沒有生氣的圖畫。
這道時光長河是如此玄奧，讓石軒仙識剛一碰到，就有停滯的感覺，元神搖晃，好不容易才穩住。
其中一件是毛皮狀的事物，繪著黑白色圓點，衍化出宇宙萬象，但隨著施景仁的隕落，其是漸漸黯淡、破舊，及至化為齏粉，正是施景仁的本命靈寶河圖。
「想不到兜兜轉轉，這八階的清氣化神葫蘆最後卻便宜了我，不過也能看出，雲圖真君一路行來，差不多是耗光了身上的隱藏手段，像最大的底牌伏羲先天盤都隕落了。要不然我劍光之下，不會只剩這麼一件事物。」
石軒看著施景仁的本命靈寶消失，若有所思地自語了一句：「據說其是仿製于先天靈寶河圖。恩，先天靈寶河圖代表先天易之大道，乃洞悉天機，洞悉命運，逆天改命的大道，與先天命運大道相反。莫非施景仁是河圖的試驗品？」
「還好這燭九陰無法操縱先天靈寶周圍的時光。」
感覺著詭異的命運之力莫名降下，遍布四周，又黯然消失，看著急速虛幻至無、夢幻泡影般破碎的施景仁元神，石軒微嘆了一口氣，輕輕道：「大道無情，即使是施道友你這等人物，又有幾人能無災無劫，真正的長生久視。」修行至今，施景仁算是自己遇上的最好對手了。
沒有任何異狀，沒有天外飛來事物，沒有一隻大手直接拍下，沒有從天地山河圖內飛出五色光芒。
三人猜測紛紛，但這種情況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至於天垢鏡、鴛鴦神剪等，施景仁估計覺得它們境界太低，都放在了宗門，反正剛才石軒劍光爆發下，沒感覺到斬碎了通天靈寶。
近二三十萬年內，沒有新晉道祖，合道異象如果完整呈現，真人、天君們還能憑藉典籍記載猜測，可僅有一種異象，又戛然而止，就只得少數人物能夠判斷了。
諸天萬界，所有在時光籠罩中的地方，都似乎聽到了這一聲悠揚輕鳴，感覺到了時光震蕩。
「我倒要看看，強行打斷先天靈寶衍化，你們到底出不出手！還有什麼安排！」
「果真得了大道真意，代表開闢之道，無物不破！」
將清氣化神葫蘆收起，石軒心中長長地鬆了口氣，這下真是暫時安全了，以外面一剎那，這裏十年計，燭九陰發瘋到不顧本能畏懼，至少要幾息，而一息為六十剎那。
摒除掉所有念頭，石軒沒有絲毫猶豫和貪心，就與陰陽混洞神光相合，直直打向那先天靈寶「宙光鍾」。
當～！
「它應該是二劫通天靈寶了吧？」石軒先是不解，旋即釋然，在孕育中的先天靈寶周圍，所有天機全部被壓制，就連道祖都無法直接窺探這裏，而河圖的先天術
但就在這時，整個空間猛地搖晃起來，瞬息之間，水晶般的時光屏障就片片破碎。
……
某個界域，一處毀滅本源顯露的危險地帶。
劍光一散，石軒在不遠處現出身形，元神略微有些虛幻，竟然在施景仁洞天破碎的反噬下，再受創傷，險些就跌落境界，二劫大能果然不凡。
楚綰兒搖了搖頭：「應該不是，鐘響的同時，我感應到了時光的震蕩，造成了剛才的心神恍惚。」
……
諸般念頭在元神中閃過，但燭九陰抽過來的尾巴，讓石軒是來不及多想，似黑似白的幽暗光芒將自身一裹，向還未消失的時光漩渦中心投去。
天地山河圖與外界感應的禁制，在將沈依墨收納入內后已經封閉。從遇到施景仁開始，石軒就準備所有手段齊出，全力以赴，自覺很可能使出陰陽混洞神光，所以將修為尚未恢復到天人，但神智已經清醒的五行童子轉移到了天地山河圖內，與寒鏡天君、孟霓裳為伴，免得泄露了秘密，只是後來有沈依墨自告奮勇，石軒才暫時未封閉禁制。
只要石軒這一劍慢上少許，或者未能完全斬破洞天，絞碎元神，施景仁就能反轉局面，即使殺不了石軒，逃命還是綽綽有餘的。
成先天之數的竅穴上，淡白色霧氣不停被其中的先天靈寶吸入、吐出，彷彿蘊含了時光永恆流逝之意，不為任何人放
「有人合先天時光道種？」玉婆婆略微愕然地自語，但過了片刻，她又搖頭道，「只有一種合道異象，沒有接下來的變化，看來是蘊含時光大道的先天靈寶被打斷衍化了，可惜，可惜。」
其與普通陰陽不同，乃是一快一慢兩道時光，快者為陽，慢者為陰，接著陰陽急速衍化，以陰陽混洞神光接觸的地方，方圓十尺之內，淡白色霧氣變成了由快慢時光結成的漩渦，打破了原來的運轉。
石軒愕然看到，一道赤紅色的鞭影收回，接著又狠狠地抽了過來，正是那條四劫燭九陰的尾巴！
「老道剛才似乎聽到了冥冥里一聲鐘響。」許真君微皺眉頭。
剛才石軒是全力一劍，不敢有任何藏私、留手，否則哪怕是在施景仁元神內部爆發無數道劍光，也有很大可能斬不碎其洞天，那樣就無法徹底抹消他的元神，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所以施景仁放在洞天內、元神內的事物，絕大多數都被劍光絞碎。
身穿玄紫道袍、烏髮隨意挽起的玉婆婆，本來正悠然行於不停毀滅的空間內，但一下就感覺到了周圍時光震蕩，元神恍惚，一道鐘鳴響在心頭。
「但先天靈寶已經展現在眼前，他們完全可以自家動手了！」
「它天人第五衰惡化得如此之快？這可是才四個剎那！」
一片安靜中，只有赤色尾巴抽得空間坍塌之聲伴隨，石軒所化陰陽混洞神光就這麼正正打在了「宙光鍾」之上。
而施景仁最後就算想自爆本命靈寶，也是來不及了，因為必須先打斷小命運術頌言，承受反噬，接著才能飛出本命靈寶自爆，有這工夫，石軒能殺他兩次了，所以他選擇將生死拋諸腦後，繼續念完頌言，衍化命運世界，抓住一線生機，是最佳選擇。
「孕育中的先天靈寶可是無法移動、收納的，怎麼做？」
同時，石軒看到以自己陰陽混洞神光打中宙光鍾的位置為起始，肉眼難見的時光凸顯出來，接著猛地爆發，掀起滔天巨浪，化為潮汐，向著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
一道清脆悅耳、莊嚴肅穆、亘古不變的鐘聲悠然響起，似乎能傳遍虛空宇宙，諸天萬界。
一口混沌色的小鍾，上面無數道種文字彙成了一道環繞鍾身的時光長河。
加上其隨著施景仁渡過天人第二衰才十年左右，禁制尚未穩定，因此施景仁才會選擇用無限接近七階仙術的小命運術，而不是貨真價實的二劫本命靈寶，非是輕敵，實為外在限制，依舊是全力以赴。
消除了鬥法痕迹，帶著天地山河圖，石軒一步步向著胎狀淡白色霧氣走去。
石軒深深地看了一眼，右手伸出，按在淡白色霧氣之上，似黑似白的幽暗玄奧光芒以手掌為中心猛然亮起。
許知非、潘子開、楚綰兒三位真人難得的聚在一起，相談道法，可突然就產生了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