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兇器》第七卷 仗劍直行破險阻

第0784章 范梓瑜

第七卷 仗劍直行破險阻

第0784章 范梓瑜

「無妨。」
范梓瑜面色大變,猛地站起了身來。莫小川的手卻摁在了北斗劍的劍柄之上,冷聲道:「范先生,請坐。」
若是沒有見過之間一入門之時,莫小川那種讓人心底生寒的氣質,此刻,他倒也不怕莫小川敢對他出手。可是,有了先前的情況,讓他已經不敢有任何的僥倖大意了。
「再給范先生斟上。」
「范兄!」
莫小川看著范梓瑜,面上浮現出了冷笑之意,緩聲道:「怎麼?讓范先生多飲了幾杯茶,范先生便說是被消遣。那麼,范先生將此人放在我的屋門前,幾次壞我之事。這又算什麼呢?」
「哐!」
范梓瑜端著茶杯,感覺到從茶盞之上傳來的溫度,這茶卻是無法此刻便飲進去了。
范梓瑜心下疑惑,本無心思飲茶,但莫小川話已經說了出來,他卻是不好拒絕,便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浮茶,小抿了一口,然後,微微點頭,道:「甚好甚好。」
范梓瑜端著茶杯,任憑顧明倒滿,仰頭又飲了進去。
說罷,莫小川扭過頭,望向顧明,道:「你說,是也不是?」
莫小川抬起眼皮,看了范梓瑜一眼,面上掛著笑容,道:「先不急,我這泡茶的手藝,剛學不久,今日正好有興緻,便試上一試。聽顧明說,范先生對茶之一道,很有研究。不妨嘗一嘗,不足之處,還請范先生指正。」
顧明見他這般,深怕他接下來的話,會真的引出莫小川的殺心。因為,顧明現在也看明白了,莫小川此次怕是不介意多殺幾個人的。因此,他未等范梓瑜說出下面的話,便忙道:「其實,我之言,能力有限。是少主很是賞識范兄的才智,如此,才會讓我去請范兄到此一見。不如,以後你我共保少主。范兄恐怕也已經知曉,白先生是支持少主的,此次,劉堂主便帶著白先生的手書,要讓少主接替堂主之位。范兄何必固執。那曹勝算個什麼東西?若是齊心堂落在他的手中,以後,你我兄弟,和堂中的兄弟,豈能有安生。怕是,齊心堂,便要毀在他的手中。」
不過,他此刻,也明白了過來。莫小川並非他當初以為的那般簡單。怕是,早已經知曉這人的身份,卻能一直留到現在,對自己發難,看來,莫小川非但是不簡單,甚至有些深不可測。
范梓瑜一咬牙,仰頭將茶水飲了進去,連浮茶也盡數吞下。
范梓瑜面露痛苦之色,怔怔地看著顧明,過了片刻,突然苦笑出聲:「呵呵……呵呵呵……顧兄弟所言有幾分道理。以前,的確是我輕看了少主。若是,當時顧兄弟能與我推心置腹一談的話,或許,還有婉轉的餘地。不過,現在嗎?還是罷了,既然我范梓瑜脫不開,便不也懶得再爭。既然少主要殺我,那便殺吧。只是,我的家人,還請顧兄弟代為照顧。」
莫小川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莫小川說著,拿起茶壺,親自給范梓瑜倒好了茶,單手捏著茶杯,遞了過去。
而范梓瑜,也不懼怕,回瞪著莫小川,完全不畏。
莫小川又笑了起來,道:「難得有人能品出我這茶中的好來。平日里卻是甚少遇到。既然范先生喜歡,便多飲幾杯吧。」
說著,從顧明手中接過了茶壺。又加了些開水進去,遞給顧明,道:「給范先生斟茶。」
就在北斗劍歸鞘的剎那間,范梓瑜感覺到莫小川身上那種讓人心生寒意之感,似乎陡然消失了一般。再望向莫小川,已經變得很是平靜,好似,還有幾分書生氣一般。
他心中大為不解,又忍耐一會兒,終於有些忍不住,開口,道:「不知少主召在下前來,所謂何事?」
莫小川見狀,微微抬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隨後,把茶壺遞給了顧明,又對范梓瑜,道:「范先生,請!」
就在最後一口酒落入口中之時,門外,顧明的聲音傳了進來:「少主,范先生請到。」
范梓瑜頓了一下,道:「這茶首泡應該已經倒掉,二次之時,卻依舊濃郁,本是常情。但,此茶貴在色濃而味雅。若少主只是初學,便能泡出如此好茶,倒是讓在下汗顏了。」
「我並非是要為難范先生。只是要范先生為我解惑。此人放在門前,范先生可是有意為之?」
莫小川一揮手,對顧明,道:「給范先生看茶。」
莫小川笑著道:「我知道你們交情不錯。讓顧明給范先生斟茶,也不算慢待范先生。顧明應當不會介意吧?」
這種感覺,說不上好壞。不過,莫小川至少此刻還是喜歡的,對於身邊的女人,他並不希望讓她們變成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女殺手。殺人有很多種手段,不一定非要自己的女人出手。
說罷,拿起劍鞘,手腕一轉,將腿上的北斗劍倏然歸鞘,放到了一旁。
此刻,范梓瑜已經收起了自己心中的一小點輕視,面色完全的凝重起來。看著莫小川,靜靜地等著,過了一會兒,卻見莫小川依舊不說話,只是在擺弄著身邊桌面上的茶壺茶盞,居然泡起了茶來。
深吸了一口氣,范梓瑜這才讓自己平靜了一些,卻是並未詢問屍體之事,而是躬身行禮,道:「見過少主。」
莫小川對著顧明微微一揚下巴。顧明會意,將屋門關緊。
直到最後一絲也落下去之後,他這才微微睜眼,有些回味地抿了一下嘴唇,坐直了身體,道:「請進。」
隨後,莫小川才面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對著范梓瑜輕輕點頭,道:「范先生請入座。」
兩邊各有四張方桌,八張椅子。
「好在……」
眼前的年輕人,似乎比他手中的劍,更為鋒利,讓人不寒而慄。
顧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莫小川叫來范梓瑜,這已經算是當面羞辱了。他心中有些不忍,可是,莫小川問起,又不好不搭話,便也點頭笑了笑,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少主所言極是。」
莫小川問道。
想起方才綠帽子從裡屋出來,看著地上的死屍,面上露出的神色,莫小川便不禁露出了笑容。他一直以為,綠帽子常年在江湖之中,手中所殺之人,也已經不少,應該對此不會那麼敏感才對,卻沒想到,她還保留著女子那種骨子裡的柔弱性格。
「他是曹勝的人?」
中間的地面沒有地毯,乾淨的明面石鋪砌的地面,形成了對仗整齊的圖案。只是,此刻,這圖案的整中央處,卻躺著一具身首分離的屍體,鮮血也將那圖案掩蓋,有些看不清楚了。
突然,莫小川哈哈一笑,大步來到了那屍體旁邊,猛地一抬腳,倏然將屍體朝著屋外踢去。
隨著聲音,屋門被屍體陡然撞開。門前出現一人,身子一側,躲了過去,若是稍慢一點,便被屍體正中了面門。
在主位的上方,掛著白易風的字畫。牆角放著炭爐。
莫小川將手從北斗劍上移開,看著范梓瑜,道:「本是不想的。不過,若是范先生成心要尋死的話。倒也無妨。」
「范先生,請!」
范梓瑜眉頭蹙起,道:「那麼,少主打算,怎麼處置在下?」
「少主,請!」
周圍擺了許多燭台,此刻,盡數亮著,將屋中照的異常明亮。
若不是顧明今日讓自己過來,怕是,很難看到莫小川的這一面。
如此,一連飲了近十杯,茶壺之中的茶水卻已經沒有了。莫小川見狀,好似有些詫異,看著顧明給范梓瑜倒茶只倒了半杯,壺中已干,輕聲說道:「居然這麼不耐飲?拿過來。」
莫小川也不想和范梓瑜在胡攪蠻纏下去,直接開口問道。
不過,范梓瑜雖說不想死,卻也並非是那種探身怕死,可有將自己的臉面丟到地上,仍人踩踏之人。因此,看著莫小川,卻並未坐下,只是說道:「少主是想要在下的命嗎?」
而莫小川顯然,沒有打算就此結束,又吩咐顧明給他沏好。
范梓瑜抬眼看了顧明一眼,此刻,他也懶得去計較莫小川所言顧明替他求情是真還是假,心中對顧明,卻是領了這份情,對著顧明抱了抱拳,道:「多謝顧兄弟了。」
范梓瑜的面色變了變,他已經看了出來,若是他一直喝,恐怕,莫小川會一直給他喝下去。他將茶杯放到一旁的桌面上,面色漸漸變得不好看起來,望著莫小川,道:「少主,若是只為消遣在下,才將在下喚來的話,那麼,少主的目的已經答到了,在下便告辭了。」
范梓瑜急忙雙手接過,心中卻更是不解,滿臉的疑慮之色,盯著莫小川,半晌說不出話來。
「哦?好在哪裡?」
酒壺之中的酒很烈。以前,莫小川飲不管,這等烈酒,總覺得飲下去,口中,食道,肚子里,便好似同時著火一般,甚至,都有些反胃。太難下咽,但是,現在卻也不知怎地,越來越喜歡這等烈酒,似乎,沒有這股勁,便不叫酒,飲著,也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一般。
莫小川笑著問道。
莫小川的屋中,綠帽子不知去了哪裡,只留下了他一人,面前擺著一具身首分離的屍體,手中握著酒壺,半躺在椅子上,飲著酒。這番風景,在寂靜的夜中,卻是有些滲人。
范梓瑜端著茶杯,又乾笑了兩聲,道:「多謝少主厚愛。」
儘管,這樣的悠閑,被面前的屍體有些破壞氣氛。莫小川卻並不介意。
一壺酒只剩下了一口,顧明和綠帽子都沒有回來。他也不著急,今日的事太多,難得有片刻的清靜,讓他什麼也不想,可以略作悠閑。
莫小川說道。
鮮血染中的地面,反射著燭光,映出詭異的光芒。伴著陣陣血腥之氣,莫小川的酒,卻飲得頗為自然。
他不知道,方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頭,終究沒能想明白,又抱拳施禮,道:「多謝少主。」
顧明推開屋門,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將視線從其上移開,落到了莫小川的面上,施了一禮,然後,讓開了身體。在他身後,范梓瑜一臉淡然地邁步而入。
莫小川哈哈一笑,道:「范先生果然厲害。」
莫小川又道。
「范先生,請!」
而且,一個女子,太過冷漠,也會讓人不由得產生距離感。
顧明笑著搖頭。
范梓瑜看了顧明一眼,只見顧明滿臉的緊張。再看一看地面那句屍體。這個壯漢的武藝,他是知道的,要比他強出不知多少,雖說,他的功夫一般,但是,眼界還是有的。一眼便看出,這壯漢是被一劍斃命,根本就沒有作出有力的反抗。
坐在這裏,看著熟悉的屋子,和有些不熟悉的莫小川。范梓瑜已經開始相信顧明的話,的確,自己對面前這位少主,還是太過輕看。只是單單的一次接觸,便給人下定論,還是太早了。
莫小川又道。
這並不是因為當日莫小川裝扮成一個中年人的緣故,而是莫小川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變了。此刻,莫小川坐在那裡,好似鋒利的不是他手中的見,而是他整個人。
范梓瑜不知莫小川到底是想要做什麼,看了看莫小川的面色,只見笑容很是自然,也看不出什麼來,正在猶豫。莫小川卻一伸手,道:「范先生,請!此處還有。」
范梓瑜想了想,搖了搖頭,道:「當時,范某並未多想。只是順口一說,留下一人,給少主做傳話用而已。少主若是不喜,可以隨時將人趕走便是,何故要殺之?」
「本來,我已經打算,不讓你活過今晚。但是,顧明念及舊情,替你求情。所以,本王打算給你一個機會,只是不知道你是否珍惜了?」
只是,他剛剛走進來,便猛地一愣,看著地上的屍體,和莫小川腿上那紅光內斂的劍,不知怎地,心中竟是有些生寒。眼前的莫小川,與他當日所見之時,好似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
莫小川等著范梓瑜,雙目之中的厲色,好似,馬上便要出手取了范梓瑜的性命一般。
他沒有見過莫小川出手,只是聽聞莫小川的武功頗高。雖說,具體不知道莫小川武功到什麼境界,但,顯然要殺他,卻十分的容易的。
范梓瑜說罷,猛地轉過頭,望向莫小川,道:「好吧,少主,范梓瑜的腦袋便在此處,少主可以隨時拿去。范梓瑜雖然不才,卻也不惜一顆頭顱。」
在不知不覺之中,他現在,好似不握著北斗劍,也不會對這血腥氣反感了,不過,也談不上喜歡。因此,莫小川的北斗劍已經從牆上取了下來,卻並未還鞘,此刻,正平放在他的腿上,劍柄被他握在手中。
顧明繼續。
這間屋子,他並不怎麼陌生。以前,白易風也曾住過,尤其是這會客廳,他更是常來。這裏的擺設也未曾改變過,中央主位,靠牆放著三張桌子,兩張方椅。
他此刻,已經沒有了猶豫,此事無需抵賴,便是抵賴,也沒有什麼作用,便直接承認,道:「此人確實是曹勝的人。但是,在下並不想與少主為敵,亦不是刻意去幫那曹勝。對於少主與曹勝之間的事,在下沒有興趣參与,也不想參与進來。」
范梓瑜一愣,沒想到,莫小川還讓他喝。愣愣地看著莫小川,心思百轉,卻依舊沒有什麼頭緒,最後,苦笑著又將茶水飲干。
說罷,邁步饒過屍體,來到莫小川下手邊的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范梓瑜眉頭一緊,低頭瞅了一眼那屍體,卻是沒有多說什麼,過了片刻,搖頭苦笑,道:「其實,范某哪裡會品什麼茶,少主讓說,范某也只好憑著自己的感覺這麼一說。卻不想,果然,不學無術,貽笑大方了。」
范梓瑜見狀,明白莫小川早已經掌握全部,何況,這也是他暗示給顧明的,本來,是想給顧明添一份功勞,卻不想,現在將自己坑了進去。也算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莫小川嘴角上翹,露出一絲笑容,道:「范先生好似看的很明白,可是否明白?當你將此人放在我的門前之時,你已經參与了進來。現在,你幫了曹勝,便等於是與我為敵。」
莫小川並未著急說話,而是含著酒,輕輕地甩了甩頭,緩慢地將頭慢慢揚起,閉著眼睛,很是享受地放鬆下來,讓喉頭敞開,任憑酒水隨著仰頭的動作絲絲流入腹中。
范梓瑜面露掙扎之色,過了一會兒,見顧明一臉著急,盯著他,示意他坐下。終於,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坐了下來,道:「少主,到底想要怎樣。可否明言?」
因為,他分明感覺到,若是自己當真不給莫小川留面子,怕是莫小川真的是會殺人的。
范梓瑜乾笑了一聲,沒有搭話。卻聽莫小川突然笑容一收,道:「一杯只用開水胡亂沖泡的茶,都能被范先生說成這般。至少,顧明是沒有這等本事的。」
顧明點頭,行過去,又給范梓瑜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