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仗劍直行破險阻
第1076章 百試不厭
與李少白分別後，莫小川獨自回到了涿州，陸琪正在城中閑逛，這些天來，陸琪總是這邊閑庭信步，若是遇到窮苦百信，需要救治之時，便順道施以援手。
司徒琳兒抿嘴點頭，道：「如此，那我便留下……」
莫小川見李少白不出聲，便又道：「我知道，光憑如此一個幽州，換一個莫州，會讓你覺得心有不甘，所以，這不是請你飲酒了嘛。這個面子，你總得給吧。」
「呵呵……」
莫小川雖然對這種情況，很不以為然，覺得這種以出身論英雄的國家，存在許多的弊病，想要改變這些。但是，現在卻並未動手，因為，畢竟燕國還已然存在，只是丟失了一些疆土而已。
司徒琳兒的面上不由得多出了幾分緊張，輕輕抿了抿嘴唇，道：「何以見得？」
「是！」
儘管南唐的國力，這些年來，提升不少，卻也無法給李少白太多的自信。更重要的是，現在，並不是與西梁爭鋒的最好時機。因為，燕國雖然失地折兵，元氣卻並未大傷。
莫小川等不到李少白說話，忍不住道：「即便你不答應，莫州我也要定了。」
儘管，莫小川並未對她多提關於王管家之事，不過，聰明如她，早已經猜到，似乎，有一處暗中的勢力，在極力地破壞著他與莫智淵之間的信任，從而挑起兩人的矛盾。
莫小川嘿嘿一笑，道：「此等酒，比起少白兄的酒，如何？」
「必然是為了心兒姑娘之事吧？這件事也拖得夠久了。也是時候去辦了？」
「好！」
司徒琳兒此刻，也不知怎麼安慰他，只能說道：「你不是說，皇上現在不會對你下手嗎？再說，宮中還有老太后，長公主，她們也會幫你的，不是嗎？只要，下一次，你不再犯錯。皇上必然會逐漸地打消對你的猜忌，畢竟，他是你的伯父……」
李少白接過酒壺，拔開壺塞，頓時，一股酒香飄來，他看了莫小川一眼，仰頭便飲，飲下之後，面色微微一變露出詫異之色，隨即，雙目一睜，驚奇道：「好酒。」
「……」
司徒琳兒說道。
李少白對莫小川此言，倒是毫不懷疑，若是此等酒多的話，那還了得。莫小川越是如此說，他便越擺出一副非飲不可的樣子，道：「你便說，給不給吧。」
「我倒是不擔心這邊。寇將軍與章將軍對你都忠心不二。便是各營的主將，也多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因為你的關係，他們都會給我幾分薄面。我只是擔心，你此次回京，什麼時候才能歸來。燕國的形式如此複雜，必然多變，琳兒怕自己應付不來……」
莫小川並未直接回答他的話。
莫小川又道：「其實，此次放棄幽州之舉，也是皇上的一次試探。」
李少白嘿嘿地笑了起來。
司徒琳兒低頭看了一眼，不由得的輕輕摧了一下莫小川的胸膛，道：「便
司徒琳兒又抿了抿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發現，已到唇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對於莫小川此次回上京，她的心中是十分的擔心的。
看著司徒琳兒的神色有些沒落。莫小川猛地將她抱了起來，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本王便要離開了，你便不怕餓肚子？」
「餓肚子？」
光禿禿的山丘之上，莫小川依石而坐，也不理會屁股低下那冰冷的石塊，只顧著飲酒，一口氣飲下半壺，他這才輕哈了一口氣，十分滿意地舔了舔嘴唇，道：「好酒！也只有少白兄才有這等珍藏。」
此言，倒是不假，李少白心知，莫小川給他所飲之酒，便說是無價之寶，也毫不過分。更重要的是，他現在不想與莫小川為敵，也不想與西梁開戰。若是南唐同時面對西梁和燕國，這是不可想象的。因為，西梁的鐵騎，近五十年來，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實力。而燕國，雖說現在沒落了許多，但畢竟也是當年的軍事強國，這兩個，隨便一個單獨做南唐的對手，都會讓南唐十分頭疼的，何況，與兩國同時開戰。
「此乃不得已之事。想必，皇上能夠理解的吧。」
莫小川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樣，道：「你這人，怎地這般貪得無厭。這酒，我也僅剩這麼半壺了……」
司徒琳兒寬慰道。
「呃！」
「嗯！」
李少白對莫小川的這句話，並未全信，一般情況，他能繞道，自然不會去蹙莫小川的眉頭，走莫州之道。若是情況緊急，他又豈敢將十幾萬大軍的生死，繫於莫小川的誠信之上。這與兩人交情如何，完全沒有關係，而去國家的利益所慮。
「不過什麼？」
莫小川說道。
莫小川急忙一抬手，道：「少白兄且慢，若是再飲，便真成了毒酒了。」
李少白的眉頭一蹙，道：「為何，非要莫州不可？」
莫小川翹起了二郎腿，輕輕晃悠著，道：「此事，少白兄說的太過言重了。莫州的確是隔在幽州南下之處，但卻不是必經之路。少白兄想要南下，大不了多饒幾步路而已。再說，我們現在是聯軍，你便是從莫州借地而過，我也不可能攔著你不是？」
莫小川嘿嘿一笑，瞅了瞅司徒琳兒的小腹，道：「我說的是它！」
莫小川面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從懷中摸出了酒壺，丟給李少白，道：「嘗嘗此酒如何？」
若是他知道，莫小川這等酒，還存了十多壇的時候，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莫小川看著她滿臉擔心的神色，伸出手來，捏住了她的小手，道：「你放心吧。暫時，我還不會有什麼危險的。皇上，現在也只是忌憚，並未肯定，所以，他必然還會繼續試探與我。我們還有扭轉他看法的機會。」
聽
若是換做以前，莫小川也不會理解陸琪的這種狀態，不過，現在他卻明白了。殺與善，其實並不矛盾……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莫小川說著，便抱著司徒琳兒朝床榻行去。
莫小川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自顧自地飲著李少白帶給他的酒，臉上帶著一絲淡笑。
李少白正色，道：「名人面前，不說暗話。你我雖然奉為知己摯友。然，我們畢竟各為其主，不能不為自己的國家考慮。這等國事，還是說清楚較好。」
李少白忙道。
莫小川說罷，又笑出了聲來。
說罷，又搖頭輕嘆，道：「不過，此等好酒，重在功效，卻使人輕視了它的味道。卻不如少白兄的酒，引之暢然……」
司徒琳兒問道。
李少白笑道：「既然莫兄弟不怕，我豈有害怕之理，便是有毒，我也飲了……」
因為莫小川身上還披著西梁最大二世祖的名頭，即便燕國的這些士族，對他的抵觸，也沒有那般的大，所以，他不想破壞這種大環境，給自己增添麻煩，也無法制定政策，太過照顧普通平民。
「勝過百倍，不，千倍……」
良久之後，李少白這才抬起頭，滿臉驚奇地看著莫小川，道：「少川兄，這是！」
因為，在她的內心之中，對莫小川所言，已經完全認同了。
那麼，燕國便是一個貴族國家，朝中的官員，或多或少，都與士族門閥脫不開干係。
司徒琳兒靜坐下來，面對莫小川與莫智淵之間的這種勾心鬥角之舉，她感覺，自己有些無力，根本無法幫得上莫小川。
李少白道：「我想取幽州。」
放棄了幽州，只因為，莫小川現在多騎兵，剩餘的步兵，也只有重甲兵和弓箭手。這些兵用來打陣地戰和遭遇戰必然是罕有敵手，但是，攻堅，卻不是強項。
莫小川從來都沒認為過，在燕國被滅之後，西梁與南唐能夠和睦相處，將燕國故地和分掉，因此，未雨綢繆之事，是必然要做的。
莫小川還未說完，李少白便突然插言。
「說起來，我現在倒是不擔心燕國的戰事。燕國被滅，是遲早的事。本來，燕國便已經積弱多時，想要改變這種局面，只能是從政務入手，然後，經過幾十年的休養生息以完成。不過，燕國在這方面，遇到的阻力也十分的大，葉逸想要做到這一點，便會牽扯到三大世家和地方士族的利益。而他又是一個心急的，便想出了用戰爭來改變局面的做法，這種做法，雖然也能達到效果，卻是太過冒險，因為，葉逸根本就輸不起。以這種做法來改變燕國的現狀，他只能打勝仗。可是，自從我們出
莫小川笑了笑，沒有就這個問題，再繼續說下去。雖說，他面上表現的十分的輕鬆，可是在他的心中，一絲陰霾，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莫小川擺手，道：「不行，這邊離不開你。一郎雖然能征善戰，且對政務也頗有心得。不過，他與章立的性格不合，若是我不在此的話，唯有你留下來，放能調解一二。而且，這邊的戰事，我也需要隨手掌握。現在司徒雄已經北上，林風又無法令他們信服，只能是辛苦你了。」
李少白儘管眉目之中依舊掛有懷疑之色，卻並未太過猶豫，便徑直盤腿坐下，按照莫小川說的去做了。沒過多久，李少白便渾身發汗，面上露出些許痛苦之色。
李少白深吸了一口氣，道：「莫兄弟客氣了。今日如此厚禮，不知李某當如何回報？」
一般人，極難想到，她是一個修鍊殺道之人。
莫小川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口，隨即，緩緩地將她的褲子褪至腳踝，卻並未繼續，而後，直接從她的雙腿間鑽了過去，讓她的腿盤在自己的腰上，很是自然地便探入溫暖之地，去享受那特殊溫泉的滋潤。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
聽莫小川說罷，司徒琳兒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哦？」
李少白道。
眼下，西梁軍所面對的情況，只有兩個方面，一是，穩固現有的兩州之地，進一步將兩州之地中的村鎮蠶食鞏固。莫小川之所以非取莫州不可，原因無他，只是為了下一步計劃做準備。
司徒琳兒面上帶了幾分詫異之色。
莫小川低嘆了一聲，將公函放下，輕輕搖頭，面上帶著一絲無奈，道：「皇上，已經開始猜忌我了。」
莫小川上下打量了李少白兩眼，道：「少白兄果然是個痛快人。既然，今日你約我相見，想來，也不單單是為了飲酒吧？」
「感覺如何？」
「嗯！」
莫小川對此，倒是也並不過問，燕國多士族門閥，拋開三大世家不說，各種小門閥也是遍布燕國。若說西梁是一個屌絲國家，朝中官員，多是貧寒之士出身的話。
只可惜，司徒琳兒儘管聰明，卻只是一介女流，手中無權，更無什麼勢力，便是心中擔心，也幫不上莫小川什麼忙。這讓她，難免有幾分自責。
司徒琳兒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你認為，此次回京，會有危險？」
而莫州之地，多平原。正是騎兵的用武之地。而他的下一步，便打算，依靠莫州拓展，然後逐步去取滄州、景州、惠州之地。
「我相信你。」
司徒琳兒並未抗拒，現在的
李少白微一運氣，頓感體內真氣充盈了許多，而且，也凝實了幾分。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果真好酒。」
莫小川在司徒琳兒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道：「若是你都應付不來，那我還能將此事託付給誰人？」
當然，現在談這些還為時尚早。南唐與楚國的二十五萬聯軍，已經逼近，莫小川不可能與他們正面交鋒，只能待南唐奪取的地盤逐漸加多，分兵據守的時候，在逐個擊破。
派出章立去取莫州之後，莫小川這些日子，便一直留在涿州，也不去理會士兵的訓練，將一切都交給了寇一郎來處理，自己反倒是十分輕鬆，要麼練練劍，看看書，要麼，便與司徒琳兒與葉辛談天論地，打情罵俏。
這一日，兵部的公函終於到了。莫小川看罷之後，眉頭便是一蹙，司徒琳兒見狀，低聲問道：「是不是皇上召你回京？」
司徒琳兒輕輕地點了點頭。
莫小川略微沉吟一會兒，抬起頭來，看著李少白，道：「幽州，我可以讓給你。其實，我從幽州退兵，你便應該想到，我無意幽州。不過……」
李少白的眉頭緊蹙了起來。
莫小川道：「少白兄與我想到了一起去。」
李少白沉思良久，抬頭，道：「莫兄弟，幽州城防堅固，重兵把守，且可能面對燕國的各路勤王之師。取之，破難。而莫州，現在只有不到兩萬的殘兵敗將。攻之容易。而且，莫州乃是幽州南下的必經之路。我將莫州讓給你，便等於是斷了自己的後路。此事，不可不慎。」
莫小川將她放在床上，俯身上去，一手一探，便朝著潮濕之所撫摸過去。
「那你怎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李少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與莫兄弟說話，便是省力。那我也不拐彎抹角，直言了。」
「嗯！」
如此，陸琪的做法，在他的心中，還是十分贊同的。
配上她那精緻的容顏，儼然便是一個妙手回春的女菩薩。
莫小川輕聲一笑，道：「少白兄，便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莫小川也是哈哈一笑，道：「少白兄，當日一別，已過多時。現在回想回來，當初卻是未與少百兄飲得痛快，今日，我們便來一個一醉方休可好？」
「那……不知莫兄弟是如何作想？」
他若是不打算在面對燕國軍隊的時候，還要與燕國的民間力量不斷周旋的話，眼下便只能妥協，即便是對那些大戶多征糧斂財，也不能將他們逼得沒有了活路。
司徒琳兒聽著莫小川的話，在看莫小川滿含神情的一雙眼眸，不由得感覺到雙腿之間一陣發熱。小溪潺潺，卻已經是溫水浮動，滑濕了淺溝……
說著，便又要再飲……
莫小川嘿嘿一笑，面上露出幾分狡黠的神情，道
莫小川淡笑搖頭，道：「寬慰？這是不可能的。皇上此次，將司徒兄調去北上。其實，便是在分化我的兵力，隨後，又命我奪取幽州。在兵力匱乏，且大多都是騎兵的情況下，若是我執行聖旨，即便將幽州奪下來，必然也是傷亡慘重。原本，若是我想明哲保身的話，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我卻不忍心帳下的兄弟們，為了皇上對我試探而折損大半。」
李少白面上微微詫異，隨即，便感覺腹中猶如烈火焚燒，難受的厲害，他陡然抬起了頭，望向莫小川。
莫小川說著，忍不住自嘲一笑。
這種感覺，便是百試不厭，每一次，都讓莫小川舒爽的想要永遠都不離開……
李少白微微搖頭，道：「李某本也有此意，只奈何，這酒也只有此兩壺之數。想要飲醉莫兄弟，怕是難矣！」
逐漸的，葉辛感覺，莫小川似乎當真沒有什麼雄心再對燕國用兵，一顆心，也安定了下來。
莫小川重重地點頭。
莫小川幾步行來，一把從李少白的手中將酒壺奪回，隨即沉聲道：「凝神御氣，引氣歸墟！」
莫小川輕聲一笑，道：「我要莫州！」
這句話，倒是說的直截了當。莫小川輕輕額首，道：「少白兄莫非是怕我在後面給你添麻煩不成？」
「這個，暫時還不知道。我想，皇上即便對我有了猜忌，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我動手，想來，也會等到燕國的戰事平定之後吧。」
「那可不行。你不心疼它，我卻不能讓她餓著，在走之前，先餵飽了你吧。」
李少白半晌說不出話來，這是哪裡的歪理。聽著便讓人感覺彆扭，不過，他自然不會相信這便是莫小川非取莫州不可的理由。仔細思索了一會兒，他又深吸了一口氣，仰首，道：「好。莫州可以給你，不過，你要再給我一口酒喝。」
莫小川又點了點頭，道：「嗯，的確。」
莫小川笑道：「你也無需太過擔心。我不會有事的。韓馨予的性格直爽，有她留在你身邊，對於你提點章立，也是有幫助的……我離開的時候，會交代下去，讓韓將軍以後只聽你的命令行事。如此，你做起事來，也會方便許多。」
莫小川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莫小川猶豫了半晌，面上露出肉疼的神色，道：「好，一小口！」
「少白兄，但說無妨。」
「莫州？」
莫小川將自己的酒壺收了起來，道：「少白兄果然是識酒之人。」
莫小川輕輕點頭。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司徒琳兒始終有些不能放心，道：「要麼，我陪你一起回去？」
莫小川道：「這件事，並不難看出。其實，當初皇上與我定下進兵燕國之計的時候，便已經在開始試探我。雖說，他並未給前線大營什麼壓力，但是，前線大營居然能夠為了救我而起兵直逼上京。這已經犯了皇上的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