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越近大道越難行
第一百六十一章 殺人如草不聞聲
石軒本來是擔心墨景秋絕色容貌惹來狂蜂浪蝶、紈絝子弟等，因此只打算買點乾糧就穿城而過，倒不是怕麻煩，純粹不想浪費時光，先天道胎的力量雖然勝過一般半步金仙，可其沒有靈智，力量分散，除非被墨景秋祭煉完畢，否則根本擋不住半步金仙一擊，更別提將其力量同樣壓制到鍛體期，能節省點時光自然要節省點時光。
石軒、墨景秋根本不廢話，拿著他，倒退上馬，朝著城中揚長而去，直奔通往關內之道的另外一處城門而去。
「就是，朝廷官員竟然還勸兩位遊俠依著那族長，律法何在？」
「層層束縛、重重險阻可曾斬得？」石軒悠然問道。
而在場爛陀族的漢子共有十五六條，都彪悍血勇，想來是刀口舔血慣的，有的還拿著弓箭，而守城兵丁、將官親兵加起來亦有十來位，真要打起來，站在哪一邊不言而喻，稍有不慎，說不定縱橫諸天萬界、揮手之間小千生滅的石真君、墨真君就會折損在他們身上，那笑話可就鬧大了。
馬勇的話雖然小聲，但大家皆是在城門洞，而來往行商則是見新歸附的爛陀族首領將人攔下，於是都暫停腳步，不敢貿然上前，免得被殃及池魚，附近只余馬打響鼻聲，所以那絡腮鬍子將他的話聽得是一清二楚，搖了搖頭，驕橫地一字一句道：「四匹都要。」
一支弩箭遙遙射來，其勢已盡，可落下之時，卻正中繩索，靠著箭頭削鐵如泥，將其射斷。
「居然真的動手了，還敢當街殺人，不怕朝廷律法，周圍兵丁和爛陀族族人嗎？」守門將官沒想到這一男一女看起來賣相不俗，卻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快，快傳消息，讓那邊關門！」
這時，爛陀族之人方才反應了過來，揮舞著彎刀圍向石軒、墨景秋，可一步步慢，步步慢，只見寒光一閃，兩位持弓者就連弓帶人一起被削斷。
話音剛落，嗡的一聲，他額頭就
四皇子一心大位，只覺登上皇座之後，何愁美女不得，所以很是自持，就連剛才墨景秋的容顏，亦只是心動剎那就強行收斂，但不知為何，一看到這黑裙女子，就覺她舉手投足間都美到自家心坎，陡然升起想要呵護她的念頭，再也無法壓制。
石軒心如明鏡，似乎所有人動作都映照在心湖當中，右腳一蹬，身如利箭倒飛回去，剛好在兩把揮出的彎刀中間穿過，撞到這兩把彎刀其中一位主人身上。
墨景秋嫣然一笑：「盡可斬得。」
接著石軒、墨景秋一按馬背，躍了出去，寶劍伸出，各自撲向一位持弓之人。
但石軒卻笑著看了墨景秋一眼，見她同樣含笑望了過來，兩人無怒無懼，只有一個意思，莫要耽擱時光。
「還不將寶馬交回！」
……
而守城兵丁、親兵們還沒做好動手的準備，就看到又是一支弩箭射出，將一位手持弓箭的爛陀族族人殺死。
劍乃倒持，這一撞，其胸口就多了一個血窟窿，在石軒猛地矮身後，噴出股股血水。
石軒和墨景秋明白守門將官所言乃實，這末法之地，鍛體巔峰就是極限，哪怕招式精妙，但沒有內氣、法力等的支持，也是鏡花水月，空自好看，所以鍛體巔峰的外家武者，一旦遇上有組織的幫眾、兵卒，頂多以一打十，再多，就得看能不能從氣勢上先將對手壓倒，讓他們自家喪膽而逃。
「在下要提前賀喜四皇子您了。」師爺李不凡笑著迎合道。
遠遠旁觀的行商、旅人們聽到守門將官的話，絕大部分沒有反應，而少數幾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則頗為憤慨地道：「怎麼強買強賣反倒有理了？！」
這唬得兵卒嚇了一大跳：「這勝過百步穿楊不知多少。」
過了一刻鐘，用完膳食，四皇子就帶著李不凡還有諸多侍
「哼，每年不知多少行商被這些外族假扮盜賊給殺了搶了，也未聞處罰了哪位。還好這阿薩族長不是看上了那嬌滴滴的小娘子，要不然還有得罪受！」
又是兩劍，爛陀族之人只剩下一位，他這才反應過來，失了膽氣，向著將官所在奔去，用半生不熟的話喊道：「救命，救……」
慌亂之中，馬蹄飛快，可在石軒、墨景秋超強的控制之力下，沒撞到一位行人，甚至猶有餘暇彎腰捲起街邊叫賣的饅頭等乾糧。
等到那邊商議妥當，點燃烽火，石軒和墨景秋已經看到了另外的城門，兵卒們正在拉起弔橋，準備闔上城門。
守門將官聞弦歌知雅意，厲喝道：「你們這些遊俠，常以武犯禁，可也不想想，大家天生為人，即使日夜打熬鍛體，演練招式，到頭來亦不過贏得了三五人，遇到十來位拿著刀劍的兵卒就莫可奈何，更別提強弓硬弩，朝廷大軍了。」
「呵呵，但再厲害，能厲害得過千軍萬馬、強弓硬弩？就算只是幾十人持弩圍住他們，他們也別想有任何逃出生天的機會，四皇子你何愁降伏不了他們。」李不凡自信十足地道，「等抓到他們，以其中一人為質，他們伉儷情深，必定任四皇子你驅遣。」
兔起鶻落，電光石火之間，十五六個爛陀族之人，就被石軒、墨景秋殺得只剩三四位，甚至來不及心膽俱喪。
而那些兵卒們張弓搭箭完后，卻由於雙方混戰，不敢貿然射出，否則傷到了爛陀族之人，可是要拿命來償的。
「姑娘你與他們什麼關係？」四皇子愣了一下反問道。
旁邊的將官剛從石軒、墨景秋暴起發難的驚愕中醒悟，準備要讓兵卒們圍上去，就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嚇得連退兩步，明明是在重圍之中，被十多把彎刀封住各方地砍下，兩人竟然能于小小地方，閃轉騰挪，總是差之毫厘
「可惜那四匹寶馬，筋骨健壯，氣血飽滿，一看就非凡品。」
石軒步伐細碎，緊緊貼在他身後，讓兵卒們的弓箭不敢射出，等到了近處，劍光一閃，削斷好幾把弓弩的同時，撞入將官懷中。
這四匹駿馬可是天仙真君造出來的，乃鍛體巔峰，只差半步就能邁入妖馬的行列，比起那種即使雙騎換乘，全力跑個幾日也會廢掉的嬌貴馬匹，相差不可以道里計，實在是居家旅行、趕路殺人的良伴。
「他們馬匹太快，等消息傳過去，他們早就出城了。」
「真是殺人如割草。」不遠處的行商、旅人們心中同時升起這樣的感嘆。
蹄聲急響，四匹馬風馳電掣般就從他們面前揚長而去，只有一個身穿盔甲之人從馬上被拋了下來，正正撞中城門，不知死活。
見守門將官袒護，絡腮鬍子大漢阿薩哈哈笑了一聲，再無顧忌，從旁邊的地攤、行人中走出了十來條大漢，皆是膀大腰圓，手持鋒利彎刀，甚至有兩三位還拿著長弓，裝飾打扮與阿薩相同，顯然都是爛陀族之人。
修行最大的收穫歸根究底還是道心，不因環境改變而磨滅。
「謊報軍情，那可是殺頭大罪。」
石軒一矮身，躲過橫砍過來的彎刀，劍向斜上送，刺中之前兩把彎刀之一的主人脖子，同時順勢撲到其身上，避過後方砍來的一把彎刀。
「你們莫要自負武勇，否則成了逃犯，天下之大，那就無處能去，有家不能回，有繁華之地不能去享受，有朋友不能見面……日日夜夜在被追殺的恐懼之中度過，可要想清楚了！」
馬勇從開始就覺得這一男一女相貌不俗，風姿非凡，就算乃好勇鬥狠的遊俠兒，怕也是背景深厚，如今見石軒要拉韁繩，頓時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忙不迭拖住韁繩，苦苦哀求道：「這位爺，不要魯莽，附近好多爛陀族的人，您就算武藝超群，又怎麼能抵得過幾十人圍攻，莫不
在躺滿了爛陀族屍體的城門之外，有一處高高的酒樓，其上站著一位養尊處優的年輕人，穿著尊貴的黃色，其目睹了適才經過，對旁邊一位師爺模樣的人笑道：「一直以為所謂武學高手不過如此，今日一見，方知太過小窺天下學武之人，每次都恰到好處地揮劍、向前、退後、點出，躲過危險，斬殺對手，有著奇怪的美妙和音律之感，恩，像是劍器之舞。」
四皇子搖搖頭：「但這些遊俠，自負武勇，桀驁不馴，是難以收服，而且他們的武藝又確實非凡。」
快步走了上去，四皇子一搖摺扇：「這位姑娘，不知你滿臉愁容，可有什麼煩心事，在下能否幫得上忙？」
「蠢貨，點烽煙！」
阿薩將手一指，大聲道：「你們兩個小賊偷了我族寶馬，還敢反抗？我族行善積德，就不與你們計較太多，將寶馬拿回便是，莫要惹惱了我們，血濺五步。」公開殺人是最後的選擇，阿薩雖然驕橫，但還是明白得給守門將官留些臉面，日後方才好相見。
四皇子拍著欄杆微笑道：「那就飛鴿傳書給前方。」
那貨郎看著空空如也的饅頭筐內多了一錠銀子，不由喃喃自語：「這是在逃命，還是在悠閒遊玩？」
黑裙女子泫然若泣：「這位公子，不知可曾見過騎著駿馬的一男一女經過，他們一個身穿青袍，一個紫裙，宛如神仙眷侶。」
四皇子輕輕頷首：「他們勝過父皇寵信的那些劍器高手不知凡幾，要是能讓他們投入三哥府中，獻劍器之舞于父皇面前，咫尺之內，盡可抵得千軍萬馬，何愁大事不成。」
這邊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守門將官，他帶著幾個貼身親兵匆匆忙忙走了過來，三言兩語就將事情弄個清楚，對石軒和墨景秋道：「兩位俠士，這位是爛陀族的族長阿薩，新近歸附，正是皇上器重之時，你們莫要年少輕狂，不知
他心中一個念頭若有似無，漸漸消散：「就算要動手，也不能直接就殺人！」
只見城門處走進來一位牽著白馬的黑裙女子，其清麗絕美，帶著淡淡哀傷，在烈日映照之下，讓人分外憐惜。
但沒想到卻是因為這四匹隨手捏出的駿馬招來禍端，石軒完全沒理那絡腮鬍子，而是轉頭打趣地看了墨景秋一眼，然後一提韁繩，就要直接衝過去，壓根兒不打算浪費口舌，至於擋在馬前的男子是死是活，那就自求多福吧。
沒有束縛方能大逍遙、大自在，一路行來，兩人遇到過的危險、誘惑，哪次不勝過這局面，豈能折了心中之意。
即使寂滅道祖當面，石軒也不可能苦苦求饒，只會冷靜尋覓機會，千古艱難唯一死耳。
黑裙女子清淚垂下：「那男子本是我訂婚的夫婿，被我爹爹收養長大，從小青梅竹馬，但他見異思遷，竟然在大婚之前，丟下我，與我姐姐私奔，將我爹爹生生氣死。」
「可依舊只是魯莽之輩，上不得檯面。但這樣的人才，倒是與四皇子您大事有助。」那師爺搖著摺扇笑道。
有那老成持重地商人冷笑兩聲：「律法？道理？朝廷可不管這些，反正在西域邊陲，就要依著這些外族，否則他們鬧將起來，朝廷反倒會懲治爾等不顧大局的傢伙。」
繞著緩緩倒下的屍體一轉，以其為盾，擋下一刀，石軒寶劍再揮，手腕微抖，劍光閃爍間，兩位爛陀族之人就被點中了手腕，叮噹兩聲，彎刀落地，被石軒欺近身去，照面之間，鮮血噴涌，而身旁揮過來的彎刀，是差之毫厘砍中。
阿薩聽不懂兩人說些什麼，將手一揮：「給我上去牽馬。」
「你等敢殺朝廷命官！」將官又驚又懼又怒，被石軒捏住脖子擋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