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越近大道越難行
第二百一十四章 無善無惡返太初
這次是黑色魔氣、九道清氣齊齊飛出，將天雷接下，它們之間似乎開始有融合跡象。
虛墨月則若有所思地道：「若是指一起入廣陽仙府的那位前輩，我們觀海派亦有畫像殘留，可惜被我師父帶走了。」
竟然連時光都能停滯！
不過其卻晚了一步，在太宵化道雷中，黑氣、清氣是混為了一體，傳出了淡淡無善無惡、不沾紅塵的感覺。
其他人則驚嘆于天人境界的恐怖，不愧是天仙！
第八道天雷轟然降臨，裏面儘是扭曲的道種文字，除了善、惡等神意外，還有著無形無質清氣凝結成的神意，正是先天太初大道！
而裂縫之中，滔天魔氣翻滾，似乎醞釀著更加恐怖的一擊。
又從李文夫身上問了許多事情，差不多了解了禹余天現狀后，閔蒼鴻等金丹宗師正準備帶著引氣、神魂高手們往潮汐坊去，那可是東海一等一的繁華所在。
「既然有得道長生的真人，那想來煉製紫陽蘊神仙丹的靈草不會缺乏。」高東流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陰神尊者可是僅次於真人的，「而且空間裂縫已經完全消失，那就算我們退縮回去，要不了多久也會等到外面修士的進入，大勢如此，浩浩蕩蕩，順之則昌，逆之則亡。」
「啊？」自以為問得很小心，想不到居然直接被這引氣修士點穿，高東樓以及其他修士都一下愣住。
這時，閔蒼鴻最先回過神來，向李文夫問道：「那是？」
「天君？莫非是指天仙真君？」閔蒼鴻確認道，這個稱呼在廣陽真人殘餘典籍中沒有見過，但卻能顧名思義。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虛空中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一隻深沉、漆黑的大手伸出，魔氣滔天地抓向那猙獰恐怖的靈性黑氣。
閔蒼鴻指了指身後，溫和中帶著深深地嚮往和沉醉：「前方還有路！有著明心見性、得道長生的通天道路！有各種功法、器物，有無數前輩高手，這樣充滿生機、蓬勃向上的修真界，難道你們就不
同時他們神識之間交流著：「原來天火門在禹余天中還排不到最厲害的那一層次。天仙之威，又該是何等恐怖？」
瀛洲派內，歸元子臉色微變，嘆息一聲：「不管你前世為何，只要今生未違背門規，不危害宗門，就還是我瀛洲派弟子。」
原來我們這種人，是司空見慣的……所有修士都微微一窘。
李文夫見有厚禮，頓時精神奕奕、神采飛揚：「其實前輩你們無需厚禮相謝，隨口指點晚輩幾句就夠了。提到我們禹余天，首先不得不提的就是蓬萊派、廣寒宗，它們都是自開洞天的超級大宗門，門中有好幾位天君級數的人物鎮壓。」
在封閉修真界中，能修鍊到引氣和神魂的，哪位會沒有點野心，沒有點對死亡的恐懼，而且從小受上古神話熏陶，修真證道、長生久視，在他們心中已經是深深紮根，只不過礙於環境，將這當作了可望而不可即的夢。
幾息之後，無涯海域出來的這一大群修士就有了共識，要在外面修真界中修行。
兩者交融混合，似乎想混為一體，但卻差了少許，難以運轉太極，合二為一。
放下擔心，虛墨月趕緊道：「正是。還請小友告知我等目前禹余天分為哪些地域，有哪些大宗門，各自位於何處，我等自有厚禮相謝。」
虛墨月也回過神來，感嘆道：「也對，當年天上星辰墜落，對我等無涯海域的修士來說，是滅頂之災，多虧了廣陽仙府應激而發，但上古禹余天，天仙、真人眾多，隨手就能將星辰擊毀，何懼它們墜落！」
李文夫與有榮焉地道：「正是石真君，他可是渡過了四次衰劫的大能人物，距離半步金仙只有一步之遙，乃我們禹余天目前境界最高的天君，而廣寒宗孟真君是三劫大能，呵呵，她以前是禹余天第一人，威壓本方大千世界一萬多年
對道路的絕望、感嘆自身的惆悵在閔蒼鴻身上已經一掃而空。
翻滾的魔氣見狀，也平息下來，一道陰沉的聲音傳出：「石軒！嘿，不錯！很好！」聲音宏大，傳遍四周。
高東樓沉吟了一下，謹慎地問道：「李小友，這火焰群島海域還有哪些大宗門？你也知道我們是迷失了道路，初臨這裏。」
高東樓，以及其他神魂、引氣高手，還有點畏懼、退縮和猶豫之意，畢竟以他們的修為、境界，在本身修真界，那是一方豪雄，可在禹余天中，只能算是低階修士中的高手，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這等威勢，這等凝固時光的手段，完全超出高東樓、虛墨月等人想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這可比那讓自己等人心神顫抖、畏懼異常的第四次天劫高出不知多少層次。
閔蒼鴻震撼之中，喃喃自語：「這不是指點我的那位前輩嗎？！」
雷霆劈下之地在他們東北方的遠處，當其將要劈到他們視線以下時，九道超然脫俗、無形無質的清氣憑空出現，向上悠然一刷，就將紫色雷霆刷滅，而這九道清氣也黯然消失。
第七道天雷悠然落下，流光溢彩，帶著青玉色澤，燦爛而美麗，不過其中蘊含的虛影卻分外古怪，其成陰陽魚模樣，不過一邊彷彿無窮無盡的善意所凝結，讓人看到就心情舒暢、精神振奮，一邊則幽深漆黑，像是人心底潛藏著的種種惡念。
愣神之中，他們看到，從東北遠處海域的另外一個方向，施施然飛來一道白色劍光，其略微黯淡，似乎沒有變化，但就是這麼普普通通的一劍，卻無法阻擋般地斬在了那巨大魔手之上。
接著魔氣消失，裂縫消失。
「前方已經沒有道路了……」一位神魂高手脫口而出，這句話在修真界中流傳甚廣，帶給眾位修士淡淡的絕望和惆悵之感。
魔手所向，太宵化道雷和黑氣、清氣都停滯在
過了半天，閔蒼鴻等才回過神來，他問著李文夫：「剛才那一劍可是蓬萊派石真君飛來的？」
「三劫陽神，那可比廣陽真人還厲害！莫非這天火門是禹余天有數的大宗門？這裡是修真界核心？」眾位修士不由得如此作想。
閔蒼鴻笑著對李文夫道：「這位道友，我等初到這火焰群島海域附近，不知剛才打鬥的是哪兩位真人？」
魔手當即斷為兩截，消散為碎片，毫無抵抗之力。
被薛靈珊的話驚醒，閔蒼鴻神色間變得有些振奮，他用神識對虛墨月、高東樓等道：「想不到禹余天修真界還保留著上古氣象，有不少長生久視、法力無邊的真人，甚至還有那等元神寄託了大道的天仙，真君，那可是對天仙大能的敬稱！」
他拿出一根玉簡，將此事對閔蒼鴻、虛墨月說了一遍，惹得他們好奇不已。
李文夫慌忙道：「前輩是金丹宗師，哪能與我道友相稱，晚輩李文夫。剛才鬥法的有一位是天火門耀陽真人，渡過了三次天劫的大人物，另外一位，晚輩就不知曉了，估摸著是他的仇家。」
是一輩子行屍走肉般地過完，渾渾噩噩地迎接死亡，還是追尋心中嚮往，參悟大道，長生久視，百折而不撓，縱死而無悔？
不過在此之前，需得多打聽消息，免得一不小心就得罪了長生真人。
他繼續道：「成就上品金丹后，我以為這輩子能到陰神尊者，得享一千二百載壽元就滿足了，但今日，看到陽神真人們的神通廣大，想到他們的長生久視，我就很開心，作為修道之人，最絕望的莫過於沒有道路，看不到方向，現在有了這條直指大道的路，哪怕再艱難、再危險，我亦想走下去！諸位，你們想嗎？」
這時，從下往上飛去的，不再是太初先天一炁，而是一道至沉、至暗、至陰、至穢，充滿靈性，猙獰恐怖的黑色魔氣，其威力極強，竟然直接將那天雷化入己身！
李文夫深深看了他們
虛空裂開，虛無混沌中，「太宵化道雷」帶著玄之又玄的感覺，劈了下來，它周圍空間急速變化，後方一邊是無窮無盡善意凝結的世界，一邊是種種惡念化為的一道漆黑之氣，它們彷彿就是無形無質的善和惡本身！
閔蒼鴻不知瀛洲派底細，不很明白李文夫為何如此驚訝。
李文夫大張著嘴，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眾人，最後才奇怪而驚訝地道：「這不是蓬萊派石真君嗎？！」他在潮汐坊中曾經見過石真君畫像。
「陸祖師留下的玉簡，只有掌門能看到，我僅知道陸祖師得過神秘高人指點。」閔蒼鴻笑著點頭道。
「什麼？！」高東樓、虛墨月等全部張口結舌。
想不到剛剛出來，就能見到三劫陽神真人渡第四次天劫，衝擊那高高在上的天仙境界，於是閔蒼鴻等修士消除畏懼，振奮、嘆服、好奇地看著九霄神雷接連而下。
更加清新、更加超然的一道清氣浮現，將太宵化道雷完全擊潰，一點點元神憑空產生，現出了宵真子的模樣，清秀淡然，他對著飛劍所來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禮：「多謝石真君相助！」
「他能在這外面成就金丹，劍術也出眾，很可能名聲不小，說不定都機緣巧合成就了元神，活到了現在，不如問問這李文夫認識否。」
他從未見過這等劍術，其彷彿沒有絲毫變化，真是匪夷所思。
前方則是一道不沾染世事，不在天地間的清氣，其像是存在於宇宙開闢前。
如今，夢就在眼前，觸手可及，絕大部分引氣和神魂高手，畏懼和猶豫都漸漸消散，就連薛靈珊也不例外。
「李小友，這是一些酬謝，對了，你是否認識這位前輩？」高東樓將玉簡激發，現出了一位青色道袍的年輕修士，瀟洒出塵，含笑而淡然。
李文夫點點頭，神色間現出幾分嚮往：「正是天仙真君。而且……」
李文夫愕然道：「不是宵真子前輩嗎？
但高東樓忽然想起一事：「陸祖師曾經留下遺言，說昔年一起入廣陽仙府的還有一位神秘修士，他後來穿過空間裂縫到這外面來了，直到成就金丹才返回，陸祖師的劍光分化就是得他指點才練成，他坐化前一直念念不忘後面還有哪些劍術境界，讓我等後人若有幸遇上這位前輩，一定得問上一問。」
這個問題，他們都還沒有堅定決心，不過他們相信，若禹余天還保留著上古氛圍，以他們目前的境界，真要修鍊不下去了，找一處偏僻所在，享受一世榮華富貴等還是很容易的，而且在這種修真界中，指不定哪天就得了大機緣、大奇遇！
見他們這樣，閔蒼鴻哈哈一笑：「諸位道友，還記得歷代陰神尊者坐化前，最常說的一句話是什麼嗎？」在最初紫陽蘊神仙丹的靈草還未絕種時，有好幾位金丹宗師是靠此成就了陰神。
滾滾魔氣襯托著九道清氣，對比鮮明而詭異地往上迎擊太宵化道雷。
高東樓、虛墨月、薛靈珊等都覺得自己念頭有些不夠用了，四劫天仙，三劫天仙，那是廣陽真人都得遙遙仰望的存在，典籍上只是提了天人五衰少許：「原來那就是四劫天君的實力……」
這就是第四次天劫，好恐怖！好威風！
李文夫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走路，可在三島海域、火焰群島海域修行的他，早就聽過不少傳聞，比起無涯海域出來的這群修士，算得上見多識廣，他有振奮和顫抖地道：「這是第四次天劫，九霄神雷劫！那裡是瀛洲派，宵真子前輩要衝擊天人境界了！」
李文夫不甚在意地繼續道：「連幾大宗門都不知曉，你們看來不是從其他大千世界來的，莫非是某處小千世界中走出的？」
他話還未說完，整個天地忽然一暗，一道紫色雷霆，帶著恐怖的氣息，從天而降，照亮方圓百萬里，光是感覺到，就讓閔蒼鴻、高東樓等心神顫抖，恐慌不已，這隻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但卻遠遠勝過剛才星辰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