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越近大道越難行
第二百二十九章 牽一髮而動全身
從閉關之中分心出來的寂滅道祖，見此局勢，明白事不可為了，阿難如來就算願意用重傷許久的代價換取時光，但三位先天道祖聯手，豈是易與，尤其娥凰的實力是和祖龍、自己、老孔雀在伯仲之間的，怕是要不了剎那，阿難如來就會被徹底鎮壓起來，自己想要救援都來之不及。
……
這樣的話，即使得到先天道胎，又有何用？
那九道深邃厚重的黑氣則是傳出輕輕地嘆息，被道祖餘波所毀滅的事物立即全部複原。
「剛才真是你來我往，梅花間竹般的出手，呃，有大羅道祖、娥凰、阿難如來、赤松子、太虛道祖、寂滅道祖、五行道祖、祖龍，十二先天金仙就有八位牽扯了進來，雖然大部分交手是點到即止，但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對娥凰而言，護持石軒的道祖變成了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這先天靈寶，一切安排和謀划就都徹底破滅，需得重新再判斷局勢，慎重落子。
玄牝娘娘的神智已經完全從險些寂滅中恢復了過來，她看著將要消失的赤青黃白黑五道光華，誠摯地道了一句：「不管老孔雀你的目的是什麼，我都要謝過你的救命之恩，這番人情，我記下了。」
一時之間，北斗大世界的其他大道是失去平衡，翻滾沸騰起來，眼看就要讓這一方大千世界化為失道混沌，億萬生靈將要煙消雲散！
其後，那潔白如玉的拳頭，似夢似幻的迷霧，也都未曾出現過般齊齊消失於北斗大世界的仙界。
而且這番爭鬥，讓她對老孔雀的實力有了直觀的感受，若是其出盡全力，恐怕能半是鎮壓、半是糾纏地拖住
這次真是險之又險，本來若生死道祖出手，那太虛就會第一時間將自己送到玉景天，然後與赤松子一起相助娥凰，誰知道出現的卻是大羅道祖這以防禦著稱的先天靈寶，反倒將實力在先天道祖裏面排在前列的娥凰纏住，而阿難如來又以自己等人難以預料的狠勁，以一敵二，生生將太虛和赤松子拖住，似乎完全不管重傷之後會被徹底鎮壓。
失去平衡的剩餘大道有了鎮壓的情況下，是相生轉化，加上世界外的太虛大道蔓延入內，轉瞬之間，北斗內新的太虛大道就重新衍生而出，三千大道變得平衡起來。
更為重要的是，自己、赤松子、太虛的相反道種，都沒有功德。
另外，剛才大羅道祖並沒有糾纏自己，讓自己是順利脫身，否則祖龍將老孔雀擋住的情況下，寂滅道祖有足夠的時光拿下玄牝。
趁此機會，菩提妙樹七彩光芒大作，從五色神光中跳了出來，掙脫了鎮壓。
而隕落在此之下的生靈，只要不在方圓百萬里內，就還能找得到痕迹，然後被其一一恢復了靈魂，送入九幽轉世。
石軒並不驚訝于只是先天道祖出手，這種場面，後天道祖哪可能插得上手，即使裏面寥寥幾位掌于防禦或擅長牽制的，也不敢貿然行動。
五色光華中再沒有
黑氣將玄牝娘娘一裹，不為人知地消失在了北斗大世界。
赤青黃白黑光華流轉間，七彩光芒散發了出來，清新脫俗，五行寂滅，兩者劇烈交鋒，但一時半會兒，那菩提妙樹好像無法掙脫五色神光的鎮壓。
妖祖殿內，火紅衣裳，華麗高貴的娥凰突然輕輕咦了一聲，自語了一句：
但忽然之間，她是感覺眼前場景變化，天地間所有一切，都盡數化為了赤青黃白黑五道明亮奪目的光華，流淌著永恆不變的意味。
「這就是大自在、大解脫嗎？」道心消退，玄牝娘娘僅剩的念頭幽幽泛起。
故而即使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依舊浮於石軒頭頂，沒有離開，五德加身的娥凰亦沒有再次出手。
當然，僅僅是其中部分，說不定下一次金仙級數的交手，剛才的道祖裏面就有幾位會做出相反的舉動，站在另外一方了。
這時候，由於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並沒有再糾纏娥凰，那九道深邃厚重的黑氣是覆蓋一切般地刷了過來，目標並非菩提妙樹，而是阿難如來的枯瘦手掌。
「不用道謝，我只是日行一善。」
此時此刻，她對左聖童子說的那句話是感同身受，非常贊同：「雖然老孔雀什麼事情都愛亂插一手，到處布下棋子，常常壞人事情，但有些時候，壞人事情真是不錯！」
赤青黃白黑五色光芒反刷過去，輕輕一刷，就將那龍爪刷落。
道祖鬥法的餘波，被大羅道祖完全擋住，沒有讓大千世界毀於一旦，沒有讓億萬生靈塗炭。
七彩光芒落下，玄牝娘娘的道心、神智、元神等漸漸寂滅
阿難如來聞弦歌、知雅意，在七彩光芒刷落的一瞬間，枯瘦手掌上多如恆河沙數的萬字元亮起，一股超然不變、恐怖宏大的力量流轉，猛地合攏，竟然生生將整個北斗大世界的先天太虛大道截取了出來，握在掌中。
玄牝娘娘一愣，嘴角微微抽搐：「老孔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詼諧了。」
包裹住阿難如來的太虛迷霧，產生了剎那停滯，被他趁此抽回了手掌，結成如意印，像開敷蓮花般，及時擋住了娥凰刷落的九道深邃厚重黑氣。
不過石軒頭頂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是綻放出了數不盡的玄黃色毫光，將整個北斗大千世界一起籠罩。
「或許對大羅道祖這先天靈寶而言，做功德之事，乃他的本性。」石軒若有所思地想著，但大羅道祖好像沒有心思插手那邊的爭鬥，只是一邊擋著鬥法餘波，一邊安安靜靜看著好戲。
巨大龍爪從五色神光鎮壓之中掙脫，亦是直接消散。
赤青黃白黑五色光華一片沉默，漸漸消散，彷彿不準備回答，但忽然之間，五色神光內傳出一聲輕笑，像是想起了什麼：
石軒環視附近，見自己腳下的大海風高浪急，身邊烏雲密布，雷聲陣陣，端得上壓抑低沉，但卻透出了意外的平靜，沒有任何道祖鬥法餘波的痕迹，於是不由感慨道：「果然只有道祖，才能擋得住道祖。」
畢竟除了阿難如來那裡，其他道祖交手都算「點到即止」，而且又有天地玄黃玲瓏寶塔擋住餘波，破壞不算
……
這件以防禦著稱的先天靈寶，雖然一對一根本傷不到自己，但以自己與赤松子的合力，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打破其防禦的，即使再加上太虛，其多半也能支撐住幾個剎那，到時候趁虛出手的，恐怕就不止阿難如來、寂滅道祖了，而且老孔雀心思不明，這次是壞阿難如來之事，下次未必就不會對自己落井下石。
對於石軒最大的收穫，就是透過這一場金仙們點到即止的交手，勉強分清楚了一些道祖間千絲萬縷的關係。
自己等人預料到了寂滅會出手，卻沒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真是一著錯、步步錯，還好老孔雀出手了。
七彩光芒一轉，刷在了那潔白如玉的巨大拳頭之上，頓時就將那拳頭刷開。
「大羅最初將石軒從輪迴之中拉出來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將自家氣息展露出來，反而藏頭露尾。若見到是他，並非生死，我是不會出手的，也就不會陷玄牝于危險當中。」
阿難如來傷勢加重，卻是掙得了剎那機會，在太虛迷霧重新纏過來，潔白如玉拳頭再次打落、九道深邃黑氣反刷之前，與七彩光芒一起急速黯淡，消失在了原地，歸於三千大道之中。
由於石軒並不知道那位是玄牝娘娘，所以猜不透道祖們紛紛出手的緣由，但卻能看出一些很重要的東西：「看起來，阿難如來和寂滅道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是大道之爭中值得信賴的盟友，當年青雲子老師隕落，阿難如來很可能就是出手的其中之一。」
圍魏救趙！
「娥凰、赤松子、太虛多半亦是盟友，而生死道祖和大羅道祖關係匪淺，我這枚他圖謀
「嘿，老孔雀。」這時，又有一道宏大笑聲響起。
這五色光華齊齊刷落，彷彿整個宇宙都陷落其中，一切依存於此的事物都難倖免，只是輕輕一衰，就看似輕鬆地將菩提妙樹刷落進去。
「老孔雀依然自成一方，胡亂插手，祖龍不知究竟是哪方的，看起來更像是為了報復老孔雀才出手的。」
「恩，只有祖龍這種實力沒差他多少，又被壞了成道機緣的道祖，才會針對於他。」
黑氣剛剛消失，石軒頭頂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就猛地一跳，躍入了虛空，讓石軒連見個禮的機會都沒有。
整個虛空宇宙，諸天萬界，大道又是一滯，所有修鍊截運功法的修士再次有失去法力的感覺。
玄牝娘娘神智恢復，心中略微有些愕然：「老孔雀？」
一隻巨大龍爪從無窮無盡的虛空中探出，抓向五色神光，附近所有虛空、所有屏障齊齊凝固。
這份人情，自己是要承的。
仙識展開，石軒在方圓百萬里內，未能發現任何生靈：「司功和司壽這兩倒霉催的四劫天君，估計連痕迹都未能殘留，讓娥凰這陰德道祖都無法復活他們的真靈，除非造化之主反溯時光長河。酆都帝君倒是跑得快，只是四劫化身隕落，不過其四劫化身是隕落在道祖交手的餘波之下，本體肯定會受到很大反噬，一時半會兒，是無力再透過九幽屏障送出化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