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異域聞鄉
第九十八章 問賢（中）
……
麥少飛點頭，說道：「你故意裝輕浮，想讓我看到。」
十三郎看看他，說道：「是不是可以說，少主如果與它單挑，也是穩勝。」
然而十三郎沒有估計到，麥少飛竟有如此底蘊。十名三星戰靈，耗費的心血財富不可計數，全部當成炮灰使用，哪裡是大手筆可以形容。
麥少飛心中暗自驚異，疑惑地說道：「魔蚊……你都不知道？」
十三郎攤開手，說道：「以一敵三，我還以為你要誇獎一番，說我很厲害。」
「既既然是這樣，不如反之？」麥少飛正色道。
不待十三郎發問，他逐條解釋說：「秋獵之所，除個別區域，大部分空間禁飛，能飛的區域也極耗法力，這是其一。」
麥少飛回答道：「魔蚊自然是能飛的，可它們與我等修士不同，能在極低的空間飛行且不出問題。修士飛行，起碼要保證十丈高的空間才算安全，遇到山脈溝壑等複雜的地形，還要再高些。」
麥少飛也沒指望十三郎能把老底都交出來，正色道：「我需要一隻紫色蚊王。」
十三郎看著他，誠懇說道：「你若是，我就是。」
麥少飛感慨地說道：「這第一條就是人海戰術；魔蚊畢竟身體脆弱，哪怕一名普通人也能拍死幾隻。魔域百年一次秋獵，滅殺魔蚊數量最多的不是那些道法高深的修士，而是以千萬計的普通子民。」
麥少飛說道：「這第二條，其實是誘敵之計。為了將那些較大的蚊群分而破之，每個種族都有魔王宮專門配發的燃香；一經點燃，會將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很奇怪嗎？呃，我頭回出門，很多事情都不懂，家裡也沒人和我說過。」
若不能飛行，修士等於沒有了機動性，進退都大為不易。十三郎問道：「然後？」
他說道：「那些燃香的人……」
聽了麥少飛的話，十三郎沉默了很長時間，說道：「其實我是裝樣子。」
十三郎無奈，很老實地回答道：「確實還藏了點東西，不過是些逃命的法子，不值一提。」
麥少飛搖頭，說道：「那也未必，誰知道你現在是不是裝。」
兩個故作高深的年輕人同時啞然，笑容凝固在臉上，同聲嘆息道。
麥少飛哈哈一笑，說道：「此次秋獵，少飛接任少主的那一天起就開始籌謀，至今已有數十年。不瞞道友說，擁有三星戰靈實力者，我可帶入十人。」
十三郎不禁默然，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麥少飛明顯不信，說道：「僅此而已？」
「呱呱……」天心蛤蟆有氣無力地叫了聲，垂下頭表示贊同。
聽了這句話，十三郎心頭越發沉澀，暗想這種事情哪有什麼虧待不虧待之說，無論怎麼講，都不過是精神麻痹與口號罷了。
麥少飛為之一愣，忍不住嘲諷道：「道友殺人時手可不軟。」
「可惜蚊王子孫無數，而且是主場作戰，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對吧。」
「自信的人我見過很多，可自
他輕聲說：「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聽了麥少飛的話，十三郎微微皺眉，說道：「我沒參加過秋獵，對魔蚊所知不詳，紫色蚊王……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麥少飛點頭，苦笑著說：「還不止。」
說到這裏，麥少主聲音有些惆悵，說道：「魔蚊之災，實比任何天災都要可怕。每次秋獵魔域子民死傷都以百萬計，此次的情形更甚，恐怕……」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沒騙得過你，挺沒意思。」
麥少飛很想追問哪個魔域家族會白痴到這種程度，奈何他明白問也白問，只好解釋說：「如果按照階位劃分，紫色蚊王大致相當於五級魔獸，也就是結丹後期修士的水平。可實際上，如果一對一的戰鬥，修士基本穩勝。」
十三郎笑了笑，沒有辯解什麼。說道：「還有別的難點嗎？」
「反之亦然。」十三郎認真地回答道。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假如被我發現別的種族在籌謀對付某隻蚊王，多半會選擇在一旁偷窺，在尋機下手搶奪。」
「如果是別人，我當會嘲諷一番，或是乾脆置之不理；然而親眼看到適才的戰鬥，不得不說，道友確有這個資格。」
麥少飛眼神微動，說道：「反之亦然？」
「辦法當然有，而且不止一條。」
「好吧好吧，那我就明說了。」
夢離之地大多不能飛行，又不能做得太過火引起魔王宮主意，培養戰靈無疑是最佳選擇。這一點不出乎十三郎意料，而且他猜想，這些人多半也是
所謂核心族人，不過是以血脈濃度與功法加以區別，實力誠然不能太強，可如果說各族會死守成規，無疑是笑話。
「累啊！」
兩人目光交匯，彼此對視良久，大笑起來。小紫依聽得直發困，柔柔地打個哈欠，埋怨道：「兩位哥哥慢慢聊，依依先睡會兒。」
麥少飛表情一肅，說道：「其實以上都不算什麼，最難的還是後面這一條：人禍！」
麥少飛目光炯炯，說道：「要知道你能為我做什麼，首先要知道你的能力才行；八指不會是想說：你的戰力僅止於此吧？」
十三郎思索一番，試探道：「為了磨礪？」
麥少飛為之失笑，說道：「確如道友所言，每一個蚊群，最高級的蚊王一旦身死，就會分化為大小不等的諸多蚊群。有時候甚至會爆發內訌，彼此自相殘殺相互吞噬。魔蚊之殘暴兇悍，可見一斑。」
麥少飛哭笑不得，指著十三郎氣道：「你說話也很直接。」
「只要你協助我抓住或滅殺一隻紫色蚊王，無論八指有何麻煩，少飛一力承擔。」
十三郎嘆息說：「看起來，以往的秋獵，燃靈族沒佔到便宜。」
十三郎點頭，心想王牌飛行員超低空飛行最少需要百米高度，修士雖然反應能力遠超普通人，總不能貼著地面飛行，那會發生空難。
十三郎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道：「聽你
麥少飛微微一笑，毫不掩飾強大的信心，說道：「少飛不會自謙，如果有單挑的機會，定能將其拿下。」
「這倒也是。」
十三郎想起四目老人，連連點頭道：「那確實是，得想個妥善的辦法才行。」
「起義？這個說法有趣。」
麥少飛知道他的意思，慨然道：「皆死士也！」
「攤開了說，你需要我做什麼？」
十三郎有些不以為然，暗想你們魔域的人類之前其實也差不多，不過不那麼直白而已。
他攤開手，無奈地說道：「少主已經這般強大，還要我做什麼呢？」
麥少飛嘲諷道：「是很厲害，可我覺得道友應該再厲害點才對，那樣才合理。」
麥少飛說道：「道友無需感慨，為了全族的生存，死些人在所難免。而且死士通常由各個種族專門培養，其家人親眷都會得到妥善安置，不會虧待他們。」
麥少飛搖頭，說道：「非是少飛卑鄙，換成其它任何一個種族，都會如此做。這種情形完全可以避免，魔王宮卻置之不理，所以我認為……」
十三郎微楞，說道：「魔蚊難道不會飛？」
麥少飛點頭，加了一句：「還有平衡。」
「沒錯，不如反之。」十三郎肯定的回答。
麥少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道友以為呢？」
他說道：「既然是坦誠相對，少飛不能欺瞞道友。夢離之地雖然兇險，但有大量奇珍藥材與材料，必然帶來利益之爭；且紫色蚊王很難滅殺，其歸屬卻關係到魔王宮聖子資格；因此各個種族之間
……
既然表明了要坦誠相見，十三郎不再裝模作樣，直率地說道：「或者說，以我的能力，可以為你做什麼？」
麥少飛認真想了想，試圖找出合適的詞彙形容，結果卻發現無論怎麼評價都嫌不足，唯有嘆息一聲，苦笑著搖頭。
十三郎感慨道：「聽到這個規矩我就知道有漏洞可鑽，想必監管也不是那麼嚴格，說說吧，你能帶多少人進去。」
十三郎微楞，忍不住嘲笑道：「你說話倒很實在。」
十三郎皺眉，說道：「共同面對大敵，還搞這種勾當？」
「僅此而已。」
十三郎點頭，說道：「這是個好辦法。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紫色蚊王一旦戰死，其下的低階蚊王就會起義……是不是這樣？」
麥少飛苦澀一笑，說道：「道友的想法是好的，奈何不是人人都如此想。事實上，如果魔域子民真能團結一心，魔蚊之災恐怕早就滅絕了。如今的情形，少飛說句不該說的話，未必不是上面有意為之。」
「有！」
他隨後補充道：「皆為死士！」
「然後就是魔蚊本身，蚊王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天賦神通，但其攻擊力極為可怕，數量更是成千上萬，甚至上十萬。其中不乏藍色等低階蚊王，一旦被圍住，幾可說死路一條。」
十三郎也有些沉默，他雖說自靈域而來，原本不該為魔域之人擔憂。然而想象一下，如果魔域不能將魔蚊之災限制起來，一旦被它們破空而出，受難的恐怕不僅僅是魔域，而是整個滄浪星。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