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五章 喜事?
原本他只有七成把握這件事是忠義堂搞的鬼，現在已經提升到九成。
好半天，他終於想出一個折衷的辦法。
李光宗在一旁喃喃自語著。
謝小玉順便給李光宗一家洗洗腦子。
這可算不上冤枉，對方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謝小玉淡淡地說道。
謝小玉心裏很不舒服，怒火猛地竄上來。
再說如果因為口角之爭最後動起手來，他並不介意趁這個機會將忠義堂的人全都解決掉。
王晨不太樂觀。
兩天後，李光宗一家離開落魂谷去了城裡，畢竟落魂谷離臨海城有五天航程，問禮納聘都很不方便。
蘇明成有些不舍。
「法磬留下，你在這裏坐鎮，尋找殘骸的事交給其他人就行。」
謝小玉看了看趙博，轉頭說道：「你們聽到了，我實在沒什麼時間，所以明天就舉行婚禮吧。」
他現在已經吸收庚金精氣，下一步就是吸收壬水精氣。如果能夠找到精純的壬水精氣自然再好不過，做不到的話，就只有從庚金中生出壬水。
「有。都護府里就有一口靈眼。你想要它？」
「是用來偷礦吧？」
麻子本來對忠義堂沒什麼惡感，畢竟忠義堂從來沒惹到他頭上。但是現在忠義堂讓他白白浪費四天時間，這個仇可不小。
謝小玉最後那句話才是關鍵。所謂明媒正娶，只是雙方面子上好看一些。外室畢竟是外室，如果傳回中土，讓安陽劉家其他人知道此事，說不定還會有麻煩。
謝小玉乾脆給這對父子找點事情做。
他轉過頭來又朝著那個老奴說道：「北面還有一些事情沒有了結乾淨，我讓麻子他們跑一趟。這艘飛天船不錯，我打算借用一段時間。」
「你那邊怎麼樣了？有頭緒了嗎？」
「難說得很。安陽劉家門第太高，甚至不是普通的豪門世家，他們的祖宗曾經開朝立代，統御過中土，這種家庭里人情非常淡薄，父子相殘、兄弟鬩牆這類事也時有發生。喜兒姐只是個外室，在那些人眼裡恐怕不比一隻螻蟻強多少。」
「你怎麼了？臉色很不好。」
小門小戶的人將親情看得很重，根本無法理解豪門世家中的冷漠和殘酷。
蘇明成對這種事很清楚，他見過很多私家擁有的飛天船。
「我雖然不知道這兩種船的原理，但是我知道它們差得很遠。空行巨舟是直接借用天地的力量，飛天船卻需要充填靈力。」
謝小玉連忙往面前的陣旗一指。
謝小玉原本打算將落魂谷當做基地，現在他不想了。那裡離臨海城太近，麻煩一大堆。
降落點旁邊人很多，所以顯得異常嘈雜，整個營地的人全都被吸引過來。
藉靈眼修練，在修士前期當然不錯，但是到了眞君境界后，優勢就漸漸消失了。到了道君境界，更是比其他道君差上一截，只能靠服用靈丹拉回差距。
蘇明成問。他是少數幾個知道謝小玉閉關目的之人。
洛文清好奇心起，畢竟他的年紀和謝小玉差不多，都才十六、七歲。
洛文清早就看到謝小玉了，徑直走了過來。
「大著肚子怎麼拜堂成親？」
現在謝小玉不擔憂李光宗一家，對於洛文清來說，讓李光宗一家回中土只是一句話的事，而且九空山也不敢阻止。
「這還是忠義堂嗎？怎麼感覺著裏面的人全都不忠不義，沒一個好東西？」
他倒不怕李光宗和李福祿產生什麼傻念頭。這兩個人畢竟已經是修士，見識不同以往，但是，他不得不防李嬸。李嬸仍舊只是個農家婦人，難免會有些愚蠢想法，如果真以為自家女兒因禍得福，嫁入豪門，那就麻煩了。
麻子雖然不懂易算之道，但是他知道一些皮毛，這樣轉個不停，是天機被人遮掩的徵兆。
劉家的飛天船確實很快，兩天後，飛天船降落在臨海城。
謝小玉本能地一抖手腕，但洛文清的三根手指就像黏在上面一樣，根本甩不開。
「嫌疑最大的就是忠義堂。」
「小兄弟，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剛從臨海城過來，現在就要我們回去？」
李光宗越發胡塗。
李光宗嘆了口氣。媒婆和那幾個女人一死，他立刻就知道自己上了別人的圈套。
「你那邊也快一些，別讓我們等太久。」
「大哥，你找俺們啥事？」
「我們不需要到目標地再下船。以我們的速度，全力奔行並不比坐船慢多少，只是辛苦一些。」
既然定下計劃，一切就按計劃進行。
麻子他們根本等不及明天出發。從房間裏面出來，他們立刻分頭趕人。
謝小玉皺起眉頭，他要確認一下範圍。
洛文清並不是賣弄，這是常識。
忠義堂的香主、舵主也有十幾個人，境界和謝小玉他們差不多，像那兩位軍師更是練氣圓滿，比謝小玉還高，但是被這股殺氣一壓，這些人一個個都臉色發白。
「這對白痴夫婦！」
謝小玉原本不想說這樣重的話，但是這一次他確實被弄得很惱火。
吳榮華露出為難之色。想在茫茫林海中搜尋飛天船的殘骸，肯定要目光敏銳才行。這群人里就只有他和謝小玉修練瞳術，以前遇到這類事，都是以謝小玉為主，他只是在一旁輔助。
謝小玉現在根本沒興趣和這幫人客氣。偽君子同樣也意味著欺軟怕硬。
「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不過不是現在。」
「李叔和李嬸原本也這麼想，不
謝小玉當然聽得出話里的意思，可惜他根本沒興趣獅子大開口，此刻他只想儘快逃離天寶州。
這一次他是真的閉關，而不是掩人耳目。蕭山別業那一戰讓他領悟《六如法》隱藏的玄機，之前他只悟了一點皮毛罷了。
想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
劉家的飛天船樣子異常古怪，和他經常看到的飛天船都不一樣，這東西細細長長，就像一根黃瓜。
二呆並不清楚內情。
「這次是我和我老婆多事。」
「大叔，你現在已經是一個修士了，修士如果太注重面子的話，小心連命都沒有。好好想想那兩個被我和麻子殺掉的眞人吧，他們就是因為面子才丟了性命。」
飛天船漸漸降落到地上。
「花了三天。」
「我看未必，你這傢伙好像又厲害許多。」
算命先生也不敢再說什麼。他精通易算之術，而且比王晨高明得多，心念一動立刻知道凶吉。此刻他只感覺凶煞臨頭，一個不好就會有血光之災。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搞鬼的人總有露出馬腳的那一天。」
謝小玉想到辦法，心頭頓時輕鬆許多，這下子他想到要些什麼了。
謝小玉沉吟起來。
謝小玉沒從「電」入手，而是選擇「露」，因為「露」和水有關。
「李嬸，你閑著沒事，就做一些小孩子穿的衣服、鞋子、帽子吧，沒多久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洛文清的臉色這才好轉起來。
「我剛才一直忘了問，誰讓你們回來的？」
謝小玉想出折衷的辦法。蘇明成沉思片刻，最後覺得只能這樣做。
別說吳榮華本人，其他人也一樣沒把握。
麻子的神情很古怪。從謝小玉口中知道那兩個消息之後，他就一直發獃，臉上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憂愁。
這次李光宗一家都沒回來，這兩兄弟卻回來了。
謝小玉原本就沒打算那麼麻煩。難道還要真的像世俗結婚一樣十里紅妝，連食籃馬桶都要準備齊全？
老奴倒是挺知趣，而且他覺得沒了飛天船也好，少爺就不會再到處亂跑，少了很多麻煩。
謝小玉說道。這是解釋，也是善意的勸告。
「有人和我們打著同樣的主意……」
王晨精於計算，所以他提議道。
「沒辦法，那幫人不走的話我不放心。」
「哪有那麼容易？」
謝小玉根本不打算費這個心思。
他們在這裏修練也是各取所需。謝小玉要的是從洞口源源不斷流散出來的庚金精氣，此刻雲霧之中夾雜的那些金屬碎片和金屬細絲全都是庚金精氣凝結而成。煉化庚金精氣的同時，他也體悟水氣的升華和凝結，和對泥土、樹木的滋潤。
「你不在，我不太有把握。」
「這是不是化什麼為什麼……」
「你的意思是那個人會過河拆橋？」李光宗皺緊眉頭。
不過老奴和李光宗都沒有反對。老奴本來就對這門親事不怎麼在意，李光宗是因為心有餘悸，他從來沒看到謝小玉發過這麼大的火。
李光宗沉默半晌，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此刻他心中的憂急盡數散去，整個人都和以前不同。
這幫傢伙在北望城殺人如麻，身上的殺氣全都熏得死人。
李光宗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不過對這番話倒是挺認可：「那現在怎麼辦？」
洛文清搶步上前，一下子扣住謝小玉的脈門。
「嫁妝我已經帶來了。」
「你可以齊頭並進，將劍蠱夾雜在普通的蠱里。」
洛文清沒想到謝小玉打的是那些殘骸的主意。他仔細一想，這辦法還眞不錯。那些殘骸已經是無主之物，就算謝小玉他們拖回來，官府也不好意思強行要取。更何況這群人肯定不會傻呼呼把東西弄回來，十有八九會就近隱藏，偷偷改造。
四周的雲霧迅速朝著陣旗涌去，那面陣旗就彷佛一個無底洞一般，將所有的雲霧全都收入其中，轉瞬間雲收霧斂，陣旗也變得金光閃閃，這是庚金精氣太過濃郁的緣故。和剩下的十幾面幻天蝶舞陣旗相比，這面陣旗不但顏色不同，也小了許多，只有巴掌那麼大。
謝小玉沉思起來，他不可能分身兩地，只能另想他法。
所有的援軍中，只有他們活下來的人最多，另外幾路援軍只有零星幾個人活下來。這些僥倖逃出來的人都精通土遁或者木遁，為了逃命，他們在土裡和密林中轉得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也忘了飛天船墜落在哪裡。
「也不晚。那艘飛天船很快，只要七天就可以到達墜落點，就算有人趕在我們前面到達那裡，他們也來不及把東西全部拆走。就算他們把不重要的東西全都扔下，只帶走最關鍵的那些零件，也肯定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蘇明成倒也聰明，知道這時候應該迴避一下。
所以他想離開天寶州，就只能寄希望於他們建造出屬於自己的空行巨舟。
李光宗有點見識，知道這根本就是小事，大事是必須要有個表示，告訴別人，他們和劉和的仇已經圓滿了結。
謝小玉臉色微微一白。
這下子洛文清又覺得謝小玉為人確實不錯。要知道靈眼可不是隨便就能找到，而且謝小玉自己不用卻留給別人，這絕對難得。
「那會是誰？」
「一個殺手組織里如果沒有
蘇明成根本不信。人的感知或許有錯，那些蠱蟲對氣機卻異常敏感，一開始那些蠱蟲還會飛進謝小玉的雲霧中，最近兩天，蠱蟲甚至不敢靠近兩團雲霧的交界處。
「我們耽誤不少時間，現在可能已經晚了。」
「我當然知道是李叔讓你們過來，但是他不可能莫名其妙生出這樣的念頭，肯定有人要他這麼做。那個人是誰？」
謝小玉沒走，他為這件事已經耽誤很多時間，再說李喜兒畢竟不是他的親姐姐，婚事自然有李光宗一家操辦，用不著他花費心思。所以李光宗一走，他就立亥閉關。
「那就這麼決定了。」
謝小玉朝著遠處的獃子兄弟招了招手。
謝小玉對那群偽君子同樣忍耐到極限，不過他有自己的原則。他可以不在乎證據，但是在動手之前，他必須確定那些事是忠義堂乾的。
說實話，他對這場婚事並不在意，不過他走了的話，場面就太難看了，再說只憑李光宗他們幾個根本就壓不住場子，更鎮不住劉家那幫人。
「九空山的人只不想讓你們回去，要把你們永遠地流放在這裏，卻沒想過抹殺你們的功勞，所以你們可以另外開出一個條件。」
「你不會想自己建造一艘空行巨舟吧？」
「你倒是捨得。」
謝小玉皺著眉頭說道：「最可能被找到的殘骸就是我們乘坐過的那艘飛天船。」
「差不多。」
三個人都傻了。
謝小玉也給李嬸找了些事做。他怕李嬸到處亂跑，又惹出什麼麻煩。
李福祿問道。
王晨也明白大家在想什麼。他利落地從口袋裡掏出那三枚銅錢，這本來是謝小玉的東西，現在已經給了他。
「沒事、沒事，你們儘管用好了。」
二獃腦子不行，記性卻好。
但是天寶州幾千萬人必死無疑，謝小玉不想背那麼大的因果。
吳榮華難得開口說話，因為他也不想放棄。
「是媒婆說的。就算再不講究，女方也應該出點嫁妝，哪怕只是一針一線也好。」
「這件事你們就用不著操心了。劉家什麼東西沒有？你們拿得出夠體面的嫁妝嗎？」
感悟「露」的真髓同樣要從水中尋找契機，他可以一邊聚攏水氣，以水養水，從庚金中生出壬水，一邊感悟其中隱含的大道，正好一舉兩得。
蘇明成則就近捕捉毒蟲。這些毒蟲沾染金煞之氣，比起他原來那些蠱蟲強了許多，這還是自然呑噬的結果，沒有人為的干預。這段日子，他挑了幾種最厲害的毒蟲，將牠們煉化成為蠱蟲，讓牠們捕食其他毒蟲。
蘇明成同樣也收起他的雲霧，然後雙手一展將兩隻袖子抖開，那漫天的蠱蟲紛紛投入其中。
再說這半個月的時間也沒白費，他最關心的還是那些野雞蛋。現在蛋全都變成雞，別的雞全都殺掉了，它們卻仍舊被照料得很好。超叔他們幾個已經沒其他事可做，全心全意照顧這些小東西。
蘇明成突然問道。
「怎麼回事？老李他們回來了？」
謝小玉說道。
那是軍用納物袋，原本用來裝黑豆，大戰結束之後，他們拿了回來。
李嬸一肚子鬱悶。她從丈夫那裡知道不少事，所以對忠義堂也沒什麼好感。
麻子立刻贊成道。
李光宗一瞪眼。喜兒出事後，他對以前認識的那些人寒透了心。何叔、二子、戲子他們四處找人的時候，以前的那些街坊鄰居說閑話的、冷嘲熱諷的比比皆是，有幾家倒是肯幫忙找人，但是他們要錢。
洛文清猜到謝小玉的打算，瞠目結舌地抬頭看了看那艘飛天船。
「能告訴我嗎？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這一來一回至少要耽誤四天。」
接到信符的不只是他，那位堂主也接到了。老頭看到謝小玉出來，連忙拱手說道：「小哥，我老張沒幫你辦成那件事，我的人晚了一步，媒婆和那幾個嚼舌根的婦人全都被滅口了。」
「這些全都交給劉家處理。打算自己吃就全都留下；想賣出去的話，賺來的錢給喜兒姐置一份嫁妝。」
謝小玉問道。他敢肯定這裏面還有原因。
謝小玉其實已經否定這種可能。
因為方向不同，兩個人釋放出的雲霧也完全不同。謝小玉的雲霧夾雜著無數金屬碎片和細絲，鋒利無比，捲動間總是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蘇明成的雲霧裡面全都是蟲子，雲霧的顏色也發綠，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裏面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謝小玉轉身指了指，只見飛天船剛才停靠的地方旁邊有一堆袋子。
「那應該是劉家自備的飛天船。」
「北望城有沒有靈眼？」
「我回來之前就已經問過那個人了，確實和他無關。」
李福祿沒他姐姐聰明，現在都沒脫掉一股土氣。
洛文清神情凝重地說道。
「我回來只是告訴你們這件事，省得你們操心，不是讓你們做什麼準備。你們現在什麼都別做，大叔和福祿繼續練功，你們的實力越強，喜兒的地位越穩。什麼時候你們成了真君甚至道君，劉家恐怕會將喜兒當祖宗供起來。」
洛文清有些失望。他並不是覺得謝小玉要價不高，而是對謝小玉想藉助靈眼修練感到失望。
「一來一回，這又可以節省兩天。」
兩個人都放出一股雲霧，將方圓數里之內全都籠罩進去
「反正要得到那口靈眼也要去一趟北方，正好一起辦了這件事。」
「這麼多……你將養的雞全都殺了？」
而且露、霜、霧、雨、雲全都由癸水凝結而成，癸水比壬水更適合《六如法》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陣「呼呼呼」的扇葉轉動聲。
洛文清說道。
麻子將蘇明成沒說出來的話點破了。
李福祿跟在李光宗身後走了。
即便在大門派里，練氣層次的弟子也只是一心提升實力，不會領悟什麼大道，這對他們來說太早了，只有成為真人之後才會接觸大道。但是真正領悟卻要等到進入真君境界之後，因為那時候修為提升就變得異常緩慢，想有所成就，必須選擇一個方向鑽研。所謂三千大道，就是佛道兩門總結出來三千個可以成就的方向。
百丈之外，蘇明成也在修練。
他敢這麼做，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在感悟大道方面具有優勢。不過他也不敢奢望能將《六如法》全都悟透，這部無上大法每一式都有正反相對的兩種大道，《六如法》本身還蘊含著時間大道，加起來就是十三種大道，他只能挑最適合他的幾種大道。
「我會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反正不難査，到臨海城問一下就可以知道這些餿主意是誰出的了。」
「我們的功勞怎麼算？」
蘇明成不再掩飾，這是公開的秘密。
他說這話絕對霸道，不但沒問劉家的意思，連李光宗都被撇在一邊。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吸收庚金精氣之後，再生出壬水、甲木、丙火、戊土，可以成就五行小圓滿。現在辛金精氣突然冒了出來，從辛金可以生出癸水、乙木、丁火、己土，兩邊相合就是五行大圓滿。
「那樣的話，我們還要不要請人？」
天寶州名義上只有官府、礦業會所和劉家這樣的豪門可以擁有飛天船，實際上像忠義堂、信樂堂這樣的大堂口也都有自己的飛天船。這片大陸到處是礦，一般的礦當然沒有偷的必要，有些礦卻異常珍稀，一塊就值高價。這類礦都是偶然碰上，挖到礦的人全都會秘而不宣，藏匿起來不交上去，私底下賣給各大堂口。
「那就多謝了。」
蘇明成很無奈，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
他確實沒有悟出「露」中隱含的大道，但是這段日子他也沒白費，他的體內生出一絲辛金精氣。
「我們現在前往臨海城，將那些客人全都打發走。到了臨海城后，你們就前往墜落點。」
眾人一起點頭，這很容易理解。
李光宗幾乎忘了這件事，好半天才想起來：「這就怪了，那之前我們沒和其他人結仇啊？難道是那個和我交過手的傢伙？不可能啊，這種小頭目應該沒錢雇黑刺社的殺手。」
二呆跑過來問道。
謝小玉自言自語著。
對於這個璇璣派的掌門弟子，謝小玉倒是沒什麼懷疑。他看了看左右，然後低聲說道:「當初北邊開戰之初，土蠻封鎖通往北望城的航路，所有裝載援兵的飛天船全都被打了下來，我打算把那些殘骸全都找回來。」
謝小玉還是那句話。
謝小玉回答道，這也是一種警告。
法磬不在乎。現在他一門心思突破練氣十重，其他的事不打算多想。
此刻在營地旁的起降點上，一艘又細又長的飛天船正緩緩降落。
「請什麼人？要不要把葛禿子一家請來？」
「就算你有辦法，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建造一艘飛天船需要很多零件，你打算從哪裡弄？你不可能指望安陽劉家幫這個忙。」
李光宗立刻猜到謝小玉做了什麼。
麻子根本沒下船，看到謝小玉的手勢，他立刻讓駕船的人將飛天船重新升了起來。
他被人冤枉才會來到天寶州，所以他絕對不想冤枉別人，哪怕那是一群讓他討厭到極點的傢伙。
「鬱氣攻心，氣血不寧，你的狀況相當危險，隨時都可能走火入魔。」
謝小玉苦笑道。
從靈眼那邊趕回來的法磬卻是一臉怒容。他原本打算半年之後就挑戰練氣十重，然後再看情況，如果謝小玉找到壬水精氣，他就留下來，等到成為眞人之後再回中土，如果沒找到壬水精氣，他就回中土碰碰運氣。
「別問我，我對蠱不熟。」
正如謝小玉所猜想，這些野雞能夠吸收靈氣，養了二十幾天，才比鴿子稍微大一點，但是它們的肉里靈氣十足，絕對是最好的靈禽。
「俺們要準備嫁妝嗎？」
李嬸的腦子轉過彎來。在她心目中，女兒結婚肯定要大大操辦一場，讓以前的街坊鄰居全都來看看。
從洛文清口中聽說官府打算放棄北望城，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官府一旦撤離，北面就變成眞空地帶，他們想怎麼發展都行。
最早跟著謝小玉的人里，他的資質比較差，修練的功法又很另類，境界提升得很慢。像王晨、趙博、趙德望他們幾個都有望修練到眞君境界，他卻不敢這麼想。
謝小玉笑而不答。
「你還眞想當和尙？」
謝小玉知道這話有理，可惜他沒那個時間，不過神道重現的事他不能說出來。
謝小玉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房間里總共就十幾個人，都是第一批跟著他的人，謝小玉對這些人有著絕對的信心，不擔心他們會泄露秘密。
他豢養的全都是無形魔頭，這類魔頭從外表一點看不出兇惡猙獰，反倒
謝小玉並不在意，他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
「我要如何才能讓普通的蠱排成劍陣？這東西是活的，有自己的本能，不像劍蠱沒有意識，要牠們怎麼做都行。」
洛文清這樣說，意思已經很明白，不管謝小玉開什麼條件，璇璣派都會全力支持。
謝小玉朝著麻子他們揮了揮手。
他們跟著謝小玉一路過來，都知道謝小玉的瞳術在吳榮華之上。更何況兩個人的見識根本不能比，有時候線索就在眼前，吳榮華卻未必能看得出來。
洛文清笑道。
李光宗知道謝小玉的意思。這一次他們夫妻倆做了件傻事，但是追根溯源，十有八九是忠義堂在背後搞鬼，除此之外沒人對此感興趣。至少，劉家在這件事上絕對乾淨。
「沒問題。」
所謂蠱，就是用特殊的秘法把蟲蛇、蟾蜥、蜊蜴之類的毒物變成精怪，讓牠們的壽命變得很長，而且能夠靠呑噬血肉變強。
王晨和麻子並不知道謝小玉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但是他們都相信謝小玉不會猜錯。
「化敵為友。」
趙博從舷窗中探出半個身體，朝著底下喊道。
「你既然看那些傢伙不順眼，乾脆把他們剷平了。」
「看來我得找一些佛門秘法看看了，《六如法》雖然是佛門的東西，可惜是劍修之法，殺氣太重，沒辦法化解修練魔功留下的隱憂。」
忠義堂的那個算命先生有些不滿。
「我不知道。按理說官府財大氣粗，不會在乎那些殘骸，就算他們要將殘骸收回來，也沒必要遮掩天機。」
謝小玉指的當然是忠義堂的人。
「俺也去修練。」
謝小玉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意無意朝著那個算命先生掃了一眼。
「我還是有辦法。」
謝小玉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的意思是我仍舊回到劍蠱的路上？」
李福祿問道。
洛文清答道。
「你們從臨海城過來花了幾天？」
謝小玉搖了搖頭。
「還有其他麻煩？?」謝小玉聽出話裡有話。
「也不算化敵為友，劉和只想度過這道難關，他對喜兒姐未必有什麼好意。」
「我們所有的人？」
「我還有事。」
「這邊怎麼辦？」
李嬸答應一聲，她現在已經明白了。
李嬸畢竟是女人，想的是別人會不會說閑話。
「我們的動作要快。」
笑過之後，洛文清突然正色說道：「說實話，你的麻煩不小。」
結婚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好在修士並非凡俗中人，沒那麼多講究，再加上李喜兒身懷有孕，實在拖不下去，得儘快將婚事辦掉，所以一切只能就簡。
謝小玉卻沒看著他，而是盯著他背後。緊跟在洛文清後面下來的是忠義堂的人，來的人還不少，兩位軍師、十幾位舵主全都到了，只有堂主沒來。
起降點的外面，信樂堂那位張堂主、劉和身邊的老奴、還有李光宗他們幾個全都恭候在那裡。
他們曾經想過許多種結局。這段日子，他們只要閉上眼睛，夢裡不是出現喜兒哭泣的神情，就是出現血流成河的景象，卻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蘇明成一下子站了起來。
「有所得必有所失，如果蠱沒有這樣那樣的弱點，蠻荒之地的那些苗人恐怕早已經入主中原了。」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能發火。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忠義堂的人不要臉，他卻要顧及臉面，更何況他也沒足夠證據證明黑刺社的殺手和忠義堂有關。王晨來到落魂谷之後，他曾經讓王晨佔過一卦，果然什麼都沒算出來。
「俺叔啊。」
「誰請你們來了？」
他可以肯定這件事又是忠義堂在背後搞鬼。
「難道是官府？」
蘇明成問道。他和李光宗的關係不錯，當然要替李光宗考慮一下。
「我有辦法。」
「你們一到墜落點，就讓飛天船回來接我。趙博負責跟船，我會和你保持聯繫。這邊的婚禮一結束，我就會往北方，你和我在半路上會合，我換乘劉家的這艘船，可以在最短的時間里到達你們那邊。]眾人一算，如果全都靠劉家的船來回接送要二十一天；如果謝小玉自己過來，路上需要十五天，加上李家成親耽誤的時間，就是十七、八天，時間都太久了。按照這個方案，兩邊一起趕路在中間會合，就可以把時間縮短在十二天左右。
他問道。
「總共二百十七人。不只你們，連新娘子也包括在裏面。]洛文清很無奈。
「老是有人覬覦這些東西，我已經煩了。」
謝小玉這才想起其中的蹊蹺之處。
謝小玉先安排好看家的人。
「黑刺社？」
謝小玉博覽群書，當然知道這些，但是他絕對不相信兩者之間沒有關聯。這兩種東西長得實在太像了，飛行時的狀態也差不多，後者十有八九是前者的簡化。
「可能是某個堂口也打算這麼做。我們想用那些殘骸拼出一艘空行巨舟，他們恐怕只想修復這些飛天船。」
李光宗呆愣愣坐在地上，李嬸在旁邊眨著眼睛，李福祿不停撓頭。
一時之間，他的心頭又冒出一絲殺氣。
謝小玉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還只是飛劍中隱藏的
「說書的人經常提到莫要生在……家。」
趙博第一個表態。
麻子啐了一口。他跟李光宗沒什麼交情，所以沒有一點掩飾，罵人的話脫口而出。
艙門一開，第一個從飛天船上下來的居然是那位璇璣派的掌門弟子。之前洛文清為了避嫌沒有跟過來，這次他受邀前來觀禮，就沒那些顧忌。
「怕什麼？坐在花轎里誰看得出來？拜堂成親的時候全都是自己人，外面的人有什麼資格進來看熱鬧？」
不只是「影」，連「電」、「露」都要重新領悟，要徹悟其中隱含的大道。
「我已經跟劉和說好，要他準備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再選個良辰吉日將喜兒迎娶過去。我連主婚人都請好了，就請信樂堂張堂主主持這場婚事，這樣既高調又不張揚。」
謝小玉在一旁點醒道。
謝小玉等於默認了。
洛文清看著蘇明成走遠，才說道：「昨天羅師叔飛劍傳書給我，他說你們殺的那兩個眞人里，有一個和九空山有淵源，所以九空山的人發話，他們不打算追究此事，卻也不想看到你們這些人回中土。官府被你們弄得下不了台，正巴不得有人對付你們，所以兩邊一拍即合。」
「我打算將那口靈眼化為戊土之性，麻子在練氣九重已經卡了很久，他只缺合適的天地之氣。」
閉關自然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他選的正是通往靈眼的那個入口。這段日子，法磬在密室里修練，他在入口處閉關，順便鎭守這個入口。
「大哥，你算一下不就知道了？」
麻子很不滿，他現在一刻鐘都等不得。
「我只能說但願你們能夠成功。」
麻子惡狠狠地說道。
消息仍舊傳了開來，何叔、超叔、長叔還有那群小子全都被弄傻了。原本還斗得你死我活，轉眼間卻變成親家，不過謝小玉一句「別太當真」，又讓他們感覺到一絲火藥味。
謝小玉說道。
兩個人飛身朝著營地而去。
二獃腦筋不好，張嘴就答道。
他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
他不說話，洛文清以為他想不通，所以在一旁勸道：「其實你根本用不著在乎。別人或許回不去中土，你和麻子肯定做得到。你們成為眞君只是遲早罷了，九空山再霸道也不可能破壞規矩，強行流放一位眞君。」
李光宗張了張嘴，最終仍沒替忠義堂辯解，因為他發現確實有這個可能。
「對了，李光宗，有件事要告訴你。我問劉家那個小子，結果發現黑刺社的那些殺手不是他派來的，也和他手底下的人沒任何關係。」
謝小玉做事一向精細。
越想越覺得心亂如麻，謝小玉又有些煩躁起來，突然，他的目光掃過那艘飛天船。
洛文清也笑了起來。
謝小玉眼睛里神光閃爍，許多想法一個接一個從他腦子裡跳出來。
李福祿難得顯露一下他的見識，可惜他的見識全都是聽說書看戲得來，淺薄得很。
「劉家有飛天船，這艘船比官府的船快得多，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這應該不難。先不說他們欠你們很多，必須給予補償，北望城本身也已經失去價値，官府正猶豫不決，想放棄那裡，有些捨不得；想派兵駐守，覺得耗費太多；想重建此城，又擔心花費太大。」
銅錢一扔到桌子上，立刻轉個不停。
「我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回中土。你們還記得墜毀的那幾艘飛天船嗎？我打算尋找它們的殘骸，然後想辦法拼湊出一艘飛天船，再想辦法在這基礎上建造一艘我們自己的空行巨舟。」
王晨在一旁補充道。
「有這樣的飛天船嗎？」
李光宗一臉慚色。他已經接到謝小玉的信符，知道這件事讓謝小玉和其他人有多麼惱火。
蘇明成知道一些內情。
謝小玉解釋道。
「你先回答我。」
庚金屬陽，辛金屬陰。
謝小玉轉頭問道。
謝小玉說道。
王晨問道。
更妙的是他手裡有癸水真訣，那是從趙博手裡得來，這部功法等級不高，但是妙用無窮。
其他人都不明白其中的奧妙，謝小玉、王晨和麻子卻皺起眉頭。
普通的飛天船需要五天，空行巨舟的速度比普通的飛天船快一倍，眼前這艘飛天船的速度介乎于空行巨舟和普通飛天船之間。
謝小玉問道。
他之所以對普通的蠱感興趣，是因為劍蠱的數量不可能太多，三萬隻就是極限，普通的蠱就沒那樣的限制。不過普通的蠱是活物，懂得畏懼，還有天生對血肉的渴望，想要像操縱劍蠱那樣，實在太難了。
謝小玉強壓著怒火。他已經知道自己不能再被情緒所左右，否則遲早會走入魔道。
「臨海城什麼東西沒有？李光宗手裡又不是沒錢，在城裡不能置備嗎？」
謝小玉的話里露出一絲殺氣，眨眼間，他的身周升騰起一片殺氣，麻子甚至將裂地鞭抄在手裡。
洛文清消息靈通，知道上面正為此犯愁。
他這才發現最近自己的情緒好像常常失控，胸中總是充滿憤怒、鬱悶和壓抑。之前他以為是諸事不順，從發現喜兒失蹤開始，每一件事都出乎他的預料，讓他的計劃一變再變，還不得不和生死仇敵結成親家。現在他終於明白那只是外因，內因肯定和他修練《七情迷心魔門大法》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