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泡影》第七集

第二章 女人,麻煩

第七集

第二章 女人,麻煩

謝小玉又不是傻瓜,一看到麻子的模樣,立刻明白這個傢伙不懷好意。再一轉頭,立刻看到王晨、趙博那幫人在後排探頭探腦,又一扭頭,看到其他人全都站在艙門外,踮著腳尖往裡面張望,其中甚至還包括李福祿那幫傢伙。
沒人敢違背他的命令,眾人一起動手。
「好吧,你來,我告訴你在哪裡下針。」
聲音傳到綺羅耳中,她卻裝作沒聽見,隨手一指,只見一道銀光疾射而出,然後來回穿梭,只是眨眼工夫,一大片金絲布就和底下的金絲網縫在一起。
船上的空間狹小,根本沒辦法走動,白天時,大家只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閉目養神,餓了就服一顆辟榖丹,然後繼續閉目養神。反正船是靠陽光維持飛行,只有到了晚上才需要眾人出力,推動這艘繼續前進。
眾人眉頭緊皺,一個個在那裡苦思冥想。
「還能更快?」
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王」字,中間是一根粗大結實的龍骨,上面串著三根橫枝,那是翼骨。這艘飛天船有三對翅膀,和其他飛天船都不一樣。
綺羅狠狠跺了一下腳,鉍后還是不得不鑽進來。
「只要能帶我們回中土,再擠都沒關係,反正在船上沒什麼事可做,地方用不著太大。」
修練瞳術的人本來就少,實力大多不怎麼樣。北望城戰役中,最早戰死的修士就是他們這類人。吳榮華要不是跟著謝小玉,而且被重點保護,肯定也會沒命。
這既是和稀泥,也不知不覺中定下結論,反正這件事拖著就是。
在飛天船另一頭固定著一個同樣的東西,麻子正往上裝葉片。這些扇葉比普通飛行船的扇葉小得多,只有三分之一,葉片扭曲的角度卻大得多。這已經是最後一步,所有人一起動手。
紫華之氣入體,綺羅頓時感覺到四肢百脈一陣酥麻,停滯已久的修為有了一點提升。
來這裏之前,她的師父曾經暗示過,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件事扯成爭風吃醋,製造謝小玉和方雲天的表弟對她都有意的假象,方雲天是幫表弟出頭,才設下這樣一個局。如此一來,方雲天雖然人品方面仍舊有問題,卻也情有可原,而且這種紛爭是私人間的恩怨,和山門無關,元辰派的顏面也保住了。否則,方雲天的罪名就是嫉賢妒能,黨同伐異,陷害同門,這就和山門有關,元辰派上到掌門,下到負責此案的長老、執事,都將負有失察之責。
此刻,一艘飛天船正緩緩降落到地上。劉家的這艘飛天船體積不小,用來裝兩百來人原本應該很寬敞才對,但是此刻船艙里卻擁擠異常,大部分的座位都已經拆掉,空出來的地方全都被金屬骨架佔據。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上了船。
「能不能改進一下?這玩意遇到攻擊就是一個活靶,而且海上的風暴說來就來,反應太慢可不行。」
「現在可以幹活了。」
前一次大劫就是最好的證明,當初和九曜同時墜入太古洞窟的人有十幾個,卻只有九曜看到太古天變的影像,其他人都毫無察覺。
「晚上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謝小玉轉身命令道。
謝小玉冷哼一聲。他很清楚,肯定是姦細透露出去的消息。
「一萬年前曾經大規模爆發過。」
船上頓時變得一陣寂靜。
冬天的北望城一片銀裝素裹。
海上旅行多少有些枯燥乏味,一眼望去,除了海還是海。
「就因為小,所以才能這麼快,扇葉大了反而會變慢。」
不過他並沒在意,只是提高嗓門,朝著駕船的人喊道:「一直往外海開,飛天船的航程不會超過一萬里。他們不想游泳回去的話,頂多跟我們五千里。」
「您沒開玩笑吧?」
謝小玉說道。他轉頭喝了一聲:「你們全都抓緊旁邊的扶手。」
麻子一邊駕船,一邊抱怨著。
綺羅驚叫起來。緊接著,她發現四周的人一個個都雙腿跌坐,已經入定了,顯然他們全都知道會有這樣的好處。
洛文清坐直身體。
看到眾人全都抓緊,謝小玉猛地拉動旁邊一條拉索。這拉索連著頂上的十二個挂鉤,一拉之下,挂鉤立刻脫開,這艘小飛天船頓時和上面那艘劉家的飛天船分離。
吳榮華眯起一隻眼睛,透過陽燧鏡中間的通孔盯著對面那叟沿。
直到天黑,骨架才安裝完成,謝小玉和麻子沒有絲毫停下來休息的意思,兩個人讓趙博他們將繩索拋下來,開始往骨架上拉繩索。
「還是我來吧。你弄得太難看了,而且速度這麼慢。」
半個時辰之後,隨著最後一片葉片被擰緊,船上頓時響起一陣歡呼聲。
王晨、吳榮華、趙博等人上了船,麻子最後一個上去。
「放心,不需跑那麼遠,頂多四千里你就可以調頭,駕船回北望城。」
那可不是一艘普通的飛天船,它的樣子和劉家的船很像,也是又細又長,速度極快。
見綺羅沒反應,謝小玉也不再多說,只是朝著麻子揮了揮手道:「準備好的話就起航吧。」
「最近幾年?」
她頓時一驚。
那艘船上的人少說有三、四百人,全都是修士,裏面有幾個人實力好像很強,絕對是真人。
大半個時辰之後,東西總算搬完了。
麻子沒聽說過這個名稱。
月亮從海平面下升起,夜色漸深。
謝小玉早就猜到那些仇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地面上已經有一群人等候在那裡,旁邊還停著大車小車,車上裝滿大大小小的袋子。這些袋子全都是軍中所用的大型納物袋,裏面裝的是粗細繩索、金絲網、金絲布、妖獸皮、赤蜂膠這類東西。
麻子的表情有些僵硬。
「這地方好像擠了一些,也太……」
這樣絕對說得過去,但是綺羅覺得自己實在太委屈了。
派那些人去元辰派翻閱書籍,只是希圖僥倖罷了。
簡陋的還不只這些,這艘船沒有像其他飛天船那樣配備前弩,一旦遭遇攻擊,就只能靠船里的人出去迎敵;更讓人無語的是,連座位也只是一個卡在地板上的墊子,可以說,一切和飛行無關的東西全都被捨棄了。
「好了、好了,該幹活了。」
片刻之後,他憂心忡忡抬起頭來說道:「卦象變亂不定,前途吉凶難料。」
謝小玉也感覺情況不妙,立刻調轉船頭。
壬水精氣對他雖然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卻可以大大縮短修練的時間;再說,這一次出海除了尋找壬水精氣,另外一個目地就是測試這艘飛天船。
北望城北面百里之外就是海。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遠處一道火星朝著這邊飛來。他們乘坐的這艘飛天船被薄薄的迷霧遮擋著,所以火星飛近之後,只能在迷霧外麵糰團打轉,卻進不來。
麻子和洛文清兩個人同時驚問逍。
這一次是試航,挑的人修練的功法大多和水有關,丙火精氣對他們沒用。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才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人。」
這種枯燥的旅行持續三天。
這艘船雖然速度驚人,但是要看和誰比。洛文清的劍遁就快過它十幾倍,更不用說那些真君。真君飛行絕跡,瞬息千里,他們甚至不需要知道確切的方向,只要知道一個大概,然後來來回回飛行,將方圓千里之內如犁地一般細細搜索一番,就可以找出這艘船。
麻子笑嘻嘻走到謝小玉旁邊問道:「東西都搬上來了,你看……要不要開船?」
「我情願提升它的速度。」
謝小玉扭頭看著窗外,面無表情地說道。
麻子也在一旁問道。
「我只說關鍵,如果你想不明白,我再怎麼解釋都沒用,麻子就是這樣。」
「你快點補水充能,我們馬上就走。」
「速度好快啊!」
謝小玉很坦然。
三天後,船緩緩停了下來。下面是一處礁石群,海浪不停拍打著黑色的礁石,激起衝天的浪花,礁石和礁石之間全都是大大小小的漩渦。
「繼續吧,我不相信所有的海眼都已經消失。」
謝小玉和綺羅都沒搭理他。
「再去下一個地點吧。」
心中沒有負擔,她毫無顧忌地修練起來。
洛文清看得比任何人都仔細,隱約間捕捉到一絲大道契機。
「你打算往東?」
「足夠我們甩掉身後的傢伙了。」
謝小玉拿著一根針、一卷線做起針線活,光用赤蜂膠不保險,他必須在承重的部位將金絲網和金絲布縫在一起。
不過,這樣一個對誰都有好處的結果,卻偏偏對兩個人沒什麼好處,一個是她,另外一個就是謝小玉。
按照他的想法,乾脆直接問謝小玉一聲,反正只是一本雜書。師父卻告誡他千萬別提這件事,任何一樣東西只要和天地大劫搭上關係,就會生出異常玄奧的變化,往往只有特定的人物可以得到。
「來者不善啊。」
綺羅一下子跳了下來。
「這玩意不是說沒什麼用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盯著綺羅,意思非常明顯。
「願聞其詳。」
她來這裏之前,原本打定主意要纏著謝小玉,但是現在她猶豫了,要她在這樣一個狹小空間里和一群男人擠在一起,實在比殺了她還痛苦。
厚厚的積雪將殘垣斷壁盡數掩蓋,所以一眼望去反倒顯得平靜祥和,根本看不出這裏曾經是戰場。
所謂不相干的人指的當然是綺羅,不過綺羅怎麼可能下船?她的身上還背負著使命。
這令他無比震驚。
這道銀光很快。謝小玉在心底暗自比較一番,論速度,肯定是「如電」最快,但是「如電」只有一擊,這道銀光卻可以連續不斷攢刺。麻子的裂地鞭也有這樣的優點,這種如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非常恐怖,不過飛針還有另外一些好處,它轉折之間異常靈動,定位也極為精準。
原本只有骨架的時候,那些骨架在風的吹拂下顫顫巍巍,現在卻巍然不動,繩索不但讓骨架變得穩定牢固,還像蜘蛛網似地縱橫交錯,將船殼的輪廓勾勒了出來。
「這東西的反應真夠慢,轉個方向要老半天,調個頭更不得了,要兜好大一個圈,上升更慢,比劉家那艘船笨多了。」
「可惜扇葉小了一些,而且數量太少,只有兩個,如果再大一些,數量也多一些,肯定可以更快。」
李福祿突然喊道:「大哥,枉你聰明蓋世,你難道沒聽說過女人不講理?」
綺羅瞪了這幾個傢伙一眼,哼了一聲,氣沖沖地朝著飛行船走去。
臉色最難看的莫過於綺羅。
吳榮華收起陽燧鏡,王晨收起銅板,修練的人停止修練,全都開始行動起來。
「為什麼?」
王晨嘖嘖連聲,他一臉詭笑,顯然覺得很有意思。
謝小玉說道。
麻子也跳下來幫忙。
此刻只有謝小玉和洛文清比較悠閑,仍舊坐在各自的位子上。洛文清靜心打坐,謝小玉則拿出虛空胎藏曼荼羅圖,裝作在參悟其中的奧妙。這艘船會在北望城停留一個時辰,馬上就要離開,下去也沒什麼事可做。
「將來回到中土,我會將這件事查個清楚,還自己一個公道,同樣也給你一個公道。你現在可以下船了。」
兩個人正爭執不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船的那些人全都跑了回來,一個個站在門口看熱鬧。
天元丹是對凝氣成丹最有幫助的一種丹藥,一顆天元丹就可以讓成功機率提升三成;地樞丹差得多了,只是突破一般瓶頸時用的,兩者相差千倍不止。
洛文清似笑非笑地轉頭朝謝小玉說道。
隨著東西被搬上船,船上的空處越來越少,坐人的地方也變得越來越擁擠。
「發懸賞的人對我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有點本事。」
「這是朝日紫華!」
拉繩索比拼骨架輕鬆得多,那些繩索全都用妖獸的筋做成,韌性極好卻很輕,將這東西固定在骨架上就如同穿針引線一樣容易,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完工。
麻子問道。
突然,謝小玉的手猛地一拉旁邊的握把,飛天船漸漸放平。
洛文清自言自語著。
「恐怕不行,那艘船的速度不比我們乘坐的船慢,上面裝載的東西還沒我們重。」
謝小玉說道。
東西一件又一件被搬上飛天船,搬東西的人全都同一個模樣,看看謝小玉又看看那個女孩,然後一臉詭異的笑容,不知道想些什麼。
謝小玉大聲吆喝著。
「說來聽聽。」
他乾脆下了逐客令。
綺羅對謝小玉不怎麼相信。
謝小玉被煩得不行,他最沒辦法對付的就是這招。
按照海圖上所指,這裏應該有一口海眼,現在卻看不到一絲海眼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
透過外面的薄霧,隱約可以看到那艘飛天船仍舊跟在後面,一點都沒有放棄的打算。
此刻他已經平靜下來,反正他和綺羅之間的問題根本無解,乾脆拋在腦後,等實力提升之後,很多問題就不成為問題。
只聽到啪的一聲輕響,飛天船的船底打開了,底下居然掛著一張網,那些骨架稀哩嘩啦落到網裡。
「可能挪位了。」
「絕對比劉家那艘船快,好像也比空行巨舟快。」
骨架總共分成十二段,一段一段拼接起之後,新飛天船的輪廓就顯露出來。
對霓裳門來說,前一種結果也大有好處,足以證明霓裳門的弟子有魅力。
對照海圖,確定最近一口海眼的位置,麻子用力扳住操縱桿,飛天船開始慢慢轉向。
洛文清越想越感到興奮,突然,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傳進他耳中。循著聲望去,只見前後那兩個扇輪開始轉動起來,緊接著,他就感覺身體微微有些後仰,這艘船的速度好像又快了一些。
中土在天寶州的東南方向,當年第一批到達天寶州的人就是從東面繞過來。
其他人就沒這麼輕鬆了。
不只是他,旁邊的麻子同樣眼睛里全都是凶光。
此刻的北望城已經徹底廢棄了,除了內城還保留,其他地方全都一片空曠,原本駐守在這裏的兩千多名人馬也已經撤離。
這艘飛天船他親眼看它造起來,所用的材料都很普通,所用的方法也很簡單,普通人都能建造。如果這艘船真的能用,那麼往來於中土和天寶州之間就會變得非常容易。
最初的幾十年裡,從中土到天寶州都走這條東線,後來才改為筆直的航線,所以東部海域全都已經探勘清楚。
「要不要我們幫忙?」
洛文清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但是他可以肯定這兩倘人對大劫將至的事確實有了解,就算不是完全清楚,至少也是知情者。
之前因為沒把握,所以採用的是折衷設計,仍舊有普通飛天船的影子。如果這次試航成功,他的膽子就大了,有些東西可以去掉,有些東西可以增加,速度還可以提升一倍。
他朝著身後吩咐道。
聽到麻子吆喝,眾人一鬨而散,開始干起活來。不過這些人免不了交頭接耳,一時之間外面全都是嘁嘁喳喳的聲音。
他們先將椅子搬到一旁疊起來,空出一塊很大的地方。
這次航程沒那麼遠,第二天晌午時分,他們就到海圖上標記的另外一口海眼的上空。
駕船的人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旭日東升也就一刻多鍾,隨著紫華之氣漸漸退去,一股燥熱的精氣充斥于整個船艙中。
謝小玉見綺羅並不回答,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好,只能同樣轉過頭,眼不見心不煩。
謝小玉也沒聽過,但是這個名字一進入他的耳朵,他的心頭就不由自主微微一跳。
謝小玉輕嘆一聲。
不過,他可以對這艘船進行改造。
「當初不是求穩嗎?這東西是為了橫渡大海用,第一要穩,第二要結實。」
此刻他心中波瀾起伏,畢竟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艘飛天船的意義。
她就算願意為了門派犧牲自己,也要有辦法說服謝小玉才行。
那些人早就在忙,不敢有絲毫懈怠,接下來要行遠路,而且一路上根本沒地方補給,所以必須準備充分。
接過信符,蘇明成眉頭一皺,說道:「是堂主發來的,他要我轉告你,黑刺社又發出懸賞,要我們這些人的命。你和麻子的腦袋最值錢,每顆腦袋都值兩粒天元丹;我和法磬的身價差了一些,只值一粒;老王、老吳的腦袋值五粒地樞丹,老趙他們幾個值三粒。」
他看得異常仔細,這飛針之道同樣走的是變幻詭異的路子,和他修的劍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謝小玉被這一通胡攪蠻纏弄得沒有辦法,他總不可能和這個女孩比誰的損失更多,那太沒風度了。
謝小玉怒道。
謝小玉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這東西事關大家的安全,能夠弄得儘可能牢靠一些總是好的。
「我們差不多該走了。」
不過,飛天船上的人注意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天空中另外一艘飛天船。
麻子搖頭苦笑。
謝小玉當然不反對。
所以想躲開追蹤,最好的辦法就是藉助夜幕的掩護,悄悄離開。
洛文清嘆道:「我回去問問師父,或許他老人家能夠參透其中的玄機。」
洛文清才不聽謝小玉解釋,朝著那邊喊道:「讓她過來。」
女人天生力弱,同樣運用飛劍,女人比男人差一些,所以上古年間,女修士們研究出飛針之道,用技巧彌補力量的不足。
「我沒說你和方雲天串通一氣已經算是客氣了,當初是你指證我,這沒有錯吧?」
謝小玉不停翻動著手中的海圖,這東西每年都會重新修訂,不過大海畢竟太過廣闊,而且海眼這種地方太危險了,一般沒人願意靠近,所以有點差錯也是難免。
其實用不著這麼做,只憑他們這艘飛天船也能夠甩掉後面跟著的傢伙,不過這樣一來,就會暴露這艘飛天船的速度,對方肯定會立刻改變對策。
這就和桅杆的原理差不多,如果只是孤零零的一根桅杆,肯定抵擋不住狂風的吹拂,可只要桅杆頂端用幾根粗大的繩索牽住,任憑狂風暴雨也別想撼動桅杆分毫。這樣的結構不但結實,而且輕盈,絕對比現在那些飛天船和空行巨舟靠粗大橫樑支撐船體高明得多。
洛文清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心中暗自好笑。他心裏突然多了一分閒情逸緻,覺得在這裏攪合一下也不錯,權當打發時間。
謝小玉飛身跳了下去,異常熟練地將一段段骨架拼接起來。這些骨架都已經做好榫頭,只要對準一接,兩邊立刻互相咬合,動都不動,牢固極了。
「我也不懂,這傢伙跟我解釋過,可惜聽不懂。」
他仍舊扭頭看著窗外,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話。
「當然可以。」
「快快快,全都下船,每個人搬一個,將東西搬上船。」
接下去就是往網上刷赤蜂膠,然後將金絲布張貼其上。
前後兩個葉輪重新轉動起來,那尖銳刺耳的聲音讓船上每一個人都感到心煩意亂。
謝小玉連忙收起薄霧,火星瞬間飛了進來,徑直落到蘇明成面前。
當然辦法並非沒有,她只要說自己私底下愛慕對方,只是沒敢把這分情意說出口,一直深埋在心底,方雲天的表弟卻痴迷於她,不知道怎麼知道她的心意,所以醋勁大發,這才有後來那一連串事件。
說完,他隨手打了個法訣,籠罩在飛天船外面那薄霧頓時變得濃密起來。
洛文清立刻從打坐中醒來,將頭探出窗外,朝嘈雜聲響起的方向看去。
對這個女人,謝小玉根本沒興趣搭理,他也確信別人不會聽她的。
謝小玉回想著《奇技妙法百篇》上提到的幾種船,其中有兩種如果能夠造出來,連真君都別想追上。可惜,這些船的核心零件都是法寶級。
麻子和洛文清沒辦法繼續追問下去,麻子只好專心駕船,洛文清則閉目養神,在識海之中推演中天紫薇劍法。
上了船之後,她冷冰冰走到謝小玉面前,雙手插腰,滿臉怨憤地說道:「因為你的緣故,我也被發配來這裏。」
數十丈外,那群傻小子正攔住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那個女孩輕裳羅裙,身後一條絲帶輕輕飄擺著,彷佛是一個出塵的仙子,正是霓裳派的綺羅。
麻子從上面將那些金絲網搬了下來,他開始往上鋪金絲網。
洛文清在一旁說道。他的性子比較平和,不喜歡沾染太多血腥。
麻子心中充滿疑問。
如果這裏的變化是最近幾年發生,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神道重現。
她並不傻,立刻知道自己錯過最好的機會,連忙也跟著盤腿坐定。
謝小玉翻了翻白眼,已經猜到來的是誰,所以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她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是試探,師父和兩位師叔一直都懷疑謝小玉已經知道大劫將至,甚至連麻子都可能是知情者。
麻子出過海,有這方面的經驗。
洛文清在一旁打著哈哈。
她心中又氣又惱、又急又恨,偏偏發作不得,只能往另外一邊的座位上一坐,扭頭看著窗外。
「這應該是所謂的死海。」
現在已經證明這東西可以飛,速度不錯,而且兩座聚靈陣都能夠順利運行,特別是白天的丙火聚靈陣不但可以維持飛天船的飛行,還可以讓船里充滿丙火精氣,簡直比得上一座靈眼。
清晨的陽光從地平線透了出來,瞬間,船艙里多了一絲燥熱。
謝小玉以往一向能言善辯,當初堵得那位陳都護說不出話來,這次終於遇到對手。
吳榮華在後面說道:「應該是最近這幾年的事,這些礁石很像火山噴發之後留下的石頭。」
「我不明白。」
謝小玉安慰道。
「裏面是骨,中間是筋,外面披以筋膜,然後生皮長肉。沒想到這簡簡單單的一艘飛天船居然也蘊含造化之妙、生命之道。」
「你的債主來了。」
謝小玉說道。
「不知道能不能甩掉他們?」
「以往總是認為力量越大速度越快。所謂強弓射快箭就是這個道理。但是在飛天船恰好相反,力量越大速度越慢,想要速度快,就只能犧牲力量,所以想飛得快,就只能用小扇葉。」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可擔心,我們同樣也有準備。」
王晨看著海面叫了起來。
「慢點……那邊再抬高一些……小心放平!」
綺羅搶過謝小玉手中的金絲線,手指一捻,一根兩寸多長、異常鋒利的銀針立刻冒了出來。
洛文清一臉疑惑。他知道麻子不會騙人。
其他人也豎起耳朵,只有麻子不在意。他很清楚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懂,因為這套理論和常識完全相反。
「那根針上充滿恨意,這個丫頭恐怕沒事時就在扎小人……」
到了這時候,船上的那些人都已經明白其中的奧妙。
麻子的脾氣一下子衝上來。
只有麻子、王晨和吳榮華能用這些丙火精氣修練,不過吳榮華負責瞭望,麻子駕駛飛天船,都沒空閑。
「這件事一時半刻說不清楚,反正我們修士歲月長久,可以慢慢商量,不急、不急。」
第三個上船的是吳榮華,他的座位在正中間。這個座位同樣特別,頭頂上和腳底下都有一個鼓起的透明罩子,各鑲嵌著一面陽燧鏡,鏡子可以繞著圈轉動,坐在座位上可以觀察到四周的動靜——他的責任是瞭望。
洛文清一直注意著謝小玉。
「他們沒動手,我們也不好動手吧?」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太陽漸漸西斜,最終落入海中,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就算沒有我指證,也有一大堆人指證是你,連你師父都不幫你說話,我完全是被牽連進這件齷齪事里,最終損失最大的是我,還有什麼比一個女孩子的名聲更重要?」
「不至於差這麼多吧?」
這艘飛天船確實小了一些,長度只有劉家那艘飛天船的五分之一,寬度只有一半,高度更不用說。這東西是扁的,最高處也才七尺,和一個人站直差不多,迚劉家那艘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裏面的座位一倘挨著一個,沒有一點動彈的餘地,頭頂上方一寸就是天花板,連站起來都做不到,更別說走動,與其說這是一艘船,還不如說是一輛大車更貼切。
麻子看了看綺羅。綺羅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根本沒聽到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看著窗外。
「你沒騙人吧?」
接下來要驗證的,是長時間飛行能力。
麻子頓時心領神會。
當黎明的陽光從東方透出,天光漸亮,謝小玉和麻子已經將飛天船用金絲網全都包了起來,整艘飛天船的樣子完全顯現出來。
謝小玉左耳進右耳出,在山門裡,他只對修練感興趣,其他一切都淡然處之。
趙博大聲問道。
那座內城也不再是以前的模樣,裏面霧氣蒙蒙,霧氣中時不時傳來陣陣嗡鳴,還有數不清的飛蟲進進出出,已經和落魂谷那個煞池沒什麼兩樣,不同的是,這裏的蟲子沒有那種金銳之氣,卻靈動得多。
謝小玉一愣,他絕對沒想到會有被這傢伙教訓的一天。
麻子關心的是找到壬水精氣,東面的海域在海圖上都有標記,總比在另外三個方向瞎撞好得多。
霓裳門的功法非常特殊,對任何靈氣都不挑剔。這和霓裳門的特點有關,霓裳門的弟子大多要嫁出去,既然要合籍雙修,肯定不能和男方修練的功法有所衝突,所以霓裳門的功法包容性極強,什麼靈氣都能吸收,修練出來的真氣卻不帶任何特性。
「沒必要,你們下來反而越幫越忙。」
銀針一冒出來,在場所有人都感覺一陣心悸。這東西絕對不是女孩子家縫縫補補用的東西,而是可以殺人的飛針。
謝小玉一直想再找幾個修練瞳術的人,能夠和吳榮華搭檔,輪流負責瞭望,可惜始終沒找到。
麻子在一旁說道。
洛文清當然不會受到綺羅的影響,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假的。他的師門長輩中精於易數的人全都算過,都隱隱約約算出謝小玉手裡有一本奇書,上面包羅萬象,可惜沒人能夠算出這本書的名字,只知道此書在元辰派千年之久,卻沒幾個人看過,看過的人也都沒在意,只當滿紙胡言。
這本書似乎關係甚大,已經到了深藏天機的地步。師父派了二十幾個人前往元辰派,借閱元辰派收藏的雜書,線索就是陽燔鏡,不過到現在為止沒任何結果。
他頓時皺起眉頭。
飛針細小,所以隱密;又因為輕盈,所以快疾,變招也更靈活。而且大多成套,一套少即數百枚,多即上千枚,威力驚人。
綺羅倒是聽進去,這個提議正合她意。來這裏之前她師父就說過,實在沒辦法就只能拖,拖到大家都忘了這件事。
麻子低頭看去,此刻,飛天船離海面有百余丈高,他勉強可以看清底下的狀況。那大大小小的礁石全都黑漆漆的,顯得很粗糙,確實和戊城廢墟上那些岩石非常相似。
趙博抱怨道。
《六如法》只有劍式,沒有劍招,所以他看到有用的東西就會暗自記在心裏,然後想辦法融合到自己的招式中。
小飛天船傾斜著往下俯衝,速度越來越快。
這紫華之氣乃是天地精華,只有旭日東升之際才會出現。此時恰值陰陽交替,這絲精氣陽中帶陰,最是珍貴,要不是數量太少,絕對是築基最好之物。
他的位子在最前面。和別人的座位不同,他的座位上多了一些拉杆,這都是用來操縱飛天船,前面則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其他的座位上也有窗戶,不過只有鍋蓋大小。
下方的海面風平浪靜,簡直稱得上死水微瀾,連個浪花都看不到。
李福祿等人聽到這話,立刻閃到一旁。
「我不反對。」
他猜得到謝小玉為什麼這樣做,畢竟劉家的人不能完全相信,可能中午不到就調頭返回,也可能連他們的行蹤都賣了。
「你無辜?方雲天是你師兄吧?他要對付的應該是你吧?你們師兄弟之間爭權奪利,為什麼拿我設局?」
船一落到地上,艙門一開,麻子第一個跑了出來。
「我已經告訴劉家那幾個人,等到我們離開之後他們繼續朝北航行,明天中午再調頭返回。」
不過話說回來,這正是對方不要臉的地方,就這麼遠遠跟著卻不動手,就像一隻蒼蠅般盤旋不去。
身後那些人終於明白為什麼要抓緊欄杆,不這樣做,他們根本坐不住,會被甩出座位。
但是此刻,飛天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那根飛針上凝聚的煞氣。
綺羅同樣理直氣壯。
麻子在一旁說道。
當年也有人想奪那幾個應劫之人的機緣,結果卻是身死道消,甚至連累宗族門派,所以,這類涉及天機的東西全都不能亂碰。
洛文清見多識廣,雖然不像謝小玉那樣博覽群書,卻能夠看到一些常人不能接觸的東西。
綺羅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懾人的氣勢。
以前他還能容忍,沒採取什麼清洗行動,這一次他無法容忍,回去之後,絕對會讓那些姦細付出代價。
趙博顯得異常興奮。他們這群人私下都拿這艘飛天船打賭,有人說這東西不可靠,很容易散架,還會掉下來,他卻一直力挺謝小玉。現在船好,證明他的眼光比別人高明。
王晨很想得開。
以往只能靠空行巨舟往來,但空行巨舟是法寶,煉製起來難度極高,而且需要一些非常稀有的材料,所以前前後後只造了一百多艘空行巨舟。
他怒問道。
麻子看著那艘飛天船,低聲問道:「你有什麼打算?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王晨、趙博等人心都提到喉嚨,雖然他們不擔心會摔死,頂多掉進海里嗆幾口海水,但是這裏離岸邊太遠,少說有四千多里,游回天寶州的話,先不說要多久,累都累個半死。
冬季的北海同樣一片白茫茫,海面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冰塊,大的冰塊如同山嶽、如同島嶼;小的冰塊如同磨盤,如同卵石,互相碰撞著,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不時還會互相碰撞,激起漫天的雪花和冰晶。
麻子在門口大聲喊道。他也在旁邊看熱鬧,難得能夠看到謝小玉這樣窘迫,可惜時間太短,兩邊沒吵幾句就閉嘴,很不過癮。
趙博東彎著腰,透過兩側舷窗往裡看著,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
可惜大劫一起,一切都變了。飛針用在比斗中不比飛劍差,但是神道大劫中,兩邊交鋒不再是單打獨鬥,而是戰陣和戰陣的對撞,飛針根本顯現不出威力,所以大劫過後,飛針技藝大多失傳,只有一些以女修為主的門派里還保留一些零星傳承。
「讓我想想,別打擾我。」
此刻,麻子已經和謝小玉調換座位,謝小玉負責夜航,他負責白天。
真君雖可瞬息千里,道君更能夠瞬息萬里,卻沒辦法一口氣從中土飛到天寶州,中間必須停下來休息,所以沒船不行。
綺羅和洛文清還有一個區別,她不認為借外力提升修為有什麼不好,這可以大大縮短修練的時間。雖然這樣會有些後遺症,卻有解決的辦法,古往今來,靠走捷徑飛升仙界的大有人在。
不過,轉眼間她又變得滿心歡喜。她不是洛文清,根本不關心靈氣怎麼來,只需要知道這對她的修練有好處就夠了。這裏丙火精氣之濃郁,簡直如同一口丙火靈眼,甚至用不著調息吐納,丙火精氣自己就會湧入渾身上下每一個竅穴中。
謝小玉點了點頭:「東部海域的情況比較清楚。」
「這不是極限?」
洛文清拍了拍謝小玉。他知道這樣做對麻子有些不太恭敬,但是他顧不得這些。
那艘船確實飛不了這麼遠,但是他們這艘船也一樣,因為載重的關係,航程的極限恐怕還更近一些。
往下看去,此刻飛天船離海面只有兩百丈的距離,藉著月光,可以清楚看到海面上飛速劃過的波浪。
「死海?」
謝小玉一下子被問倒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旁邊的王晨立刻掏出那幾枚銅板占卜起來。
謝小玉是徹徹底底的實用主義者,不會追求完美。在他看來,一件東西能用就行。
除了麻子,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不過大家都照著做。
「誰要你指點,大道萬千,其理相通,雖然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但是這東西不會比一隻普通襪子複雜多少,什麼地方要走針,什麼地方要補強,我一看就明白了。」
「比空行巨舟的速度差不多快了一倍。」
太陽升到頭頂,飛天船終於接近完工。
綺羅稍一辨認就感覺出來,這是丙火精氣,不怎麼精純,但是非常濃郁。
謝小玉說道。
謝小玉沒管眾人的反應,他第一個鑽了進去。
戊城大肆收人的時候已經是戰役中期,投奔過來的一百六十多名修士里,一個修練瞳術的都沒有。
那艘船從出海就一直跟著他們。
正當眾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突然外面一片嘈雜,緊接著就聽到李福祿粗聲道:「你這女人怎麼不講理?叫你別亂闖你就是不聽。」
麻子一邊翻看著海圖,一邊比對著渾天經緯儀上標記的位置。他剛剛發現謝小玉根本沒按一開始的航向前進,不知道什麼時候調了個方向。
綺羅氣鼓鼓地就是不回答,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海水怎麼會變成這樣?」
謝小玉侃侃而談。這些都是他從那本書上看來,絕對顛覆他以往的認知。要不是他按照書上所寫做了許多實驗,他也不會明白。
「這個好像也出了問題。」
「你知道?」
船上的眾人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兩邊那三對巨翼上鱗光閃閃,陽光投射在上面立刻被聚攏起來,傳到船艙里。
「你好像知道。」
麻子朝著開船的人命令道。
這裏離地千余丈,怎麼可能無中生有,冒出如此濃郁的丙火精氣?
謝小玉托著下巴,沉思起來。
轉念間,他突然發現自己確實犯傻,那件事根本就爭辯不清,何必和這個女孩多費口舌?
其他人心不在焉地應和著,不過只要想到必須在這樣一艘船上待幾個月,全都一臉不願。
「看來有些人就是不死心。」
只見一個半人高、通體由金鐵鑄成的東西被緩緩吊下來。
王晨、趙博那幫遠遠躲在後排的傢伙,全都不停朝著麻子做關門的手勢,顯然都存著看熱鬧的心思,如果趕走綺羅,就沒熱鬧可看了。
謝小玉一口拒絕了。他和麻子在山洞里練習很久,就算閉著眼睛都知道應該做什麼,互相間的配合異常純熟。多一個人的話,就如同精密的齒輪里多了一顆石子,反倒容易卡住。
王晨擅長算計,這類人往往缺乏決斷。
趙博喃喃自語著。他剛才感覺脖頸上陣陣發涼。
謝小玉、蘇明成、法磬和洛文清也一樣,四個人修練的功法是庚金特性,同樣和丙火精氣相剋。
謝小玉給了個很模糊的答案。這個答案不能說有錯,沒人能肯定神道大劫的時候,死海沒有大規模爆發過。
「你究竟想怎麼樣?」
洛文清異常肯定地說道。他修練的中天紫微劍法是以紫微斗數作為基礎,最擅長的就是計算空間方位,稍微一算,他就已經知道這艘飛天船的速度。
「不相干的人可以下船了。」
海眼可不是什麼小東西,而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大的半徑可以達到兩、三里,小的也有數十丈。而且周圍海流全都往中間匯聚,旋轉的浪花會延伸出去幾十里,很遠就可以看到。
麻子心領神會。他本來就有這個意思,所以轉身將艙門關上,然後跑到駕駛艙。
他原本打算將綺羅趕下船,現在反倒沒辦法這樣做。如果趕人的話,肯定又要吵起來,這幫傢伙就有熱鬧可看了。
麻子也上了船,他坐在謝小玉的旁邊,兩個人輪流負責駕駛這艘船。
不知不覺中,一道紫蒙蒙的光華在船艙里徐徐散開,紫光有些灼熱,但是被吸入體內之後,穿行於四肢百脈,反倒生出一絲涼意。
綺羅的眼眶頓時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謝小玉沒像之前那樣放慢速度,而是從上空一掠而過。
「只要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你當然可以討回公道,但是我的名聲呢?再讓你們這幫臭男人毀一遍?你知不知道這段日子我是怎麼過的?」
謝小玉這半年下來已經成為飛行船方面的專家,他只看了兩艘船扇葉轉動的速度一眼,就已經得出結論。
在神道大劫之前,飛針曾經頗為流行,女修幾乎全都用飛針,很少用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