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異域聞鄉
第一百五十三章 如此奇才！
十三郎又一次搶在前面，誠懇說道：「所以，如果沒有什麼正經事兒，您還是走吧。」
十三郎說道：「是勾奩請您來的嗎？」
「沒有攻擊能力？沒有思想？」
「閉嘴！」
魔域各大種族，每一個都有獨到之處。比如燃靈族擅火，角蚩族精於毒，如同許多宗門一樣，在某個領域擁有別人所不及的底蘊。魔魂族作為西北五族比較強盛的一族，最擅長的就是魂道，放在靈修眼裡，就是鬼道。
牙木怪笑幾聲，輕蔑說道：「不必說了，此事已成定局；你若是不服，大可用出全部手段，看看本座能夠收得了你。」
「我的膽子向來不小，很多人這麼說過。」
「沒用的！」
沒等他再說下去，十三郎搶先開口道：「那你走吧。」
魔雲所過之處，彷彿發生了瘟疫，一切生靈為之滅絕；幾隻孤零零的魔蚊捲入其中，半點聲息皆無，地面上的草木青藤也隨之枯亡，看起來好像被瞬間抽去全部生機與水分，死寂沉沉。
十三郎眨巴眨巴眼睛，好似沒有聽懂他的話。一旁大灰打個響鼻兒，暗想人類果真無恥沒有極限，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我為什麼要走？此次……」
「影侍！跟著影子走？」十三郎喃喃自語，心頭湧起寒意。
牙木神色頗有感慨，嚴肅說道：「所以本座要煉製魂侍，到那個時候……」
他真沒說瞎話，之前牙木的確帶著威懾之意而來。正如他所講的那樣，並不是非殺十三郎不可。眼下的情形，與牙木所預想之結局相差太遠；看起來，他彷彿還在五離城，且身邊有麥少飛相陪一樣。
面對魔雲，十三郎的面色沒有多少變化，平靜的聲音說道：
大概是覺得受了輕視，牙木有些不太高興；伸手指著十三郎腳下，他說道：「這東西是我幫勾奩煉製，怎麼變成他幫我！」
……
牙木冷笑起來，傲然說道：「本座把你解決，勾奩加上林一彪，還對付不了麥少飛？」
「要不就是修鍊出了差錯，神智迷亂？」大灰望著那團魔雲，心想可憐的孩子，整天和這些東西打交道，不出問題都難。
「這位魔魂聖子……不會是個傻子吧！」
聽到牙木「無心」泄露的情報，十三郎由衷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一想，他又覺得釋然，假如影侍能夠暴起殺人，憑他這種超級強悍的隱匿能力，還有誰是牙木的對手！
牙木厲喝一聲，身體周圍的惡鬼猛靈隨之咆哮，魔雲也劇烈翻滾起來。一張張人面獸面甚至妖蟲惡蟒的面孔與虛空中浮現出來，直欲擇人而噬。
牙木說道：「既然這樣，海妖逼本座動手？」
望著十三郎雲淡風輕的做派，哪有半點恐懼擔憂！牙木甚至有些懷疑，暗想此人難道心智不全，不知道他面對的是誰嗎？
空中哀嚎與咆哮之聲回蕩，讓人心神混亂，這種情形下與之作戰，要控制心神都很難做到，更不要說發現牙木本體並且攻擊了。
……
十三郎老實地回答道：「應該不能。」
牙木的聲音在魔雲中飄蕩，好似有無數個聲音在呼應，冷聲嘲諷道：「我憐你修為不易，本想給一條生路；非要尋死的話，本座成全你就是。」
牙木大度說道：「講！」
的確跟著影子走，地面上，十三郎的影子並非靜止不動；不知牙木用了什麼神通，那條影子
「這麼說起來的話，影侍的作用只能跟蹤？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它不能看，也沒辦法聽？」帶著最後的疑問，十三郎向牙木虛心請教。
牙木微楞，他覺得十三郎的表情好奇怪，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疑惑地說道：「什麼事？」
不管怎麼樣，如今總算知道了敵人是誰，十三郎想了想，說道：「除了您和林一彪，勾奩還找了誰？」
十三郎不置可否，笑了笑說道：「還有件事情我想不通，不知能否見告。」
「桀桀！小友莫非知道本座要來，特意於此相候么？」
牙木得意的聲音響起，怪笑著說道：「所謂影侍，就是與你的影子融為一體；除非你能將他從影子里分離出來，否則的話，任你道法如何高深，都沒辦法發現端倪。這是本座獨創之術，即便在魔魂族內也沒有第二個人掌握；你來說說，本座是不是天才？」
無論是誰，陡然發現自己被這種「怪物」貼身相隨，都會覺得心膽俱寒。十三郎將神念催動到極致，卻始終不能發現異狀；實際上，自從他接到厭靈蟻警告，這種努力他已經做過很多次，每回都是無功而返。眼下即便牙木已經指出來，他還是無法察覺哪怕一絲一毫。
牙木大怒，但卻來不及發怒。因為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十三郎的身體動了。
聽了這番話，大灰從被稱為丑驢的憤怒中解脫出來，心裏升出一個它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念頭。
「他要有那個本事才行。本座焉能不知輕重，不需你來操心。」
「煉別人難，煉自己應該比較容易。不如你把自己煉成魂侍，以後跟我混？」眼裡閃過一絲貪婪，十三郎認真說道。
「我是說你膽量不錯，竟然不怕……」
……
「因為影侍！」
十三郎搖搖頭，誠懇說道：「可否容我問幾個問題？」
「知道就好！」
「確實是天才。」十三郎誠懇說道。
十三郎點頭說道：「勾奩用了什麼方法，幫你這麼快找到我？」
牙木為之一愣，桀桀怪笑著說道：「不錯，真不錯！你……」
牙木有些不耐，說道：「若不是魂侍最好在配合下煉製，本座豈能容你這麼長時間，長話短說。」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還有，你難道不擔心，勾奩事後將殺人滅口？」
他輕蔑說道：「難道你以為，憑這些就可於本座抗衡？」
牙木微諷說道：「本座不但知道你有怨靈，還知道你是結丹修士，還養了一群飛蟻，手下還有兩隻寵獸，這頭丑驢就是其中之一。」
……
十三郎對牙木表示贊同，轉而說道：「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們會選擇幫助勾奩。他能給的好處，麥少主同樣能給，甚至可以給更多；如果說聖子之間的競爭，想必你也看到了，此次魔蚊異變，紫色蚊王並不難找。」
「請您」二字用得好，牙木心情大慰，說道：「沒錯，勾奩老兒求我幫他對付麥少飛，本座自然不能上當。不過只是解決你，本座勉勉強強應承下來，畢竟他答應我……咳咳，總之我是答應了，以後你就是我的魂侍，不要胡思亂想。」
此時牙木明顯不同，進入戰鬥狀態的他，身體被無數怨鬼幽魂所包裹，盤旋飛舞顯露出各種凄慘狀；目光落在
「哈……昂……」神驢忍不住笑出聲，隨即想到自己的身份可能還沒有泄露，趕緊以吼叫掩飾。
盡量讓讓自己的語氣不顯得刺耳，十三郎誠懇說道：「角蚩族與少主為難我可以理解，但是魔魂族……我不是故意替少主說話，無論怎麼看，他總比一個背族之人可靠得多，難道你會看不出？」
狼煙湧起，翻滾的魔雲自遠處顯現；人未至，鬼哭般的怪笑隆隆傳來，好似幽冥世界打開一個缺口，欲吞噬整個世界。
語調一轉，他有些嘲諷說道：「可我總不能和麥少飛說，讓他把你送給我做魂侍；還有，誰讓你有一隻極怨之靈呢！本座苦修魂道百余年都尋不到一隻，如今卻在你這裏出現，焉有不要之理。」
放棄與十三郎繞圈子的念頭，牙木說道：「本座受人之託，本該取你性命；現在非但不殺，還平白送你一樁機緣。勸你莫要錯過時機，落個萬魔噬魂的下場。」
一人一驢同時低頭，看向十三郎腳下。
「你知道我有怨靈？」十三郎問道。
「把那隻怨靈交出來，老老實實做我的魂侍，本座便不與你計較。」
身為魔魂族預備聖子，牙木的修為先不去說，其在鬼物上的造詣非普通修士所能比；看其出場的聲勢，遠遠超出當初的向依白等人。
他明白，眼下這種情形，只有一種可能才能解釋，他擁有絕對的把握將十三郎拿下。勾奩既已將十三郎真實情形告知，牙木卻還能這樣說話，無疑對因為對實力有著絕對自信；否則就真如大灰所想的那樣，他根本不通世務。
「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還有更厲害的，本座要
與神驢不同，十三郎非但沒覺得牙木愚蠢，神色反倒為之一緊，心中大起凜意。
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魔魂族還有沒有別人懂這門神通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個影侍的巨大作用，還有威脅。
「當然不是。」
「何須再找別人。」
無論是誰，自身得意處被人誇讚總會覺得愉快；牙木看出十三郎是真心實意讚許，心裏被撓到癢處，忍不住多說幾句。
「沒錯！煉製影侍困難之極，耗費更加不可想象，卻僅有這麼點作用，實在是……」
牙木聽出十三郎的誠意，認真說道：「此言有理。」
「商量件事情好嗎？」十三郎打斷他的話，態度卻異常真誠。
人一動，風雷為之齊動！
平日看到牙木，無非覺得其詭異莫測，好似一團鬼影難以看清模樣；但要真說威壓氣息之類，牙木還比不了麥少飛，甚至連向依白也有所不如。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和麥少飛攪在一起。勾奩老兒當然不是好東西，不過他給的代價讓我無法拒絕，只能替他出力。」
五族聖子當然不是傻子，可如果從表現上看，牙木完全不符合一族聖子的身份。如果非要形容，說他是未經世事的淳樸少年都不為過，過於實誠了些。
十三郎再次打斷他的話，說道：「你不是說不錯嗎？怎麼能不算數。」
十三郎苦笑說道：「可你們與勾奩相互勾結，能否成功先不說，此事若泄露出去，魔王宮難道不追究？」
任何事務都有局限，這是顛簸不破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