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第四章 開始分好處
「那種像海螺一樣的東西可以先打造一批，等到將來出海后，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
現在已經跑這麼遠，陳元奇當然不可能再跑回去，只能朝著自家山門飛去。
當初綺羅和麻子提過，請麻子順便去一趟霓裳門。
「萬一泄漏出去怎麼辦？」
陳元奇的這番解釋是說給蘇明成、王晨、趙博聽的，這些人全都是散修，肯定沒聽過這些，像謝小玉、洛文清、麻子這樣出自大門派的人就用不著了。
此時，山坳內歡天喜地，這群從北望城就在一起的人現在又重新聚在一起。
那兩道光柱不停對轟，源源不斷生出那五彩光霧，太陽眞火和青冥微光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東西，不過那團五彩光霧並沒有因此而變大，生得快，抽得更快。
「你還是按照原訂計劃來吧，這一次恐怕沒那麼容易，那小子要我幫他收集青冥微光。」
在十幾萬里之外璇璣派的山門內，一群人正聚攏在大殿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正中央的影像，他們全都是後山璇璣洞天里那些太上長老。
陳元奇接過《呑日噬月大法》一頁一頁地翻起來，看了片刻，他輕聲說逍：「原來如此。直接吸取太陽眞火的話太過猛烈，所以要轉化成幻天幽火玄元極光，這東西不冷不熱，卻又有太陽眞火的狂暴猛烈，也有玄磁元光弒魂滅魄的效果，還有迷離幻變的特性，確實很適合他的路子。」
「我可沒說這東西沒用，只想說別把這東西看得太重要，畢竟這東西是外物。而且小陳有一句話沒說錯，那小子搞的東西確實已經入了魔道。」
《力士經》也一樣，也有一套先天大力巨靈掌與之配套，而混元一氣擒拿手能凝固空間，先天大力巨靈掌則是崩碎，一掌下去無物不裂。
就像安陽劉家和當今皇室一樣，豪門世家常常在很多門派有很大的發言權，而這類人天生就打著家族的烙印，做任何事往往都會先為家族考慮，然後才是門派。
「散功？老大，你又得到更好的功法了？」
玄元子同樣要做出取捨，到底是讓徒弟安心修練，還是讓徒弟成為掌門？
只翻了幾頁，陳元奇就對第一個問題沒有懷疑，這就是那部《呑日噬月大法》不過裏面已經做了許多改動，連呑噬的東西也不一樣，不再是日精月華，換成幻天幽火玄元極光，也無須截斷陽脈。
陳元奇喃喃自語道，畢竟以他對謝小玉的理解，他敢肯定這絕對不是誇口。
正起勁時，一道劍光從天而降。
謝小玉所說那個修練《混元經》的前輩，就是被他們俘虜那三個道君中最年長的邱重遠，他身分特殊，原本是圓通派的一個僕役，修練的就是和《力士經》同級的《混元經》居然被他修練到道君境界。
玄元子並不知道陳元奇的想法，自顧自地說道：「你還記得嗎？謝小玉進入南疆之前曾經去過一趟安陽劉家。」
紅臉老頭又說道。
陳元奇原本準備離開，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便道：「對了，我在那裡還看到一些小玩意兒，那小子好像又打算養蟲、養雞了。」
麻子倒是沒有忘記這件事，但是他進了璇璣派就再也出不去，璇璣派的山門早已經被人盯死，這件事最後是陳元奇幫忙搞定。
「魔道兇險，眞正摸索出屬於自己道路的人又有幾個？大部分的人都墜入深淵，死於非命。」
青嵐若有所思，空濛洞只是一個小門派，她以前也沒聽說過這些。
一邊想著，陳元奇的手一邊結成法印。
謝小玉當初就打算請璇璣派幫忙，現在繞了一圈又轉回來了。
抬頭看了看天空，陳元奇很鬱悶地說道：「有這樣的好事，就算做不到也要做到。」
有人稱讚，自然有人反對。
「那時候玄門和外道並不完全對立，玄門中有很多人也認可魔門的想法，還融入魔門的東西，這就是佛門出現的緣由。外道從來就不是一個整體，對玄門的態度也不一致，有的很友善，有的相安無事，當然也有仇視的。
說到這裏，玄元子轉了一下手腕，他的手頓時消失，過了片刻手又出現了，還拿著一本密錄，封面上寫著《呑日噬月》四個字。
還有一個問題，《力士經》並沒有完整流傳下來，只有前面的內容，頂多修練到眞君境界，能不能更上一層樓成為道君完全看運氣。
陳元奇扔下一句賭氣的話，瞬間從眾人眼前消失。
為了證明自己夠快，陳元奇甚至用上瞬息萬里的法門，一閃就飛出八千余里，緊接著人劍合一，化作一道劍光，朝著璇璣派的方向飛去。
「俺也看不出來，魔門的東西好像不是這樣。」
一片又一片薄如蟬翼的鏡片懸浮在半空中，少說有數十萬片這樣的鏡片構成一面巨大無比的陽燧鏡，中央鑲嵌著一顆斗大的晶球，眾人都盯著那顆晶球。
陳元奇立刻明白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你要那東西幹什麼？」
陳元奇呑呑吐吐地說道：「我覺得……小洛未必願意當掌門。以前他或許有這樣的心思，可認識謝小玉他們幾個人後，他就未必這麼想了。他的實力原本遠在謝小玉上，但是現在別說謝小玉，恐怕那個蒼屛山的棄徒還有姓蘇的都已經超過小洛，身為他的師父，你應該對他最了解，你認為他會甘心嗎？」
趙博、李福祿、李光宗等人也都震驚無比，傻愣愣地看著謝小玉，只有麻子、王晨、吳榮華早就知道這件事，所以沒顯露出
「荊師叔，現在還是想想眼前的事吧，大家訂個章程。」
只有這個沒腦子的傢伙會問這樣的話，其他人根本不會想，畢竟像洛文清這樣的人已經被內定為璇璣派下一任掌門，他可以修練那些上古傳承，卻不可能修練同時代的人創出的功法，這事關璇璣派的臉面。
「師兄，有句話我一直想說……」
雖然這部功法確實另闢蹊徑，卻也有劍走偏鋒的嫌疑，但是此刻玄元子不得不重視起來。
太上長老們頓時一起點頭。
周圍那些人反應各自不同。有人聽得激情澎湃，比如肖寒和青嵐；也有人猶豫不決，比如信樂堂那幫人；更多人則是一片茫然，根本沒聽懂，那幫愣子就是，甚至連李光宗、趙博都沒聽懂，不過他們不在乎，他們跟著謝小玉從來沒吃過虧，所以打定主意一路跟下去。
慕容雲煙在旁邊戳了一下陳元奇的腰眼。
陳元奇聽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道：「你沒開玩笑吧？」
玄元子嘴裏說話，手指不停撥弄著，顯然在演算天機。
「也對。青冥微光可沒那麼好弄，滿足幾十個人修練還不太難，想要讓幾萬人這麼做就不可能了。」
「是啊，也不差這五、六年的時間。」
謝小玉連忙解釋道。
「也不能算魔道，畢竟遠古之時的那些事誰能說得清楚？說魔門無所不用其極，那佛門繼承魔門那麼多東西，佛門是不是也無所不用其極？」
好半天，玄元子揮了揮手，道：「讓清兒自己選擇吧。」
玄元子聽到這番話，先是一皺眉，第一個念頭是不可能，他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創舉出自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畢竟這套東西如果成功，不敢說後無來者，卻絕對稱得上前無古人但是玄元子轉念一想，在印象中，謝小玉好像沒有說過大話。
紅臉老頭興奮地說道。
「我說過肯定可以當天來回。」
其他人也馬上明白過來，謝小玉所創的這套東西可以瞞過一時，不可能瞞過一世，最後肯定會散播開來，那將是一個新的時代，大家肯定會千方百計利用那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天地精氣，往後靈脈的價値會越來越小。
玄元子搔了搔頭，仍舊難以想象，別說他不信，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
一個時辰后，璇璣派內山門中同樣傳來一聲驚呼。
謝小玉不能再解釋了，他不在乎夢中演法的作用，是因為有了他化自在有無形劍氣，這部魔門無上大法也有推演功法的能力，這樣一來，再讓大夢眞訣佔據主修的位置就不太合適。
「讓我先看。」
突然玄元子像想起什麼，呆愣愣地想了半天，然後恍然大悟般說道：「我明白了！這次恐怕眞的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玄元子說道。
重新低下頭仔仔細細將那本冊子翻了一遍，陳元奇確實有些傻眼。
「我不覺得，我更願意相信那小子的話是眞的，因為我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股自信，從來沒有過的自信。即便當初他在落魂谷建成劍山、等著九空山的那兩個眞君上門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種自信。」
「這麼短的時間，就算日夜苦修，成就也有限，還不如等大劫開始后慢慢來，大劫長著呢！」
「這辦法不但道君能用，就連我們這樣的老傢伙也能用。」
玄元子當然知道洛文清的想法，他外柔內剛，最是要強，肯定不會甘心，這其實是一個取捨的問題，當他的徒弟就必須做出取捨。
此刻最興奮的就是他們，像洛文清、麻子、法磬這些人就平靜多了。
「原來佛魔大戰是這麼回事。」
「還用你說！後山那些太上長老這段日子可沒閑著，他們全都在琢磨聚集天地精氣的辦法。壬水沒問題，出海後到處都是水，他們也已經想出人為製造海眼的辦法了；可金、木、土都有些麻煩。不過我璇璣派最擅長的還是運用星光，所以他們正在琢磨能不能聚集星辰之力。」
「你我就別在這裏猜了，讓小洛跟我跑一趟吧！那小子對小洛絕對不會撒謊，與其在這裏亂猜，乾脆讓小洛直接問。」
「看來他已經解決沒有靈脈的問題，不過這種辦法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
蘇明成和另外幾個人早已經準備好，他們用力壓著槓桿，融合而成的幻天幽火玄元極光被源源不斷抽走，然後壓進金螺內。
陳元奇打趣道。
紅臉老頭盯著玄元子，他現在已經明白了，玄元子肯定早就預料到他們會有想法，所以事先做了手腳，讓他們沒辦法獨呑。
「洛哥，你不會也打算重修吧？」
「青冥微光？」
玄元子連忙回道。
陳元奇指了指天空。
「快！開始融合！」
謝小玉微微一笑，這才說道：「古魔門其實不能算是魔門。」
另外一個濃眉大眼的太上長老同樣興奮。
「你最好快一點，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
「那幫數典忘祖的禿驢提他們幹什麼？」
幾個老頭異口同聲地說道。
陳元奇翻了翻白眼，顯然不怎麼贊成這個決定，只覺得謝小玉不識好貨，不由得數落道：「所謂效率只不過是水磨工夫，你又不缺丹藥，就算調息吐納的法門效率低了點，你的修練速度也不會太慢，反倒是夢中演法的效果太難得了。」
那些太上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想起單單丙火聚靈陣和天劍舟已經惹來天大的麻煩，如果這東西再被外面的人知道，問題就更大了，弄得不好，其他大門派會群
玄元子越透露越多。
不過在歡喜的同時，眾人也充滿驚訝，他們當然看得出謝小玉又回到練氣三、四重的境界。
「不錯、不錯，如此簡單的辦法以前居然沒人想到過。」
不只是趙博如此興奮，其他人也一樣。
能成為一派掌門，不但要見識廣博，還要消息靈通，不過最重要的是頭腦，必須能在很短的時間里整合有用的信息，得到需要的訊息，而玄元子顯然是個合格的掌門。
說完這番話，玄元子彷佛放下一個沉重的包袱，渾身都輕鬆許多。
這段日子謝小玉一直在推演這套功法，推演的結果也證明這套功法絕對可用，不過在傳授之前，他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辦。
創出《呑日噬月大法》的是劉家一位已經殯落的道君老祖，他推演出來的東西應該不會有錯，而且《呑日噬月大法》之所以沒能成功，是因為日精遠遠超過月華，兩邊沒辦法平衡，不是功法本身的問題。
陳元奇嘆道。
謝小玉轉頭看著陳元奇。
不過謝小玉對李福祿說這番話只是開個玩笑，因為邱重遠未必肯指點李福祿，再說《混元經》畢竟不是《力士經》他未必能夠指點什麼，最重要的是，《混元經》、《力士經》這類功法在前期根本沒什麼威力，只有到了道君境界才會顯露威力，他可等不到李福祿修練成道君。
在五行之中，火的攻擊力最強，而且這一次大劫已經知道的對手有妖族和鬼族，妖是獸類開智，野獸天生怕火；鬼更不用說，火是鬼的剋星。
「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趙博立刻嚷嚷道，他也拿著手中的冊子，顚過來倒過去翻著。
好半天，陳元奇摸了摸下巴，嘟囔道……「雖然這對我和其他道君來說有些不太公平，不過……我喜歡。」
這兩人的身後還跟著許多人，有洛文清、姜涵韻、慕容雪、肖寒和青嵐，還有九個身穿綵衣的少女，她們是綺羅的師姐妹，和綺羅的關係不錯。
事實上有了丙火聚靈陣，陳元奇和玄元子已經覺得足夠了，這批轉修的僕役，有一半轉成火修，另一半雖然成為劍修，卻也是以丙火為本源，修練的是赤羅神炎劍法，甚至連用的飛劍清一色也是用火山熔岩凝鍊而成的流炎劍。
陳元奇問道，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的智力，被謝小玉比下去就算了，為什麼玄元子已經得到答案，他卻還茫然不解？
「當然。」
「難道這裏面還有我未曾看透的名堂？」
「好辦法，這樣可以省掉很多麻煩。」
陳元奇腦子轉得飛快，思索著這和謝小玉搞出的東西有什麼關係。
劍光落下，早已經驚動底下的人，謝小玉等人全都迎出來。
這部功法並非什麼了不起的東西，璇璣派問起此事，劉家那兩位守護本家的老祖又拿了一份出來，也就是玄元子手中這部《呑日噬月大法》玄元子已經看了《呑日噬月大法》一遍，不過他沒細看，只是隨便掃了兩眼，對這部功法的評價不算低，卻也不高。
「我得到一部功法，正好能讓手上那些陽燧鏡派上用場。」
一旦出海，就算想向外面傳遞消息也不可能，而且讓門下弟子全都去修練，正好能夠避開大劫剛起那段最危險的時光，省得有人熱血上頭，平白無故送了性命。
「我得立刻回一趟山門，這件事必須讓掌門定奪。」
「天底下聰明人多的是，別的不說，碧連天的那些太上長老肯定也在打海的主意，九曜派恐怕也和我們-樣想辦法聚集星光，秦老甚至提議和那兩家通個氣，大家乾脆連手一起干。」
「早該這麼幹了！我覺得還應該拉上翠羽宮……」
眾人聽到陳元奇這麼說，頓時感到猶豫起來，只有李福祿不在乎的力挺謝小玉，大聲說道：「大哥，俺們聽你的！《力士經》修起來雖然快，但是不夠力，俺和人比斗一次都沒贏過。」
趙博一臉迷糊，只覺得太深奧了。
陳元奇心中好笑，他知道玄元子的心情，因為剛才他也一樣。
這像是規勸，但是連陳元奇自己都發現這番話沒什麼力道。
陳元奇已經試過在金螺內修練的效果，終於知道為什麼謝小玉有把握將大家都提升到道君境界，雖然裏面的幻天幽火玄元極光已經消耗大半，卻比任何一口靈眼都強上百倍，如果完全補足，恐怕會強上幾千倍，就算太古之時靈氣也沒這樣濃郁。
陳元奇能夠看得出的東西，玄元子自然也看得出來。
玄元子放下最大的心事，不過馬上又想到另外一件煩心的事。
融合爐是一顆直徑數丈的大圓球，正中央懸浮著那顆玄磁珠，左右兩側有兩個通孔。只見一道白色光柱從左側的通孔，另外一道青色的光柱從右側的通孔，兩邊同時射進來。
陳元奇一把將冊子搶過去，他實在很好奇。
「我馬上去辦。」
洛文清幾乎同時說道。
「不過老是拾人牙慧總不是辦法，現在我看到那小子總感覺丟臉。那小子搞出那麼多東西，我們只是一個勁兒地拿……你們好意思，我可沒這個臉面。」
「這套東西近乎于魔道。」
謝小玉笑道。
「佛門能夠搞出芥子道場，難道我們就不能弄一個類似的東西出來？」
「只是散功重修罷了！如果想的話，你們也可以這麼做。」
陳元奇相信這是眞的，而他會提議讓洛文清跑一趟，只是想儘可能為璇璣派多得一些好處。
玄元子可不敢這麼做，那會讓
「這東西反正對道君以上的人也有用，那麼就先造一批，我們先用著。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面，這件事誰都不能泄露出去。」
洛文清和謝小玉不會見外，他有些急不可耐。
此時一明白過來，陳元奇頓時感到好笑；看來自己的道行還是不夠，練氣功夫更是不到家。
「拿來給我看看。」
「會不會是劍宗改變策略，打算公開一部分劍宗秘傳？」
等到飛到雲端上，陳元奇突然醒悟過來，根本用不著自己跑一趟，用飛劍向掌門師兄傳個消息就可以，他這是被氣胡塗了。
陳元奇落到地上，透過正前方的開口看著爐內那團五彩光霧，雖然之前他說謝小玉搞的這套東西已經入了魔道，內心中卻帶著一絲期冀。
玄元子異常鬱悶，他原本打算在這幾年將壓箱底的絕活全都教給洛文清，順便讓他學著處理日常事務，就像翠羽宮的姜涵韻一樣，四年後他會正式宣布洛文清為璇璣派的下一任掌門，但現在計劃全都打亂了。
擔任掌門，修練方面肯定會放慢，這不只是因為雜務繁忙，更主要的原因是身為掌門，肩上的擔子很重，壓力很大，絕對是修練的大忌。
如果選擇前者，那麼洛文清有可能會像當年的十尊者一樣，最終站在可望而不可即的巔峰，但是更大的可能是殯落，如果選擇後者，除非璇璣派面臨滅頂之災，否則他這個徒弟會非常安全。
謝小玉說道。
眾人異口同聲，顯然想法一致。
陳元奇現在才發現這部功法的奧妙之處在於，裏面的每一步都是走快捷方式，能夠讓人以最快的速度達到更高境界，然後再反過頭來夯實根基，一遍不夠嚴實就再夯一遍，務必讓根基異常緊密，然後再進行下一步；而夯實根基的過程居然也有快捷方式可走，居然還可以從別人那裡借力。
謝小玉繼續說道：「當時婆娑大陴各式各樣的修練體系五花八門，層出不窮，互相之間並不統屬；後來中土玄門思想進入婆娑大陸，才有了玄和魔的分別。所謂魔，指的就是外道，一切不屬於玄門的修士都被歸入其中。
玄元子在心中暗嘆，他就知道有人會想獨呑，境界高並不意味著沒有私心，相反的，人越老，私心越重。
陳元奇不認為只有他們能想到。
玄元子不是不知道這沒用，因為只要和謝小玉有關的事絕對算不出來，而且越臨近大劫，這種屛蔽越發嚴密，他這樣只是找點事情做，求一個心安。
洛文清是根本不可能跟他們一起重修，他的身分擺在那裡；麻子和法磬是捨不得自己的傳承，但最尷尬的是法磬，他對於九曜傳人的身分異常在乎，很有點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意思。
為首者正是陳元奇，他的旁邊站著一個女人，正是慕容雪的師父，謝小玉見過的那個美婦。
「知道，他還在那裡和道府的人發生衝突，和綺羅瞬間殺掉道府的三位眞君，嚇得另外兩位眞君沒命逃跑。」
「遠古末期大劫開始，後世稱那場大劫為佛魔之爭，實際上那是一場大混戰，佛門連手一部分外道，對付另外一部分外道。那場大劫后，婆娑大陸成為佛門的天下，剩下的外道中，有的皈依佛門，有的躲藏起來和佛門為敵，後者才是我們現在熟知的魔門。」
《混元經》也一樣，邱重遠絕對是運氣逆天的人物，不過《混元經》也就到此為止，他再也沒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好了，別丟臉了。」
太上長老們全都興奮起來，這樣做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空間，也就可以帶走更多人。
洛文清看了麻子一眼，明白麻子的意思。
《呑日噬月大法》就不同了！雖然也不完整，甚至只有眞人境界的修練方法看起來比《力士經》和《混元經》還不如，但是《呑日噬月大法》的前半部中有眞君和道君層次的思路。
「大哥，你又回去了？」
玄元子喃喃自語道：「青冥微光至陰至寒，但是用處好像不大，沒有哪種功法需要用到它，對「……他手裡有玄磁珠……用陽燧鏡聚集太陽眞火，融合青冥微光和玄磁元光，可以製造出幻天幽火玄元極光，他肯定是打這東西的主意。有人提到二十天前苗疆曾經出現過幻天幽火玄元極光，那裡本不該出現這東西。」
「這根本不是自己修練，而是一路都由別人幫忙。一開始或許能夠突飛猛進，但是到了後來就不行了。」
陳元奇連連搖頭，失望不已。
「說得沒錯。用這種辦法修練的話，在道君之前會突飛猛進，但成為道君后就難了，白天的時候我跟你說過。」
「你怎麼知道？」
青色的光柱就是那顆晶球射出來的，距離很短，才十幾丈遠，白色的光柱卻是在一塊塊鏡子間折來折去，最終傳到這裏，中間還翻過一道山樑。那邊是向陽的山坡，山坡上還有另外一座陽燧鏡陣，正源源不斷聚攏著太陽眞火。
「老大，你這是怎麼了？」
「恐怕不只我們這麼做。」
陳元奇張大嘴巴，他已經忘了這回事。
李福祿在一旁問道。
玄元子最終還是選擇懷疑，心中實在不願意相信這是眞的。
陳元奇不想自己動腦筋，反正有掌門師兄在，動腦子本來就是掌門的工作。
首先，陳元奇想知道玄元子猜得對不對，這是不是劉家那部《呑
另外一個原因是，大夢眞訣只對悟「法」有用，對悟「道」毫無用處?，也就是說，在眞君境界之前，大夢眞訣確實是很了不起的東西，但是到了眞君境界漸漸轉為對大道的感悟，夢中演法就有些雞肋。
「陳道君，你有辦法直上九天，出入青冥，攝取青冥微光嗎？」
突然陳元奇一拍大腿，道：「我怎麼會忘了她們？想要弄下青冥微光，最容易的辦法就是設一個接引陣。」
玄元子喃喃自語道。
玄元子沉默半晌，他在權衡利弊，好半天，他才點頭同意。
唯有陳元奇在一旁皺緊眉頭，看到眾人興奮莫名，他忍不住問道：「《六如法》博大精深，你眞的廢棄不用？」
紅臉老頭顯然對謝小玉很有好感，所以力挺謝小玉。
玄元子轉頭找上紅臉老頭，這位肯定會幫他。
一個老人毫不在意地說道：「只是減少積累的時間罷了。」
玄元子咳嗽一聲，朝著左右拱了拱手，說道：「各位師伯、師叔，我們是不是也要這麼辦？」
此人一開口，玄元子在旁邊拍掌說道：「好辦法！反正在大劫中，這些靈脈十有八九會被毀，就算沒有被毀，將來也用不著，乾脆讓它們物盡其用。」
「你這小子欠考慮，為什麼讓小陳跑去翠羽宮？青冥微光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我們自己弄不來嗎！」
陳元奇是咬著牙吐出最後那三個字，畢竟只要一想到自己為了能修練到道君境界費了多少心思、付出多大的艱辛，現在只要資質稍微好一點、運氣也不太差就可以輕鬆修練到同樣的境界，心裏總有些不舒服，他甚至不敢保證，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說這話，他會不會立刻宰了那個人。
之前在來南疆的時候，陳元奇覺得人太多，就沒帶這幾個女孩，這一次人少才帶上她們。
底下一片歡呼聲。
「早就該這樣了！你以前老說我拿不起放不下，那你自己呢？」
「你這話如果是眞的，道君豈不是不値錢？」
趙博喜形於色。誰都知道謝小玉原本修練的功法屬於無上等級，而且以前謝小玉雖然經常指點他們，卻不可能直接傳授他們功法，這一次不同了，他們也可以學到無上等級的功法了。
「話不能這樣說，積累的時間少一些，用來準備度劫的時間就多一些，這總不是壞事。」
玄元子苦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畢竟之前他為此忙了很久，單單調集各種資源就愁白頭髮，沒想到現在全都白費了。
「哪裡像魔道法門了？」
「我還是不明白……」
「你這小子越來越像和尙了，沒事打什麼機鋒？」
陳元奇有些意外，因為剛才在說功法的事，現在卻突然跳到青冥微光上，何況他不記得青冥微光有什麼用途。
「我機緣湊巧得到一部功法，順便弄出一樣東西，用此物配合那套功法的話，修練的人只要不是太笨、運氣不是太差，修練到眞君境界絕對沒有問題，甚至若是稍微聰明一些再加上一點運氣，就能修練到道君境界，但再往上的話，我就不敢保證了。」
陳元奇之前因為太震驚了，所以沒有注意，事後才想起來。
一位太上長老怒道。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你沒開玩笑？」
謝小玉看到有人站在自己這邊，心裏當然高興，不過他也不想讓陳元奇下不了台，所以輕拍兩下李福祿的頭，笑著訓斥道：「那是你不會用！這裡有一位前輩修練《混元經》你可以向人家討教一下，他如果願意教你兩手，你絕對受益無窮。」
陳元奇又翻了翻白眼，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說這番話，他早就一記耳光甩過去，像他這樣的道君來回跑一趟需要很多時間嗎？
「我剛剛讓一萬僕役轉成劍修，另外一萬僕役轉成火修，現在又得停下來。」
玄元子問道，這才是他將他們請過來的目的，有這樣的好東西，他肯定要告訴他們，但是接下來肯定麻煩一大堆。
天色漸漸暗下來，突然一道劍光從天空中落下，眨眼間，劍光化作一群人。
謝小玉立刻提醒道。
「無所不用其極……」
《混元經》修練到道君境界，配合混元一氣擒拿手，絕對是威力強悍，這才能顯示出它應有的威力，畢竟這門功法在上古之時也是無上秘法。
看著滿臉驚容的掌門，陳元奇心裏特別高興，因為他發現道行不夠、練氣功夫不到家的並不是只有他。
李福祿的話倒是沒錯，《力士經》修練出來的法力溫和平正，沒有一點爆發力，施展同樣的法術，速度比別人慢，威力也差得多。
趙博大聲喊道。
「我事後派人詢問過劉家。謝小玉去劉家，除了探望李光宗的女兒，還有兩件事。一件是要走劉家的一個少年，說是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九死一生，而且和功德有關；另外一件事是要走一部功法，名為《呑日噬月大法》」
「我沒放棄《六如法》只是換了一種調息吐納的法門。《六如法》帶的調息吐納的法門稱作大夢眞訣，能夠夢中演法，對於參悟功法確實很有好處，不過這種法門十有八九是遠古時的東西，吸收轉化靈氣的效率實在太低了。」
成為道君后，邱重遠自然不可能再當奴僕，不過他並沒有待在圓通派，一方面是圓通派給他的回憶並不美好，早年被差遣來差遣去，心裏總有些窩囊，另一方面圓通派只是中型門派，廟門太小，對於已經是
讓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謝小玉既沒有辯解也沒有承認，而是沉思良久，然後仰頭看著天空低聲吟道：「人有輪迴，生老病死，轉世投胎?，年有輪迴，春夏秋冬，年復一年?，天有輪迴，陰晴圓缺，周而復始。」
玄元子心情大好，免不了透露一些秘聞。
突然晶球亮了起來，一開始只是朦朦的亮光，漸漸地變成淡淡的青色。
「說穿了很簡單。陳道君認為我入魔了，很不好，但我卻認為沒什麼不好，我只是還歸本源。太古和遠古之時，婆娑大陸的修士都是以自我為主，傳承對他們來說只是前人的經驗罷了，所謂的無所不用其極，其實是各種辦法都嘗試一下，有用的就採用，沒用的就捨棄。」
李光宗也在一旁哼道。
「翠羽宮那邊也要說一聲。」
「聽說你又發明一件東西。」
「按照老規矩好了。」
原來的《呑日噬月大法》在第一遍練成后，要廢掉法力重新再練一遍，現在變成將法力度給別人，這樣既不浪費，又不傷及本源，恢復起來也容易；而且原本是練到第九重境界才廢功重練，現在變成每一重都練兩遍，效果一樣，卻沒那段虛弱期。
陳元奇懶得動腦筋。
「謝哥哥，又見面了。」
陳元奇越想越慚愧。
謝小玉提醒道。
「出了什麼事？J眾人七嘴八舌地問道。
旁邊的肖寒也想開口，卻忍住了。
「魔門前後分成三大時期，我說的不是現在的魔門，而是太古到遠古初期的古魔門……當然，這是後人定義。那時候根本沒有魔門這個概念，只是修練的理念不同。中土的修士目標首先是長生，其次是神通，所以崇尙平衡；婆娑大陸的修士正好相反，首先追求神通，然後才考慮長生，他們甚至無所不用其極，為了修練不惜焚身刺心、挖腹剖腸，或是吸血噬魂，只要是可能讓自己強大的辦法，他們都會嘗試。」
玄元子這次顯得很聽話。
陳元奇根本不像道君的樣子，居然還提這件事。
「看來你也不打算重修。」
「我的這份給你。」
陳元奇的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似的。
「那可不是小玩意兒，很有用的。我們璇璣派門人弟子眾多，很多人不能辟穀，不可能全都靠捕魚為食，他那套東西非常有用，其實我早就讓人偷偷試驗了。而且不只是我，九曜、碧連天、北燕山、摩雲嶺也都搞同樣的東西。」
陳元奇聞言，便不再獻寶，退出大殿。
陳元奇對這番話沒什麼反應，但是趙博等人就滿臉好奇了。
陳元奇確實頭痛，雖然出入青冥不難，但是要收集青冥微光他就沒這個手段了。
謝小玉並不在這邊，而是守在融合爐旁，他也已經準備好了。
謝小玉鼓動道。
兩道光柱在融合爐中心撞在一起，那裡正是玄磁珠所在的位置，剎那間，玄磁珠四周被一團光霧籠罩，這團光霧五顏六色，變幻萬千。
看著看著，陳元奇皺起眉頭，感覺不對勁，因為這部功法改動后，每個階段都多了一些輔助性的修練手段，不再是自己修練，還需要別人幫忙；比如請別人幫忙打通經絡，請別人幫忙洗毛伐髓、脫胎換骨，甚至請別人幫忙溝通天地。
青嵐親熱地和謝小玉打著招呼。
轉念一想，陳元奇立刻明白過來，是因為剛才那個消息讓他太震驚，導致他心緒不寧，做事根本沒經過腦子。
紅臉老頭說道，目光炯炯盯著幾個豪門出身的師兄弟。
謝小玉侃侃而談，解釋得比陳元奇更加清楚，將魔門的來歷仔仔細細說了一遍，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聽到。
洛文清、麻子、肖寒都喃喃念著這句話，顯然謝小玉的這套東西確實有那麼一絲感覺。
「必須多打造一些！我剛想起來，天劍舟的體積畢竟有限，就算用上縮尺成寸的法術，又能裝下多少人？十倍？二十倍？難道將人一個個迭起來，並且命令他們不能亂動？但是有這東西就不一樣，我們將東西儘可能煉得小一些，裏面地方也不需要太大，讓人能在裏面盤腿打坐就行，這樣一來可以節省很多空間。」
「這不是我們一家的事，可以再找幾家一起合作，反正天劍舟的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美婦也姓慕容，她不但是慕容雪的師父，也是慕容雪的姑婆，所以才會一心維護慕容雪。
一個紅臉老頭異常興奮地說道。
剛才那個冷言冷語的長老這次也站在紅臉老頭這邊，他也是平民出身。
「應該不是假的！而且這一次和以往不同，他打算傳授其他人這套功法。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眞假——他親口說，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創的。」
一個老頭突然開竅了，大聲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反正大劫一起，這裏肯定會落入異族之手，那些靈脈和靈眼再也不屬於我們，我們乾脆來個竭澤而漁，怎麼樣？」
麻子從納物袋內取出一本小冊子，小冊子很粗糙，用的紙是又黑又厚的黃草紙，墨也不好，很多地方都化開了，因為這是剛剛抄錄的，筆墨紙硯都是白衣寨的人提供，能夠有這些東西已經不錯了，如果想要弄到好紙，除非去被漢人控制的地盤。
一群天仙、地仙越說越離譜，離原本的話題越來越遠。
看到陳元奇離開，玄元子盤腿坐下來，重新拿起那部《呑日噬月大法》之前他不重視，現在聽到謝小玉居然不惜散去一身功力從頭開始修練，他就不能不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