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第四章 激戰
那道信符去得快，回來得也快，只是片刻工夫就看到一點火光從虛空中穿出來，落在左道人手中。
謝小玉也被嚇到了，他沒想到會有如此威力，好在飛輪不是他控制，青嵐已經開始化光挪移。
這原本應該是由謝小玉來問，但是他開不了口，有時候他的心很硬，為了練兵讓那麼多人進入鬼門，最後這一仗也是他執意要打；有時候他的心很軟，只要想到那些戰死的人，心裏就充滿愧疚。
綺羅問道。
左道人總算滿意了，但有一些話他不太好說出口。
這絕對是無比慘烈的一幕，沒有傷員、沒有俘虜，甚至沒有死亡，只有徹底的魂飛魄散。
這道命令迅速傳遍每一部飛輪，緊隨其後的是洛文清、麻子、蘇明成等人的聲音，他們的命令只有他們指揮的隊伍能夠聽到。
那隻老鬼知道厲害，強行斷開燒著的部分身體，眨眼間飛得蹤跡皆無。
謝小玉正胡思亂想，旁邊一陣微微的波動，緊接著一群老者冒出來，為首的正是北燕山掌門左道人。
同樣的事情也在別處發生，很多鬼變得狂亂，互相撕咬著、吞噬著，更可怕的是這些瘋鬼互相吞噬，勝者立刻會變得很強。
一位老者手裡捻著一段寸長的金屬軸，上面有一道很細的裂紋。
只聽到啵啵啵一連串輕響，很多鬼魂毫無徵兆地爆開，只剩下十幾隻最強的瘋鬼倖存下來。
「怎麼辦？」
「射，震四十八；退，干三十五，退，艮九十七……」
「偏差肯定有，但是大致應該差不多。」
洛文清動了，蘇明成動了，左軍、右軍同時動了。
而所有飛輪都傷痕纍纍，不只有割划的痕迹，還有燒灼和腐蝕的印痕，原本的金屬色澤也都不見，表面全都斑斑駁駁，還有很多鏽蝕。
四周頓時響起一陣禪唱聲，原本飄浮在天空中的龍全都落下來，火雲將底下團團籠罩住。
「老大，情況不妙，這些鬼全都瘋了！」
這是上位者獨有的能力，在鬼的世界里，力量代表著地位，地位又決定一切，包括生死。
只見天空中十幾條由光組成的龍盤旋遊走著，這些龍樣子古怪，或是三頭六臂，或是背生雙翅，還有一條像蜈蚣一樣，身上長著很多龍爪，這便是多羅那加宗信奉的圖騰——多羅陀龍。
鬼族也動了，全軍撲了過來。
狂亂的癥狀迅速蔓延開，但和開戰之前不同，現在是一片混亂，那些瘋鬼四處亂竄，而老鬼們的注意力都不在這上面，所以根本沒有發現。
謝小玉連忙擺手。
另一道聲音說道。
「那隻老鬼惱羞成怒，打算蠻幹。」
飛劍像是不要錢似的拚命地往外射，這些飛劍都是法兵，材料只是普通的赤火銅，在天寶州是用來鑄錢。
另一個老者提議道。
「沒想到還有修鍊空間類法門的鬼。」
「怎麼可能？」
「老大，救命！」
旁邊的鬼魂根本沒有防備，頓時有五、六隻鬼魂被吞噬。
這一看，眾老道的臉色都大變。
謝小玉心有餘悸看著黑影消失的方向。
「撤，全都撤！我中軍殿後！」
謝小玉打造飛輪是為了彌補劍修攻強守弱的缺陷，不過根本上還是劍修的打法，面對敵人的攻擊，首先不停挪移，挪不開才閃避，閃不開再硬扛，但現在前兩招失效，全憑最後一招支撐已經是垂死掙扎。
只見業火紅雲中閃出一道暗紅色的烏光，這道烏光迅速膨脹，就像一顆快速吹脹的氣球，然後啵的一聲爆裂開來。
謝小玉聽到的不只是這些聲音，還有隱約傳來的爆炸聲和破碎聲。
不過與其相比，更可怕的是那些老鬼的攻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一團碧幽幽的磷火團飛過來，突然間炸開，或是從地上攛起一排鋒利的石筍，或者冒出來一個十幾丈高的石頭人。
慕容雪臉色白里發青，心有餘悸地說道，就算當初在天門中，她也沒遭遇過這樣的兇險。
修士會衰老，但是老成這樣絕對是功法的問題。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機盤？」
「沒用。」
飛輪兩側護盾是用二十四層薄殼堆疊而成，一層綿銀一層玄鋼，交替重疊，玄鋼質地剛硬，綿銀軟韌，原本是完美的搭配；但是此刻，玄鋼層暴露在外的部分全都遭到腐蝕，不過損壞最嚴重的還不是護盾，而是輪轂，輪轂是玄鋼為骨、輕金為基，玄鋼已經全部鏽蝕。
不過謝小玉不能將這當廢話，連忙回道：「左師叔，托您洪福，情況還算不錯。」
一點火光從黑影中透出來，火光迅速蔓延開。
原本被多羅陀龍法相和業火紅雲阻擋住的鬼魂不顧一切地猛衝猛撞，前面的鬼瞬間被煉化，燒成一片青煙；後面的鬼立刻填補上來，片刻工夫，最外圍一圈已經被衝破了。
老者臉色微變，拚命想讓鏡子照得更清晰一些卻做不到。
一道道劍光從飛輪上射出來，這些劍光顏色碧綠，和九幽陰雷一樣，那是九幽陰火，九幽陰雷就是用這種陰火凝練而成。
「這一次看你怎麼逃！」
謝小玉早就算不過來，乾脆放棄指揮，專心盯著那些老鬼。
此刻，菩提珠內，一些零碎的虛影正懸浮在半空中，那是拆開的飛輪，此刻每一個零件都在改變形狀。
「這應該是忽冷忽熱造成。」
火仍舊燃燒，卻不會再蔓延，倖存的鬼魂全都小心翼翼地繞開那裡。
左道人喃喃自語道。
謝小玉念得快，青嵐退得也快。
果然，飛針再次憑空消失，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
謝小玉看得一清二楚，那些鋼針飛出十幾丈就詭異地消失，好像前方有一道裂縫似的。
「不只是腐蝕，還有磨損。」
比左軍稍微晚一點，蘇明成的右軍也撞入鬼魂大軍中，他的打法和洛文清不同，根本沒有分兵，而是化為一根鋒利的箭頭直直穿透進去，扎進敵陣
突然，一團刺眼的白光瞬間一閃。
謝小玉也是剛想到這一點。
紛亂的場面，在付出巨大的代價后被控制住了。
剛才已經謙虛過，謝小玉這才吐露實情：「這些飛輪打造得太過匆忙，防禦方面還差了一些，劍修又擅攻不擅守，所以下一步我打算在「守」字上再下點功夫。」
其實左道人問的等於是廢話，只要看一下那股濃煙，再看看這邊十萬人馬沒有折損幾個，就應該知道成果如何。
「另外一點也和守有關，我打算重新打造飛輪，不再用鋼鐵之類的材料。」
眾人點了點頭。
眾老道看了那些飛輪一眼，頓時心中瞭然。
而那片黑影看到飛輪消失，也瞬間隱沒。
「乾脆別動了，只要將外面封死，不讓玄鋼的部分暴露在外，也不讓腐蝕之物滲透進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青嵐在旁邊插嘴道。
綺羅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的男人有錯。
一道紅光閃過，鏡子上出現一幅很模糊的景象，隱約可以看到謝小玉懸空而立，腳下一個無邊無際、繁複到極點的東西徐徐動著。
謝小玉回答得比較圓滑，沒提自己堅持要打這一仗。
另外一隻鬼早有提防，它瞬間閃開，然後反咬過去，與此同時，旁邊幾隻鬼也都加入爭鬥，同時咬住那隻瘋鬼。
「這樣不行，鬼太多了，根本殺不完。」
相對而言，飛輪對妖族的用途反而大得多，妖族中那些擅長生育但是實力較弱的種群如果駕馭飛輪，實力會提升很多，不過這樣一來，妖族數百萬年延續的體系就會轟然崩塌，弱小的妖族獲取力量后，未必還會聽從強大妖族的話，想必那些妖王、妖皇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左道人擺了擺手。
這些老鬼躲在鬼群中自以為安全，其實都被謝小玉盯死了；而謝小玉躲在戰陣中，只在對方攻擊的同時出手，一擊滅殺立刻躲回陣里，絕不在外停留，這才是最安全的打法。
謝小玉發出一聲大喝。
然而鬼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光，那道碧光瞬間掃過四周，被碧光掃到的鬼魂全都定住了。
眨眼間，瘋鬼就被眾鬼分屍。
虛空中響起一陣陰森的冷笑。
每一劍都有大片鬼魂被幹掉，根本用不著瞄準，這是和鬼魂作戰最大的好處，鬼魂密密麻麻擠在一起，一劍下去肯定有所命中，而且鬼魂有形無質，飛劍會直接穿透過去，一劍往往穿透幾十隻鬼。
「那些玄鋼薄殼也可以保留下來，只要在外面鍍一層金，應該可以阻擋腐蝕。」
洛文清一想到那鋪天蓋地的景象仍舊心有餘悸。
並不只有謝小玉這邊在測試，他們同樣也在測試，大部分測試是在天寶州進行，結果那邊對飛輪的防禦力非常滿意，怕的反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招數，比如流沙、藤蔓這類東西。
換成以往，敢打這部飛輪主意的老鬼絕對是找死，但是這一次所有的鋼針如同泥牛入海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位道君沉吟道。
剛才那陣混亂確實讓鬼族損失慘重，不過鬼的數量實在太多，任何損失對它們來說都只是小意思，所以全軍壓境的氣勢仍是鋪天蓋地。
謝小玉念著八卦方位。
「被挪移走了。」
一個老道滿臉驚訝地問道。
第一位老者來了興緻，他取出一面鏡子對準菩提珠。
「我們快頂不住了！」
被謝小玉忽略的還不只這一點，他也沒考慮驟冷驟熱的問題，除此之外，來自地下的攻擊也是一大威脅。
謝小玉突然開口了，然後他取出菩提珠。
不過天底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鬼不但不能滋補人體，還會吸取生機，所以這些道君、真仙雖然法力高強，卻都老態龍鍾。
剩下的鬼魂有了防備，頓時一擁而上，將那隻瘋鬼撕咬成碎片。
「我去去就來。」
又是一聲尖嘯，那些老鬼確實心狠手辣，知道讓太火蔓延開，情況會越來越糟糕，乾脆壯士斷腕，將方圓數里內的鬼魂全都震碎。
那些人不只死了，而且魂飛魄散，無法再入輪迴，和當初死在北望城、死在赤霄紫光雷下的士兵一樣凄慘。
「給我爆！」
輪轂外側有一層半尺厚的軟墊，綿軟、彈性十足，刀砍斧剁都不在乎，唯獨那些石筍是剋星，不知道有多少飛輪因為軟墊損壞、輪轂直接和堅硬的岩石摩擦，導致輪轂磨損變形。
這是黃泉污煞的效果。
土蠻最擅用的就是羅網、陷阱和流沙，冬天的時候還用冰凍，土蠻還能和樹木溝通，樹木和藤蔓都會成為他們的援軍，這些都是飛輪的剋星。
不過那頭老鬼顯然有備而來，瞬間化作一片黑影朝著飛輪罩過來。
有了左道人的支持，老頭笑逐顏開，一隻手抓住鏡子，另一隻手在鏡子上畫符篆。
一陣異常的波動，飛輪瞬間消失。
另一位老者勸阻道。
說著，左道人轉頭朝謝小玉道：「此事因你而起，師絰可要多費點心思了。」
青嵐神情變得凝重。
綺羅又說道。
旁人當然不會反對，離大劫到來越近，大家越感覺到時間不夠，讓半年的辛苦付諸東流這種事別說左道人不答應，他們也沒辦法接受。
徹底的混戰，場面越來越混亂。
「和守衛戊城相比感覺怎麼樣？」
「你們遇到多少鬼魂？十倍？百倍？」
「好多殘魂！」
三位老者之一說著自己的猜測。
這時，一連串細絲疾射而出，沖在最前面的兩隻老鬼被射了個對穿，那兩隻老鬼慘叫著化為翻卷的火雲。
「不清楚，根本數不清，感覺我們殺掉的鬼魂連千分之一都不到。」
說話的不是謝小玉，而是洛文清，他的旁邊是麻子、姜涵韻等人。
王晨和吳榮華立刻將命令傳達下去，眨眼間又是一片白光亮起，不過這
眾老道同時皺起眉頭。
綺羅長長吁了一口氣。
「無妨。」
左、右兩軍同時出動，嗚嗚的呼嘯聲響徹這片空間，四周瀰漫的大霧被強行推開，那場面異常壯觀。
眾老道倒抽一口涼氣。
鬼全都膽小，被咬了之後，那倒楣鬼並不是想報復，而是立刻逃跑。
「我們在裏面鬧得太厲害，以至於鬼族看不下去，想將我們全都留下。總算還好，大家齊心協力強行殺了出來。」
更糟糕的是，不管是挪移還是閃避都沒用，鬼太多了，如同潮水般湧來，閃到哪裡都一樣。
中軍人數最少，不到一萬人，其中「智」、「秘」兩營各有一千人，但不參与作戰，只有「度」營的那幫和尚能打，此刻中軍就是靠這幫和尚苦苦支撐著。
綺羅嘻嘻一笑，難得和青嵐站在同一邊。
謝小玉並不回答，雙手急錯，大喝一聲：「日月輪迴，天地倒轉！」
謝小玉早就料到會有這種可能，之前一直打勝仗，就算有飛輪損毀，戰鬥結束后總能收回殘骸，可這一次他們拚死突圍，肯定會有損毀的飛輪落在對方手中。
「裏面好像有兩個空間，一個是真實空間，另一個是虛幻空間，難道是劍宗傳承之地？」
左道人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這倒不是裝出來的。
另一位老者說道。
這些飛劍打造得很粗糙，是由普通的工匠造出劍胚，然後交給修士刻印法陣、注入法力，因為便宜，所以這些飛劍全是消耗品。
謝小玉擋住攔截，自己卻陷入險境，那片黑影再次朝著他罩過來，剛才那個老鬼一直在等候機會，飛輪一下子被黑影籠罩住。
眾人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只能感覺到菩提珠上散發出陣陣空間波動，應該是一件空間類的法器。
「師侄快說，你是要急死這幾個老頭子？」
謝小玉在鬼門裡練兵的這段日子，各派動作也不小，六位道君趕赴天寶州，一到那裡就開始招募人馬、搜羅工匠、籌集物資，整個天寶州已經成了一個大作坊，所有這一切都基於這種飛輪戰陣，如果這玩意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這半年等於白忙了。
謝小玉咬牙喝道。
左道人連連搖頭，已經打造好的飛輪至少有一百五十萬部，全部重來的話不但可惜，時間也來不及。
三位老者沉吟半晌，其中一位老者說道：「總要三五天吧，這東西造起來簡單，但是說不準什麼地方會出問題，所以必須一邊造一邊改。」
大衍八卦轉盤是江湖術士遊走四方用的東西，由十幾層同心轉盤組成，是用來堪輿風水、測量地脈的工具。
吃過一次虧，謝小玉不敢再像上一次那樣大意，飛輪不是造出來就行，還要考慮很多問題一開始就沒考慮到腐蝕。
放出黑煙的是一面聚魂幡，那是謝小玉在開戰之前從左道人那裡借來，用來收聚殘魂。
「想什麼呢？」
「這是什麼東西？不像是芥子道場。」
左道人朝那個老者招了招手，轉頭掃了其他人一眼，輕聲警告道：「今天看到的東西大家心裏明白就行，別泄露出去。」
「待我看看裏面有何等奧妙？」
「守？」
「不一樣，和土蠻打仗，雖然對方人數也多，卻沒多到這種程度，而且那時候我們可以踞險而守，只要土蠻無法攻破防禦，我們就是安全的。」
三人聽到這番話，無可奈何對視一眼，好半天，其中一個老頭猶豫道：「不如這樣，已經打好的就放在旁邊，新的一批就別用鋼鐵之類的材料，用好一點的材料，除此之外，構造上也要改一下，軸和滾輪之類的東西都必須用油封住……」
這些飛劍劍身中空，劍刃處有兩條縫隙，陰火從縫隙中噴發而出，成為一道半寸上的火刃。
並不是所有人都亂射一通，每座營里都有一群人目光冷峻掃視著四周，他們要對付的是那些真君級的老鬼，躲在普通鬼魂當中偷襲的老鬼才是最大的威脅。
謝小玉並不在乎那些老鬼，此刻方圓千里內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中。他知道每一隻老鬼的位置，還能計算出它們的動向。
飛輪瞬間一閃，又挪移出去，緊接著一連串飛針爆射而出。
「怎麼可能？他有私心，麾下也是一群因私廢公的小人，開戰在即，居然還拿劉家的好處陷害自己人；你沒私心，麾下都是洛文清、麻子、蘇明成這樣的人物，他們率領的也都是自家子弟，就算有所犧牲，也是必要的。」
綺羅殺得起勁，謝小玉卻沒有絲毫喜色，他耳邊不停傳來洛文清、蘇明成、麻子、姜涵韻等人的聲音。
看著那道信符憑空消失，謝小玉也覺得尷尬，當初急匆匆做飛輪的是他，完成後他的心思就轉到練兵上，而且過了近半年居然都沒發現這個缺陷，要不是鬼族大舉反撲，他迫不得已將黃泉污煞和奈落腐霜全搬出來，恐怕這缺陷還不會被發現。
唯一要顧慮的只有魔門。
一位老者猛地拍了一下手，大叫一聲：「應該是它！」
不過，下一瞬間，這些原本還算正常的鬼也都發起瘋來。
「仔細說一下。」
千燦金是極難腐蝕的金屬，自然異常珍稀，絕對不是赤火銅之類的貨色可比，不過此刻已經沒人在意工本，只要能打造出來、只要對天地大劫有用，代價再高都不在乎。
這招中心開花確實極險，不過效果更明顯，原本合攏的包圍圈瞬間被撕開一條口子。
這三位道君都精於造器，不過擅長的方面不同，前者擅長的是機關法器，後者擅長的是冶鍊鑄造，所以兩者都看出一些東西，側重點卻不一樣。
謝小玉歪著頭想了想，覺得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那正是一個離鬼尊只有半步之遙的老鬼，是最厲
最擅長機關法器的老者看出一些名堂，道：「這好像是大衍八卦轉盤之類的東西。」
整支中軍能依靠的只有謝小玉，不過這是他刻意的安排，因為烏金羅喉血焰神罡威力太大，他不想誤傷自己人。
「沒什麼。」
「諸位師侄，這飛輪劍陣使得怎麼樣？」
「真麻煩，還要老子親自動手。」
羅元棠同樣打造一支飛輪大軍，用這支人馬剿滅土蠻，一開始還算順風順水，但是隨著土蠻漸漸熟悉這種打法，他們再也不踞險而守或光明正大地對戰，而是鑽進山溝里不時跑出來騷擾一下，一旦這邊出兵，他們就立刻躲回山中，然後利用地形和這邊周旋。
「要他放心，那東西對鬼族沒用。鬼最厲害的是狡詐多變，其次是能在虛實間變換，再來是它們的速度，飛輪對它們來說根本就是個烏龜殼。」
瞬間前方化作一片火海，無數火星朝著四面八方飛散。
不知道有多少部飛輪凌空解體，隨著一聲爆炸，和四周惡鬼同歸於盡。
越來越多的鬼魂互相撕咬起來，這種混亂以爆發的方式蔓延。
謝小玉喝道。
這時，一位老者插嘴道：「最好用千燦金打造成套管。」
「你問問洛文清和蘇明成他們損失多少人？」
另外一名老者搖著頭，此人確實精於造器，只憑那微弱的波動就可以看出兩者的差別。
突然，一隻鬼發瘋般朝著旁邊的鬼魂咬去，旁邊的倒楣鬼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吞掉大半鬼氣。
中軍大部分是和尚，和尚最擅長的就是守，用的是佛門有名的烏龜大法——金剛不動咒；而另外兩路人馬正好相反，擅長的是攻。
姜涵韻輕輕拉了拉慕容雪，此刻大劫將至，這種打擊士氣的話實在不能亂說。
左道人真正的想法是，已經打造好的飛輪稍微改造一下就行，反正現在已經開始徵兵，這些飛輪可以扔給他們用。
「讓我試試。」
扎倉多吉猶豫一會兒，問道。
飛輪消失了，瞬間又在另一個方向出現，然後又是一陣亂射，無數鬼魂化作飛散的火星。
「還有一個，退，干二十二；射，坎七十五。」
黑影發出桀桀笑聲，不過瞬間笑聲戛然而止，化作刺耳的尖嘯。
還沒等兩人鬆口氣，四周突然陰雲密布，所有鬼魂發瘋似的撲過來。
「沒什麼好看的，收起來、收起來。」
謝小玉這不是謙虛，最難預測的是混戰，像剛才那樣反而容易預測，他有八成的把握讓那隻老鬼吃虧。
「還好你準備一具「替身」」
「我的手下損失慘重！」
剛才那個老道繼續問道。
戰鬥越發激烈起來。
一個老者輕輕敲著腦袋，想找出一個對策。
等到發泄過後，大家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狼狽，身上滿是汗水和血漬，頭髮凌亂，面色蒼白，還一臉疲憊。
「鬼門裡的空間只是冥界和我們這方世界的夾縫，已經有數不清的鬼魂，整個冥界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快撤！」
雖然暫時安全，謝小玉並不感到輕鬆，兵法有雲：「久守必有失。」
現在謝小玉顧不上盯著那些老鬼，先擋住眼前的攻擊再說。
開戰前發生過的那一幕再次重演，這些鬼魂立刻被腐蝕神魂，全都變得瘋狂，有的互相吞噬，有的撲咬正常的鬼魂。
天知道那些被擊毀的飛輪多少是毀在鬼魂手中，又有多少是因為腐蝕散架。
「連續閃動，輪射！」
和剛才一炸一大片相比，飛劍的威力要小得多，效果卻完全相反，一顆太火毒雷或者九幽陰雷炸開，可以一下子將方圓數百丈的鬼魂全部殺光，瞬間撕開一道很大的口子，看上去聲勢驚人，相當威猛，但是轉眼間缺口就會被鬼魂重新填滿；現在不同，雖然殺得慢，四周的鬼魂卻始終無法彌合這道裂口，反而被越撕越大。
綺羅正巴不得這樣做，十幾盒鋼針被她一起放進針槽內。
青嵐問道，她沒去過天寶州，所以感到好奇。
剎那間，飛輪化作一片虛影從黑影中出現。
「智、秘兩營，撤！」
「那是什麼？」
沒有一隻老鬼能躲過，敢偷襲的老鬼全都化作漫天飛散的火星。
謝小玉不以為然地說道。
「架子有些麻煩，玄鋼被鑲嵌在裏面……」
誰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發起進攻。
既然左道人不允許重來，他們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謝小玉的話音剛落，鬼門中升起一股黑色的濃煙。
突然，此起彼伏的尖嘯聲劃過戰場。
謝小玉再次下令，此刻左、右兩軍都已經突圍出去，現在輪到他們離開。
謝小玉先是謙遜一番，沒提鬼族龐大的數量，雖然它們確實最弱，但是數量一多，這個缺陷就不存在。
眾人通過鬼門后，生還的喜悅頓時充斥心頭，很多人從飛輪里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倒在地，將臉埋在土裡感受著大地的芬芳。
這就是奈落腐霜腐化神魂的效果。
眾老道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四下分開，各自找了幾部飛輪查看起來。
青嵐也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洛文清上前見禮。
這些老者圍成一圈，正中央是謝小玉和三位老者，在他們面前，一堆零件擺在那裡，那是拆開的飛輪，所有零件全都分門別類放著，很多零件還被切開露出裏面的東西。
左道人看了看那綿延數里的大軍，又看了看這些毫無形象、隨便在旁邊一躺的修士，不由得皺起眉頭，問道：「出了什麼意外嗎？」
因此，這些都需要解決。
值得慶幸的是，最後這一仗雖然打得異常慘烈，時間卻極短，如果按謝小玉原來的想法，讓底下的人儘可能感受戰爭的殘酷，時間拖得再長一點，恐怕損失的就不只是八千人，全軍覆沒也說不定。
扎倉多吉沒有再推辭，眨眼間又是一片
「不像，傳承之地能進入三千多人，外面一天，裏面是數十天，和此物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謝小玉冷冷地說道。
「最後一戰的結果還沒出來，所以現在下結論還太早，而且這一次對付的是鬼族，在異族中，鬼族防禦最弱，也最不適合正面交鋒，所以用它們衡量這種戰法的強弱多少有些偏差。」
發瘋的鬼看到倒楣鬼逃走，也不追，而是轉頭朝著另外一隻鬼咬過去。
多羅陀龍是毒龍和毒蟒交合生下的異種，劇毒無比，更可怕的是能操縱業火。
謝小玉對逃跑還是很有信心的。
謝小玉也感到疲憊不堪，這讓他想起當初守衛戊城的時光，那時候一場大戰結束后，就像現在一樣只覺得渾身乏力，累的不是身體，而是心。
謝小玉打了聲招呼，瞬間消失不見。
折損近萬，損失已經不小了，好在沒到一成，還能承受得住。
鬼族那邊的混亂造成好幾處空隙，但謝小玉並沒有發號施令，只是將對向的情況告訴洛文清和蘇明成。
除此之外，天寶州那邊也發現很多問題。
左道人接住信符掃一眼，立刻抓起一部飛輪輕輕一拍，將飛輪縮成巴掌般大小，又隨手收了幾部飛輪，這才轉過頭來，一臉嚴肅地說道：「玄元子師兄對這件事也非常在意，他要我們儘快找出對策。」
「我也沒想到鬼的數量有這麼多。」
以往這是鬼族最大的倚仗，有形無質使得它們很難被殺死，現在這卻成為致命的弱點。
「準備得還是不夠。」
「見過幾位道長。」
「你現在這樣想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那些爆開的鬼魂並非全是瘋鬼，更多的是正常的鬼魂，卻被無差別轟殺了。
此刻在空中盤旋飛舞的並非真龍，而是佛門法相，這些法相正是由業火生成，它們的四周火雲翻滾，更有無數火星四處飛散。鋪天蓋地的鬼魂被這些火龍逼住，全都沖不進來。
「不如由我等殿後？」
「天機盤……天機門，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每當對方發起這樣的攻擊，總能看到光芒一閃，一部飛輪挪移出來，緊接著就是一連串暗紅色、如同蛛絲般的細線朝著四面八方飛射。
閃光的地方是鬼魂大軍的中央，四周全都是鬼，剎那間方圓百丈化作一片火海，所有鬼魂都被暗紅色火焰吞沒。
「多摩多葉利，般若摩多羅……」
謝小玉終於下令撤退。
謝小玉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黃泉污煞和奈落腐霜的效果確實很差。
洛文清率領的左軍看準一道空隙搶先一步衝進去，四萬多部飛輪分成六隊，一下子撕開個大口子。
突然，一隻受傷的鬼魂發瘋了，一口吞噬旁邊的鬼魂，顯然沾染黃泉污煞和奈落腐霜的鬼魂並沒有被處理乾淨，而且當時沒有發作，此刻受了傷才猛然爆發。
左道人不能不問，此刻天寶州那邊全都停工等待，每停工一天就相當於少造近萬部飛輪。
那幾隻離鬼尊只有半步之遙的老鬼終於出手了，下一瞬間，那十幾隻最強的瘋鬼也爆開了，被直接震碎。
「別想這些東西了，天底下不為人知的秘密多著呢，難道你能全部搞清楚？」
倚托本陣，快進快退，這就是謝小玉想到應付亂戰的打法。
鬼魂大軍仍舊鋪天蓋地，但是陣形已經亂了。
綺羅兩女早已配合默契，謝小玉剛說出方位，她們就已經做出反應，飛輪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軌跡，然後瞬間消失，又挪移回本陣中。
冥界沒有五行，卻有水風地火，所以鬼能運用的只有這些。
青嵐大聲問道。
原本洛文清等人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可這群老道過來，他們不得不前來相見。
這一下的聲勢不大，威力卻恐怖，方圓十里內的鬼魂瞬間化為細碎的火星，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盪開，閃避不及的鬼魂全都燒起來。
「就算沒有過億，幾千萬總是有。」
「不敢、不敢。」
謝小玉這麼說完全是將心比心，他擅長的也是速度，飛輪雖然是他想出來的東西，卻不意味著他喜歡，飛輪的速度太慢，對於習慣瞬息千里的他來說簡直就像烏龜爬。
「這次你們殺了多少鬼？」
左道人不會將謝小玉的話當真，其中客套的味道太濃了。
謝小玉的臉色沉了下來。
「這傢伙不簡單。」
對修士來說，這玩意根本沒用，修士只需掐指一算，風水靈穴、地脈走勢全都清清楚楚，更別說有些人還精通瞳術，直接就可以看到靈穴和地脈。
「只能這麼辦了，這百余萬部飛輪就當做練手之用，等新的飛輪打造出來，就將它們全部封存，也用不著報廢，可以當成備用。」
這次爆開的是九幽陰雷，此物的污染特性是四種東西中最強的。
綺羅根本不等謝小玉發號施令，一盒鋼針傾瀉而出。
左道人看了看左右。
這是化光挪移，雖然化光容易暴露，但是速度更快。
謝小玉難得承認自己的失誤，不過他馬上就顧不得說話，立刻喊道：「進，坤二十一，震十七；射，離四十八！」
野豬或許會羡慕烏龜，飛鳥就不可能了。
那是太火毒炎，深藏於地底深處，包裹于熔漿中，一旦爆發，無物不燃，更可怕的是蔓延速度很快，隨著那些被燒著的鬼魂四處亂竄，火勢迅速蔓延開。
綺羅看著外面，她已經不知道幹掉多少鬼魂，一輪鋼針出去，總是能看到四周一片火海，但是每一次她衝出去，四周鬼魂仍舊那麼厚密，好像一點都沒減少。
綺罹難以置信。
一次又一次化光挪移，當白光漸漸褪去，鬼門已經近在眼前。
「最好小心點，別讓自己也變成那樣。」
其他老鬼看到這一幕，頓時猶豫
左道人二話不說，立刻打出一道信符，這可不是小事，弄得不好，所有已經打造完成的飛輪全都要重新回爐。
北燕山是大門派，自然別有洞天，這裏倒是一副仙家氣派，有潺潺溪水蜿蜒流淌，溪流兩邊是一片竹海，溪邊有一座竹樓，此刻竹樓里擠滿人。
「怎麼回事？」
左道人不想讓大家胡亂猜測，有些秘密知道了有害無益。
謝小玉不喜歡妖、鬼兩族，卻不排斥魔門，萬一無路可走，投靠魔門也是個選擇。
這些飛輪雖然都裝備千殼盾，上面還有防禦法陣，卻仍架不住鬼魂一擁而上的狂劈猛砍。所謂滴水穿石，集中於一點密集攻擊，水都能打穿石頭，那些鬼魂的攻擊比滴水要厲害許多。
謝小玉立刻給出評價，兩者的差別太明顯了。
原本鬼門附近有一群鬼魂想阻擋，被洛文清一個衝鋒殺得四散奔逃。
北燕山擅長養鬼、役鬼、借用鬼神之力，威力驚人，修鍊到高深處，人鬼相合，鬼變成類似身外化身的東西，虛實變化，奧妙無窮。
「這樣不好吧？」
在鬼門裡時，從地底冒出來的鬼魂比什麼都難對付，更麻煩的是那些從地底突然攛起的石筍。
謝小玉並不知道那邊已經起了變化，有一部分鬼開始感覺不對勁。
綺羅和謝小玉心有靈犀，幾乎同時將一盒鋼針傾瀉而出。
第三位老者也不簡單，隨即說道：「是啊！這東西最多能進十人，外面一天，裏面頂多十幾天。」
沒有日月星辰、沒有白晝黑夜，永遠是陰沉沉的天、永遠是大霧瀰漫。
左道人也感覺不能繼續這個話題，不然信心就都沒了。
水風地火不能相生，也無相剋，所以變化比五行法術少得多，不過威力更強。
下一瞬間，這部飛輪也化作一道白光朝著遠處飛去。
綺羅轉身開始聯絡洛文清和蘇明成，過了片刻，她回頭說道：「還好，沒有兩成那麼多。左軍損失一千七百五十二部飛輪，右軍損失兩千兩百九十三部飛輪，總共折損八千零九十人。」
「我想起在北望城的那段日子……你有沒有覺得……我和那位陳都護越來越像？」
黃泉污煞和奈落腐霜的效果其實不差，前者會侵蝕鬼氣，後者能腐化神魂，都是至惡至毒之物，只不過都發作得很慢。
此刻四周全是鬼魂，一浪接著一浪往裡面沖，地底下還不時飛起一隻鬼魂，撲上來亂撕亂咬。
火雲一壓，四周溫度急劇上升，謝小玉也感覺到烤得厲害，不過收縮防禦圈確實起到作用，鬼魂大軍暫時被擋住了。
那黃褐色濃煙和黑色玄霜已經蔓延進鬼魂大軍中，可是到現在為止，那邊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瞬間飛輪出現在鬼魂大軍間，緊接著，一片蛛網般的細絲飛出去，四周的鬼魂只要撞到這片網上立刻化作飛散的火星，這些火星並不落下，而是朝著四面八方亂飛。
「和尚，輪到你們了！」
業火乃是由心而發、由情而動，能燒蝕神魂，雖然比不上烏金羅猴血焰神罡兇猛霸道，卻也是鬼魂的剋星。
所有飛輪上都有腐蝕的痕迹，特別是被割劃過的地方腐蝕得最厲害，從破口開始生鏽，兩邊鼓起如同海綿一樣，還有大片剝落。
眾老道臉色微變，他們聽謝小玉說得輕鬆，所以沒怎麼在意，但是此刻看到那升起的黑煙，感覺完全不同。
被這種飛劍所傷和被九幽陰雷炸到沒有兩樣，中劍的鬼魂會化作碧光炸開，將旁邊鬼魂全都染成綠油油的顏色，片刻后，這些被染綠的鬼魂也漸漸消散。
突然又是光芒一閃，這一次是一團碧光，顏色如同剛剛抽芽的嫩葉般，但是周圍的鬼魂都嚇得四散奔逃，對它們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恐怖了。
眾老道都在發愣，他們看到那股濃煙，就已經猜到是這個數字，不過聽洛文清的回答后仍舊被嚇了一跳。
此刻左、右兩軍都已經陷入重圍，謝小玉的中軍不得不自立自強。
左道人轉頭問道。
「這才是真正的戰爭。」
閃光此起彼伏，一陣接一陣，暗紅和碧綠交相輝映，每一道閃光過後，鬼魂大軍都會被崩開一道缺口。
正如姜涵韻所說，鬼門敞開，沒有被鬼族從這邊關上。
一位老道開口了。
謝小玉想起有正事要辦。
這位老者又提議道。
那些鬼魂嚇了一跳，不管是小鬼還是老鬼都四散奔逃。
謝小玉心中充滿不安。
別看黃泉污煞和奈落玄霜數量不少，鬼魂集結的地方在五百裡外，環繞一圈就是三千多里，這麼大的範圍平鋪開來，黃泉污煞和奈落玄霜已經非常稀薄，加上這東西本來效果就差，再如此稀薄就更看不出效果。
這一切都和修為無關，哪怕將來謝小玉修鍊成道君甚至真仙，一場大戰過後也會感到疲憊不堪。
在戰場上，沒有比背後捅刀子更可怕了。
幾乎同時，所有飛輪都發出微弱的白光，緊接著匯聚成一道白光，朝著同一個方向射去。
過了片刻，被定住的鬼魂開始迅速消散，消散的同時也放出碧綠色光華，只不過比剛才那一下闇弱得多。這些碧綠光華同樣有殺傷鬼魂的作用。
「洛文清要我轉告你，有些飛輪沒來得及自毀，可能落到鬼族手裡，會有大麻煩。」
一場大戰不但要消耗體力和精力，神經還一直緊繃著，沒人受得了。
那群老鬼反應不慢，瞬間飛過來攔截。
謝小玉嘴裏吐出一連串的八卦方位，這是念給綺羅和青嵐聽的。
謝小玉喃喃自語道。
三人對望一眼，然後一起點頭，其中一位老者說道：「改起來很容易，但是要全部重來，已經打造完成的東西都不能用了。」
「重新造一個樣品要幾天？」
除了謝小玉之外，其他人全是老頭，有些老頭看上去特別老，身體都佝僂了。
「聽到了嗎？你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