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
第四章 斗,暗鬥
謝小玉的二哥有些遲疑不決，他比老婆要開明很多，兒子指望不上那就指望孫子，如果那個女孩能夠為他生下一個孫子，他倒是不怎麼在意。
謝小玉知道陳元奇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不需要那麼眞實，只要感覺像眞的就行，也用不著那個眞實空間。」
陳元奇並不知道謝小玉只是為家人打算，以為這是為了節省空間，順便省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想出來的辦法。
「我師父來了。」
玄武只有兩種神通，一種金剛不壞之軀，另外一種就是那快速而靈活的遁法，想修練到那等程度，確實不太可能，特別是那金剛不壞之軀，佛道魔旁任何一派的法門都不可能達到，不過這可以用本能反應彌補，達不到金剛不壞，那就降低要求換成鋼筋鐵骨，配合同樣快速而又靈活的遁法，再加上本能反應，至少可以逼近拉古托的實力。
「前輩，我錯了，我不該和您為敵；我……我可以幫您把造謠的那些人挖出來，我還可以替您指證策劃這件事的人。這都是千江、大洪、秭玉、地伏羅諸派的密謀，碧連天也有人參與。」
中年人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只能猜測女孩打算和那邊聯絡。
謝小玉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女孩很有把捤的說逍。
洛文清雖然不太甘心，卻沒更好的辦法。
「你惦記那些野女人了？」
「我手上的事都忙不過來，別指望我。」
之前謝小玉創出飛輪讓這弱點減輕，不過治標不治本，「蟲王變」又起到一些修補作用，附帶的本能反應對近戰很有幫助，現在有了「修羅變」這缺陷徹底補上。
中年人繼續像跳格子一樣前進，一直走到通道最深處，這裡有一個暗角，原本是擺放雜物用，現在卻架起一頂帳篷。
謝小玉想了想，突然笑道：「還要什麼金球？不是有那麼多飛輪嗎？直接拿飛輪代替，連專門裝運飛輪的船都可以省了。」
「沒必要那麼急，想建造浮空島，首先要先確定飛輪、飛天劍舟的工序，找出最簡單、最容易的建造方法，這一次不能再改來改去。搞定這些后，我才可以考慮需要什麼工具，然後考慮如何排列，最後再進行篩選，合併重複的部分，剔除不太必要的部分。」
謝小玉舉雙手贊成，不久前他剛看過一個例子，李喜兒居然告訴她的兒子，他爹是壞人，這絕對是前車之鑒。
出來的正是那個中年人，他怒目圓睜，好像要擇人而噬，但是當他看清楚謝小玉的模樣，立刻嚇得面如土色。
中年人目的很明確，他要尋求庇護。
「已經半個月了，還是沒有任何收穫，那個幕後黑手太小心了吧！」
女孩挪開右手邊的一隻包袱，露出一隻巴掌般大小的圓盤。
「應該是從「蟲王變」衍生出來的東西吧？」
這話一說出口，其他女人也都瞪著自家男人，當初謝小玉只揭了大哥、二哥、三哥的短.，實際上，除了他老爹，另外幾個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女人們私底下一問，讓這個揭那個老底、那個揭這個老底，很快就一清二楚。
「這是因為閑得發慌，將來出海后，恐怕幾十年都只能待在船上。」
中年人是來尋求庇護。
陳元奇輕啐一口。
「那幫修士整天高高在上，根本不正眼瞧我們，現在好不容易出來個謝家，原本也是普通人，一步步修練上來，謝家老老少少不忘本，所以得到我們的擁戴，有些人就看不過去了。」
此物並不是聯絡用，而是一件空間法器。
「大概一億七千萬人左右，不敢帶得太多，就按照你們的要求首選工匠，其次是當兵的，那些士兵全都是戰兵，只知道種田的衛所兵我都沒要；工匠就有些不太肯定了，你們沒說清楚，所以只要會點手藝的我都帶過來，連編籮筐的都不放過。」
「你難道想說冤冤相報何時了？」
虛幻空間的難度就在於是否眞實，越眞實難度就越高，而謝小玉需要的虛幻空間，只要大致差不多就行，甚至連細節都不需要有，人在裏面彷佛夢中，這已經足夠了。
陳元奇來了精神，緊接著他輕罵道：「我又得給掌門發消息過去。」
謝小玉從來不做賠本生意，道：「他們只會以為我們要建造更多的飛天劍舟。」
兩道信符從虛空中飛出來，同時落到謝小玉和洛文清手中。
謝小玉不希望麻子與洛文清爭吵起來，乾脆在中間和稀泥，道：「第二種也有必要，萬一半路上有哪艘飛天劍舟故障，總不可能全隊停下來等候吧？也不可能丟下不管，這時候需要邊飛邊修。」
再確認一遍，仍舊沒有找到藏東西的地方，謝小玉搔了搔頭，又看了看圓盤挪移陣的距離和發動速度成反比，能發動得這麼快，距離絕對很近，頂多兩三丈「我肯定什麼地方疏忽了。」
謝景閑連忙替幾個兒子、女婿解圍。
「不行吧？飛輪並不密封。」
「謝家就算出了個紈褲又如何？那些世家從上到下全都是紈褲，視人命如草芥，相比之下這個小胖子還算好，誰眞的看到他欺男霸女？」
「別疑神疑鬼，那個人沒有證據，不敢隨意抓人。」
中年人面露喜色，能夠這樣投影過來至少是一位道君。
妖鬼魔三族中，鬼族最讓人防不勝防卻也最容易對付，因為鬼族的弱點太明顯了。
「謝家至少是自己人，和我們是一條心，別上了某些人的當，中了他們的挑撥。」
「不錯！我恨不得將你挫
謝小玉當然不可能告訴蘇明成，對於那些異族探子已經有了安排，只能搖頭說道：「只有對方暗中活動頻繁，這招才會起作用。異族的探子全都蟄伏不動，就算有動作也異常隱蔽，這招一點用都沒有。」
「你以為留了一手，我就會投鼠忌器？」
此刻水鏡中映照出的全都是散布不利於謝小玉謠言的人，這些人身上都被打了標記，就算藏在人群中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次中年人來早已經做好回不去的準備，道：「我已經把前因後果全都寫在一封信里，如果我沒有回去，我的一個兄弟就會拿著信去找姓謝的小子。」
「別太追求完美，夠用就行。」
「整個天寶州的人都聚集在這裏，能不熱鬧嗎？」
洛文清不太同意蘇明成的話，道：「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我們不是已經知道對方的骨幹是誰了嗎？」
謝小玉並不是追求完美的人，他和麻子一樣更注重實用性。
謝小玉微微皺起眉頭，剛才中年人提到女孩有一個道君師父，他原本還一陣欣喜，以為達到目的，那個道君十有八九就是幕後黑手，但是現在看來有些不像，因為道君的徒弟用這麼一件法器實在太丟臉，這十有八九是女孩自己煉的。
「謝家沒一個好人。」
來的人同樣不少，為首的是玄元子，緊隨其後的是九曜、翠羽宮、北燕山、摩雲嶺諸派掌門。
「那是一群色鬼，從老的到小的全都見不得女人，而且這家人很貪財，又特別吝嗇。」
中年人不在乎撕破臉，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投向謝家將整件事和盤托出。
「有……有幸……見過……閣下一面。」
「你爹？」
半個月來，就是靠這種大海撈針的方式，謝小玉等人先找出一個個散布謠言的人，然後經過調查找出其中的小頭目，再順藤摸瓜找到隱藏在背後的幾個大頭目。
「不過，這樣眞的能找出幕後黑手？」
陳元奇沒說眞正的原因。
中年人又朝著身後東張西望一番，這才彎腰鑽進去。
「只是幾個手下失蹤，就讓你嚇成這樣？」
在一條骯髒擁擠的小巷裡，一個邋裡邋遢、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正東張西望，確認身後沒人跟蹤，才閃身鑽進旁邊的一幢房子。
房間里同樣翻騰不已，一條錦被起伏跌宕，彷佛波濤般，裏面同樣傳來陣陣舶啪的聲響。
「就是你把我的垤子迷得神魂顚倒？」
女孩稍稍掙開一些束縛，雖然還不能動，卻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
「便宜了他們。」
「只要一種就夠了，為什麼要兩種？」
「可不可以讓很多人進入裏面？最好裏面弄得像臨海城一樣，大家住在裏面就和以前沒有兩樣。」
「謝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幾個小的已經學會欺男霸女了。」
之前謝小玉並沒有說眞話，他沒打算達到青嵐那捲畫軸的程度，那畫軸是靈器，絕對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寶貝，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虛幻空間，進入裏面的並非是人，而是意識。
陳元奇想都沒想，立刻說道：「沒問題，這也容易。」
信符發出后，陳元奇恰好又想到一件事，道：「我知道有幾種辦法可以讓人在沉睡的時候自行修練。」
其實謝小玉並不可怕，問題是他手下有很多苗人，苗人幾乎成了野蠻、殘忍的代名詞，比起天寶州的土蠻，苗人更令人毛骨悚然，落到他們手裡，最好的結果就是死。
「別逼我，大不了一拍兩散。」
「我打算組建一支修羅營，給他們修練的功法就定為「修羅變」讓他們朝著武修方面發展，走近戰的路子，打仗的時候讓他們衝鋒在前。」
翠羽宮宮主也有些討厭練武之人。
洛文清皺起眉頭。
之前謝景閑的二媳婦曾經提過讓人專門為他演戲說書，意思就是謝家現在也有這樣的身分了，他曾經動過心思，卻因為謝小玉反對，這事最終沒成，現在這個辦法也差不多，只不過一個是眞人說書演戲，一個只是幻象。
「你為什麼不幹脆說，你只想要一個最簡單的虛幻空間？」
謝小玉這絕對是餿主意，而且很損。
謝小玉冷冷說道。
「眼看著大劫就要到了，明明有救大家的辦法卻不肯拿出來和大家共享，眞是太自私了。」
謝小玉現在做事越來越沉穩，不再像以前那樣東一鄉頭西一棒槌。
謝小玉眼珠一轉，頓時有了想法：「我請幾位擅長煉器的人幫忙煉製一件法寶，就像青嵐的那捲畫軸一樣，裏面自成世界，你們喜歡什麼，裏面就有什麼。爹想聽戲，裏面有戲院，天天唱大戲；哥哥們喜歡聽評書，裏面有茶館，我們一家都住到裏面去。」
蘇明成對幕後黑手充滿好奇，能夠讓謝小玉如此吃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一次玄元子過來，其中一件事就是詢問當時的情況。
謝景閑看了謝小玉一眼。
「你有什麼打算？」
現在是白天，所有人都坐著，有的在打盹，有的在聊天。
「還記得那頭玄武嗎？牠給了我很多啟迪，神通用不著太多，只要實用就行。」
女孩咬著牙說道。
「你逼著她幫你尋找退路，可惜她根本就沒有道君師父，只能狗急跳牆。」
天空中烏雲滾滾，海面上波濤洶湧，拍打著暗礁發出啪啪聲響，細碎的浪花飛濺得到處都是。
謝小玉知道這些人過
「爹，海兒被這個妖女害成這樣，您……」
這幾個大頭目有的是天寶州某個堂口的成員，有的是和官府關係密切的修士，修為都不高，手上又有點勢力，顯然都是小卒，沒必要打草驚蛇。
話已經說到這分上，謝小玉的二嫂也不能再說什麼，此刻她只能自己和自己嘔氣，誰讓她的傻兒子死心眼認準那個小妖精，就是要她。
「這家人自私自利，而且忘恩負義，幫過他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謝小玉一到，洛文清自然也跑過來，三個人聚在作坊區一角那幢小房子里。
這時一隻圓溜溜的罈子滾出來，這罈子用金鐵所鑄，頂上有蓋子，看上去蓋得很緊，上面還貼著一張法印。
玄元子等人眾口一詞，謝小玉確實沒有想到練武之人這麼不受歡迎。
洛文清大吃一驚。
「難道以前的飛輪全都報廢？」
「也就是說第二種方案是應急用的。」
中年人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像他這樣的小角色，死了就死了，沒人會為了他找謝小玉的麻煩。
按照原來的計劃，船上的人輪流放風，可以將活動空間儘可能減小。
幾位掌門同時問道。
「我明白了，你打算讓大家上了船后就整天睡大覺，意識卻進入這個虛幻世界里，這樣一來省了很多麻煩。」
謝小玉沉思半晌，這確實是一個難題，殺也不好，放也不好。
「可不可以用這種辦法尋找異族探子？」
謝小玉問道，緊接著他又問道：「你和我有深仇大恨？」
一艘飛天劍舟全都用來裝人，其實可以裝很多，就算不用縮尺成寸之法，也至少能夠塞下五、六百人，問題是不可能把人當成貨物，人需要活動空間。
「是啊，那段日子挺熱鬧的，如果搞成深宅大院，反而少了親情、淡了味道。」
李天一最後一個開口。
「謝家已經墮落了，變得和那些世家沒有兩樣，那個小子被人廢了，完全咎由自取，聽說是為了一個女人。嘖嘖嘖，小小年紀就對女人感興趣了。」
「不要緊，稍微改一下就成。」
首先是將澆鑄改為衝壓，衝壓法製造零件，不管是效率還是重量都遠遠勝過澆鑄法?，其次是增加零件數量，減少零件的複雜程度，這樣看似繁複許多，零件數量增加了，實際上反而是一種簡化，因為零件的種類減少了。
陳元奇皺起眉頭。
千江、大洪、秭玉、地伏羅都是大派，就算謝小玉的背後也有很多大派撐腰，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和對方撕破臉面，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女孩身上。
「昊天戰船的事我還沒有想好，浮空島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完成……」
「你帶我回臨海城，這件事得和麻子商量一下。」
「這辦法不錯。」
那幾種辦法效率差了一點，大概只有正常修練的一成左右，而金球卻可以將效率提升幾十倍，一加一減，仍舊有餘。
謝小玉笑道。
謝小玉的二嫂越想越傷心，嘴角抽搐，眼看著又要嚎啕大哭。
圓盤轉動半圏，頓時正中央射出一道霧蒙蒙的光，光漸漸凝結成人的模樣。
麻子一直坐鎭在臨海城外那片作坊區，這段日子以來，謝小玉忙著對付那些造謠的人，連洛文清都被牽連進來，作坊區只剩下麻子一個人，好在他確實能幹，這片作坊區規模被擴大許多。
周龍不知不覺中跑題了。
中年人結結巴巴地說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沒什麼了不起，只不過是一頭喪家之犬。如果你眞的那麼重要，為什麼不回島上去？你不是有一個道君師父嗎？」
謝小玉的大嫂也連聲贊成，不過她的眼睛不停瞟著自己的男人，顯然她擔心的是飽暖思淫慾，最後家裡多出一大堆小妾，就算是虛幻的也讓她難以接受。
謝小玉隨手一彈，一道劍光朝壇蓋削去，叮的一聲輕響，蓋子被切開，一道黑影飛出來，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麻子搖頭。
女孩怒了，她握緊拳頭「我要到島上去。」
「這是他自找的，人家根本就是有備而來，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他。」
璇璣派掌門到來，謝小玉與洛文清當然要前去迎接，就連麻子也不得不放下手上的工作，三人化作三道遁光朝著海邊飛去。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等修士最終的目標是飛升仙界，對戰力強弱並不是特別看重；練武之人就不同了，他們練武就是為了爭強鬥勝，難不成為了延年益壽而練武？眞有那心思就想辦法修道了。」
謝小玉的大哥唉聲嘆氣。
「不過來幹什麼？我們所在的幾個州都已經搬空，碧連天這一次倒是識相，沒給我們製造什麼麻煩。」
慕菲青搶先問道，他聽說玄元子來了，連忙過來迎接，他當然不可能知道謝小玉又有新的想法，玄元子是為此而來，以為中土過來的大隊人馬已經到達。
洛文清巴不得早一點動手，現在時間眞的有些緊湊。
「可以試一下，這個營不如就叫修羅營。」
洛文清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不喜歡第一種方式，按照他的想法，第二種才是最好的選擇。
突然半空中波光一閃，慕菲青、花錦雲一起冒出來。
剩下的兩族卻是麻煩，魔族就是人族，人族擁有的手段魔族也都有；妖族就更麻煩了，天生就比人強，不但擁有天賦神通，還有強悍的身軀，遠攻近戰全都拿手。人族遠攻還行，一旦被拉近距離
謝小玉創出飛輪最初追求的是簡單可靠，零件的數量儘可能減到最少，很多零件都是澆鑄而成，比如輪架、輪轂、中軸，因為澆鑄法最簡單，有一座熔爐、一副模子、十幾個人就可以搞定，天寶州別的不多，冶鍊作坊到處都是；可現在情況不同了，一座座城市被焚毀，一座座礦區被搗毀，人員全都收縮到臨海城，原本的優勢已經不再，再說用澆鑄法製造的東西全都笨拙粗重』將來出海后機似的東西肯定越輕越好，所以要改。
謝小玉看著洛文清，他的這個提議就是針對洛文清的。
「謝家那幾個兒子很不錯，從來不擺修士的架子，我以前經常看到他們，還和他們一起喝過茶，卻不知道是謝家的人。」
「你過來幹什麼？我不是說過沒必要的話別來找我。」
「這件事交給我就是。」
女孩怒道。
謝小玉自言自語道。
謝景閑一拍大腿。
玄元子越扯越遠，輕而易舉就將大家的注意力引開。
玄元子立刻拍板定案。
女孩冷笑一聲，輕蔑地瞥了中年人一眼。
謝小玉點了點頭。
樓上的通道也是一樣，全都鋪著毯子，幾乎沒有可以走路的地方。
麻子拍了拍洛文清的肩膀。
「我支持你。」
海邊早就有一大群人在等候，為首的是陳元奇，旁邊是羅元棠、章笑山、明通等人。
戰場上可沒有揚長避短的說法，對手不是傻子，肯定會針對弱點下手。
「明明是修士和修士之間的爭鬥，有人偏偏要小題大作，不知道是何居心？」
雖然成了修士，謝景閑的腦筋仍舊沒轉回來，在他的觀念中，多子多福、兒孫滿堂比飛升成仙更有意義得多。
謝小玉張望著四周，圓盤並沒有關人的功能，只是一個挪移陣，中年人肯定被挪移到什麼地方，但四周沒有可疑的東西，既沒挖洞，也沒暗門，這讓謝小玉有些疑惑。
這是一幢磚房，在天寶州算是很不錯，和東城區其他的房子一樣，這裏也擠滿人，不僅天井裡到處搭滿帳篷，連樓梯上也鋪滿毯子。
女孩冷笑道，她的手往圓盤上按去，只要一按，圓盤裡就會噴出蝕骨寒火，不但可以殺人，還能毀屍滅跡。
「這倒是好。」
「孩子生下來后，不能讓那個女人帶，萬一她心懷仇恨拿孩子出氣怎麼辦？」
定住女孩的人是謝小玉，他早就來了，一直隱身在暗處，剛才他看到這兩個人爭執卻不急著動手，直到女孩突施辣手，用事先安排好的陷阱將中年人抓起來並且打算殺人滅口，他才出手阻止。
陳元奇當然知道謝小玉最近在修練方面並沒什麼突破。
「失蹤？你說得好聽！這些人肯定被抓了，以那小子的手段，被抓的人恐怕生不如死。」
女孩冷著臉問道。
「你這辦法果然不錯。」
陳元奇話音剛落，就看到幾道遁光破空而至。
謝小玉說道。
「你想幹什麼？堂堂劍宗傳人打算拿我這個弱女子怎麼樣？難道你也像剛才那個人一樣垂涎我的美色？」
女孩的神情變得陰鷲狠厲，她仍舊手托著圓盤，圓盤上射出的那道光已經完全變成人的模樣，正是那個中年人，此刻他一臉惶恐。
「還記得你當初一到北望城就殺掉的那個眞人嗎？他就是我爹。」
謝小玉現在明白了，怪不得仇深似海，確實情有可原，不過他心裏沒有絲毫虧欠之意，道：「你爹當年要殺我，難道我要伸出脖子任由他殺？」
說著，陳元奇再次打了一道信符出去。
謝小玉的二嫂有心發作，可惜還沒說完就被謝小玉打斷。
蘇明成若有所思，好半天才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對方沒大動作，你就沒轍。J蘇明成話音剛落，水鏡中白光一閃，眾人連忙看向水鏡。
開舷窗是最麻煩的一道工序，需要的人手最多，隱約間已經變成瓶頸，如果簡化這一步，就可以多豎幾根井架，每多一根井架，飛天劍舟的建造速度會增加一倍，這絕對是現在的頭等大事。
「好、好，這辦法好！我還等著抱曾孫呢！」
陳元奇點頭贊道。
慕菲青驚詫地問道。
「不錯、不錯。」
「還沒呢，不過也快了，就在最近幾天，第一批船隊就要到了。」
「不是有金球嗎？」
「你們都過來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謝小玉朝著空處問道：「陳師叔，你在嗎？」
女孩咬了咬牙，好半天才說道：「我問問……」
陳元奇心領神會，和自家掌門一唱一和：「從中土總共會過來多少人？」
「陰你又怎麼樣？是你逼我的！」
說話的是一個乾瘦老頭，正是摩雲嶺掌門周龍玄元子不欲多說，畢竟青木、百花兩派還沒有正式入盟，所以連忙岔開話題，看了底下一眼，說道：「這裏挺熱鬧的嘛！」
中年人也明白五行盟並不是好選擇，不過此刻已經沒有其他選擇，跟著五行盟至少還有一條生路，留在天寶州必死無疑。
「還好，就算太古之時玄武的數量也不是很多。」
謝小玉的見識不在陳元奇之下。
謝小玉淡淡地說道。
這兩群人都得過謝小玉的好處，對謝小玉異常感恩，做起事來自然一絲不苟，再說他們散布的也不能算是謠言，說起來自然理直氣壯。
「像菩提珠這樣的法寶煉製一個應該不難吧？」
「我聽說過那頭玄武的事。」
人群中暗流涌動，兩種截然不同的言論到處流傳。
謝小玉一頭霧水。
洛文清有些懷疑
麻子卻不贊成，他的觀點正好相反：「我們出海只是避開妖族的鋒芒，並不需要整天都待在船上，十有八九會走走停停，所以第一種才是眞正用得上的東西。」
洛文清卻有些遺憾地說道：「照你這樣說，懸空島沒有必要的存在了。」
半空中一陣波動，陳元奇的身影冒出來，道：「找我有什麼事？?」這個只是陳元奇的元神分身，平時就跟著謝小玉，當他的保鏢。
「除此之外還有武林中人，我不知道你要他們有什麼用處。」
謝小玉嘿嘿一笑，他指的自然是五行盟。
突然謝小玉眼睛一亮，蹲下身子解開包袱，包袱里是一堆女裝，他隨手翻了翻
陳元奇早就算過了。
「那當然，你不看看散布謠言的都是什麼人。」
謝小玉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
「這幫天殺的，整天就知道勾心鬥角、就知道窩裡反，玩起陰謀來很有一套，動眞刀眞槍就不行了。」
就算比不上玄武又怎麼樣？謝小玉對「修羅變」的要求並不高，哪怕只有那頭玄武千分之一的實力，他就已經很滿意了。
「你們夫妻聽著，這件事到此為止，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到底誰對誰錯。」
「這倒是。」
自從知道大劫將至，大家都在苦苦思索一件事——遇到異族應該怎麼打？
「你忘了陣法能派上什麼用場嗎？這些武林中人只需要練到鋼筋鐵骨的程度，再靠鎧甲和大陣增強防禦，就算達不到那樣變態的防禦，要抵擋住一般的攻擊應該沒問題吧？」
帳篷里有個女孩，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
「那就造啊。」
菩提珠看似簡單，實際上品級極高，因為裏面有一座天機盤，天機盤實在太複雜了，由無數齒輪組成，齒輪和齒輪之間的咬合必須分毫不差。
用一件自煉的下品法器作為保命的絕招，可能是沒有任何後台的散修。
「我覺得武林中人沒什麼用，在來的路上，這幫人最不聽話。」
門外，幾個人神情怪異地站著，謝小玉的二哥和二嫂有幾分哭笑不得的感覺，反而是兩老眉開眼笑。
現在有了謝小玉的辦法，連僅有的這點活動空間都用不著，乾脆把人當成貨物來運，如果用上縮尺成寸之法，一艘飛天劍舟要塞下五、六千人應該沒問題，而且身體和意識剝離，那些異族的探子想搞鬼的難度也高了許多。
陳元奇隨手打出一道信符，這個新想法必須立刻讓玄元子知道。
另外一群人就不行了，只是拿錢辦事，散布的謠言也大多是些空話，再說世家子弟囂張跋扈是司空見慣之事，他們說的那些根本沒有新意。
「那當然最好。」
「這明擺著是抹黑。」
「你怕他卻不怕我？」
「中土那邊的人全都過來了？」
女孩臉色慘白，拚命咬著舌頭，可惜她有力氣說話卻沒力氣咬舌自盡。
謝小玉想問的，正是他在家人面前提過的那件法寶。
摩雲嶺掌門周龍也表示贊同。
謝小玉的娘嘆息一聲。
女孩的身體一下子被定住了，連眼皮都沒辦法眨一下。
對這種善意的提議，謝小玉當然接受：「他們既然喜歡打鬥，我就讓他們打個夠。」
「乾脆這樣，我們先在陸地上試試看不能將工序減到最少。」
女孩的背後突然響起一道冷嘲熱諷的聲音。
「好狠的心腸。」
「不便宜，讓他們拿金屬薄板來換。」
中年人不停說著，此刻他就像一條瘋狗般，不停攀咬。
謝小玉原本沒這個打算，完全是臨時起意，不過話說出口，他的心頭一動，居然冒出一些想法。
中年人正感到欣喜，突然四周一下子變得漆黑一片，呆了半晌，中年人終於醒悟過來，大吼道：「你陰我！」
在一間不大的閣樓里，幾個人正盤坐在那裡，他們的中間飄浮著一面水鏡，此刻水鏡中不停換著影像。
「如果你堅持要這些練武之人，我建議你讓他們另立一營，這幫人整天打架，在船上也不消停。」
女孩冷哼一聲。
「這家人以前還算可以，現在越來越不行了。」
「你覺得我是傻瓜嗎？那個人膽大包天，連九曜派姓路的紈褲也不放在眼裡，我這樣的小角色怎麼可能讓他感到忌憚？」
謝小玉早就有這個打算。
隨著時間的推移，對謝家有利的言論漸漸佔據上風。
女孩知道騙不過去，轉而安慰道：「你這樣慌了手腳反而會出事，而且你不該來找我。」
「這個……倒是不得不防。」
「放心，她的身上已經被下禁制，讓她不能傷人也無法自殘，你們再看得嚴一點，別讓她有機會接觸外人，那就萬無一失了！侄子也辛苦一些，多多耕耘，將這塊生地耕成熟田；就算不行，也至少要讓這塊地長出東西。女人就是這樣，肚子里有了孩子后，就算有天大的仇怨也可以化解大半。」
女孩赤紅著雙眼，牙齒咬得格崩格崩直響，此刻她已經沒有絲毫恐懼，只有深深恨意。
謝小玉動用的人一部分是信樂堂的手下，另外一部分是當年北望城一戰倖存下來的老弱殘兵。
「我們不要，有人會搶著要。」
陳元奇連聲贊道，這招瞞天過海他頗為欣賞。
「笨辦法有時候是最好的辦法。」
謝景閑卻不知道，他眉開眼笑，只覺得這個主意妙不可言。
「海兒氣海被破，這輩子不能再修練……」
從女孩手中搶過圓盤，謝小玉看了圓盤一眼，立刻明白其中的奧妙。
說著，陳元奇猶豫一會兒，補充道：「我指的是我們這邊。」
雖然謝小玉帶有幾分搪塞的心思，卻也不打算白白浪費人力、物力，總要搞點名堂出來。
陳元奇已經明白了，道：「這倒是不難。」
「謝家的老太爺是個戲迷，當初他就住在西城區四方樓，每天早上天一亮他就會跑到茶館坐著，要上一碟茴香豆，再要一壺茶，一邊喝茶一邊聽評書，根本沒什麼架子。」
「謝家的小子仗勢欺人，明明自家理虧居然還到處抓人，聽說負責監視的人只因為離開一會兒，就被押著不放。」
「修羅變？」
洛文清說道。
好在洛文清很快就想通，甚至還帶著一絲欣喜，道：「節省下來的資源，正好建造昊天戰船和浮空島。」
從中土過來的武林中人少說有幾百萬，全都練成「修羅變」的話，足以用數量彌補質量的不足。
「看來你認識我。」
謝小玉同樣吃驚不小，他已經算是急性子，從剛才靈光一閃有了新的想法到現在制訂計劃，並且和洛文清、麻子分工，前前後後也就幾個時辰，沒想到玄元子居然親自跑過來。
謝小玉一刻都不想耽誤。
「都說那個小胖子仗勢欺人，我怎麼不覺得？這件事明顯發生在內城，內城是什麼地方？普通人有資格去那裡嗎？不是修士也是做官的，不然就是有錢人，謝家和官府一向有仇，這件事十有八九另有內幕。」
謝小玉根本不理睬女孩，他現身之前已經在四周設下禁制，就算女孩扯開嗓門大喊大叫，也不會驚動任何人。
「我也知道，不過效率都很差。」
謝小玉連忙說道，而且他只會嫌工匠不夠，絕對不會覺得工匠太多。
玄元子提到武林中人，語氣明顯有些冷淡。
周龍提議道。
「我擔心這個女的仍舊懷恨在心，還會想辦法害海兒。」
謝小玉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節省時間、如何節省工序，不管是建造飛輪還是飛天劍舟，能省掉一道工序的話，積少成多，節省下來的時間絕對不是小數目。
謝景閑眼睛緊盯著二兒子和兒媳婦。
「我還有一個想法，反正飛天劍舟就是一個大銅殼，原本還要開舷窗，乾脆連這一步都省掉，讓船艙完全密封，邊沿徹底焊死，然後往裡面注入靈氣。」
「玄武是四象之一，防禦之強絕無僅有，學牠……好像有些困難。」
「很正常，俠以武犯禁，練武之人比一般人有點本事就不太知道克制。」
謝小玉有他的打算，那些掌門也有各自的想法。
這東西有禁錮和挪移的功能，組合得相當巧妙，不過煉製的手法相當粗糙。
周龍知道原因，不然不會跟著玄元子一起過來，所以他立刻想到可能和那個虛幻空間有關。
「你的意思是進一步簡化工序，連舷窗都不用開？」
蘇明成問道，他覺得有些大材小用。
「原來是他。」
謝小玉倒是頗有自信。
謝小玉靜靜聽著，但是他不會當眞，就算是眞的，他也只會當成假話。
這幾道遁光飛得極高，速度也快到極點，瞬間就到了眾人眼前。
謝小玉的娘開口了。
陳元奇連忙又把話題拉回來。
「外面的情況不妙，幾個兄弟無緣無故失蹤，我懷疑他們被姓謝的小子抓走了。」
「也不需要搞得多奢華，臨海城就不錯，我們還住在那幢樓里。」
謝小玉的大嫂含酸問道，相對於喜歡撒潑的二嫂，她倒是很明白事理，不過再賢慧的女人知道男人在外面養了外室，心裏也不會舒服。
「這沒關係。」
麻子聽懂謝小玉的意思，除了驚詫之外更多的是欣喜。
中年人張大嘴巴轉頭看著女孩，謝小玉同樣也看著女孩。
陳元奇並不知道謝小玉的打算，謝家商量事的時候他都會自動迴避，所以聽到謝小玉這麼一問，立刻回道：「這怎麼可能！如果很容易煉製的話，我也想要一顆。」
水鏡術並不是很難的法術，練氣層次就可以用，整座臨海城各處埋伏兩百多名修士，每個人負責監視一百個散布謠言的人，此刻眾人所看到的正是匯聚起來的結果。
「那小子想強搶民女，旁邊有人看不下去就給了他一些教訓。」
謝小玉嘖嘖連聲。
謝小玉一擺手，道：「氣海被破，還可以修練蠱巫之道，將來再轉魔道，天無絕人之路。我會讓老洪開爐煉製一顆增壽靈丹，如果弄到闇羅木，我還可以煉一些長生秘葯，反正讓你兒子活個兩、三百歲應該沒問題。」
謝小玉的娘難得也開口了。
「你打算怎麼樣？」
「我有兩種設想，你可以都嘗試一下，一種是像我們那座兵營一樣，趕路的時候收起來，等到要用的時候就降落到海面上，然後展開來.，另外一種就像那艘養殖船一樣。」
謝小玉打算搪塞過去，那是他隨口說出來的，洛文清居然當眞，不過他也不打算掃洛文清的興，緊接著又道：「造一座工廠倒是很有必要。」
中年人小心地走上去，樓梯擁擠，他只能像跳格子一樣小心翼翼地上樓，唯恐踩著毯子或踢到雜物。
「小胖子因禍得福丟了一身修為，倒是換回一個老婆，而且這段日子有事做了；我們卻得提心弔膽過日子，什麼地方都不能去。」
「爹，您眞的覺得無聊的話……也行，我幫您想辦法，我們不幹天怒人怨的事，謝家草根出身，做人不能忘本。」
這也是一件空間法器，同樣構思精妙，但是煉製手法粗糙。
中年人微微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