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
第五章 指點迷津
「大衍五十，其用四十九，遁去其一，這場大劫，妖、鬼、魔三族準備數萬年，而且大能無數，我等遠不是對手，若按常理推算，我等獲勝的希望渺茫，唯有寄望于天數之外的變化，也就是這遁去的一……不如就叫「遁一盟」」
「咱們兵分幾路沿著西南方向探過去，將那片海域仔細掃上一遍，一邊尋找158蛟龍，一邊探路。」
慕菲青對左道人一向看不順眼，北燕山比青木宗早入盟，但是在他看來，青木宗受謝小玉重視的程度絕對在北燕山之上。
崑崙不同於須彌山、普陀之類的聖地，不是因為天地法則變異、空間大道隱沒才消失不見，也不同於天門、三連城，不是因為大戰而導致空間崩塌。
謝小玉苦笑起來，他的神魂第一次受傷就是因為他有這樣的打算，想再煉一具分身，直接打上那頭玄武元神紫府的主意，結果差一點被奪舍。
「有結果了？」
「那麼你能不能幫我個忙，讓這具分身稍微強一些？」
洛文清知道自己猜對了，他也明白這隻可能成為最後一步，但凡還有一線希望，就不會向佛門求援。
「我的神魂連遭重創，這時候煉製分身能成功嗎？」
這是幻。
玄元子也沒有辦法，這次的意外打亂了一切。
謝小玉自己也不清楚。
「我還沒感謝你救了我呢！」
眾人盡皆點頭。
謝小玉笑道。
「是應該殺光，一個都不能留下。」
「凡人如果有什麼難題都會問算命先生，以求指點迷津，我們自己就精通易算之術，所以不會這樣想，卻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算不出來的事，別人未必算不出來。」
玄元子很無奈，現在到處缺人手，但也不能讓人隨意插手，最缺人的地方就是臨海城郊外的工場區，其次便是養殖場，不過這些都已經有安排了，而玄元子不愧是做了近千年掌門的人，腦筋一轉，已經有了辦法。
謝小玉不再看眼前的影像，他的腦子飛快轉動著，很多已經被他淡忘的記憶全都浮現出來。
左道人捻著鬍鬚，點頭應道，北燕山整天和鬼打交道，一不小心就會送命，所以北燕山的人一向殺伐決斷。
「謝小玉受傷不輕，我們還是別麻煩他，再說只剩半年了，時間不等人啊丨.」有人找到了難以推託的理由。
謝小玉卻明白，這讓他多少有些失望。
中年人將桌上的銅錢一枚一枚的收回來，淡淡說道：「你的那套法門關鍵就在分裂神魂上，此法想必是毒手丹王洪倫海所創？」
這時，謝小玉睜開眼睛。
泥地上留下印痕，花草被整齊切斷，樹木上也留下細微的划痕，岩石上被蹭去一些灰塵，威力不大，恐怕連普通人都殺不掉，不過這隻是開始。
這些鬼魂是被混元天靈珠吸引而來，如果能得到混元天靈珠，這些鬼魂就有了一副軀殼，再也用不著害怕陽光，白天也可以出來溜達。
眾位掌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開口。
「當然是輔助類的法術，木行中，只有輔助類的法術最有用。」
謝小玉搖了搖頭。
這種枯萎的趨勢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越來越多的海藻失去生機。
「難道現在就確定出海的路線？」
「嘶——」
那位掌門一口氣問了不少問題。
看到玄元子回來，洛文清立刻迎上去說道……「師父，各派掌門都已經到了。」
謝小玉謙虛請教。
中年人聳了聳肩膀，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中年人一瞪眼。
曾幾何時，謝小玉對武功也狂熱過一陣子，出了那事之後，他的本命法器被奪，境界大幅跌落，能用來自保的只有武功，得到《六如法》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用的仍舊是武功。
「創出此物的人眞是天縱奇才。」
「說來聽聽。」
「崑崙？」
玄元子事先打聽過，所以才能說得如此詳細。
玄元子只剩下感嘆了。
海面上漂浮著厚厚一層形如髮絲的東西，那是海藻。
中年人笑著問道。
身為上位者，各種資源垂手可得，各種功法密錄送上門來，更妙的是還可以借用其他人的智能。
玄元子並不做出決定，而是讓眾人來選。
一位掌門輕聲說道。
玄元子沒有回答，不過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謝小玉乾脆將話挑明，強弱的概念實在太抽象，他只能說具體的：「我原來修的是劍道，一身劍元，五行屬金，還帶有玄磁特性，而這具分身五行屬木，也無法調用玄磁之力，我原來的手段全都用不上，遇到敵人的話我只能逃跑。」
「現在離出海還有半年多，有些事要不要我們幫忙？」
這不是好辦法，但是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時候也只能這樣了。
謝小玉有些不太肯定地問道。
中年人眼睛發亮，喃喃自語道。
眾位掌門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是向佛門求援？」
「我顧不得那麼久。」
「我曾經告訴過你這種東西很危險，而且實力越強越危險，將來它會生出自我意識，到時候肯定會反噬本尊。」
中年人同樣有那麼幾分感嘆。
「這又如何？反正我們這邊人多，讓一部分人留守，其他人各自組成小隊將四周海域拉上一道網。當初在來的路上對付那三頭大妖，不就是這麼乾的嗎？」
謝小玉瞪大眼睛，他不記得自己會這樣的手段。
又有一位掌門跳了出來。
玄元子一臉愁容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洛文清早在門口等候著。
「這一次血祭的祭品全都是蛟龍，血統也不怎麼純正，七成的血統是婆羅多的剛度寧蟒。」
木靈放棄勸告，說道：「你想讓這具分身變強很容易，因為它原本就很強。」
木靈不想多說。
此刻謝小玉閉目而坐，他也在默算，菩提珠中天機盤瘋狂轉動著。
玄元子同樣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任由謝小玉「胡鬧」是有原因的，想有效控制這麼多門派，讓各個門派完全聽令，就必須賞罰分明，而賞罰分明的前提就是建立等級，如果大家地位相同，結果只會誰都不服誰，五行盟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便是個鬆散聯盟，各派地位相同，有好處大家搶，有事大家推。
中年人一直盯著菩提珠，顯然他能看到裏面的一切，更在心底偷偷推演，可惜始終沒有結果。
謝小玉眼睛一亮。
好半天，中年人睜開眼睛，笑道：「你又欠我一個人情。」
只見一道道掌印漫天飛舞，每一道掌印都迎向對方的攻擊，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大部分攻擊居然調轉方向，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你自己也看得懂，利在西北，而這個西北自然不會是天寶州彈丸之地，我是以中天為軸布陣，這個西北只可能是中天西北
謝小玉用的是陰謀，而且是不教而誅，但是他佔據大義，誰都不敢說他有錯。
中年人看著謝小玉，不再多說，而能不能把握住，全看謝小玉自己的選擇。
慕菲青確實沒事，青木宗早就有差事，也早就打散開來交給羅老掌控，負責探路和遁法研究也沒他的事，所以他乾脆跑來獻殷勤，問道：「你的情況如何？」
「以一個散修，而且只有眞君境界能創出此法，這個人確實不簡單，可惜他的境界太低，見識不夠，也沒機會得到高明傳承，這種法門新意是有，可惜粗糙了點。」
中年人點評道。
謝小玉愣住了，空氣中仍舊留有被劃破的痕迹，這絕對不是假的，不是幻覺。2耳，碰撞的聲音、割划的聲音、穿刺的聲音不絕於耳。
璇璣派的長老身為東道主，自然有資格列席，原本朱元機還打算等到風頭過去后就幫他的堂兄說幾句好話，將桑鳴山從外圏調進來，但現在是不可能了，畢竟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誰都扛不住。
「將這東西取名為天機盤，想必創出此物的人極為自信，覺得有了這東西就171可以和我派一較高下。」
玄元子看到有人搶著要工作，立刻明白對方的心思。
「我覺得不錯，完全可以試試。」
「是不是越呑噬越強？」
「你的紫府中殘留的那道神念絕對是一個大麻煩，不過也是一場大機緣。」
「果然有救。」
「神魂受損，紫府重創，就算捨棄肉身也未必有用。」
謝小玉現在是死馬當成活馬醫，這次的情況比當初中了黑巫詛咒更糟糕。
有事可做，代表的是價値，同樣意味著地位會被嚴密地保護起來；沒事做的門派就是潛在的炮灰，打仗先上，撤退後行，內圈也不是完全平起平坐，也有一個個圏子和不同的等級。
玄元子立刻說道：「這個不難，我們之中有的門派精於陣法，有的門派精於煉器，遁法一旦被創出，就可以立刻推衍出陣法，然後煉製成法寶。」
「既然如此……那就叫遁一盟。」
這就是分出等級的好處，大家搶著做事。
謝小玉就盤坐在正中央，頭頂上一顆碧綠的珠子滴溜溜轉動個不停，在他的身體四周瀰漫著厚厚的霧氣，這些霧氣帶著一絲淡淡的綠色，如果從上往下看，還可以看到這些霧氣呈漩渦狀不停打著轉，漩渦的中心就是那顆珠子。
「成妖的可能性萬中無一，化蛟就更不用說了。」
「還有什麼事？」
「坐，大家坐，用不著客氣。」
「呑噬？」
以前謝小玉想過利用羅猴特性防禦敵人的攻擊、呑噬對方的攻擊，然後引到別的方向，沒想到還可以這麼做，心想：這不就是借力打力嗎？
「有一個人或許會有點幫助。」
不過，下一瞬間玄元子恍然大悟，天機盤是機關法器，而謝小玉創出來的天劍舟、飛天劍舟、飛輪、太昊戰船全是機關法器，恐怕還會有更多機關法器被源源不斷創造出來，這難道不是一種造化之道？
一連串輕響，混元天靈珠的表面出現無數蜘蛛網般的裂縫。
一聲清脆的金屬破碎聲傳入謝小玉耳中，混元天靈珠上多了一道裂縫。
沒有誰會懷疑一派掌門是異族姦細，一開始甚至沒人相信，反而懷疑玄元子借題發揮，想剷除異己，好在各派都有太上長老參与這次行動，親眼看到那兩個人做了什麼，證據確鑿不容抵賴。
「我也早有這樣的打算，只是沒有機會開口。」
謝小玉身底下那座由無數海藻組成的小島開始迅速褪色，最後變成灰褐色，如同丟在暗處很久的枯草，抽取生機的速度已經快過海藻自行補充的速度，所以這些海藻枯萎了。
眾位掌門你一言我一語，這件事很快就確定下來，不過大家並沒有急著散去，接下來還要商量具體的細節，不但要確定各派弟子如何打散重組，還要確定哪些人負責探路，遁法的研究如何進行。
現在是深秋，此刻又接近黃昏時分，太陽西斜，陽光沒什麼力道，所以這些鬼魂全都大著膽子跑出來。
玄元子面帶苦澀，當時他以為謝小玉故意這麼說，為的是借天機門的虎皮一用，所以沒有重視。
這話一說出口，好幾位掌門都充滿期待，他們和慕菲青一樣都是后加入，寸功未立，雖然進了內圈，卻也怕地位不穩，以往他們一直都很羡慕青木宗和百花谷，同樣是剛剛加入，這兩派卻已經有差事了。
謝小玉只覺得眼前一黑，緊接著他看到一團黯淡的光影飛騰閃轉，和一群人爭鬥，那群人全都是他曾經面對過的強敵，有九空山那兩位眞君，有碧連天外向他挑戰的那十個對手，卻沒人能傷到他分毫，那些攻擊不是被他輕易閃開，就是打在他身上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這倒不難，只要在輪迴殿里養上一年半載，絕對可以修復那道創傷。」
左道人也沒少動腦筋，這是北燕山眾位長老、太上長老商量很久之後的結論。
周龍還沒說完，左道人嘿嘿一笑，道：「那可未必，別忘了還有不少門派沒來。J「是啊！這些人故意不來，誰知道是什麼原因。」
中年人雖然沒能看透天機盤的奧秘，卻已經知道其中的關鍵。
陣法、煉器、符篆都可以用於遁法，其中符篆的效果最好，不管封印什麼遁法進去，施展出來絕對不打絲毫折扣，另外兩種就要看運用者的實力，這個實力指的是境界和法力，對遁法本身並不需要理解。
「你好了？」
玄元子神情大變。
這些霧氣充滿生機，生機來自於那數不盡的海藻。
玄元子來回走動幾圈讓腦子冷靜下來，這才說道：「北面太冷，缺少足夠的陽光，而陽光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重要，所以往北就不考慮了，往東也可以放棄，我們就是從東面過來，所以只有往南和往西。」
洛文清輕聲問道。
謝小玉並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玄元子一眼。
帳篷內頓時變得一片寂靜，大家都在沉思。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崑崙被封閉是太古之時的幾大隱秘之一，不過我知道並非沒人進過崑崙。」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拍馬屁，但謝小玉不在乎，他現在越來越享受上位者的身分，也越來越感覺這個身分帶來的好處。
那些鬼魂轉身就逃，那些鬼魂本能地感覺到這旗旛非常恐怖，是它們的剋星，不過現在想逃已經晚了，彷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著它們似的，將它們渾身吸緊，讓它們掙脫不得。
因此玄元子繼續說第二件事：「另外，我還要麻煩各位
好半天，坐在後排的掌門舉手問道：「用血祭之法，不是隨便什麼東西都可以當成祭品，或許我們可以在這上面想想辦法。」
所謂的探路也有順便布下法陣的意思，這樣以後就用不著那麼麻煩，可以用身外化身或者元神分身四處巡視。
當初謝小玉和蘇明成就是靠偷來的兩套翠羽宮陣法屢屢逃脫險境，那兩套陣法就自帶遁術，蘇明成手中的陣法還可以迭加法力，多一個人出力，遁法的速度就會快上一分。
所謂的分身，說穿了就是一個能讓神魂附著的東西。
一片花瓣旋轉著飛出去，速度極快，不比謝小玉全力所發的一劍差，花瓣破開空氣，發出嘶嘶輕響。
謝小玉問道。
在所有的植物中，最擅長生長、最會蔓延的植物非海藻莫屬，什麼荊棘、野草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木靈仍舊想都不想立刻說道。
左道人提議道。
「正是。」
「本來打算由謝小玉決定此事，也不用告訴任何人，他自己知道就行，但是現在我們不得不另行安排，事先掃出一條幹凈的通道。」
來的人全都是參加霓裳門門主即位典禮的掌門，總共四十一人，比當初少了兩個人。
玄元子並不是質疑占卜的結果，他只覺得奇怪。
左道人憂心忡忡地說道。
中年人說這話一點都不過分，不過普天之下，只有他和他師父有資格如此點評。天機門也有分裂神魂之法，而且可以分裂無數隱藏在天門派數百萬名弟子的意識中，讓整個天門派成為他們的眼線。
一位掌門打鐵趁熱，想找份差事做。
玄元子看了那名掌門一眼，將這名掌門記在心裏。
洛文清看了西方一眼。
一位掌門立刻站出來應和。
玄元子說出自己知道的情況，他事後收集一些蛟龍血肉扔給擅長此道的人硏究，最後得出這些結果。
周龍也在一旁應和。
玄元子需要的是解決之策，管它是好是壞。
「太上長老們已經找到解決之法了嗎？」
即位典禮本身是幌子，測試新造的飛天劍舟也是幌子，確定內圏、外圍還是幌子，設圈套等異族往裡鑽仍舊是幌子，眞正的目的是找出那些蟄伏的探子，而且是最危險、藏得最深也最成功的探子，因為他們已經爬到掌門的位置。
負責檢查的那個人為了驗證這一點，還抓了一些蛇類妖獸，用同樣的辦法榨乾牠們的生命力，然後對比兩者血肉的情況。
這個提議明顯藏著私心，探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這掌門想留在天寶州，看看有什麼機會在其他地方幫忙。
「你就打算這樣去？」
謝小玉只能退而求其次，這具分身很快就要返回中土尋找那虛無縹緲的機緣，這樣的實力令人堪憂。
眾位掌門全都點頭，這是要正式確認聯盟關係。
遁一盟確實人多勢眾，但是大海更廣闊無垠，扔多少人進去都不夠用。
玄元子沒有繼續往下說，他正在觀察眾掌門的意外的是沒人反對，原本玄元子以為要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這麼順利。
周龍說道。
眾位掌門連忙打招呼，他們對謝小玉遠比對玄元子熱情。
「只有挨打不還手？」
玄元子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中年人隨口的一句話透露出很多消息，他以前就猜天機盤和天機門沒有任何關係，現在終於可以確定了。
這番話一說出口，很多人神情黯然，其中就包括朱元機。
玄元子見眾人情緒低落，連忙說道：「牠們本身絕對沒有這種能力，應該是某種特殊的秘法，靠透支牠們的生機得到這樣的速度。」
謝小玉點頭。
眾掌門來自天南地北，甚至還有從南疆和西域過來，顯然不適合用地名作為聯盟的名稱；各派修練的功法也不一樣，甚至還有巫門和佛門中人，所以劍派聯盟、五行盟這種稱呼也不合適；唯一相同的是目的，他們能聚攏在一起為的就是逃命。
「並不需要將所有海域都搜索一遍，我們只要保證航線暢通就行。」
謝小玉根本不在乎人情，只要人沒事，人情遲早可以還，更何況他欠天機門的人情已經不少了——他家人都是天機門救的，他能和家人團聚也是天機門的功勞，已經不差再多欠幾個人情。
這三個人接二連三地開口，原本就是事先串通好，其他掌門並不知道這三人早有預謀，不過他們明白這番話的意思。
三百年前才被發現。
「這已經很不錯了。」
謝小玉拱了拱手。
另外一位掌門跟著起鬨，他和謝小玉有過一些不愉快，怕謝小玉整治他。
有人神情黯然，同樣有人心花怒放，這些人是為了自家門派的利益。
「這種蟒蛇有什麼特徵？多長？多粗？重量？壽命？」
謝小玉的臉色仍舊有些蒼白，神魂受損可不是小事，而且他不是第一次受傷，不久前才傷過一次，現在是傷上加傷。
第一個開口的是玄元子。
那位掌門神情凝重地說道：「這些蟒蛇可能一生下來就已經是魔種，長大之後很容易開啟智慧，然後血脈覺醒化作蛟龍。」
下一瞬間，混元天靈珠炸開了，化作無數細碎的星屑。
看到玄元子進來，那些掌門全都站起來，這次行動讓璇璣派的地位在不知不覺中又提升不少。
「當初第一座天機盤被打造出來的時候，總共有三個人全程參与，其中一個人就是我的徒弟，可惜……可惜啊……」
這才是謝小玉想要的速度，絕對的速度，比起羅元棠的身外化身或許遜色一籌，但比起那種血影絕不遜色分毫。
謝小玉和玄元子同時皺起眉頭。
另外一位掌門問道。
「不行，事涉他人，天機門的祖師曾經答應過替那個人保密。」
玄元子立刻拍板，他還有一點沒說——妖族可能擁有某種啟智之法，所以那些妖獸全都是潛在的妖族，能夠幹掉自然不能放過。
玄元子點了點頭，他仍舊在想心事。
一位掌門小心地提出質疑。
「也就是說牠們平時不可能這麼快？」
慕菲青皺起眉頭，在他想來，出海的路線肯定要最後才確定下來，甚至出海后還得來個偷天換日，反正不能讓人知道他們要逃往何方。
事實上玄元子同樣有私心，他將那麼多道君打發出去探路，就是為了讓這邊的整合工作更容易，如果各派弟子知道自家長輩都出去探路，沒了仰仗，只能乖乖聽從命令，不然那些平日得寵的弟子肯定會鬧事。
「我現在缺乏自保的手段。」
說話的竟是謝小玉。
謝小玉這具分身原本就沒有手，而是他幻化出來，打了半天，他沒感到有什麼不妥，因為他已經習慣有兩隻手的感覺。
「那東西根本和天機無關，而是走造化之道，重演萬物生化之變。」
玄元子連連擺手。
海藻細如髮絲，輕若無物，帶有的生機少之又少，但是這片海域方圓數百里全都鋪滿六、七尺厚的海藻，聚攏起來的生機絕對超過同樣大小的一片深山老林，更何況海藻賤得很，而越賤的東西越不容易死，被抽取這麼多生機，換成一棵大樹絕對活不了，這些海藻卻一邊吐出生機，一邊自行補充，看起來萎縮了一些，卻還都活著。
「我應該怎麼辦？」
「辦法倒是有，不過只有在千里之內有效。」
「剛度寧蟒是婆羅多最大的一種蟒蛇，成年蟒蛇可以長到十余丈長，水桶般粗細，重兩萬斤，能活百年，而且這種蟒蛇氣血旺盛，生命力頑強，深可見骨的傷口也可以在兩、三天痊癒，繁殖力也驚人，一年能產四窩，一窩五、六百顆蛋。」
混元天靈珠是靈眼所化，還凝聚一頭玄武畢生的精華，比那口丹爐厲害得多，而且混元天靈珠能化入虛無，因為它原本就是無窮靈氣和生命精華，無形無質，如同羅元棠的身外化身，又類似莫倫老人豢養的鬼王。
謝小玉自言自語道，這確實令他有些意想不到。
謝小玉朝著那桿旗旛打了一連串法印。
「你怎麼過來了？」
「好，我聽你的。」
中年人沒有說話，而是在兩枚銅錢上指了指，然後又指了指頭頂。
中年人倒是不介意和玄元子閑聊，笑道：「就算你們知道怎麼打造也沒用，天機盤是死的，用法卻是活的，那東西有十三億四千萬種變化，其中的原理繁複奧妙，我都搞不明白。」
謝小玉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笑夠之後，木靈這才說道?.「你以前那套已經不需要了，這具分身就是最好的武器，無形無質，其速如電，就算被別人擊中，也是隨散隨聚，只要再練上幾種實用的法術，絕對不會比你另外一具分身差。」
「幹這種事其實用元神分身更合適，用不著傾巢而出。」
對眾人的關切，謝小玉只能點頭致意，然後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他現在連站著都吃力。
「我們總不能什麼事都不做吧？」
謝小玉很有興趣，不只是因為他的傷勢有望得到治療，更是因為這種隱秘最對他胃口。
隨著一陣凄厲的鬼哭聲，那些被吸進去的鬼魂被迅速絞得粉碎，化作絲絲縷樓的精魂，這些精魂被源源不斷地抽取出來，同樣投入混元天靈珠內。
中年人看著銅錢，在中年人對面的玄元子和謝小玉也正在看著銅錢。
「你不是一直想再煉製一具分身嗎？」
在半空中，謝小玉的那具分身動了，先是漫天飛舞，然後閃轉騰挪，最後又化作重重迭迭的掌影，這些掌影有的快如急電，有的輕若無物，有的快不見影，有的勢若奔雷。
雖然謝小玉對分身的強悍非常滿意，不過這種被動挨打的風格實在讓他很不喜歡。
虛空中生出一朵優曇花，裏面傳出木靈的聲音。
「你以後會感覺到的。」
《六如法》是劍修之法，卻也能用近身的方式施展。
換成以前，木靈只要感應大道氣機，立刻能得到需要的一切，但是現在木靈藏身在優曇花中，和大道隔絕。
見沒人反對，玄元子咳嗽一聲，說道：「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從即日起，在座的各個門派就是聯盟的中堅，其他門派則只能算是外圍成員，有些東西沒必要對他們公開。」
謝小玉喃喃自語道，這具分身擁有的法力不會比一個練氣六重的弟子強多少。
天寶州每年都有無數人死去，大部分是土蠻，也有一部分是漢人，他們活著痛苦，死了憋屈，很容易化作冤魂，而且天寶州遍布煞氣，煞氣同樣也是一種靈氣，只是人沒辦法吸收罷了，島上的妖獸和鬼魂卻可以吸收這些煞氣。
如果是謝小玉自己硏究一門遁法，先不說收集各種功法密錄需要多少時間，想融會貫通也沒有那麼容易，更別說取長補短，另創新法?，而現在謝小玉一個提議，眾多門派立刻參与進來，各派都有藏經閣，就算最頂尖的部分不會公開，剩下的數量也不少，收集功法這一步就很輕鬆，有那麼多長老、太上長老研究，也用不著他動腦筋。
在最南端一片很寬闊的海灣中，原本波濤洶湧的大海現在一片平靜，原本深藍色的海水也染成一片墨綠。
謝小玉連連搖頭，道：「眼前這道難關過不去的話，根本不會有將來。」
那個掌門繼續問道，他對血祭之法有點研究，但是對蟒蛇之類的東西一無所知。
內圈和外圈待遇不同，進入內圏就意味著佔據優勢，而且是很長久的優勢，這就和門派劃分一樣，大門派很默契地共同壓制中等門派，不允許中等門派進入大門派的行列，中等門派也一樣這麼對付小門派。
天氣漸漸變冷，現在已經進入深秋，原本鬱鬱蔥蔥的天寶州到處可以看到金黃的顏色，不過越往南，秋天的感覺越少，似乎秋天的腳步慢了下來。
中年人連連搖頭，天機門能夠延續至今，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嘴巴很嚴，不然早就被人滅了。
「我明白了。」
謝小玉早有預料，不過仍舊有些失望。
玄元子也覺得不錯，乾脆確定下來。
而原本混元天靈珠在的地方，現在多了一團綠光，這是一團很黯淡的綠光，隱約可見人的模樣，有頭、有身體，還有兩條手臂，不過下半身就有些模糊，看不到腿，只有一片忽明忽暗的流光。
「不急，現在的事雖然很多，但是千頭萬緒，除了謝小玉之外，沒人能完全理順，我們隨意亂動的話，反而有可能壞事。」
玄元子仍舊皺眉沉思，他還沒明白其中的涵義，此刻他有些後悔沒帶朱元機過來，不然或許可以猜到其中的奧妙。
「可惜法力太弱。」
事到如今，這些掌門都已經明白霓裳門門主即位典禮的水有多深。
五行遁法中，除了金遁之外，就數木遁最差勁，土遁都比木遁強得多，青木宗眞的沒有什麼好遁法，在這方面連百花谷都不如。
「抽絲剝繭，以魂補魂。」
木靈再一次發出警告。
「崑崙不是在太古末年就徹底隱去？遠古之時就不曾聽人說起有誰進過昆播。」
「讓我想想。」
對於占卜之法，玄元子和謝小玉也懂，他們從卦象中隱約看出解決之道在西
「我對你們的法術不熟。」
「馬馬虎虎吧。」
突然這團光微微一閃，下一瞬間，就已經在千里之外，又是一閃，謝小玉在雲層之上懸空而立。
不過，謝小玉馬上又想到木靈剛才提過這具分身可以修練一些法術。
「指點迷津……我明白了。」
謝小玉又拱了拱手，他情願再欠一個人情，也要弄明白這件事。
左道人回頭輕嗤一聲。
突然所有的掌影全都收起來，下一瞬間，無數花瓣憑空出現，五色彩光氤氳生輝。
「這倒不會，這具分身的呑噬特性只能用來補充，補滿之後繼續呑噬的話，呑進去多少就會漏出多少。」
「這具分身擁有一種非常恐怖的特性。」
「乾脆選擇西南。」
這可不同於將功法送給謝小玉，那是人情，而且是給謝小玉的人情，現在說的是公事，如果眞的創出這麼一種遁法，各大門派都有好處，問題是做出貢獻的一方未必能得到什麼實惠。
而有神魂，就能奪舍。
「你覺得這具分身修練什麼法術最合適？」
中年人指著頭頂，其實是一顆星的位置，現在是白天，那顆星看不見，但是仍舊存在，這兩枚銅錢配合那顆星組成另外一道卦象，意思是幫人幫己。
沒有人知道崑崙為什麼會消失，而且每三千五百年一次的天道衰落，其他聖地都會一一顯現，唯獨崑崙從來不得其門而入。
羅元棠的身外化身是魂力凝成，莫倫的鬼王本身就是鬼魂，就連那些血影也是一種魂力，大量的魂力是煉製這種無形無質的分身必須的材料。
當然，這種辦法也不是完美無缺，畢竟使用法器有所延遲，法陣更不用說，必須事先發動，好在只是用來趕路，那就沒問題了。
霧氣越來越密，聚集的生機也越來越龐大，被珠子源源不斷吸進去，那顆珠子就彷佛無底洞一般，來多少就吸多少。
眾位掌門倒抽一口涼氣，這實在太恐怖了，因為用這種方法，妖族可以輕而易舉製造出幾千萬、上億條蛟龍，需要的話，還可以用血祭之法讓魔種蘇醒，將其轉化成血影魔頭。
「那是你不會用。」
眾掌門滿懷欣喜，最高興的莫過於慕菲青、花錦雲等人，他們加入的時間比較短，在大門派里又排名靠後，原本還擔心位子不穩，現在總算可以鬆口氣。
玄元子說道。
有慕菲青和左道人開口，其他人也就不敢反對，就算心裏不贊成也不會說出來。「創一種遁法出來，好倒是好，但是修練也要不少時間。」
「你有辦法？」
謝小玉歪著頭看了看，菩提珠里的天機盤轉動幾下，心中有了答案。
這是謝小玉用天機盤推演許久，又請教那位天機傳人後最終定下來的方案，聚集大量的生機強行灌入混元天靈珠中，讓裏面衍化出生機，一旦有了生機，那就是生靈，任何生靈都擁有類似神魂的東西。
玄元子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這個西北指的是中土還是天寶州，反正有一點可以肯定，和婆娑佛門沒有任何關係，就算需要求到佛門頭上，西北一片屬於密宗的勢力範圍，至少比向婆娑佛門求援好得多。
這是占卜之術——是術，不是法，六爻、八卦、梅花易數……各種卜演算法門裡以這種最為古老。
有人小聲說道。
「萬一在半路上碰到海獸呢？特別是那些氣血旺盛、身軀龐大的海獸。」
這時霧氣消散，只剩下盤腿而坐的謝小玉和那顆徐徐轉動的珠子。
這些海藻生長到這樣的規模，前前後後只過了七天，換成其他植物，絕對辦不到o不只是生長速度驚人，這些海藻還長得很厚，至少有五、六尺，所以才壓得海浪都掀不起來，完全如同一灘死水。
五行盟之所以會變成一盤散沙，就是因為這種人太多的緣故。
玄元子微微一愣，停下腳步，好半天才嘆息一聲：「有點麻煩，你師叔祖讓我另外想想辦法。」
一個鬼魂被收了進去，又一個鬼魂被收了進去……
「多謝。」
玄元子一陣愕然，這太出乎他的預料了。
有了這兩條最大的魚落網，順藤摸瓜，很容易就揪出一批異族的探子，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暗中投降異族，只求大劫到來之後能活命的叛徒。
用占卜之術算出來的東西也最不準，遠遠比不上後來出現的各種法門，但是166古老也有古老的好處，占卜之術能直接感應冥冥中的那一絲契機。
「這是否太冒險了？」
謝小玉換換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你不說的話，我怎麼找？」
洪倫海的那口丹爐天生九竅，能自行吸收靈氣，是從太古之時流傳下來的天生異寶，一縷殘魂附著在上面數十年而不滅。
謝小玉苦笑著問道。
謝小玉啞口無言，這絕對超出他的預料。
這完全是在謝小玉的預料之中，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元神能脫離肉身而存在，不過距離不可能達到無限遠，不然天寶州也不至於
木靈並不知道羅喉這種東西。
因為陳元奇受傷，所以身為掌門的玄元子不得不親自當謝小玉的保鏢。
可惜謝小玉的運氣到此為止，木靈想都沒想，立刻回答道：「我做不到，這股力量和我的力量屬於不同的體系，層次卻差不多。」
玄元子和謝小玉只能耐心等待，占卜之術容不得一點干擾。
「實在不行，乾脆捨棄這具肉身算了。」
左道人也走過來，北燕山的弟子也已經打散重組，其中一部分的人就在謝小玉麾下聽令，所以他能溜過來。
有人在忙，也有人頗為悠閑，慕菲青就跑了過來。
「木靈，你還在嗎？」
「叫什麼名字好呢？」
一張長桌后坐著一個中年人，此人一身文士打扮，手裡握著龜殼不停晃動著，裏面稀里嘩啦亂響。
這就是幻。
「叮叮叮！」
謝小玉頓時明白了，肯定是哪裡出了意外，引發這種變異。
「天開，地裂，鬼門現，人鬼殊途，各有歸所——收！」
中年人說道。
「我會的法術呢？有一部分應該能用吧？」
聽到中年人話中有話，謝小玉微微一愣。
說到這裏的時候，木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惶恐：「它能夠呑噬生機，既可以修復自身，也可以轉化成法力。」
「我召集大家過來是為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告訴大家，從今往後各個門派不能再各自為政，必須統一調派，各派弟子必須打散重組，用軍隊的方式訓練。離出海還有半年，時間很緊湊。」
周龍看了看四周。
「是啊，還有一些門派不能保證絕對可靠，所以我覺得對這些門派要愼之又愼，重要的事不能交給他們，只能讓他們做些無關緊要的工作，也要對他們嚴加提防。
「什麼意思？.」謝小玉聽不懂。
旗旛瞬間展開，變成一丈多高，上面的幡布無風自動。
突然從陸地上飄來一陣哭泣聲，讓人心神搖動，過了片刻，十幾道半透明的人影朝著這邊飄過來，人影四周全都是星星點點的鬼火，這些都是鬼魂。
左道人微微點頭，過了片刻，他抬頭問道：「有沒有辦法在茫茫大海上找到牠們的蹤影？」
一位掌門點頭贊道：「據我所知，歷次大劫都是如此，各門各派摒棄門戶之見，互相取長補短，我等先行一步。」
「你能幫我把這道神念祛除嗎？」
木靈沉默片刻。
在海灣正中央，海藻生長最旺盛的地方有一座島，那其實不是一座島，而是無數海藻高高堆積起來，以至於浮出海面。
「你的元神分身能無限制遠離本體？」
慕菲青又第一個贊成，他不只是拍謝小玉馬屁，如果這件事眞的成了，青木宗絕對可以從中得益。
「為什麼不是「盡觀天機」的意思？」
慕菲青也在一旁幫腔。
「這具分身最適合的居然是武修之路。」
「師兄說得沒錯。不過迄今為止，我們這個聯盟都沒有一個名稱，這不太好吧？」
崑崙乃是人族聖地，更是玄門祖庭，後來玄門一分為二，成了佛門和道門，佛門以婆娑大陸為根基，以須彌山為祖地，崑崙就成了道門祖庭。
左道人當然跟著謝小玉走，他這番話就是眞正的開明之言，北燕山的遁法還是很不錯的。
「別以為輔助類的法術不厲害，澆多了水、施多了肥，樹木花草照樣枯萎.，十日當空，烈陽滾滾，萬物照樣生機斷絕』用救人的法術殺人，絕對讓人擋都擋不住。」
中年人提醒道，換一個人這樣說未必有這樣的分量，他卻不同。
剛才謝小玉分身打出的掌法全都是從泡、影、露、電四式衍化而來，當他將這些掌法全部融會貫通的瞬間，他的心底生出一絲感悟。
左道人比較有學問，但也很虛偽，明明是逃命，硬要扯上「遁去的一」不過有人喜歡，慕菲青大聲贊道：「好名字！」
「人多其實沒用，不如讓擅長遁法的人負責探路。」
謝小玉輕聲呼喚道。
玄元子問道。
「牠們在水裡的速度好像很快。」
中年人閉目片刻，顯然是在演算什麼。
朱元機沒提自己的堂兄，他知道謝小玉吃軟不吃硬，以此要脅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但如果他的提議眞的管用，這就是一個大人情。
謝小玉也感到奇怪。
在不遠處的一頂帳篷里，很多人聚在一起。
「確實不錯。」
玄元子不明白此人問這些有什麼用，成妖是開啟智慧，化蛟則是血脈覺醒或者血脈異變，他看不出這和血祭之法有什麼關係。
「這種蟒蛇成妖的可能性有多大？化蛟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混元天靈珠漸漸發生變化，聚攏在它四周的霧氣漸漸變成人形，這個人形很不穩定，風一吹就會飄散，輪廓也很模糊，五官若有若無。
「如此甚好。」
謝小玉問道。
混元天靈珠就是呑噬一頭玄武的生命精華才凝聚而成，加上煉製分身的時候也借用羅喉之力，強奪生機和魂力。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
「你現在神魂受損，分身重傷，如果就這麼回中土的話恐怕凶多吉少。」
謝小玉對進入崑崙沒把握，如果木靈能夠幫忙，那就省了很多麻煩。
最近這幾天，營地里一片恐慌，到處都在抓人，和當初天門一戰時的情景差不多。
左道人立刻提議道，選西南的話，隨時可以改道。
瞬間謝小玉眼前的影像變了，那圑光影不再閃避，而是隨手拍去。
「眞是好東西，每次看到我都嫉妒得不行。」
朱元機也走過來，他原本想和謝小玉提桑鳴山的事，替他堂兄說幾句好話，一湊過來就聽到他們在聊此事，他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不過很快謝小玉就明白過來。那些攻擊並非被他拍回去，而是被他呑噬再吐了出來，這是呑日噬月羅喉大法。
這種得罪人的事玄元子肯定不會接手，踢給謝小玉再好不過。
「我不覺得有多強。」
一位掌門大聲說道。
優曇花憑空出現在謝小玉面前。
此人遲疑片刻后，咬牙道：「只要是氣血旺盛的海獸都可能成為那種血影魔頭的棲身之地，如果不難對付的話，乾脆隨手殺掉。」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鬼魂已經被收個乾乾淨淨，那些海藻也全都枯萎，再也沒有一絲生機。
「大家怎麼看？」
既然玄元子說好，自然沒人敢反對，再說這個名字確實不錯，至少比五行盟確定聯盟的名稱，也意味著聯盟關係正式確立，而在場的諸位掌門毫無疑問就是聯盟的核心。
鬼魂越聚越多，一開始是十幾個，漸漸的變成幾十個、上百個……當太陽完全落下，天色由明變暗時，整片海灣已經完全被鬼魂佔據。
「那片海域才多大？現在要探查的海域又有多大？?」周龍並不怎麼看好。
中年人仍不開口，而是看著謝小玉。一切全憑謝小玉自己抉擇。
中年人一一解釋道。
這掌門的話確實有道理，對道君來說，只要不是很特殊的法術，大多一學就會，但是遁法不同於一般的法術，學會是沒用的，需要熟練和感悟，這倒是和劍法有幾分類似，同樣一路劍法，熟手和生手施展出來的威力完全不同。
木靈猜到謝小玉的反應。
「還好那只是一道神念，而且很弱，如果再強一點，我也無能為力。」
修練的功法不同，距離也不一樣，比如身外化身就稍微遠一些，最遠能到四十萬里之外，想要更遠不是做不到，天寶州和中土之間就布設一連串這樣的法陣，還有聯絡的作用，信符就是靠這些法陣才能來回于中土和天寶州之間。
謝小玉輕喝一聲，從納物袋裡掏出一桿旗旛，隨手拋到空中。
「就這麼決定。」
「好吧。」
「叮——」
眾人轉過頭，看向那個對血祭之法所知甚多的掌門。
眾位掌門再次坐下，摩雲嶺掌門周龍第一個開口：「眞沒想到老齊居然是異族轉世而來，枉我和他相交多年，不過這下子總算可以放心了。」
「還請閣下指點迷津。」
玄元子正想著應該如何拒絕，卻聽到身後有人說道：「砍柴不誤磨刀工，最近各派將很多和遁法有關的典籍秘錄拿出來，為的是研究出幾套容易修練、消耗又小的遁法，之前只搞了練氣、眞人和眞君層次所用的遁法，乾脆趁這個機會也完成道君層次的遁法。」
木靈笑了起來，總算明白為什麼謝小玉說分身太弱。
「是啊，都什麼時候了還玩敝帚自珍？」
木靈的語調中隱約透出一絲惶恐，顯然被那道神念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