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道院鉛華
第二百三十九章 老虎與白痴間搖擺
「你們倆，各欠我一份人情。」
平淡的話音透出強大的信心，且帶著一股令人心寒的凌冽之意。奇怪的是，上官馨雅此時卻覺不出多少警懼，反倒有種心安的感覺。
「撲哧！」
……
……
安心過後便是擔心，上官馨雅揮手布置一層隔音靈膜，苦澀的聲音說道：「雙隱不怕，雙隱還都是異靈根，尤其是雷根……就是大麻煩。」
清麗的聲音突然響起，上官馨雅輕啟櫻唇，說道：「成交。」
「你的？」十三郎愕然回頭。
杜雲搶步跟上，彷彿一條忠犬。
「放心，我有辦法！」
「靈石我就不要了，假如這顆雷石能幫到你……那就再好不過。」
反過來講，女子隨手便開出這樣的價碼，肯定尚有餘力，且志在必得。
「這樣啊……」
「胡鬧！」
來道院不過一天而已，她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十三郎連叫荒唐，笑著說：「別說我不是，就算真是，在道院這麼安全的地方不老實待著，跑到外面搞風搞雨，那不是傻子嗎？」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十三郎苦笑一聲，抬手將她因為緊張而顯得散亂的髮絲理
天知道！
知道他是故意開解，上官馨雅內心一甜，忍不住笑出聲來。
……
說罷，她抬手輕點。
交易達成，雷石便可即時交割。毫無疑問，道院要提取一筆不菲的手續費，即便上官馨雅自己提出零價出售，依然逃不過被揭掉一層皮的命運。
上官馨雅好生為難，心裏想的是如果十三郎去求那個女人，不知道會不會太吃虧……
女子笑了笑，說道：「論道十日，兩樣都送給弟弟。」
……
「十年之後？」
「那是當然的。」天心蛤蟆翻了個身，在心裏說道。
雖然這種感覺很享受，十三郎卻不敢讓她繼續下去，連連擺手說道：「一個老和尚而已，大不了我躲著他還不行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跑起來比較快，只要不和他動手，總不能硬污到我頭上。」
上官馨雅好像已經支持不住，精神快要崩潰了的模樣，想解釋又無從解釋，不解釋又覺得有必要解釋，顛三倒四說了一通，竟連自己都聽不懂在說些什麼。
「沒什麼的，大不了，將來
雷石究竟能不能將靈根補齊，十三郎不知道；換言之就算它有，十三郎也不知該如何去用。
十三郎說道：「總之你儘管放心回家，如實稟報一切；十年內，我在道院肯定出不了什麼事。偷偷告訴你，院長和我是關係戶，鐵著啦！」
「呃……」上關馨雅徹底無語，暗想我居然替這種人擔心，會不會有點白痴。
「呃……那樣……不好吧……」
「蠢女人！」天心蛤蟆在獸環里嘀咕。
「呃？什麼麻煩？」
……
上官馨雅驚呼失聲，疑惑地望著十三郎，發覺他不像說謊的樣子，心裏好生憐惜。
……
眼中閃過一抹羞意，她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我有一個地方，要是……」
他的動作很隨意，彷彿兄長為妹妹打理一樣，親昵而不帶猥褻。周圍的人自然不這麼看，紛紛在內心點頭，暗想何問柳果然是水中撈月，到頭來還是為他人做嫁衣。
「劫……那個的徵兆之一。」
上官馨雅艱難點頭，微澀說道：「我不會用。」
「又來了，你不是看過了嗎？」
她會缺少靈石？
「不能
十三郎惡狠狠說道：「大不了我一口吞下去，多少總有點作用！」
雷石有用沒用先不管，十三郎會不會用也不管，它的珍稀程度毋庸置疑。要說上官平白無故將這顆雷石拿出來賣錢，說出去怕要讓人笑掉大牙。
上官馨雅一眼看破他假惺惺的虛偽面孔，微微一笑便不再提起，隨後說道：「可惜我不知如何使用，那位十三……」
一百三十萬，大致相當於一件上品法寶。雷石畢竟只是材料，很難為修士所掌控，這樣的價格，顯然是貴了。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那敢情好，馨雅乾脆把我抓起來，帶回家裡三堂會審。實在不行就大卸八塊，五馬分屍……」
準確的說，十三郎現在能夠拿出來的靈石數量，是一百四十七萬三千六百。
「十年之後呢？」上官馨雅翻翻美目，白了他一眼。
人情嗎？
十三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虎狼窺視算不了什麼，我六歲的時候就在熊窩裡睡覺，習慣了。」
由蕭兄變成你，看似生疏實則透出女兒心態的轉換，上官馨
上官馨雅愣愣地望著十三郎，彷彿失去了自主的能力，任他為所欲為。不管怎麼說，發現十三郎沒有介意的意思，她的內心稍稍安定，甚至還帶有一絲別樣緊張與竊喜。
四周沉默無語，女子好整以暇，杜雲眼神迷離，上官馨雅所有所思。
上官馨雅憂心忡忡說道：「我……修為有限，怕是很難讓人信服……」
正反兩面，十三郎都應就此放棄，不與她爭奪。
靈根不是法力，自然也不能直接吸收；那麼怎麼辦？一口吞到肚子里？不得炸個粉身碎骨？
眨眨眼睛，她說道：「兩位師兄到底……」
「試探嗎……」
上官馨雅驚訝說道：「身邊時刻虎狼窺視，如何能夠安枕？就算你不怕，也沒辦法修行啊！」
十三郎與上官相對無言，氣氛極其微妙。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你的。」十三娘似乎早有預料，平靜地收回手指，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的缺靈石，也不會在快要離開道院的時候拿出來寄賣，更不會在如此恰到好處的時機出現。
「住手！」
……
寂靜中，十三郎
「補根之法，我懂。」
十三郎好生為難，不是裝，是真為難。如果擺風度，其它計劃就徹底泡湯，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湊夠靈材。別看他嘴上說得雲淡風輕，實則心裏警惕大起，恨不得早一天把丹藥提起來，進退皆可自如。
「我不知道。」十三郎義正詞嚴。
「別鬧了，說真的，師叔已經趕來道院，馨雅也接到傳令，即將返回家族稟報此行經過。蕭……你到底準備怎麼辦？」
這些還不是重點，真正讓十三郎心驚肉跳的，是一百三十萬這個數字！
「馨雅不是有意試探……不是，是有意……」
偏偏這個時候，女子又說了一句話，一句讓周圍的人為之暈倒，十三郎為之苦笑幾乎吐血的話。
十三郎平靜笑了笑，淡淡說道：「不用十年，我自己就會去找他。」
需要對十三郎了解多深，又需要多麼精準的判斷，才能如此精準地拿捏住他的底線！十三郎絕不認為女子是隨口而發，雖然她看起來很像。
「白痴女人！」天心蛤蟆打著呼嚕，翻身睡倒。
……
十三郎神情木然，不知該說點什麼話應景；十三娘轉身瀟洒而去，身後留下一串得意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