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一個人聽到的話
「麻煩啊！」
說不上那是什麼聲音，似哭似笑，似怒吼又好像在嗚咽，卻總是只發出一半，就好像……就好像正在大喊的人被砍掉頭顱，餘下一股哀怨繚繞不絕，回蕩在人們心頭。
不管這個四不像……姑且就叫它四不像，不管四不像是不是火靈，它肯定是因為金山的獨特環境而生。
未知的東西在未來，對未來的擔憂壓在眾人心裏，很沉重。
卡徒好生氣憤，說道：「天生的咋了？沒爹沒媽了不起？」
因為有了準備，卡徒沒像卡門受到驚嚇，還看清了四不像出現的方式，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經過一番搏殺后，眾人一致認定，這隻比剛才那隻強大，且更加兇猛。
……
卡徒頓時不樂意了，喝道：「你懂？倒是說說看。」
卡徒問了句傻話，隨後發現幾名修士神情凝重，頓時好生奇怪。
「這玩意兒不咋樣啊，就是耐打。」
修士們都能夠看到，四不像每次出現殘肢斷體，被撕下來的部分都會迅速化成黑氣，卻不會飄散到空中，而是如受到吸引一樣鑽進牆壁，同時牆壁上又有一絲絲紅芒鑽入它的身體，將其受損的地方補充好。
原本以為挖洞只是賣苦力，沒曾想下面潛伏著危機，在場的人剛剛經歷過妖靈之變，很清楚那種漫山遍野低階怪物涌過來是何等可怕的場景，火坑之中地方狹小，比之外面，兇險增加了何止一倍。
那顯然不可能。
「別管它了，反正現在能對付，挖下去再
它的頭也很特殊，其特殊之處在於，它是會掉的。
十三郎平靜如常，淡淡說了一句后掉頭離去，連個解釋都沒有。
果不其然，輪到卡徒挖掘的時候，火坑向下延伸數十米之後，又一隻四不像突然出現，與侵犯其領地的人類展開廝殺，不死不休。
「這是啥？」
……
圖洺反問了聲，隨後自己搖搖頭，說道：「毒物最怕高溫，火毒其實不是毒，而是火焰中自然含有的侵蝕之力罷了，這個東西也不能用毒解釋，倒像是……」
眾人不敢往下面想。
下方一身巨響，將他的話音打斷，牙木氣得臉色發青，心裏想憑什麼呀，每次趕巧的都是我。
……
大家此時都不禁生出念頭，假如再挖下去，或者朝金山方向挖過去，這些怪物是否還會如現在這樣不停增強。如果是，它們的極限是哪裡，最終會強大到什麼程度？
圖洺顯得老成持重，不惜浪費神念將它仔細檢查了一遍，最後說道：「這東西是什麼我不知道，但它潰滅后的氣息充滿狂躁與怨念，非常霸道；下次遇到的時候，千萬不能吸入體內。」
幾可與法寶相比的刃面上，蹦出一個碗大的口子。
每個人都很擔憂，唯十三郎平靜如常，偶爾出來看看進展，還會與大家說笑幾聲，試圖緩解氣氛。時間一久，眾人覺得反正也這樣了，索性做一隻快樂而不怕開水燙的死豬，說說笑笑打打鬧鬧，養足精神后悶頭挖坑，其餘
「什麼地方？金山呀！」
三天里，眾人先後遇到十幾隻四不像，實力與兇猛程度都隨著深度而逐漸提升，待挖到千米地下后，竟已能夠與三級妖獸相比，堪稱恐怖。
「毒靈？」
大伙兒都用期盼的目光望著他，圖洺憋了半天，最終還是想不出合適的形容，好生尷尬羞愧。
聽聞卡徒的武器被毀，十三郎嘆了口氣，不得不將三卡的武器都收起來，融入更多精品材料，且加了不少磁山得來的石頭，為其增加強度。
……
只不過這種彌補無法跟上受損的速度，因而才會一步步變得衰弱，最終依然會徹底消失。
石頭堅硬，還有怪物干擾，挖地難度超乎想象。以五名修士三名五靈的實力，放在別處，不要說挖地千米，便是萬米甚至更遠，也用不了多少時光。然而在這裏，再將那個火力越發洶湧的深坑挖至千米，時間已經是三天之後。
……
卡門是第一個感受四不像的人，聞言顧不得種族之爭，連忙點頭說道：「沒錯，我剛才吸了幾口，肚子里好像著了火，腦袋也犯暈，迷糊半天才緩過神。」
在他的腦海里，始終迴響著那隻四不像的嘶吼，以及後來每一次都能聽到、其它人卻似乎完全聽不懂的嘶吼。
可惜的是，經過斷刃一事後，眾人發現三卡不能再充當主力。他們沒有修為不懂神通，沒辦法給兵器提供保護，不管品質多高的法器甚至法寶，砍石頭終歸都會消耗，遲早都要斷
圖洺搖了搖頭，說道：「火靈不是這個樣子。」
「繼續挖。」
那麼接下里的問題是，難道它只有一隻？或者實力只有這麼強？
「壞……斷了……」
「卡崩！」
只不過，被砍頭之後，那個怪物的身體更虛幻了些，還縮小了一圈。
這樣的安排引來牙木頗多怨念，在他看來，三卡明明就是干苦力的料，如今卻只當半個人用，心裏好生不爽。可惜不爽鬼不爽，實情就是如此，魔魂聖子哼哼唧唧抱怨兩聲，也只能認了勞心命，下井開挖。
「咱們……沒病吧你！」
馬的腦袋蛇的尾巴，前肢為爪後足為蹄，脖子上長著羽毛，肚皮與背後卻披著鱗片，身體虛幻如同鬼魂，卻能發動實體攻擊。
「咱們在哪兒？」
沉寂中，洞府內只聞叮叮噹噹的撞擊聲，在石壁間回蕩歷久不絕，如一聲聲催命的鍾。雙卡體力恢複比較快，因為不用恢復法力，時不時趴著洞口往下面看，臉上寫滿擔憂。
火坑裡多出一樣……東西，正與卡門相鬥。
上面的人很快發現怪物對卡門構不成威脅，心也落到了實處；卡其瞪著眼睛看了半天，說道：「四不像，是火靈嗎？」
武器的確有不少，可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再說他們用的都是超大號的傢伙，若是拿著三尺青鋒挖地道，瀟洒倒是瀟洒了，但不管用。
「這這這……
於是乎，卡門繼續挖坑。
「我靠！」卡徒大驚失色，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把，我，的，頭，還，給，我！」
「你咋知道？」
眾人連忙再往下看，正好迎上卡徒無辜的眼神，手裡舉著心愛的武器，一臉哭喪的表情。
目前看，那隻四不像的實力與低階妖靈相差不多，再生的能力卻更強，一旦數量多起來……
……
以這樣悍不畏死的性子，不妨做個假設，地熱越高，四不像的數量越多，實力也越發強大，然後……
……
怪物尖叫著撲上去，然後被打散；再撲上去，被扯掉兩條腿；再撲，又被拎斷了脖子。每一次撲擊，它的身體都因受傷重組而縮小，卻死戰著不肯能退讓，彷彿與卡門有殺父之仇，滅門之恨一樣。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十三郎平靜的面容下，掩藏的是比任何都要濃郁的擔憂。
「你懂個屁！」牙木痛罵道。
牙木懶得再戲弄他，罵道：「蠢貨，咱們距離金山還有兩千里，這才挖到三百多米，可懂？」
到底是同一陣線，牙木好心替他解圍，說道：「都休息……」
它的顏色黑紅相間，身體上不停冒著煙，兩隻眼睛時而兇狠時而迷茫，時而又像陷入瘋癲，最最詭異且可怕的是，它的腦袋和聲音。
眾人面面相覷，心裏都不禁生出念頭：冷血的監工不是人！
那個東西的實力並不強，卻生生把膽子很大的卡門嚇個半死，原因是他一刀砍掉了它的頭，馬上又從脖子里鑽出
「我靠！真他娘的硬！」所有人都忍不住，齊聲痛罵起來。
有了這次經歷，熱鬧的洞府清凈下來，每個人都失去了閑聊的興趣，紛紛抓緊時間打坐休息，將狀態調整到最佳。
不約而同，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十三郎身上，眼神都在猶豫。
「這地道……」
卡門手舞足蹈地與之搏鬥，臉上一腦門子汗，也不知是熱的還是驚嚇所致，兩隻蒲扇般的大手不停揮舞，構成一片嚴密的防護網。
「這裡是什麼地方？」
……
卡門的怒喝與奇怪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上面的人好生驚愕，紛紛探出頭往下看。
牙木輕蔑地瞪著他，說道：「這東西是天生的，懂不？」
從道理上講，在金山這種地方挖洞，最好使的還是戰士，畢竟他們強悍的身體，甭管多累，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復，實在不行睡一覺，保管變得生龍活虎。反之修士雖然厲害，法力卻是個無底洞，這樣堅硬的地方挖出兩千里路，肯定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成，最好是省著點用。
煉製兵器是一碼事，挖洞是另外一碼事，猶豫再三，十三郎還是讓三卡盡量不要再參与勞動，除非修士們法力跟不上，才讓他們頂上去幫幫手。
下方卡門終於將四不像徹底「殺死」，正盯著火熱的牆壁發獃，卡其望著他那副傻樣就一頭火，痛罵道：「看什麼看，繼續挖！」
牙木一直在思索，聽后眨著眼睛認真想了想，說道：「會不會，這東西就是獵妖使的難題，也就是媚娘提到的……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