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六十一章 金山之變
這樣做雖難以忍受，然而憑著修士強大的元神與意志，甚至道法輔助，總歸能夠支撐得住，前提是，不能有風。
勉強壓下心中怒火，他說道：「威力大，難道不是好事？」
更奇怪的是，變化僅存在與金山邊緣之外，在那塊火熱的核心處，非但沒有隨周圍變得清涼，反比以往更加熾烈；遠遠看去，一座座山頭上泛著赤紅的光，竟好似要燃燒起來，化成團團火焰一般。
一縷乳白色的光芒加在紅光中鑽入通道，十三郎愕然抬頭，望著那個被鑿開的口。
牙木已然離去，孤寂的通道中只聞利爪呼嘯之聲，在一次奮力地刨挖中，空中突聞悶響，十三郎的身體隨之前撲，險些跌倒在地上。
紅袍人冷哼一聲，眼中閃過幾分鄙夷，說道：「令主難道不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這金山不知如何形成，無數年間吸收了不知多少火毒之氣，如今再被這樣猛力灌輸，一旦要是控制不住爆發開來的話，周圍千里必成一片煉獄火海。到那時，你我恐怕……」
狂風肆虐，陣法在空中搭起一座橋，將四野大地上的熱量集中起來，朝金山輸送。
地面上的風再大，他也無法感受到半絲，在他的位置，溫度一直在持續上升，隱約間，金烏之爪彷彿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漸漸難以形成絕對壓制。
山腹內，別有洞天！
令主臉上一陣抽搐，心裏想老兒真是欺人太甚，用了本座那麼多珍惜之物，竟然還嫌棄陣法威力太大。尤其可恨的是，此人自從來到金山，倨傲自負完全不把
沒辦法描述那種感覺，金烏之爪不斷在空中飛舞，亂石飆飛如雨，十三郎的心情也越發急迫。
數十人的隊伍呼嘯前行，沉寂多日的金山上空漸有肅殺之氣在蔓延，數千雙眼睛盯著這裏，即將見證一場由生命與鮮血塗抹的畫卷。
令主疑惑問道：「怎麼了左兄，有何不妥之處？」
金山的天空永遠艷陽高照，溫度奇高，置身其上的人們不敢奢望蒼穹合目，只希望周圍不要起風。
「威力不對？呃……左兄放心，有這樣的威力，本座已經滿意……」
……
而在這個時候，金山之下，深不知幾許的山腹中，向魔魂聖子交代了一切後續事宜的十三郎拋開雜念，仍在奮力開掘。
撲過去的方向，正是金山！
聽了他話，紅袍之人沒有馬上應聲，目光遙望著周圍情勢，微微皺起眉。
由火熱變成溫暖，讓人難以置信的變化，只有神奇才可以形容。
腳下大地也在改變，雖滾燙依舊，卻不似以往那樣完全不可觸碰；隨著風勢的猛烈，死硬如金鐵的大地竟呈現一股暖意，如熱泉周圍的山。
清涼的感覺！
回頭望向遠處的金山，高大之人臉上帶著憤怨之色，一字字說道：「本座倒要看看，你們還能支撐多久！」
但他不願意停下來，體內碧落蘇醒的感覺越發清晰，通過那絲命魂的感應，十三郎知道此時的山腹中，有著碧落極為渴望之物，或者說，對他們倆的
四野無垠空曠平靜，除了極少數喜熱無靈的蟲豸偶爾出現，這裏沒有生命也沒有風，如牢籠，如死地！
「一個月，不，半個月，半個月之內，本座定將此處盪為平地！」
……
這樣的環境里，若是安安靜靜地待著也就罷了，如果是作戰……無論疾飛還是施法，都不可避免帶來咆哮的風浪，壓力可想而知。
祭壇之上，四座銅鼎分置周圍，上空一片耀眼的符文，成六星法陣，正在徐徐旋轉之中。法陣的中央，一名紅袍老者嘴裏雙手如蓮花，正不停地朝法陣中打入法決，嘴裏念念有詞。
紅袍人說道：「陣法威力不對。」
橙色火輪懸挂在當空，就像一隻永遠不會閉合的眼，肆意噴吐著火熱，絲毫不在乎被它所注視的那塊土地上，有多少生靈在承受煎熬。
仗著狀態已經恢復，憑著自身與無數底牌，還有尚未用盡的妖魂，十三郎一路開掘一路跋涉，開掘與殺戮相交替，生生掏至山腹下近萬米深處，入一條低頭之九幽飲水的巨龍。
……
困敵將近半年，不光魔修筋疲力盡，獵妖使也被金山這裏的環境折磨得死去活來，原本計劃兩個月解決的戰鬥，生生被拉長了數倍之久。如今大陸局勢有變，總令主已多次派人催促甚至訓責，巨大的壓力讓身為一路分令主的他幾乎透不過氣，早已忍耐到極致。
近兩個月籌備，付出無數靈材寶物，如今陣法啟動，果然有了效果；不僅僅周圍火毒躁意大大減輕，還將那些令人厭惡的氣息通通輸
威風無形而無質，吹拂在山間石叢，吹過大地與原野，吹過石壁吹過山巒，吹在了人身上。
這裏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每個分子都帶著濃郁到化不開的狂躁之意，如凝固的石頭那樣緊緊壓在人的皮膚上，還有心裏。久而久之，行動在這裏人們不得不在自然之力的催動下將身體鎖死，牢牢封住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不讓外界的熱量滲透進來，彷彿是一個獨立世界。
隨著法陣持續運行，周圍的空氣里漸漸有一股力量被引動，彷彿受到牽引從四面八方彙集過來，再四座銅鼎與星陣間傳遞后，如長龍般撲出。
金山的風與別處不同，他們蘊含著化神修士都難以理解的力量，吹在身上不像空氣在流動，而是如同千萬把小錐子穿刺刮擦，竟可打開修士以神通封閉的身軀，將周圍無窮盡的躁念不停地灌輸進去，直到無法承受。
「到那時，你我早已遠走高飛，管它洪水還是洪火！」
風若劇烈，便是連觸摸到天人之境的元嬰修士都難以承受，那種躁意充斥在心裏，就像千萬頭無形怪獸，瘋狂侵蝕著修士的道心與神念，要將他們融化，直至變成周圍的一部分，變為與自己一樣的存在。
驚喜之餘，令主不惜自貶身份，對修為遠低於他的左使以兄弟相稱，微笑說道：「大事將成，煩勞左兄再辛苦些日子，待本座揮師將這些棄民斬盡殺絕，再與左兄敘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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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聲在風中響起，如沉雷回蕩四周，一條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祭壇上，朝紅衣老者抱拳。
連妖獵森林都不喜歡它，連周圍的空氣都對它避而遠之，所以，金山很少見到風。
言罷，令主抬腿走出祭壇，一步百米，瞬間消失在呼嘯的風中。身後，紅袍人的目光從金山轉向地下，深深嘆了口氣。
然而，在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變遷后，在見證了不知多少春秋寒暑生命輪迴之後，某年某月某日某時，金山周圍千里大地上，突然起了一股微風。
「到底是什麼原因，將此山周圍火毒通通吸引到一個方向，若真的爆發起來……」
唯金山例外！
萬不得已之下，他不惜屈尊降貴向火焱修士尋求幫助，許以重利才請來這位有著火焱元嬰第一人的左路使者，尋求解決的辦法。
片刻后，獵妖使派出一波由數十人組成的隊伍，朝金山方向某個摸索出來的比較薄弱的部位發動攻擊，後方大批修士團涌在空中，以陣法彙集神念，審視著戰場上的一切。
「令主錯了，老夫說的是不對不是威力太小，而是太大！」
對紅袍人的話，令主雖不放在心上，但生出一種時不我待的念頭；經過一番思索，他決定從現在起就派人開始試探性攻擊，不求給魔修造成多大傷害，只要讓他們不得不時刻保持警惕，同時由於神通道法的影響，金山上的環
巡視的獵妖使最先察覺到變化，紛紛疑惑地抬起頭，心想自己莫非是在夢中，這裏怎麼會有這般慈憫的風？
金山之外百余里，一座龐大祭壇高高聳立，從周圍石材清晰的刻痕能夠看出，這座祭壇乃新建之物，似乎剛剛啟用不久。
好在，金山地域雖然寬廣，周圍山勢起伏也不算大，卻很少有風吹過。它就像一塊堅硬的石頭，被天道之手遺落在這裏，成為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存在。
「奇怪，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人們望著那便的奇景，震撼的同時忍不住在心裏想，此時留在那裡的人，該是怎樣一番情形？
何等舒爽的感覺，又是何等讓人迷戀而又迷茫的感覺啊！
令主懶得再聽下去，淡淡說道：「左兄無需擔心，只要陣法持續數日，待本座將此山上的殘餘魔修擒下，便可宣布大功告成。」
「恭喜左兄，不愧是最精於火的火焱大能，此陣果然生效。」
在任何地方，風送來的都是清涼的感覺，無論微風、和風、旋風暴風乃至颶風，無論輕柔還是狂暴，總歸會將燥熱與焦灼吹散，換來一絲微涼。若是燥熱乾旱之地，風不僅僅只是風，而是成為某種恩賜，為人們所欣喜渴求，甚至感恩。
紅袍人打斷了他的話，不耐說道：「金山火毒霸道異常，此陣最多略為化解，斷沒有影響其根本的力量。如今這樣的局面，恐怕金山內部有變，不得不防。」
……
至於獵妖使的隊伍，大可進退自如，攻擊不成就退回來，再換上另一批。
「威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