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九十六章 火漫金山之——兇悍之鳥！
「撲、撲，撲！」
「嗷！」
自己腦袋被人這麼玩，三足蛤蟆心情自不會太好，嘶吼咆哮怒發如狂，果真如碧落期望的那樣，因為分心旁騖，著實少搶了不少木靈之氣。
比十三郎用釘子在它腦袋上扎還要痛百倍的劇痛傳來，三足金蟾剎那間陷入暴走。此時的它，龐大身體上不停地冒著青煙，腦袋被開了瓢，連一隻水缸般巨大的眼睛也被那柄彎刀砍瞎，慘不忍睹。
「破了嗎？」
此時的碧落，就像個發現丈夫養三的黃臉悍婦一樣，採用的完全是搏命的打法。三隻利爪插入就不肯收回來，在金蟾的身體里猛攪亂扯，掀起陣陣洪濤。
以這樣的強悍程度，不鎮壓的話，該怎麼處理才算合適？由此及彼，十三郎此時才明白碧落為自己煉化那幾枚鱗片費了多大功夫，耗了多少心力。
「這個……可以有。」碧落也有些傻眼，暗想既然他手裡有封神釘，假如有足夠時間和韌性的話，沒準能把三足活活戳死。
戰鬥中，本性勃發無糾對錯，不計勝負，甚至不計生死，唯求戰個痛快！
真靈的身體再強悍，頭腦被這樣扎來扎去，疼痛總歸免不了，更何況十三郎艱苦不懈的努力下，那個紅點正在慢慢變深，有破皮之勢。
本體遇險，羅桑古木所剩無幾，三足也發現自己搶不過也爭不贏，乾脆不管什麼木靈精氣，目光轉向碧落。
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凡間常說的鬼附身，其實就是被意識所侵，本體魂魄受制，甚至消亡湮滅。
碧落抖動著破布般的翅膀，身體搖搖欲墜，火紅的雙眼
與此同時，那支丈余長的鉤嘴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彩緞，如一把紫意盈然的鍘刀，惡狠狠砍在金蟾腦門。
「因為有我！」
想明白因果，十三郎深吸一口氣，仍將精力集中到那顆腦袋上，右手抓著腦殼左手拿著釘子，左一下右一下，砸過來夯過去，忙得不亦樂乎。
「住手！你給我住手！你這個該死的，你這個該死的人類，等本尊滅了這隻該死的鳥，一定將你……」
以十三郎的溫和性子都忍不住爆粗口，可想而知那層膜有多韌，他心想這是頭啊，要是爪子或者背後那些鐵疙瘩，該強成什麼樣。
這樣一想，他之前因「真火」被盜用的怨氣頓時平和許多，由衷生出幾分暖意。十三郎暗自估量，換成自己在碧落的位置，大戰前多半不會這樣做，而是盡量保留實力準備與三足決戰。
那顆釘也不簡單，當初十三郎費儘力氣才將它從金烏的爪子上拔出來，除了封印，本身重量是原因之一。不知此物是何種材料所制，以十三郎如今的力量，仍有「沉重」的感覺。
平日里，真靈自有真靈的智慧，可以奸雄，可以狡詐，可以陰險，可以惡毒。
「那樣的話……咳咳！」碧落有些悲傷，心裏說不上什麼味道。
「你這個該死的，你這隻多長一條腿的烏鴉，本尊要殺了你，本尊要吃掉你的肉，吸干你的血，抽干你的魂，啃光……」
別說，真有點動靜。
檢驗一下自己的成果，十三郎破口大罵：「我操，這也太變態
帶著讚許的表情，她得意洋洋說道：「它沒有火根，那些火焰被我引動通通釋放出去，現在和我一樣是個空殼；還有，我的本念現在和你是一體，必須過了我這一關才能攻擊到你，如果它敢分裂意識，我馬上就能吃了它！」
「操你媽！」十三郎的雙眼瞬間血紅，如剛剛流出來的血。
……
隨著一聲哭喊般的怒吼，三足金蟾的身體搖搖抖抖，轟然散開。
「有門兒，好好乾！」
三足快要瘋了，腦海不時傳來劇痛，程度一次比一次厲害，後果一次比一次嚴重；隨著時間推移，十三郎漸漸找到竅門，每次敲擊都趕在腦丘凹陷回彈的那個剎那，節奏感越來越強，對它的傷害也越來越大。
三足金蟾的風格與碧落完全不同，更像是一隻擅長放防守伺機反撲的龜。它同樣有三足一嘴，還多出一條長短自如的長舌，面對碧落兇狠狂野的攻勢，三足發出悶雷般的吼叫，陡然將身體反轉過來。其背後的三顆鼓包齊齊炸裂，射出三顆透著金光燦燦的球。
「你才是做夢！」
「住手！你這個該死的人類！」
十三郎根本不理他們，沉心凝氣不斷在撞擊中摸索，動作越來越流暢，力量也越來越大。
她並沒有如尋常飛禽那樣自高而下地撲擊，而是如人類一樣直立起來，張開百丈寬的雙翅，三條利爪交錯胸前，如品字形的三根長槍，就這樣延著筆直的線路朝三足金蟾狠狠撞過去。
好在他有過別人不曾有的經歷，當年修習九鍛之法，手穩眼準是最起碼要求，雖然
一句話形容：沒意思，真沒意思。
在對準一個位置狠扎多次后，三足半拉腦袋的後腦上出現一顆紅點，有點像出疹子。
一陣陣劇痛傳來，一股股衰弱的感覺自靈魂升起，三足金蟾的怒吼聲鼓盪天地，連天空的雲朵都為之炸開。
……
所謂人死魂滅，那是因為魂魄不夠強悍，難以逃脫天道輪迴之力。同時世間存在一些殘魂鬼物，既不入輪迴也沒有肉身，便進而稱之為靈。
「難怪這些真靈要被封印起來。」
除了這些，周圍火海翻湧，捲起的風暴也讓人頭疼，零零總總相加，十三郎搗騰半天才找到合適的角度與發力方式，開始這場另類到滑稽的戰鬥。
……
那可是金烏的爪子，比這顆腦袋強了不知多少倍。
金蟾金蟾，其最厲害的神通不是道法，而是其背後的那一顆顆瘤。同為魂魄之體，三足金蟾畢竟多溫養萬年時光，雖被陣法所壓制，其完整程度卻非十年前還臨近消散的碧落可以比。如今的它，已經能夠勉強施展本體之能，與碧落僅能憑藉身體有所不同。
「撲，撲，嘭！」
水滴石穿，前提是水滴落在同個位置。
……
鍛體結束后，雖沒經過實戰演練，十三郎對自己的肉身力量仍能估計個大略。像他現在這麼搞，別說肉身，便是超極品法器也肯定撞成爛鐵。
憐憫鬼憐憫，碧落可沒有替對手掬一把同情之淚的念頭，一邊大口吞食木靈精氣，猶不忘惡狠狠加油鼓勁，為十三郎的卑劣舉動助威。
「忙
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那小半拉腦袋說大不大，與笆斗尺寸相當；但它沒有菱角，滑不留手帶著難以形容的彈力，一隻手抓穩都不是輕易能夠做到，何況將它的同一個位置朝釘子上撞。
……
腦海傳來劇痛，三足蛤蟆驚怒交加，連聲大叫：「住手，你給我住手！」
整整二十四顆金球破體而出，將碧落打出二十四個窟窿，斗大的窟窿！
十三郎也覺得奇怪，轉問碧落說道：「它咋恁老實，一點不反擊？」
作為火焰之祖的金烏，碧落連魂魄都透著紅芒，連日進補，尤其是剛剛吞食大量木靈之氣，碧落周身赤紅燦爛，頭頂火冠隱隱帶有一絲紫意。
……
連兩隻翅膀都被用於戰鬥，如雙臂將金蟾前半截身體死死捆住，那張鉤嘴上下起伏，不斷朝金蟾頭上猛砍。
「啊！你這個該死的，該死的，你竟然動我的頭！你竟敢這樣做，你這是找死！」
重要的是，魂魄也有強弱之分，弱的魂魄無質無形，殘魂連記憶都不完整；反之魂魄如果足夠強，比如碧落這種超出人類想象的極端生命，依舊能夠慢慢複原，恢復到元神狀態。
……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開始顯得凌亂，慢慢就變得規律，甚至帶著節奏。那團腦丘的防護說穿了就是那層膜，並不堅硬但格外強韌，每次相撞釘尖都在上面扎出一個凹坑，但就是刺不穿。
魂魄不是元神，比如修士，肉身崩潰還有元嬰，只要境界修為足夠，元嬰甚至可以像肉身一樣戰鬥。魂魄不行，它是生命最高同時也是最初級的層次，如果非要形容一下，它
碧落這會兒多搶了不少寶貝，身體似又凝實不少，無論精神還是心情都比剛才好，態度隨之變得和藹。
真靈打架什麼樣？
十三郎大驚，說道：「吃了它是啥意思，奪舍一隻蛤蟆，還是個殘次品？」
當然了，幫助十三郎是幫她自己，碧落不算白乾。
簡而言之，魂魄之間打架，沒有法力沒有肉身也沒有武器，本質上就是想吞噬對方。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這樣做的！你這隻該死的鳥，你給我……去死吧！」
「放屁，本尊要的是它的魂力魂源還有本體精華，這種丑鬼還指望我奪舍，做夢！」碧落憤怒說道。
……
怎麼搞？咬唄！
同為真靈，彼此遭遇類似，看到曾經笑傲星空的對手落到這步田地，碧落心裏不說兔死狐悲，起碼高興不起來。
「啃你爹！」碧落怒喝一聲，搶先撲了上去。
雖是女流，卻比蠻漢更狂野，雖是殘缺之身，卻比虎狼更兇狠，這一刻的碧落，將火系真靈的彪悍豪莽表現得淋漓盡致，再無一絲缺憾。
不是刺，是砍！或者是砸！
這樣做沒有別的好處，唯一作用是其攻擊範圍能夠擴展到最大，只見藍色火海中騰起一蓬耀眼的赤芒，勃發的火舌好似無數蛇吻，凶焰滔天。
三顆金秋呼嘯而至，碧落竟然半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身為火系真靈，她的戰鬥風格也如火焰一樣兇猛狂暴，敞開的胸膛被三顆金球直接穿透，靈魂被撕裂的劇痛令她發出一聲撕裂雲霄的尖嘯，身體卻以更快的速度撲了上去，不待金蟾來得及轉過身，三條利爪如長槍刺入其身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