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一十八章 男人行徑（二）
十三郎也笑，說道：「是有點便宜。」
「包二，不行了么？」
幾百名狼騎戰士同時轉過頭，如幾百劈面而來的刀；十三郎神情淡淡，卡其目光冷冽，卡徒面色陰狠，唯卡門哈哈大笑，高聲叫罵。
狂風席捲，卡其雙腿夾著巨狼，以追趕落日的速度狂奔。
寨牆一片靜默，一群拿著粗陋武器的山民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五裡外，狼族戰士同樣鴉雀無聲，此時的他們，只恨自己眼神太好，看到不想看到的這一幕。
狼騎們笑得歡，有幾個沖卡門豎起拇指，卡門哈哈樂著，眼裡有千萬顆針。
黃花女說道：「下面是女奴，一般活不過三天；樓上便是鳳女殿女師，十八名女師應付數千狼騎，是不是很厲害？」
黃花女哧的一聲笑，說道：「小少爺，進去你就明白了。」
這話有點難懂，十三郎認真想了想，問道：「鳳女殿女師間……有不同吧？」
「什麼？」黃花女好奇地問。
這個角度，十三郎只需臂膀輕合，別說懷中嬌軀軟體，便是同比的鋼鐵架子也會搓成麻花。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始終有種感覺，假如自己真的那樣做了，不但會落空，還會迎來足以致命的反擊。
此外還有一點，既然這樣做了，青狼戰士或許震撼難言，統領卻暗中舒了一口氣。在他看來，這名咔吧力士已盡全力，完全在他所能接受的範圍內。
狼嗥凄厲，周圍無數青狼戰士呼喝相應，彷如一體。
……
十三郎正想再開口，忽聽
門樓兩側，左屠台，右紅樓，屠台人聲鼎沸，三隻青狼爭食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其中兩頭齙齒染血，鬃毛亂炸，正撲向得利的那名同伴。
唯獨不像軍營。
卡其回頭看看寨牆上的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其實，我已經明白了。」十三郎笑答。
撕肝裂肺般的劇痛中，體型碩大的巨狼咆哮而起，直撲寨牆。
山寨雖小，比之一人一狼卻像做大山，沉重的陰影撲面而來，巨狼哀鳴，卡其暴喝，盤在巨狼肚皮下的腳尖狠狠一勾。
十三郎的眼神有些空，樓下樓上瞥了瞥，回答道：「的確很厲害。」
這話有點意思，黃花女卻一下子聽明白了十三郎的意思，咯咯嬌笑反問道：「你說呢？」
黃花女乾脆閉上眼，好似夢中囈語，說道：「那就有唄，反正你還不是我的人，可不能隨便說出來。」
似乎想到什麼，統領回頭朝山寨方向看了看，說道：「只是便宜了他們。」
十三郎溫和回應，說道：「這裏應該有個名字，卧龍山莊。」
或者補償。
統領哈哈大笑，策騎直入，竟似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三聲呼嘯，三道灰芒，三顆石子洞穿了三名女子的咽喉，不多鮮血流出，幾名興緻高昂的狼騎戰士愕然回頭，
轉過山坳，轟炸般的聲浪撲面而來，抬頭看，那個據稱為哨卡的寨子遠在千米之外，其中的嘶吼喘息與放浪的叫聲清晰可聞，彷彿有千百人在交合。
好吧，就算沒有外敵，青狼軍營還有術師，身處這種地方，該如何修行？
十三郎望著那三個火盆，突然說了一句聽不懂的話：「卧龍山莊。」
「明白了什麼？」
狼如隕石墜地，人如大鷹騰空，右手猛揮，那名幼童如石頭一樣飛躍過寨牆；卡其的身體卻順勢後退，如怒隼劃過天空，輕飄飄落地。
十三郎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黃花女笑，伸出手指在他胸口上划著圈，說道：「小少爺弄錯了，現在我是你的人，你還不是我的人，如果你是我的人，怎捨得她們碰你一個指頭。」
「嗖！」
空中靜止的那一剎那，卡其一聲長嘯，雙腿回收猛跺，一腳踩斷巨狼的腰。
主桿上方橫樑斜搭，建有十八座連接一體的小樓；樓身粉紅，樓門粉紅，粉紅色的窗粉紅色的簾，粉紅色的裝束粉紅色的人。聲聲喘息呼喝嬌吟同鳴起伏，每座樓前都排滿了人，正是那些剛剛沖入寨子的狼騎。
十三郎言辭鑿鑿，說道：「我猜一定有。」
除了這些，寨子內還有獸吼聲、鞭打聲、慘呼聲與歡呼聲、叫賣與兵器撞擊聲此起彼伏，不知道的人聽了，怕是會認為這裡是妓院、菜場、監獄與獸園的集合。
哀弱的呻吟與樓上的嬌吟呼應，粗壯的木
片刻寂靜，鬨笑叫罵聲四起，幾名名狼騎醒悟過來，紛紛將目標轉向那三名光著腚的同僚。
……
黃花女自覺充當嚮導，說道：「這是青狼坐騎的選擇之法，三餘其一，方可調入軍中。」
……
……
「好樣的！」
「范大，不行了么？」
城內如此，城外的情形可想而知，根本不用統領發號施令，千名青狼戰士呼嘯而出，大模大樣搶在前面沖入城內，各自尋歡去也！
死是死定了，只是這個死法……
呃，他們還在排隊，雖偃旗，不算息鼓。
「名字。」
仔細再看，哪有什麼黑洞，分明是一座黑漆漆的大帳座于寨子中央，火光天光明媚照耀，好似在天空挖出一個坑洞。
統領臉上略有戲謔，說道：「上師請看，本將這座哨卡如何？」
十三郎目光微冷，朝三卡點點頭。
黃花女枕著他的肩，柔聲道：「今天統領歸營，這些女師有得忙；等過兩天，我給少爺安排一下，讓所有女師一起伺候，包你心滿意足。」
三名狼騎面紅耳赤，各自看看身下漸漸冷硬的軀體，目光都轉向一旁。
始入寨門，眼前突現黑洞，再一看，黑洞飄飄忽忽好似飛翔，落於千裡外。
哨卡將至，十三郎第一個印象這是這裏好熱鬧。
「李三，不行了么？」（注）
黃花女一直看著，此時目光閃動，半轉身對十三郎笑了笑，
十三郎垂下目光，望著面紗下那片瑩白，一時沒有回話。
十八根粗大的主桿，各捆著一名奄奄一息的裸身女子，柱子旁放著火盆，火苗微微，隨時可能熄滅。
幼童的慘呼久久不絕，直到卡其落地，眾人還能看到那個在空中激射的小小身影。這單臂一拋，怕丟出不下百余米。
十三郎笑，說道：「我以為，你把我當成自己的人。」
……
「明白了該明白的事。」
能飛而不飛，卡其無疑是顯擺，然而從另一個角度講，能飛的人假如不用飛行的本事，還真未必能做到他所做的這件事。要在看到寨子內景象的剎那選好落點，要將小孩拋出足夠遠，還要保證其不死，電光火石之間，比之道法弱在何處？
青狼戰士群情憤憤，均怒目而視，卡其看都懶得看他們，腳扣狼腹追上十三郎，回稟道：「少君，做好了。」
「呸！」
果然，巨狼在卡其的逼迫下催發生命潛能，騰空數丈后力竭，哀鳴中準備迎接死亡。
「啊！」
十三郎點頭，朝統領致歉：「不好意思，蠻仆不知珍貴，又傷了一頭坐騎。」
「嗬！」
「嗷！」
僅僅跑了數里，巨狼的口中竟溢出鮮血，在咔吧男人狂暴的驅使下，它停不下來，減不了速，渾身毛髮通通直立。
蒼鷹撲食，定有必中把握，否則寧可盤旋高空。
山民雖貧，總有些辦法保護自己，他們的寨子如小型城池，牆下不僅有護城河，還插著無數利樁倒刺，上面均有劇毒。十
綠油油的火苗跳動掙扎幾次，熄滅了，火盆上升起一縷灰色的氣，飄悠悠飛向大帳。三名狼騎頓時如見蛇蝎，嘴裏憤憤咒罵著，忙不迭將身體退出來，在同伴的嘲笑喝罵身中提起褲子，偃旗。
這就是哨卡？這就是一兇狠強悍而著稱的青狼軍營！軍紀糜爛到這種程度，他們憑什麼抵禦外敵……假如有的話。
邁開長腿，卡其很快趕上大隊，毫不客氣扯過一名青狼戰士，扔到一邊說道：「畜生沒用，換一頭。」
「沒卵蛋的東西，這就不行了么？」
「原來是陣法。」
身後群狼驚呼，青狼戰士望著那個發瘋的咔吧男人，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尋死。
城寨的面積倒不小，但從防護看，低矮的圍牆連剛剛見過罪民山寨都不如，乾涸的城河快被風沙捲來的塵土添平，敞開的大門內可見到近乎赤裸的男女，城牆上沒有任何固定軍器，稀稀拉拉幾名狼戰士值守，竟然大口灌著酒。
「一群廢物！」
一頭青狼，只是屍體價值也不低，對那些窮苦寨民來講，這是一筆外財。
……
更可笑的是，明明千名狼騎呼嘯而來，帶隊之人一為統領，還有一位鳳女殿女師，城內竟完全沒有反應；既沒人迎接也沒有盤問，彷彿他們不是敵也不是友，乾脆就是空氣。
十三郎點頭，目光落在右方，眼角微抽。
這是真心話。
統領大笑，臉上表情誠摯，洒然說道：「區區一頭座狼，能見識到咔吧力士的真正實力，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