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二十三章 強敵！
不願再和她糾纏下去，十三郎伸手直接握向扇刃，身體也猛的彈起。
卡門頂著大盾朝戰騎場地飛奔，箭雨敲打如頻頻鼓點，傷不到他丁點汗毛；陡然被暗雲包裹，獨眼狼的盾牌猛的一沉，雙肩頭頂連中十支。
「咯咯，姑姑也沒有完全施展，小少爺擋得好准。」黃花女吃吃直笑，身體微晃于原地消失，出現時已在十三郎頭頂，扇刃如刀，切向他的側頸。
黃花女咯咯嬌笑，左手拍出道道紅霞，右手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紫金摺扇，扇骨扇面時開時合，周圍一圈陰風呼嘯，居然鬥了個旗鼓相當。
「小少爺好狠的心，這一路上，姑姑放過你七次性命呢。」
翻飛人影起落縱掠，交織著冷哼與嬌喝，一次劇烈碰撞后，人影驟分。
說歸說，真打起來，十三郎感覺好生奇妙。不知道什麼緣故，他總覺得黃花女所施展的紅霞有所不同，似有一股堂堂正正的煌煌氣，雖不能與金烏之火相比，但也不像左大仙所講的那樣，遇真火如寒雪融于春陽，贗品碰到真跡那樣不堪。
「晦氣！」抬手抹一把頭上的鮮血，卡徒把將撞塌臉的狼騎戰士丟到一邊，手持長刀沖向秀台紅樓，去斬那十八火盆。
震驚的不光是黃花女，十三郎由衷意識道之前的危機感何等準確，這名不知深淺的女子竟如他一樣，是一名高階煉體士！
有勁兒沒地方使，說不出的難受彆扭。
煉體士之間的搏鬥不如鬥法好看，兇險程度卻遠較之為甚，涌到附近想幫忙的狼騎戰士們仰首望天空，眼
由始至終，十三郎從未顯露過煉體天賦，一旦下了狠手，打法由極為正統的一板一眼施法變成潑皮無賴，全身上下無不包含致命殺機，根本就是一個人形兵器。
不同的是，她走的路線不像十三郎那樣追求堅硬，而是給人以「空」的感覺；力若萬鈞的一拳打出，明明落在實處卻突然秒明奇妙地一滑，再一扭，最後再一曲，真正著力十不足一，余者均在這一滑一扭再一曲中消解，不知道跑到哪裡。
本想捕獲一群野山羊，結果來了三頭猛虎；吃掉狼群或許不能，但要在偌大的場地中跑上幾圈，定點清除幾個人，還是輕而易舉。至於十三郎，身懷金烏之火，本事一切邪法剋星；假如連他都要受影響，這座大陣絕對有資格坐鎮北部中軍。
幾乎同一時間，黃花女看到十三郎竟以空手去接扇刃，眼中一驚又一喜還有一憐，隨之嬌叱：「小少爺大意了，姑姑……咦！」
「……」
忍不住就倒了霉，卡其摟頭蓋臉將幾名礙事的狼騎戰士砍成七八片，一眼就發現了他。
一句話的功夫，十三郎以颶風開道，周身火雲翻動，五指電芒跳躍，起碼打出七八道神通。
狼騎箭法真不是吹出來，聞著味道都這麼准。只可惜箭枝輕盈箭鋒柔弱，哪裡穿得頭護甲，就連頭頂中箭也
巨鼎其實已經沒用了，卡其不放心，打算劈爛掉，更保險。
不是陣法之力不強，只是設計這座大陣的時候，假想敵乃大軍沖入，針對的是大量普通士卒，哪裡奈何得了三卡。
一句話，勁敵！
普里女子，號稱連天上的星星都能吸落，果然名不虛傳！
「……」
巨鼎不知怎地被倒扣在地上，瞿默就躲在裏面運功行法，若不是那之大蜥蜴啃出一個大口子，還真被他溜了。
「你先說，第一次是啥時候。」
人影忽起又忽落，忽落又忽起，兩人好似兩條捆在一起但又捆得不夠緊的餓虎猛獅，嘶斗連連，還不停鬥嘴。
瞿默呢？他在忙著壓制丹力，根本沒得空。別看十三郎說他看錯了藥性，瞿默自己也認為那顆丹藥不太可能是增加壽元，可是……他還是嘗了點鼎內的殘湯。
「愛信不信。」
「統領死了，你麻煩大了，乾脆反了吧！」
大帳中的嘶吼越發震怒，不知道為什麼，那名聽起來象女人的陣師依然沒有露面；三卡終於衝到各自目標前，正一面抵擋潮湧般的攻擊，一面揮舞砍刀破壞陣法；軍營之中，被喪魂丹迷失心智的狼騎到處肆虐，被「感染」的狼騎越來越多，情勢也越來越亂。
十三郎雙拳紅芒閃爍，身體倒飛十丈，沒有絲毫停頓，腳下一蹬，揉身準備再上。
十三郎出道以來，除了那些根本沒辦法對抗的對手，黃花
聽左大仙說起過，普里女子吸收媾和男子本命陽氣，經靈穴煉化，轉陰陽之力，專污法器神通。但就左宮鳴估計，十三郎的火力與眾不同，絕非尋常邪慳所能破，無需太過在意。
要做到這件事，就要讓軍營內亂，喪魂丹只是其一，而後便是統領。
當然，若是尋常修士鬥法，眼前平手其實就意味著十三郎終將落敗，因修為差距才是兩人最根本的區別，只要斗下去，遲早會有敗亡的那一刻。
……
十三郎這邊，狼騎戰士瞭望一陣紛紛散去，各自尋找自己的對手。他們都已經看出來，即便被陣法加持了力量，仍沒有資格參与到這種層次的戰鬥中，乾脆不再理會。
黃花女愕然抬頭，迎面正對上十三郎的雙眼，還有那張開的五指，屈膝頂撞，與一記頭槌。
更讓十三郎覺得難受的是，打出去容易收回來難，黃花女好像沒有骨頭，全身像棉花又像彈泥，拳腳著體后便被無數軟綿緊湊所包圍，隨即如千萬之觸手牢牢鎖住，用力往裡面拉；又好似盤腸巨蟒之絞索，足以勒斷精鋼鐵甲。
「殺！」
那把紫金扇也很奇妙，每次出擊都不是直線，而是如靈蛇一樣閃爍不定，不到最後，根本不知道它攻向何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招招致命，狠絕毒辣絲毫
「你好壞啊，人家都散架啦！」
隨手彈出兩道電弧，將襲向下體的陰風劈落，十三郎神情微怒，說道：「你應該知道，我還沒有盡全力。」
飛劍都可以一切兩半的扇刃被十三郎單手緊握，只見血，不斷骨，同時赤芒與電蟒紛穿而上，瞬時間擊中黃花女本體。
好似別一塊天外隕石擊中，兩個人緊挨著一起飛上天空，雲霧被穿出一個大洞，嘭嘭悶聲響個不停，不知承受了多少次互毆。
大帳中陣陣怒嚎愈發高亢，十三郎漸有不耐，更有幾分不安；因為那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還有一絲隱隱約約的忌憚，他一直留力未施展絕殺；此時三卡均遇到阻礙，大帳眾人即將破陣衝出，自己再和此女夾纏不清的話，後果難以預料。
「煉體！」
卡門頂盾的手一軟，卡其劈出的刀略偏，卡徒最倒霉，一腳踹出去，明明目標是人頭卻蹬在了肚子上，與那名內腹碎裂的狼騎戰士撞個滿懷。
統領必殺，殺之軍營必亂，但在十三郎心裏，真正的襲殺重心卻不是他，而是那名至今摸不清底細的鳳女。
「我饒了你八次。」
「我的身份？不是早就和你說過，哎呀，小少爺好凶呢！」
「連鼎帶人，兩不誤！」卡其哈哈一笑，提刀前掠，揮臂斜殺。
十三郎覺得意外，黃花女何嘗不震驚，高出對方一大一小足足兩個境界，純以神通相鬥竟有不敵之勢！心頭一抹揮之不去的壓抑感讓她極不舒服，不得不以法器相對，這才堪堪斗個平手。
「不可能，你怎麼能比我多！
「你還打，羞不羞！」
「你到底什麼身份？」
「沒空。」
紅霞十三郎認識，是普里女修幾乎人人都會施展的一種霸道神通，離陽！
「哎呦，不要這麼大力好不好，姑姑受不了啦！」
這個變態陣法將守軍潛力挖掘殆盡，自不容外敵再有逃走的機會，濃稠煙雲，視線昏暗神識迷沌，舉止動作皆受制。反之狼騎卻突然增加兩倍力量、三倍兇狠，還有十倍嗅覺之力，截掠猛撲箭雨飆飛，大有一舉碾殺之勢。
最最要緊的，意欲之柱被斬，口鼻之鼎被毀，數百失滅人性的狼騎戰士正如野獸一樣在軍營之中亂竄撲食，加上沒有統領指揮調度，不亂才叫怪。
濃雲翻滾，天地暗暗，三卡身形微滯。
他在半空中停頓，眼裡第一次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
這種感覺實在莫名其妙，十三郎根本沒接觸過普里女修，何來的感覺與對比？應該說這不是十三郎的判斷，而是金烏之火自己的反應，就好像長者遇到子侄晚輩，不願下殺手的那種感覺。
「我才不在乎他的死活，這裏人死光都和我沒關係……不要這麼凶嘛，哎呀，你怎麼打這裏！」
結果是，一刀劈掉了巨蜥的頭。
以四人之力對抗整座軍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說狼騎實力強悍，幾千人排著隊讓十三郎去殺，也要累麻他的胳膊。
忍不住啊，真忍不住。
黃花女的身體……散掉了，先是衣衫再是斗笠與面紗，好像被風吹散的煙霧一樣，徐徐變淡，飄散中露出一張嬌俏帶著稚嫩的面容，猶自不依埋怨。
「好傢夥，你還真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