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四十三章 角逐泗水（四）
「謹慎不是錯，換成我的話，多半也會如此。」
「假如真的是這樣，他們的想法便不難把握，只要等到感應之力有減弱，便說明前方被奪走的戰艦情勢堪憂，只管去撿便宜就好。」十三郎說道。
這才到哪兒？三分之一有沒有，怎麼就碰到蠻荒修士？
話音尚未落定，接連幾聲轟鳴爆響，如幔布垂掛的霧氣彷彿受驚的野馬四散，驚呼聲吶喊聲咆哮聲爆炸聲撞入耳鼓，更有衝天火光與無數疾馳身影，齊齊飛上天空。
不是少了點，是根本不值一提。區區數十條破船就像攻擊青狼，一個打一萬都不夠。
戰鬥剛剛開始，本就數量處於劣勢的青狼連損三艦，其中一條居然是被自己人擊毀，士氣頓時跌落到極致。好處不是沒有，青狼一方的戰艦護甲更強，魔靈炮的威力也遠勝對方，那一炮固然打沉一艘戰艦，但也消滅了數十名巨人，不管他們的身軀如何強悍，終不能與炮火對抗。
……
「它就是它，就是殤說的它……」
三板斧過去，雖說吃了不小的虧，屠帥心裏卻不像開始那樣緊張，連發四道命令。
「那樣的話，就再沒有辦法跟蹤。」黃花女馬上反應過來，連白水道的兇險都置之不理。
說出這句話，她馬上有些後悔，心裏想這樣不是自己希望的結果嗎，最好那些魔女一起死光光，不枉自己萬里追夫。
又或者是，他們在暗霧中失散，這裏所見的只是其一部？那是不是意味著，咱們已經被包圍？
疑惑，不解，擔憂，驚恐，剎那
「變數……終於來了！」十三郎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射出精芒。
十三郎用力揉揉眉心，說道：「魔靈炮威力強大，耗費的資源必定不會小，泗水妖物無窮無盡，她們得不到補給，勢必要選擇白水道，搏那萬一的機會。」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大意？為什麼心疼那些因暗霧迷失的遠方瞭哨，為什麼不派人巡視？」
還有，為什麼魔靈炮的射程這麼遠！
數百名巨人騰空而起，頃刻間穿過萬米沉霧，朝餘下完好的戰艦發動猛攻。
良久，黃花女問道：「那……那就沒辦法了？」
「萬年宿敵就在眼前，殺！」
開啟法陣，整理陣型，調整航向，準備魔靈炮……來不及了……
這算戰果嗎？或許還真是，誰都看得出，假如沒有適當手段加以攔截，戰艦法陣絕難抗過過百巨人三次轟擊。
道理很簡單，誰都知道他是個禍害，留在軍中遺禍無窮，偏偏又沒人奈何得了他。現在好了，最好他死在魔女手裡，哪怕聖君也沒辦法說什麼；再有就是，抓住魔女功勞不小，南疆耗費巨大卻清凈已久，早已引起爭議。
連啞炮都有……論及大型法器的製作，青狼族有太多理由鄙視蠻荒，別說新做，他們連山寨、甚至打補丁都做不好。
十三郎回答道：「啞姑不在這裏，我讓她到戰艦前面探探路。」
……
「蠢貨，好事！」黃花女總算逮到機會。
這次奪艦事件發生，消息傳回時，主
……
「敵襲！敵襲！」
「這……這咋回事兒？」大灰傻乎乎地問。
「怎麼了？」黃花女連忙問。
「這樣不妥。」說到正事，黃花女考慮比大灰全面得多，認真思索后說道：「你這些手段，用來跟蹤綽綽有餘，用來開路搜索顯得不足。此外，一旦我們在前面開路，戰艦上的人很快便能察覺有異，主客之勢移位，危險大大增加。」
……
十三郎神情有些憂慮，皺眉說道：「是啊，這樣速度太慢，我怕她們撐不住。」
兩聲巨響后緊跟著一聲尤其響亮的巨響，清晰的洪濤朝周圍席捲，一條轉向稍慢啟炮稍快的戰艦被水波盪歪了頭，光華一閃，朝旁邊的戰友轟出一炮。
「其它選擇……」
「什麼條件？」
「這些還是小事，關鍵是，我擔心她們變向。」
周圍沉寂下來，連大灰都沒了開口的興緻，處身這種地方這種環境，快也不是慢也不行；追蹤億萬里后遇到這種左右為難的情況，著實讓人心焦。
「還有其它選擇？」了解到自己這一方的實力，黃花女不再認為奪艦是笑話，哪怕對方是一座軍陣。她奇怪的是十三郎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或者說底牌。
「一是出現變數，妖獸或則別的都行，有機會的話，我打算搶一艘戰艦。只要上了船，一切自然明了。」十三郎應道。
十
悲劇發生，本就被砸得堪堪碎裂的法陣根本沒辦法阻擋，直接被開了瓢，不，開了膛。
轟！
有著強大的感應能力，屠滿根本不擔心對方逃掉；一邊不緊不慢地追著，他心裏估計對方的儲備，打算渡河過半后開始發力。
「它？它是什麼？」
對青狼副帥屠滿來講，這支莫名其妙出現在泗水的艦隊就是一場難以醒轉的噩夢，然而相比于戰艦上出現的那些人，他寧可不要醒過來。
掩護什麼？
「首先開啟殺陣，炮火其次，后弓準備，術師出擊！」
一旦被他們攻上船……好吧，遲早都是個死，眼下這個結果，起碼算是為國盡忠。
隨後的一幕讓塗滿後悔莫及，恨不得時光倒流，哪怕是一瞬也好。他甚至在心裏痛罵，為什麼會有當年那場遠征，為什麼那些敗兵不將魔靈艦自爆，竟然留給對手一座武庫。
「那就上吧，這些廢物，走的是太慢。」大灰第一個表示贊同，實際上是被妖物弄得心煩意亂，一心想踏上實處。
第一波攻勢落下，光芒閃爍，那條戰艦竟然猛的一沉，落水三尺！
尤其可恨的是，他們的戰術非常明確，以集火的方式全力攻擊兩艘戰艦，僅留下星星點點炮火隊其它戰艦進行襲擾，目的不是攻破，而是掩護。
十三郎跺跺腳，正想接下去解釋，神情突為之大變，豁然抬起了頭。
那是戰艦啊！長達數百米長的鋼鐵巨獸，在重水的托襯下，
這個想法真心不地道，與青狼座艦相比，對方的戰船幾可用破爛形容，不少地方都有修補的痕迹，符文陣法不全，魔靈炮的威力也遠遠不及。
怎麼會有蠻荒巨人？數量還這麼多！難道說對方準備再次反動兩族大戰？可是那樣的話，他們的人數會不會少了點？
「瞻前顧後，娘們兒！」大灰怒罵。
事實上魔靈戰艦走得一點都不慢，只不過幾人心焦如焚，又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這才總覺得慢。
掩護人，巨人！
凄厲的尖叫在戰艦上空回蕩，青狼副帥驟然清醒過來，拋開雜念下令迎敵。
對方有備而來，這廂里卻是倉促迎戰，連陣型都不齊整，加上數量處於劣勢，一上來便吃了大虧。
兩條魔靈艦變成火球，肆虐的火光連重水都無法淹沒，更遠些的地方，數十艘形狀怪異的戰船駛出暗霧的包圍，正與青狼展開激戰。
轟轟！轟！
「是啊，照我的想法，魔靈艦這麼重要的東西，理應有某種極強的感應之力；若不是這樣，我實在想不出他們為什麼死咬住不放，卻不著急加速，好像有把握定能追上一樣。」
十三郎的聲音微顯無奈，說道：「泗水這種地方，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也許這樣才使最安全的法子；當然，或許他們還有別的想法，就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了。」
他們沒有武器，不屑使用任何法寶，又或者根本使用不了。甩開粗大的臂膀，以巨大的拳頭為鋒，宛如一條條狼牙巨棒，朝護艦法陣轟擊。
青狼與蠻荒之間
太久沒打仗了，平日里，只要是魔靈戰艦出現的地方，哪有人敢反抗……更不要說之戰鬥？
暗霧影響到的不只是十三郎，擁有戰艦的青狼將士同樣覺得頭疼，哪怕利用陣法之力，所能探查的範圍也不過二十里，待發現這批戰艦並確認其身份的時候，雙方都已進入魔靈炮的射程內。
「坐擁十艦，這麼謹慎？」黃花女有些不信。
黃花女沒聽懂，但能理解十三郎的想法，忙問道：「打算抄前？」
蠻荒巨人！這一代青狼人只聽聞但從未見過其真容的蠻荒巨人！
屠滿一腦子的為什麼，渾然忘了僅僅就在剛才，自己還在與幾名下屬高談闊論，認為那些事情純屬多餘，不值得浪費寶貴的狼族術師性命。
修真世界也有科技，時光流逝，魔靈艦的技術也在發展，如今的青狼水師，人員素質有所降低，武器的威力提升卻不止一籌；假如公平作戰，這十艘戰艦內隨意挑一艘出來，都可以單挑對方兩三條，甚至更多。
可悲的是，對方顯然早有預謀，提前一步發動攻擊；數十道光芒破空而至，沿途將無數妖靈化成飛灰，連空間都要被撕裂；刺耳的呼嘯聲穿透耳膜，望著那些象徵著死亡的光柱迅速放大，不少青狼戰士面色蒼白，身體手腳都為之冰涼。
「辦法還是有的，但需要條件。」十三郎默默說道。
猙獰的面孔上帶著狂笑，龐大的體型，兇猛的姿態，數百巨人分成三波，戰術依舊是重點突破，集中力量轟擊三艘偏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