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四章
轉眼，距離陳勿異退出江湖已經三年了，在這三年裡，陳勿異陪著父母和師父，平日里耕作狩獵，像足了一個農戶。
花杜蘭皺眉道：「陳大俠說得對，但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更不能讓你帶她們走了。」
「都別哭了，啊？」
「因為我們之前根本不知道，你居然和她們兩人都情意相投……如果哪天誰把你控制了，要求她們兩人為他效力，那整個武林就是他的天下了。」
宋雨夢雖然沒有反駁，但失望的神情明顯的浮現在臉上，她想不通，為什麼沉香谷的人，會這麼絕情？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
宋雨夢冷聲道：「他們喜歡的是我！」
還是孔慈的一句話，在黃山隱居之後，孔慈迷上了占卜之術，多年下來，已經精通無比，再加上他本來就是陳勿異父母最敬佩的人，故而這才讓陳勿異擺脫了父母的糾纏。
這時，一個宏亮的聲音大笑了起來，隨即在離三人五十米處的地方，東西兩側各走出了一大堆人。
這些人，陳勿異自然也認識，東側領頭的是沉香穀穀主、宋雨夢的恩師花杜蘭，西側領頭的是魔教聖地之主、井如煙的師父香迷離。
陳勿異再次跪下，連連磕頭，直到鮮血從額頭上溢出，這才依依不捨的走下了黃山。
「夢兒，為了我，你盡量少殺人，好嗎？」
當依依惜別的那天，紅衣少女的心中，暗自發下了誓願！
但是，他光顧著替兩女考慮了，卻沒想到自己在兩女心中的地位。
「如果，你們不願意回去，還要拚死決鬥的話，那就殺了我吧！我再也不願看到你們兩人廝殺了。傷到誰，都是勿異心中的肉在疼啊！」
「快起來！」
此時的陳勿異，早已是渾身傷痕，要不是有股意志在支撐著他，早在半山腰的時候就昏倒在地了。
在三人跳崖的瞬間，坐在黃山飛來峰的孔慈渾身一震，兩滴濁淚流了下來。
孔慈手袖一拂，竟然把陳勿異打到了房門之上。
「師父！如果徒兒這次回不來……您的大恩大德，徒兒只有來世再報！」
「啊！哥哥（異郎）」
陳勿異堅決的望著她道。
她們一來之前把兵器放下了，威力至少減少了三分之一；二來是之前打鬥了一陣，消耗了她們不少的真氣；三來是因為要保護陳勿異，不讓已經失去武功的他受到別人的攻擊，所以越打越後退，最後竟然被逼上了懸崖邊上。
「等幫著門派穩定下來后，我就一定回來，陪著哥哥男耕女織，再也不理會那些事情了！」
「胡說！」
望了一眼那美得讓人心跳的容顏，陳勿異心中一跳，連連否認道：「師父，徒兒和她只是一面之緣，沒有你說的那回事兒。」
兩女不料自己為門派拚死拚活的，最後卻被師父帶人圍困，並要求她們自盡，心中氣憤不平，卻又黯然神傷。
「你看看她，明明輸了，卻以小人行徑來偷襲你，難道這種人還叫無辜少女？我看她是只小狐狸！」
陳勿異用盡全身最後的力道，大聲的喊道。
身為練武之人，井如煙當然知道失去一半功力的後果，這位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情郎，從此就再也不能天下無敵了；更重要的是，因為強行輸功，陳勿異的壽命也減少了五年以上，可謂代價嚴重。
「異郎（哥哥）……」
看見她們這樣，陳勿異開心的一笑，「走吧，我們走小路回去，說不定你們門中的人在下面等著呢，到時你們又不好脫身。」
「師父請講。」
「長鷹！為
「哼！難道你們想要留下我們不成？」
饒是香迷離狠辣異常，但要她親手殺掉自己的徒兒，她也有些不忍。
井如煙還沒反應過來，但她深知情郎必定不會害自己，便下意識的運功起來。
可是正道武林的壓力，因為陳勿異的退隱，而轉移到了這個清冷出塵的白衣少女身上，她終究還是帶著陳勿異剩下一半的功力，下山去了。
「哥哥，你怎麼這麼傻啊……明明都沒了武功，你還上來！」
兩女聞言，臉頰羞的通紅，都支支吾吾的，再也不動嘴吵了。
過程和井如煙那次驚人的相似，兩個月的療傷時間里，宋雨夢也陷入了和陳勿異的愛戀之中，雖然她早知道陳勿異和井如煙的事兒，可心中的情意，又怎能因為別人而改變？
「我也回去！」
井如煙沒有理他，對著香迷離跪下，三次磕頭后道：「徒兒不孝，但今日想要和哥哥一起退隱江湖，請師父成全。」
宋雨夢今天好像著魔一般，不住的想和陳勿異說話，她脫口而出道：「聽說你此戰之後便退出江湖？」
一個月後，中原武林傳出噩耗，二十年不現江湖的絕頂高手，「千人莫敵、萬人難抗」的孔慈再現江湖，短短二十天之內，殺了兩千六百五十八個魔教和其聖地子弟，屠了沉香穀穀中的九百五十五個老少，兩派從此一蹶不振，一時之間江湖人人自危，生怕這個魔星再找到自己身上。
九月初九，陳勿異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在午時之前，從小道爬到了天山之巔。
陳勿異微笑道：「你們隨我回去吧，我們再也不管武林的恩恩怨怨，開心的過一輩子，好么？」
陳勿異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忽然低頭在兩女耳邊，急促的道：「聽著，你們兩人不要管我，聯手衝出去吧！我們來生再見！」
一年、兩年、三年。期間，耐不住思量的兩女，也曾經放下手中事情，回來和陳勿異相聚纏綿，可時間都不長久。
當陣布好之際，只剩下一口氣的孔慈，忽然迴光返照起來。
「停！」
「哥哥！」
「你不是說日後也要管教煙兒嗎？那告訴我你住的地方，我要是為惡了，自然回去找你接受懲處。」
天山之巔，向來是最寒冷、罡風最猛烈的地方，陳勿異走到上面時，早已不能直立起來，他只好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向前爬去。
「如果有那麼一天，請宋姑娘來黃山找陳長鷹吧！」
孔慈聽后，答非所問的道。
陳勿異好笑的看著她，「你不會的，因為在你眼裡，我沒有看到兇惡。」
陳勿異心知依照她的性格，能夠答應自己這個無理的條件，已經是因為愛自己愛得發狂的緣故了。
「啊，師父？」
終於，第五年，六月的一天，在一次到集鎮上採購時，陳勿異聽到了一個如雷轟頂的消息。
兩女同時渾身一顫，激烈無比的打鬥在瞬間停下，兩人的眼睛又同時望向了陳勿異這邊。
「煙兒不要哥哥死。」
這天，陳勿異正在山上捕捉一隻山豬，眼看要成功之時，忽然從家的方向
「吹牛！」
孔慈看著站起來的陳勿異，黯然的道：「我倒忘記了，我悉心教導出來的徒兒，現在已經失去武功了。」
「我今天來，除了阻止你們決鬥外，還有一個目的。」
孔慈忽然問道。
井如煙畢竟叛逆一些，她怒道：「也不看看這些年以來，我們兩人，為你們兩派立下了多少的功勞？」
陳勿異心中猛跳，「要死，我們也要一起死。」
「噗」說出這些話語，擅自動用天地之氣的孔慈再也承受不住重壓，口中鮮血狂噴，笑著倒在了地上……
井如煙委屈的答應著。
看著這幅情景，香迷離鬆了一口氣，她把動手的對象對準了宋雨夢──只要不是殺自己的徒兒就好！
花杜蘭忽然叫了起來。
不過如此英俊瀟洒的農戶，還是引起了附近百里少女們的注意，計有六個地主之女、五個官宦之女，以及無數的農家少女，都想嫁給他，可陳勿異仍然不心動，連父母的話都不聽。
陳勿異正色的道：「江湖本來就是險惡之地，如今陳某願意和兩位愛妻歸隱，正該是你們慶幸的事情啊，不然無論她們兩人，誰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對另一方，都會是個致命的打擊，難道不是么？」
宋雨夢被陳勿異氣得差點暈倒，說起話來自然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與淡漠。
「哦？」
宋雨夢聲音雖然冰冷，但意思也是一樣，「異郎，你說什麼，夢兒都聽。」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陳勿異伸手拉住了她們，「你們呀，怎麼現在都還要吵鬧？我爹媽和師父可是說了，誰要是先給他們生一個大胖小子，那他們才喜歡呢！」
猝不及防的兩女，眼見自己的情郎為了不拖累自己二人，竟然選擇了跳崖自殺，宋雨夢和井如煙連最後一搏的心思都沒有了，兩人互望一眼，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牽著手，一起追隨著陳勿異，跳下了萬丈深淵。
「好！」
井如煙從來就對陳勿異的心意沒有過懷疑，而此刻陳勿異的舉動，更是讓她的靈魂都和陳勿異緊密的聯繫到了一起，生生世世，再也無法分開。
陳勿異笑了笑道：「師父您太多慮了，別的不敢保證，但這兩個人，絕對會聽徒兒的話的。」
「啊，哥哥，你怎麼了？」
接下來，兩派長老以及派中高手都圍上前去，空手相鬥的兩女，漸漸的就有些力不從心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在罡風凜凜、大雪紛飛的時候，就算是正常人大聲喊叫，兩個全力拚斗的少女都不會聽見，但偏偏是這樣一個軟弱的叫聲，卻被她們聽見了。
這位正人君子，難得的說出了一句肉麻的情話。
「為什麼？」
「宋姑娘，井如煙剛剛出道江湖，還沒做壞事，我們總不能憑著魔教的所作所為，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
隨著他的叫喊，旁邊林中出現一個火紅的身影，一路來到他的身邊。
「呵呵，你們有什麼錯的？這就是江湖啊！」
這邊的宋雨夢，也對著花杜蘭磕頭后，請求允許她歸隱。
笑聲過處，陳勿異此時忽然想起了師父的教導，也想起了自己來之前師父的話語……
陳勿異苦笑著道：「你們真是上輩子的冤家，從來都不肯好好的說一句話，想要氣死我嗎？」
宋雨夢也好不到哪兒去，她緊緊的摟住了陳勿異冰冷的身軀，道：「是夢兒對不起你，異郎
陳勿異分別找過兩女的師門談過，可人家無論陳勿異如何勸說，都不肯放走自己的頂樑柱，他幾次都只得無奈的離去。
「長鷹，這便是你所提的井如煙了吧？」
「告訴我！」
面對宋雨夢的指責，陳勿異毫不動怒的解釋道。
「徒兒不孝！」
此時正逢大雨初晴，柔和的山風將細小的飛流吹離岩壁，好像無數條潔白的細細腰帶在空中舞動。
「哥哥，明天煙兒就要走了。」
「痴兒……」
他知道自己成了兩女的負擔，如果沒有了他，兩女雖說打不贏，但聯手之下，也一定能衝出包圍的。
而陳勿異也曾走出黃山，在西湖旁和井如煙依偎、在洞庭湖畔與宋雨夢小舟共泛……但終究她們忙於正邪之間的爭鬥，柔情的時光總是一瞬即逝，不肯為痴情的人長留。
這次的回憶雖然是五年的時間，但放在現實中，就是我們三人從空中落到地上的那幾秒時間。
又爬了半個時辰，十指都鑽出血來了的陳勿異，終於看見了在白雪茫茫處，一紅一白兩個正在打鬥的身影。
「不能……留下來嗎？」
「放屁！」
望著各自領頭的兩個中年的美婦，宋雨夢和井如煙同時間驚叫出聲。
「隨他去吧，我看他的姻緣還在後面。」
陳勿異大喝道。
知道今天逃不過的兩女，同時扭頭過來，愧疚的道：「是我害了你……」
井如煙嬌嗔道：「在武功上我比她好，難道在做陳家婦上面，我還會比她差？哼，哥哥，你看吧，公公婆婆和師父，一定是喜歡煙兒多一點。」
兩女驚駭之下，扔下了手中寶劍，爭先恐後的跑到陳勿異身旁，一起將他摟住，兩股真氣順著兩個部位，迅速的輸入陳勿異體內，讓他的臉上變得紅潤了些。
井如煙嘴巴非常甜，趕緊做著保證道。
孔慈欲言又止，臉上浮起難言的悲傷。
井如煙趕緊跪了下來，抱著虛弱的陳勿異叫喊道。
「等等……」
此時，一股醇和的真氣從背後流入了井如煙體內，順著她的運功，竟然在幾次衝擊之下，便打通了世人夢寐以求的任督二脈，從此真氣源源不斷，再也不用擔心會枯竭了。
陳勿異道：「但是現在對一個無辜少女下手，勿異做不到。」
井如煙翹著嘴巴道，此時的她，只是一個在情人面前撒嬌的女孩子，並不是那個人見人怕的魔教聖女。
懷著即將回家見父母和師父的喜悅，陳勿異一路飛掠，行到半山腰，卻猛然停了下來，嘴裏露出一絲微笑。
井如煙驚恐的捂住陳勿異的嘴巴，「不要亂說話！」
紅衣少女不依不饒的道。
井如煙緊盯著他道。
說著，陳勿異沒有一絲猶豫的，縱身向後面的懸崖跳去。
兩女聽得動情不已，緊緊的抱住了陳勿異，一時間百感交集。
但如同他的出現一樣，孔慈在大肆殺戮了一番后，又奇迹般的消失了。
「不要怪我們……既然你們不能為我們所用，那隻好抱歉了……」
率先表態的居然是宋雨夢，她堅定的望著陳勿異道：「異郎，夢兒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失去了你，就算解救了天下的人，對夢兒來說都是得不償失的，所以……我跟你回去，再也不管那些武林恩怨了。」
見到大家聞言停手隔開一段距離，花杜蘭雙目通紅的看著宋雨夢，澀聲道：「雨夢，你……自盡吧！是師父對不起你。」
「師
「你知道的，煙兒做夢都想留下來，可是師門有難，煙兒不得不回去……如果，煙兒不幸死了，願上天憐惜煙兒的一片痴心，保佑煙兒的孤魂再來黃山，再見哥哥一眼。」
想到這是為何，兩女心酸的流下了眼淚。
「可他們一見面就叫人家妖女，不但常常圍攻人家，也用那種噁心的眼神望著煙兒……這次我重傷，也是因為這樣，都跟你講了的嘛！」
兩個月後，給陳勿異父母留下餘生所用的錢財后，孔慈獨自走上天山，用自己的鮮血，在天山之巔布下了一個「北斗七星轉命陣」這是他從古書上學到的法子，效果奇佳，但必須用生命作為施展陣法的代價。
相比起來，花杜蘭倒是第一個沖了上去，一聲不吭的和井如煙斗在了一起。
「長鷹啊！你這個傻小子！」
看見三人好像在臨終遺言似的，圍攻的人都不覺放下了兵器，也放鬆了警惕。
發出笑聲的是魔教教主李振海，他一個人走到最前面，繞有意味的看著兩女道：「你們決鬥尚未完成，怎麼就要走了呢？」
當晚，在和父母說了要遠遊之後，陳勿異找到了孔慈，向他說明了此事，並說自己一定要去天山，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你們自己決定吧，但無論失去了你們中的誰，我也不會活在這個世上……為了我，你多保重，也轉告煙兒，讓她多保重！」
宋雨夢冷哼道：「別的船我不敢說，就魔教那艘船早就該一竿子打翻了。魔女現在不為惡，你能保證她以後不為惡？」
「煙兒，凝氣吸神，速速運功！」
時間悠悠的過去，一晃又是一年，井如煙沒有回到黃山，但陳勿異的家中，又迎來一個傷勢嚴重的白衣少女。
陳勿異沉吟了一陣，道：「煙兒，你要答應我，在你危險的時候，廢掉正派人士的武功，甚至打傷他們都行，但絕對不要傷害他們的性命，好嗎？」
「哥哥（異郎）……」
陳勿異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兩女捂住了嘴巴，「還要亂說話？」
「那你去吧，你父母有我照顧，只是，徒兒……你，你要小心小人吶！」
這位天下第一美男子淡淡的一笑，右掌一拍，重重的打在了井如煙的背上。
孔慈說完后，閉上了眼睛，同時揮手示意他離開。
孔慈皺眉道：「我算出你近來紅鸞星動，難道就應在她的身上？」
「哈哈哈哈……」
陳勿異聽得心中苦澀，趕緊跪下，「咚咚咚」磕頭道：「是徒兒不孝了，請師父責罰。」
原來，除了天仙姐姐，宋雨夢也是我前世的女人吶……
短短几秒，我們三人的前世今生，終於聯繫了起來。
看著她倔強的臉龐，陳勿異搖頭一笑，輕聲在她耳邊說出跟先前同樣的話語。
宋雨夢和井如煙破涕而笑道。
他的話語，將兩女又引回到了「空岷山」上的那次初遇，也讓她們想起了陳勿異那流血不止的潔白右手。
香迷離望了自己的愛徒一眼，嘆息一聲，對陳勿異道：「陳大俠，妾身對您，一直是非常敬佩的，但如今您一下子就要抽走我們的頂樑柱，不覺得過分了嗎？」
「答應我！」
「出來吧！」
「嗯……也不知道煙兒上輩子欠哥哥什麼了……好吧，我盡量。」
井如煙收功后，自然是驚喜的站起尖叫，但她轉身一看，卻見到了陳勿異灰暗的臉龐。
「也是我害了你們，不該和你們在一起的……」
一個月後，紫
「笨蛋哥哥，你怎麼那麼傻啊！」
「為什麼？」
陳勿異體會出師父心中的難過，但又無法安慰他。
「異郎！」
為了不拖累深愛的女人，陳勿異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幾個起落，陳勿異已經到了家門口，卻看見陳母的懷裡躺著一個臉色蒼白、身上滿是傷口的紅衣少女。在他回來之前，孔慈已經替紅衣少女包紮了一番，故此現在她只是昏睡過去，沒有大礙了。
此時她的包紮工作已經完成，陳勿異笑笑，不置可否的道：「宋姑娘的好意，我銘記於心，如今決鬥已了，勿異就此告別了。」
「哥哥，人家沒有嘛，好了啦，我保證以後聽你的，我不和這個女人吵鬧了。」
「你失去了武功，怎麼上天山之巔？」
香迷離也緊咬著嘴唇，「如煙……」
井如煙眼眶含淚，心疼的撫摸著陳勿異爛得不成樣子的雙手，說話都有些困難了。
「那今天師父求你一件事，好么？」
「嗯」兩女沉浸在幸福之中，沒有反對的，拉著陳勿異站了起來。
陳勿異點頭道：「是的，師父對弟子恩重如山，卻從來不求回報，弟子一直銘記在心。」
「我也是，一定要和哥哥（異郎）在一起！」
傳音之聲猶在耳邊，陳勿異的影子卻已消失在遠處。
「可以，但如果遇到她怎麼辦？我殺了她，還是她來殺我？」
井如煙怒道：「我把全身功力給你，從此你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而我們聖教也任你擺布……我也只求你一件事兒，把我和哥哥殺了后，將我們葬在一起！」
「長鷹，從小到大，師父沒有要求過你什麼，是么？」
「那如果魔女再作惡，我怎麼找到你？」
陳勿異堅定的答道：「徒兒還有一雙手、一雙腳，只要徒兒還活著，就一定能上天山之巔！」
說著，他低著腦袋，陪母親將井如煙抬進了房裡。
孔慈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去天山，千萬不要去！」
兩女默然不語。
陳勿異欣慰的笑了笑，道：「從我們三人相遇那天開始算，現在已經幾年了？」
望著一臉情義的兩個絕世佳人，陳勿異摸摸她們兩人的臉頰，道：「要有下輩子，我還要娶你們兩個，不後悔。」
說著，她抬頭對井如煙道：「你把我和異郎殺了吧，我們在地下也會感激你的。」
兩聲不同的嬌呼，伴隨著我進入了昏厥之中……
耳邊，只剩下呼呼的風聲……
「住手！」
陳勿異抬手替兩女抹去了淚珠，「已經五年零三個月了。這接近兩千個日日夜夜，你們在外面飄泊得還不夠嗎？」
陳勿異斷斷續續的道：「煙兒，我已經把自己一半的功力傳給你了……從此江湖上沒人能勝過你，你要記著答應我的話……不許濫殺無辜，知道嗎？」
孔慈搖頭一嘆，「從小我便勸不了你，如今也是一樣嗎？」
「九月初九，重陽之時，沉香谷宋雨夢與魔教聖女井如煙，約戰天山之巔，至死方休。」
「如果她為惡，到時勿異自然會義不容辭的去勸阻她。」
李振海接嘴道：「這個危險雖然不大可能，但是難得的，我們兩方達成了協議，不能讓這個可能發生。」
而今再一看，那雙令天下眾生折服的潔白雙手，卻因為風雪的折磨，成了爆裂開來的紫黑色，上面還滿是血跡和傷痕。
說完這話，宋雨夢臉上的冰霜消失不見，泛起了陣陣紅暈。
「是的。」
他輕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