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十一章
「你放心，我既然來了，自然是幫你的。」
我站起來，看著他掛在牆上的畫，道：「完顏市長你說錯了，不是我饒你，而是你要怎麼才能饒了杜軍。」
完顏平深知道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要獲得權益，自己要付出的肯定不小。
「你……都知道了？」
「我能有什麼說的？」
我威脅她道。
我不理會他，反客為主的問道：「首先我要問一句，杜軍的受賄事實是不是真的，你該知道，敷衍我的後果是什麼。」
「完顏市長不用在心裏罵我，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一個人格健全的官員，活得將會是多麼的輕鬆自在。」
「這麼說，你是誣陷他的咯？」
「你又說錯了。完顏平才來蘇州多久？不到一年！之前他是在揚州市發展，在蘇州哪裡有勢力了？他能安排什麼人進去？何況，你父親好歹是蘇州市常務副市長，要安排人手頂上，至少該是省委書記才能決定的事情，完顏平一個小小的副市長，哪來那種決定權？」
杜離楚文雅的道，沒有了往日的爽朗洒脫，反而讓我有些不習慣。
杜離楚黯然的低下了頭，「自從爸爸被暫時關押后，媽媽就出去找他的那些老朋友幫忙，可至今還是沒有多大的效果，我們甚至連爸爸的面都沒有再見過。」
「謝謝！謝謝！」
「對！就是他！」
和先前杜離楚所住小區的典雅豪華不同，這個市政++_府家屬院是六七十年代的建築了，紅色的磚看起來很是古舊，周圍都是參天的大樹，房子大多是平房，紅牆外甚至還爬上了紫藤，像是包裹著孩子一樣。
完顏平忙不迭的道。
望著情緒低落的完顏平，我笑道：「你看，這樣的完美結局不是很好？你非要搞出這樣的事兒來。」
「那就好。」
「你喜歡做官，不是壞事，但要看你怎麼去做。」
完顏平堅決的道。
完顏平心中一動，在所有的派系勢力中，少林寺是信譽最好、勢力最為雄厚的一方，如果能夠有他們的支持，自己肯定能脫出完顏世家的圈子，幹些自己喜歡做的事兒。
「怎麼樣，是加入還是拒絕？」
「好！就這樣辦吧，三天之內，讓杜市長出來吧！」
我一次又一次的打擊杜離楚的推斷，讓他簡直有些崩潰了。
「您誤會了
我沉吟道：「陞官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懶聲的道：「少林寺的易筋經你知道吧？其中有一項絕技是逆轉經脈。用時尚一點的話來說，它可以讓你的經脈血液逆流，從而造成血管爆裂，七孔流血而亡。」
完顏平不信的道：「這麼簡單？」
像是發現奇珍異寶一樣，杜離楚猛的撲了過來，一把抓住我道：「柳丁，你知道得這麼清楚，你一定能救我爸爸出來的，是么？求求你了，救救我爸爸吧，他真的是無辜的！」
說是只有三層，可因為每層都是躍層的戶型，故而實際上我走到五樓，才敲響了杜離楚家的大門。
「不是，是因為杜軍。」
等我問清楚完顏平家所在的方位，走開時，卻聽到被我問路的人低聲嘟囔了一句：「又是一個為杜市長來的……」
完顏平苦笑道：「但我不同，我生長在完顏世家，但由於出身旁支，所以只有用自己的努力來走每一步路，如果我不用一些計謀的話，就會越來越遠離家族核心。」
杜離楚仍舊固執的道。
開門的正是杜離楚，不過他憔悴邋遢的模樣兒嚇了我一跳，差點以為自己遇見了乞丐。
我攤開雙手，道：「比如說，你父母到哪兒去了？」
「柳先生，我認輸了。」
這個屋子比起關校長那個來，更是豪華大方，但美中不足的是，這裏凌亂不堪，像是被強盜洗劫了一番似的。
「出去有事兒。」
「杜軍？」
事實也是這樣，不止是他這樣以為，就連為我開門的完顏平家裡的小保姆，也把我當成了說客，第一句話就是：「請問，你是為了杜市長貪污罪來的嗎？」
幾百萬？我暗自皺眉不已，這個價錢，放在哪兒都是不小的犯罪吶！
我想了想，身子飄然而動，如一陣風的掠到完顏平身邊，輕輕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后，再飛身坐回到了原處。
完顏平陪笑著，道：「以少林的聲譽，自然不會做這種下等的事情。」
「那事實呢？」
「家裡沒有收拾，請不要見笑。」
杜離楚緊緊的攥著我的衣服，堅定的道：「如果是那樣，你可以把我的命拿走！」
想了半天的完顏平，終於低下了
「那需要我作些什麼？」
杜離楚好奇的道。
我若有所思的道：「哦，那你告訴我，你扳倒杜軍，是為了什麼職位？」
我直截了當的道：「你告訴我，你爸爸究竟犯了什麼大罪？」
完顏平想也沒想的道：「我會讓那些證據自動消失，而證人也不會繼續出庭。」
我搖搖頭，真的搞不懂這些當官的，「那為什麼要選擇杜軍？」
我橫了他一眼，道：「廢話！難道你以為我少林寺是黑社會？非要你們幫著欺壓百姓、無惡不作？」
「因為我要政績，一個不止在業務上精明能幹，而且時刻具有敏銳的為民心的官員，是現今社會上所急需的。」
杜離楚憤怒的道：「還不是嫉妒我爸爸的官名好，他想擠掉一個競爭對手！」
「完顏市長，我看你是個挺聰明的人，怎麼老說些笨問題呢？」
「柳先生，敢問此次前來，是為了塞北區工程的事情嗎？」
「好的，請進。」
現在時間臨近中午時分，不少的人從旁邊不遠的市政大廳里走出來，回到這邊的家中吃飯休息。
小保姆還是經驗不足，再仔細的打量我幾眼才道：「那你等著，我去問問。」
杜離楚略微猶豫了一下，從門口讓開，將我引進了屋子。
說到這兒，我才把自己今天來此的另一個目的暴露出來：收服這位能力不弱的副市長，讓他成為我少林寺派系的一員。
「是的。」
完顏平老實的道：「一是因為他沒有後台；二是因為他的職務高，能夠引起轟動的效果。」
「是不是覺得身子有股熱流？很暖洋洋的？」
我不置可否的點頭后，轉而問道：「除了證人的話，應該還有證據吧？」
這時，他才又看見了靜坐一旁的我。
「為什麼？」
見到是我，他臉色擠出一絲笑容，「嗨，小丁，你最近到哪兒去了？老是不在學校。」
完顏平顯然是聯想起我所說的恐怖景象，臉上忽然變得蒼白無比。
完顏平眼中爆起了強烈的怒氣，隨即又軟了下來，「在經濟上，他有收受禮物的習慣，但沒有錢財的往來。」
「說不定是他想整垮我爸爸，以便安排他的親信來當這個副市長呢！」
杜離楚拉著我的手，道：
我笑吟吟的道：「我師兄說，成為我少林一系的人，只要好好的做官，幹些有利於民眾的事兒，就可以了。」
我否認道：「我是完顏市長的朋友，來看望他的。」
「只要我努力，一定有機會的。」
「很好，這第一步就是將杜軍弄出來，之後的事情就再說吧！」
完顏平神色一黯，「我知道了，請看我的行動吧！」
說起這個，杜離楚忽然情緒激動了起來，「屁！爸爸絕對沒有犯罪，他是被人誣陷的！」
我按下心中的思緒，繼續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完顏平會害你爸爸嗎？」
「少林成為我的依靠？」
他的反應被我盡收眼底，不讓他當市長，一方面確實是要懲罰他的荒唐；但更重要的是將他和完顏家族的關係徹底隔開，使得他只有完全依附少林，這樣才能真正的掌握住他──三心二意的人，任誰都不會喜歡。
「為了政績，你就要去害人？」
今天的經歷真是豐富呢，本來只打算給四個老婆出個證明，卻又給武揚名、法祿找了個徒弟，還攤上了杜離楚的父親遭「ZZ誣陷」一事，讓最近有些懶惰的我，又開始精神抖擻了。
我坦言道：「如果你願意回到正途上來，為什麼非要掛著完顏世家這根樹呢？我們少林，一樣可以成為你背後的依靠！」
「啪！」
小保姆疑惑的道：「你這麼小，一點都不像。」
在就要放棄希望的時候，杜離楚忽然聽到了這麼暖人心的話，他鼻子一酸就哭了出來，不停的道：「柳丁，謝謝你！」
揮手讓感恩不已的關校長駕車離開，我直接走進了這棟只有三層的高級住宅樓。
「事實是……我也不知道，爸爸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帶走了。」
「是不是你問問完顏市長就好了，我叫柳丁，要是待會兒我給他告你，你可就慘了哦！」
「完顏平？」
面對他的回答，我搖頭道：「可是你想過沒有，他主管的商貿與招商，往上升是行政一系的市長一職；而你父親往上升，卻是黨政一系的市委書記一職。兩者根本沒有衝突，何來競爭對手之說？」
我忽然問道。
杜離楚看了我一眼，腦袋重重的點了下去。
「應該不會，杜軍在省里也有
「完顏平的來歷，我多少知道一點，他們派系的勢力是在中原一帶，並不是這裏。而且，依照他們的勢力，哼，不是我看扁你父親這個副市長，這個位置人家還看不上呢！」
「柳先生，您的身份高貴，自然不用管這人間俗事了。」
「楚哥，你相信我嗎？」
自杜離楚家出來，我轉身又坐上了計程車，從記憶中找到完顏平家的地址告訴司機后，自己便閉目養神起來。
「那肯定是有人指使完顏平的。他那個派系的人要這個位置！」
「不是。」
三分鐘以後，我坐在了完顏平古色古香的小客廳裏面，身前擺著一杯飄香綠茶。
杜離楚咬著牙齒道：「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幾個學校的校長，硬說我爸爸將無用的貴价書本賣給學生，從中獲取暴利！」
我反駁道：「就算你成功了，但你爬得那麼高，不累么？年老時回首往事，你不會為那些被你害過的人內疚么？當無數冤魂在你夢中哭泣吶喊的時候，你不會害怕么？」
完顏平終究不是笨人，回過神來的他鐵青著臉問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整個過程中，完顏平沒有一點反應。
完顏平坐在對面問道。
完顏平臉色大變，「你敢殺害國家公務人員？你不怕我告你？」
我暗算他固然算不上光明正大，可如果真正鬧到兩家長輩的地方，肯定是完顏平吃虧，就連他的二爺爺──中央副主席顏中華，也不會對他有半點同情之心。
我真誠的對他道：「因為我們是朋友，我不幫你幫誰？」
望著有些歇斯底里的杜離楚，我一掌拍在他的後背上，讓他清醒了不少。
完顏平咬牙道。
完顏平露出了些許的軟弱。
「我當然願意加入了！」
我隨意坐在一組半高羊皮沙發上，接過他遞來的礦泉水，道：「你沒有什麼跟我說的嗎？」
車子開到了市政++_府家屬大院門口便只得停下，因為是計程車的緣故，站崗的警衛不允許車子進去。
「我負責幫你把事情辦好，你就在家等著消息吧！」
要說旁人，可能不會信我的話，但作為中國世家子弟的完顏平，卻是親眼看過少林的各項絕技，由不得他不信。
「今年十月的政++_府
「其實，當初我們見面時，我對完顏市長還是挺有好感的，但是現在你走入了誤區，實在是令人心疼的事兒啊！」
「你？」
我笑道：「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子道：「但前提條件是他沒有做過那些事兒，否則我也無能為力了。」
說著，我輕抿一口茶，又接著道：「這個技藝，只有我師父、師兄和我三人懂得，相信你的面子不會比我大吧？所以，對不起了，剩下的半年時間，你就在煎熬之中度過吧！」
杜離楚扔下了手中的易開罐，用力的踩著，嘴裏毫無章法的、瘋狂的罵了起來，許久才無力的倒在地上。
我搖頭笑道：「我給你設定了一個時間，半年之後的這個時候，逆轉經脈的效果才會發作。至於之前嘛，呵呵，你認為那些醫生能找出破綻來？」
面對我的嘲諷，受制於人的完顏平，只得低頭不語。
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完顏平要放這麼一個小保姆來擋人了，如果是因為杜軍來的，小保姆不許你進去，你也不好意思和一個半大孩子發火不是？
完顏平臉色一變，心中思緒不停的轉動，良久才道：「柳先生的意思是……」
我故作惋惜的道：「你以為升上蘇州市市長，就邁向了成功嗎？不會的。從此以後，江蘇省省長、中央部委高層、國務院主任……一直到中央ZZ局核心成員，你有多少步要繼續邁？而留給你的時間又有多少？」
我對他道：「無論你加入與否，經脈逆流的禁制都暫時不會消解，而是看你之後的行為表現再說，我可不想放掉一個未來的昏官。」
我攤手笑道：「不然我跑到這兒來幹嘛？」
「紀委的人不是傻子，他們不會追問到底嗎？」
「不會的！」
完顏平慌忙解釋道：「我做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我提醒他道：「但你要清楚，這一屆的市長位置，由於你之前做的事情太糟糕，我們不會推你上去。這樣說並不是指你沒有機會了，只要你實實在在的干出幾件大的功績來，就算不是換屆選舉的時候，你一樣有升職的機會。」
「是！是！是！」
「不錯，聽我爸爸的一個老朋友說，他們有許多收錢的單據，上面通通有我爸爸的簽名，加起來有幾百萬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