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塵心，凡心，本心
第七百零三章 門威
十三郎欣然開口，說道：「還好就好，急著走不？」
一準兒依蓮的主意，林濤想不到這一重。
「啊……」
十三郎微微嘆息，內心對陸默的評價再高一層，說道：「樹大招風，我是顆小樹，偏偏得到太多陽光，魔宮想殺我又怕砸著人，自要想個合適的辦法解決。」
陸默問道：「能否告知詳情，容我向魔宮回稟？」
幸好卡徒不在，否則不定說出什麼難聽話，得讓牙木鑽地縫不可。
「看著像。話說，當初沒覺得呢？」卡其連連搖頭，感慨自己有眼無珠。
「十三少爺，不，蕭八指，蕭十三郎，你太過分了，實在太過分了；你不能這樣，絕對不能這樣！」
十三郎回答道：「當然。」
話未講完，十三郎伸手點著林濤，說道：「戒指呢，交出來。」
「真靈。請一位真靈打開空間通道，自然能夠穿行。」十三郎回答道。
十三郎不再管他，扭頭看著麥少飛那一頭白髮，認真問：「還好？」
拋開身份不談，任誰都不能不承認陸默的話是好意。
這是廢話，十三郎皺眉說道：「怎麼婆媽起來了，你又不是他們。」
「好孩子，不愧官家出身，就是懂禮；不像某些人……嗯？」
「我……」牙木又想發火。
……
陸默認真回答道：「他是魔修，蕭兄為魔修栽培人才，在下身為魔宮聖子，理當致謝。」
陸默愕然半響，輕嘆一聲說道：「既如此，請講下一件。」
滄浪與妖靈大陸各屬不同界面，
當誘餌不怕，可你至少準備兩樣救命之寶吧？此前與餓狼的那場戰鬥，林家姐弟遇到的危險不是假裝，而是真正面臨性命之憂；他們自己也講，只要不是無法抗衡的對手，那些隱藏的大傢伙是真的不會出手，會眼看著他們死。
崇敬歸崇敬，該講的道理還是要講。林濤猶豫再三，最終壯著膽子上前，將此前陸默出手殺敵的事再講一遍；目的很簡單，鋪個台階給對方，同時暗示老師，下馬威已經夠了，見好就收。
脫袍示態，雖只是做做樣子，但也足夠真誠。
十三郎隨意說道：「好吧，先找個真靈出來。」
陸默的確不信，說道：「蕭兄不講，怎麼知道在下不信。」
三大聖子沒享受到這些，準確的說法是，他們剛進後院就被攔住，被主人拒之門外。
「謊言，絕對是謊言！」牙木內心叫囂。
陸默沉默下來，片刻后忽在身上一拍，聖子袍無端隱去，露出裏面黑色勁裝。十三郎望著這一幕，再看看麥少飛兩人，目光帶著詢問。
大灰先到報的訊，此時見三人受窘，搖頭晃腦好一番得瑟，意思是瞧見沒，早跟你說了，得先把本神伺候好。最不解的還是林氏姐弟，兩人傻乎乎望著這等奇葩場面，心裏對老師越發崇
陸默沉默，十三郎這才轉向牙木，大刺刺說道：「跟我那麼久也沒點長進，難怪立功無獎。話說回來，魔宮長老眼光不差，看出你爛泥扶不上牆。」
覺悟這麼高？十三郎也覺意外，仔細看看三人打扮，發現雖同為聖子服飾，陸默衣角卻多出兩條金線，恍然道：「陞官了？難怪。」
十三郎根本不理他，吩咐雙卡將林氏姐弟連大灰一併帶走，感慨道：「早知道教徒弟這麼累，當初真不該心軟。」
發出尖叫的是牙木，眼睜睜看著林氏姐弟將剛剛得自啞姑的儲物戒指上繳，魔魂聖子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大罵道：「禽獸啊！是人嗎你？孩子的東西也搶！你你你你……」
十三郎說道：「意思是……」
偏有人不這麼想，十三郎微微一笑，說道：「陸兄錯了，小樹的根不算深固，莖幹已足夠粗壯，真要是砸下去，恐讓伐樹的人脫皮褪骨。」
牙木目瞪口呆，半響才咬牙切齒低吼道：「算，你……狠！」
那是魔宮聖子啊！不說一個冒牌魔修，換成三王又如何，敢不敢像十三郎這樣做？
三人面面相覷，麥少飛訕訕想說點什麼，最終長嘆一聲，識相地閉上嘴巴。陸默默神情依舊淡定，似對此事早有預料，獨牙木惱羞成怒，仗著有段香火情撒起了潑，暴跳如雷。
血殺聖子不卑不亢，說請教實則帶有一絲挑釁，十三郎未因此動氣，微微一笑說道：「教誨嗎，那就是兩件
牙木知道十三郎的用意，但還是無法理解，尤其連別人送給孩子的禮物也要沒收，太狠，太殘忍，太過分！
話語斬釘截鐵，陸默略有不甘，問道：「包括蕭兄自己？」
「呵呵，呵呵呵呵，不容易啊！這門比魔宮難進。」
鮮花沒有，熱情沒有，笑臉倒是有，奈何有點冷。
「你個……畜生！」牙木氣死了，心裏想你這是帶徒弟，根本就是奴役好不好，不但讓他們充當魚餌，飯都不給吃飽。
男人之間的對話不用太複雜，麥少飛深吸口氣，同樣認真回答：「還好。」
反正任務沒了指望，愛咋咋地吧就。我還不信了，在魔域的土地上，敢把我怎麼著不成。
陸默沒想那麼多，說道：「之前蕭兄言道知曉一件半，可否見教？」
「帶他們出去吧。」
無酒無茶，無寒暄無敘舊，賓主分坐已定，十三郎向陸默示意快談快走，當真的半點情分都不肯不給。
「不要臉！」牙木又在暗罵。他是魔宮聖子，假如此地還有外人，牙木會毫不猶豫站在十三郎這邊，但在眼下這個場合，他不能不替陸默著想。
十三郎說道：「講出來恐傷及魔宮顏面，還是算了吧。」
十三郎說道：「你心裡有數，何必非要我講出來。」
魔宮等級森嚴，此次出行以陸默為首，麥少飛仗著以往情分叫一聲陸兄，但若談及正經事，那就是越權。
怎麼看都有點不正常，莫不是有什麼用意？魔魂聖子不敢再像剛才那樣裝瘋賣傻，心裏尋
陸默淡淡說道：「蕭兄智絕天下，陸某誠心聆聽教誨。」
八指先生捏著一隻酒杯，大刺刺擺一張臭臉，說道：「來意我猜到一件半，若沒有別的事，少飛留下，余者請回，不送。」
這是好話。想象一下，假如魔宮認為十三郎故意隱瞞，勢必不肯輕易罷休，麻煩成堆。
麥少飛和牙木神態尷尬，陸默坦然說道：「三品方有此寶，可抵禦大修一擊。」
魔魂聖子張牙舞爪，衝到十三郎面前咆哮怒吼道：「想當初，那啥那啥那啥那啥，現在你竟然這樣對我……那啥那啥……」
麥少飛苦笑說道：「你可以不守規矩，我不行。想聽的話，需由陸兄來解釋。」
此前眾人已經看過，林家姐弟看似有個了不起的師傅，實際上待遇慘的狠。除武器還算不錯外，身上連件像樣的魔甲都沒有；結合兩人所講的經歷，十三郎顯然是讓他們充當誘餌，一批接一批抓捕高階修士，或乾脆就是殺人奪寶。
魔魂聖子對著門框訴苦，忽聽十三郎說道：「我這兒還有事，長話短說。」
陸默誠懇說道：「陸某現在不是魔宮聖子，只為向蕭兄求教。」
嗯？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佩服是應該的，謝我作甚？」
麥少飛神情略有自嘲，回答道：「三五日吧。寒寒來了消息，如今我開了禁，再不能像過去那樣偷懶。」
「啥東西？」陸默不信自己的耳朵。
……
十三郎點頭表示理解，側身讓道舉手示意，說道：「三位聖子請進
「這貨是個傻子？」卡門歪著腦袋表示不解。
十三郎微楞，說道：「天狼聖女？什麼消息？」
牙木與麥少飛相視苦笑，暗想還是不要講的好，根本是扯淡。魔魂聖子若有所悟，心裏想原來耍賴可以這樣，可勁兒朝大上面吹就是。
「……」
「我……」牙木死的心都有了，心想我怎麼了我，出門沒燒香也不至於這樣。
聖子分級，當年五大聖子中，陸默已成為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魔宮不會虧待有功之人，聖子袍便是法寶，價值不菲。
牙木茫然抬頭，發覺此刻紅日當空，應該不是做夢。
麥少飛澀聲說道：「這件事，應該是你沒猜到的部分，確定要聽？」
牙木叫屈裝狠不停，別人卻不像他那麼看；麥少飛若有所思，陸默沉吟片刻后居然朝十三郎抱拳施禮，誠懇說道：「佩服，多謝。」
三聖子無語。這話傳出去真丟人，不說聖子，魔宮長老都不好意思講。
陸默思忖說道：「既然是小樹，砸下去的威力有限；不如蟄伏蓄勢留待將來，等候根深葉茂的那一天。」
十三郎擺手，說道：「我的回答是：絕無可能。」
陸默神情不變，十三郎似也心滿意足，說道：「第一件，魔宮想知道我是怎麼回來的，方式能否為魔修效仿。」
有朋自遠方來，當以誠侯之，以酒待之。若本為故友，更應倒履提靴，掃榻相迎，怎麼有禮皆不為過。
十三郎搖搖頭，說道：「講出來你也不信，不如不講。」
「蕭八指你太惡毒了，蛇蝎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