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第五卷 塵心,凡心,本心

第七百一十六章 翻臉比翻書快

第五卷 塵心,凡心,本心

第七百一十六章 翻臉比翻書快

不怪她覺得奇怪,實打實地講,這一年時間里小宮主固然給十三郎增加許多麻煩,自己半點也沒得到便宜。最關鍵的是以往她鬧的是十三郎自己,說起來兇險,實際上難成大亂。八指先生曾經自嘲,留著她其實也算修鍊,自己能養成無時無刻不警覺的習慣,如花姑娘功不可沒。
「大胆!」
「是啊,家裡養了很多寵物,經常受傷,都是我打理。」
「好的。」十三郎隨口應著,一點都不覺得有何不妥,也不覺得羞恥。
藍瓶兒噎住,一時不知該說點什麼。
「是啊是啊,很奇怪的事情。」
淚痕未乾的臉上帶著笑,小宮主的表情著實有些滑稽,旁邊人不說,十三郎自己也覺得樂,說道:「很不錯,學過?」
「那可多了。大的有斑頭犀,黃金蟒,小的有雪花貂,靈鷲……」
藍瓶兒不理她,目光只看十三郎。
小宮主比較純粹,迷茫中問道:「什麼錯了?」
十三郎斟酌著,稍後問道:「是弄傷它們的時候開心,還是救好它們的時候感覺更好?」
小宮主儼然已將剛才的事拋在腦後,掰著手指舉例忽然意識到什麼,神色一冷說道:「幹嗎要對你講。」
胡侃亂說一通,十三郎似已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打算再繼續這場莫名其妙的審訊;一邊示意胖胖回來,嘴裏朝小宮主說道:「算了,這件事過去了,和我去城主府。」
藍瓶兒冷冷望著他,說道:「你在威脅我?」
十三郎說道:「但你最好替我轉達一句話,我不是三王,也不是畏頭畏尾的七族。」
小宮主認真想了想,說道:「也許……也許你已經瘋了。」
十三郎好奇說道:「很奇怪嗎?難道你認為我不該防?」
又是為什麼,最近總聽人這麼問,往往都沒有準確的答案可以回復,十三郎微微皺眉,問道:「什麼為什麼?」
小宮主的動作居然很麻利,手藝也不差,很快搭理完畢,末了還打出兩個不同花式的結;一番忙碌之後,她將十三郎的手抓住正反兩面看了看,得意說道:「怎麼樣?」
藍瓶兒嘲諷說道:「多少人好心辦壞事,難道不該受罰?還有,你什麼時候學的陣法?為什麼改動我給你做的防護……你在防著我?」
十三郎微微挑眉,說道:「不是你弄的?」
妙音貴女冷冽說道:「提醒蕭大人,講話要有證據。這件事不是收稅可比,妙音門不是七宗可比,你要明白後果。」
到這裏,十三郎已將布條分開胡亂在手上纏了幾下,示意道:「幫我繫上。」
小宮主一愣,輕笑回答道:「怎麼會呢,我只是偶爾才弄傷它們,傷勢也不重;而且我都會給它們治好,比沒受傷的時候還要好。後來不知怎麼了,受傷的寵物越來越多,有些根本救不活;我忙的不得了,哪有空再把它們弄傷掉。」
藍瓶兒憤怒喝道:「你……你過河拆橋!」
但有一條,十三郎見不得她欺負別人,尤其是幾名屬下,是她每次招惹都註定要吃大苦頭的對象。
「怎麼了?」小宮主留意到這一幕,追問。
藍瓶兒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驚異,忽然開口道:「都是些什麼寵物?」
藍瓶兒神情微變,喝道:「是你說……」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我並未說出因這個名字聯繫到貴門,為何這樣急?」
過去了?過去了!
小宮主聽得倒是認真,仔細想了想覺得十三郎的話有道理,遂說道:「要是受傷呢?修鍊出了事怎麼辦,不得有人進去幫忙?」
藍瓶兒指著小宮主,說道:「惹這麼大的禍,你就這樣……放過她?」
大灰怒斥。胖胖跟著叫喚兩聲,發現自己不受人重視,懶懶低頭繼續在小宮主肩膀上折騰。
十三郎的聲音比她更冷,說道:「這要問你,或者妙音門其它長老。因七宗覆滅得益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妙音門;你們以為再不用顧忌七宗背後的七族,如今連魔王宮都因將目光集中在外域和我身上,徹底忽略了你們。」
十三郎不介意,耐心說道:「發瘋的可能也有,但你要想一想,假如我瘋到那種程度,你進去能不能幫上忙。你不是藥師,修為也不夠,貿然衝進去結果可能更壞;當然最重要的是那張符篆,藍丫頭既然已經準備使用,犯不著再插手。」
周圍的人,準確講是兩人兩獸都覺得意外,甚至有些茫然。藍瓶兒開始細細打量十三郎,邊思索他到底經歷了什麼,還是修鍊中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這是護短,同時間接提醒了她;時間一長,如花姑娘漸漸變得聰明起來,對八指先生下手越來越狠,其它人卻鮮有招惹,至於什麼欺負小孩騷擾月紅,那等小事怎值一提,插科斗諢罷了。
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場對話,更不會明白十三郎的用意;當然,八指先生真正定下心來用計打探,別說不通事務的她,就算藍瓶兒也很難招架。
小宮主頓時大怒,喝道:「大胆!」
毫無疑問,小宮主說出這樣的話,或許正因為她多次刺殺不成,乃至心有所想,多少有點詛咒的意味兒。
小宮主聞之皺眉,顯然從未考慮、對比過這兩件事情時的愉悅程度;又或者因為久沒有被老祖宗施法記憶有些不清,思忖良久仍得不出確切答案,愁苦的表情說道:「應該是救好的時候吧,我……弄不太清楚。」
本意是好的就放過不計?
「沒什麼……」
修鍊的時候,出岔子有可能,修到死……
十三郎說道:「真以為我不知道狂信者因何出現?真以為七宗覆滅、三王心系血域就能捆住我的手?真以為四族與三族彼此牽扯,再也顧不上亂舞凡間?」
噗!藍瓶兒差點吐出來,心想完了,定嬰丹不僅凝固境界,還會影響神智。
十三郎平靜搖頭,回答道:「我威脅的是妙音門,你還不夠資格。」
藍瓶兒冷笑說道:「一個名字,也想與妙音門拉上關係。」
「證據正在找,最好別讓我找到。妙音門的確強大……我這樣的人,在妙音門眼裡應該是一條很危險的狼,可你們依然放心扶持,證明你們覺得我還不夠強。所以我知道,妙音門底蘊深厚遠超想象,或許三王都不在眼中。」
小宮主長出一口氣,藍瓶兒卻險些瞪爆眼睛;八指先生如此做派,實在與她印象中的模樣相差太多,忍不住開口道:「為什麼?」
「好吧,你覺得……」
「呃……」
小宮主振奮不已,炫耀說道:「在家的時候,經常做。」
十三郎似並不如何憤怒,思量了一下才說道:「這件事,你做錯了。」
「不對,一定有什麼。」小宮主居然很細心,或者說直覺敏銳。
「很多寵物……經常受傷?」
小宮主回憶著,自語般說道:「不是斷手就是斷腳,還有翅膀被都被撕掉一半,比你這嚴重多了。」
十三郎平靜說道:「過河拆橋的是你們,當然我指的不一定是你,而是妙音門。」
十三郎看法不太一樣,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嘆了口氣,難以再講下去。
十三郎解釋道:「受傷的可能有,可我能鬧出那麼大聲勢,不可能連打開門的能力都沒有。如此就說明問題不大,至少還能控制。」
嗯?這句話講出來,不僅藍瓶兒覺得意外,連大灰都忍不住側過頭。如花姑娘也有替別人考慮的時候,而不是純粹為了自己開心?或則連開心都算不上,就是沒事閑得無聊?
藍瓶兒有些失望,同時輕輕吁了口氣;小宮主列出的都是尋常魔獸,雖不是隨處可見,但也算不上多了不起。
藍瓶兒冷笑不語,目光輕蔑。
藍瓶兒徹底傻了眼,痴痴獃呆望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幾次開口但都說不出話,宛如石刻木雕一樣。大灰與其表情差不多,圓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心裏好一番亂八七糟,楞是找不到什麼詞形容。
面對藍瓶兒的質問,十三郎神情淡淡,說道:「陣法我動過了,不至於真能傷及性命;至於這件事,她的本意是好的,不放過,還能怎麼樣。」
「經常?」十三郎目光微閃。
十三郎平靜說道:「靈妙法尊算不算證據。」
一問一雷,一句一錘。
十三郎回答道:「秘室動靜太大說明有問題,這是對的;可動靜大說明我沒死,所以你想錯了。」
聽了這句話,藍瓶兒神情轉冷,說道:「你什麼意思?」
小宮主本來打算分辨,聞言走上去幫他將布條打結,忽然又覺得十三郎包紮的手藝太差,抬起手在臉上抹一把,說道:「太難看了,我給你重新弄。」
十三郎洒然擺手,說道:「不要那麼緊張,一個名字的確不足為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