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塵心，凡心，本心
第七百二十四章 年備
十三郎嘆了口氣，說道：「認真想想，我覺得還是不要欠人情的好；之前托你們幫我尋找伺蟲之物，現在要求高一些，品質要最好，數量要增加，待你們把東西送來，換這兩樣東西。」
小公主振奮不已，說道：「好就好呀！就用這個了……你幹嘛？」
陸默抱拳嘗試改變，說道：「蕭兄，這個……」
對十三郎來說，伺蟲之物來的越早越好，真早不了等幾天也無妨；魔宮不同，軍情緊急刻不容緩，哪能磨蹭得起。
稱聖已是忌諱，聖主當然更過，然而與此相比，那個冊封聖主的機構、單位、部門、人員，會是什麼下場？
十三郎縮回手，笑了笑說道：「現在不能給你。」
十三郎微諷說道：「那不正好嗎？你們可以藉此做做文章，說我忘恩負義，置靈修于不顧。」
「好，名字很好。」
算起來的話，這個靈感不是來自道院，而是八指先生的親身經歷，是真正源於生活用於生活的實踐。當初參加四寶年會，蕭八指憑一番不倫不類的講道征服了無數山民的心，生生將穆家寨的譜子由門可羅雀改為車馬如雲，甚至吸引到燃靈聖子的注意；結果是好是壞先不論，著實為一方炒作的妙法。
這話在理，此項交易還算公道，唯一的問題是，時間！
傳說，也僅僅是傳說，稱聖是修道者的終極，是比仙人真靈層次更高的生命，是靈、妖、魔、鬼與人的共同追求。
事情是他們提出來，惹禍的是小宮主，鬧成這樣，到底該咋樣？
麥少飛不知該說什麼
「我來！」小宮主躍躍欲試，但沒有真踢。
還是依蓮比較有數，知道老師最喜的不是智謀不是練達，而是實實在在的本色。只要做好自己，老師從不在乎他們變成什麼樣，因此說話仍如以往那樣，帶點孩子氣的撒嬌，與女孩特有的柔媚。
再比如那位獴邏，真君雖然厲害，仍不能與聖相提並論；是以隨著時間流逝，聖這個字崇高的同時漸漸變成一種忌諱，為仙凡兩界所避談。
「別忘了冊封諭令。」小宮主嚴肅補充。
「有沒有可能，千萬年之後，亂舞城變為一處……修道聖地呵！」
「老師德高望重，功高日月德昭千秋，總不出面怎麼好呢？其實不耽誤什麼，就是給大伙兒講兩句話，勉勵幾聲也就是了。」
「如花是我的名字，不過這個名號不是為了我；你們瞧瞧，咱們的蕭大人是不是生著一張如花臉，比我都……只差那麼一點點……」
陸默馬上想到此點，忙央求解釋道：「蕭兄大量，那個清單我也看過，其中不乏一些珍惜之物，再怎麼著也要耗費一些時間收集，不如先……」
要交易不要情意，大家兩不相欠，這就是十三郎的意思。至於蟲糧重要還是令牌重要，這種事情很難講，因為令牌對十三郎一文不值，蟲糧對魔王宮也只是舉手之勞，交換后倒是倆得其所，均能發揮重要、且無可替代的作用。
回答她的居然是十三郎，正從懷裡拿出一枚
三聖子悲憤欲絕，心想小宮主你到底幫誰，那東西關係到千萬魔修的命好不好。
不用問，如此做派引來不少怨言，非議倒談不上，大家只是都有些期盼，希望出關后的「小老院長」能破個例，親自主持一回。
……
十三郎淡淡揮手，說道：「沒有不如，就這麼著。」
「你還欠一腳。」
亂舞城的人們重視新年，不僅僅因為這個時候每個家族聚得最全，也不僅僅因為那些官家民間組織的盛大活動，還標志著某種記憶，更是聆聽仙訊的大好時機。
牙木連連搖頭，說道：「著相了，絕對的。」
這樣做算不算貶低仙人？十三郎不這麼看，也不願意去管；他覺得這是對的，所以就這麼做。事實證明，在經過十年演變后，亂舞城漸生出任何地方都不具備的特質，真正有了仙凡共榮的氣象。
又大了一歲，林濤臉上漸露崢嶸，語氣卻像個老頭子，沉穩不像沉穩老辣不像老辣，聽得十三郎直皺眉。旁邊幾位長老連連搖頭，心裏想先生會不會因此生氣，埋汰我們教導無方。
……
修士逆天又畏天，很多時候有些迷信；稱聖得道雖只是傳說，亦足夠讓人們為之嚮往並保持敬畏；於是乎，修士在給自己取名號的時候，通常不會冠以「聖」字。最典型的例子就擺在眼前，連那位狂信之首都不能如此稱呼，僅以法尊體現身價。
身為學院第一任名義上院長，作為被所有學子樹像
喜歡就是喜歡，喜歡就拿來用，哪有什麼講究，何須考慮那麼多；提出建議后，小宮主興沖沖一番解釋，目光在四人中間轉來轉去，只盼大夥給個響應，至少誇獎一下她取得好。
麥少飛苦笑說道：「兄弟應該明白，這東西不僅對魔修有用，對靈修也……」
「聖人最厲害，聖主當然更厲害；讓我想想……好像沒聽過誰叫聖主呢，就這麼著了。」
這便好，這很好。
販夫走卒，顯貴商賈，各色人等充斥街頭，新衣新帽新鞋新氣，寒冷的季節清冽的空氣，掩不住一張張面孔上的笑容與聲音里的熱乎勁兒，標志著又一個年關即將落臨，喜氣洋洋。
太平大道寬闊整潔，積雪不深，路心兩側沒有會硌腳的石頭，路人自可放心大胆的走。身形往複頭顱攢動間，街上的人流不少，絲毫不顯擁堵。
「早去早回。」十三郎淡淡說道。
尊敬很好，畏懼沒意思，十三郎這麼看，因此當年籌備學院、甚至還沒進入亂舞城的時候便已定好策略，給普通人講道！
稀奇吧？新穎吧？最最重要的，過癮吧！
新年將至，又一輪仙訊迫在眉睫，四族長老不方便，遂拉上林家姐弟駕臨三元閣，欲效仿蘇張兩位賢達，集體勸謀逼宮。
麥少飛苦笑說道：「兄弟，這又是何苦。」
由學院里的老師督導，組織那些院內修行的學子們分散到亂舞城九大區，給那些普通人上一堂普及仙法的課，並現場演示。
十三郎面色平靜而堅
「就這麼辦吧，你們如實回報，現在談正事。」
三聖子面面相覷，均不知如何是好。
……
陸默大喜，既感激於十三郎沒拿他剛才立制諭令的話較真，又得到巨魔信物，忙伸手說道：「蕭兄大德，在下……嗯？」
「不然饒不了你。」
「……」
院長只是個名號，十三郎閉關九年，直到年前才見著學院是什麼樣，自也從來沒有去給誰上過課。他覺得自己不適合老師，而且太累，毫不知恥地把攤子甩給四族長老，自己安心當起甩手掌柜。
……
若不是這樣，他為什麼能和一個面癱老闆如此熟絡，又怎麼能在街上隨意行走，甚至能帶著宮主逛妓院……好吧，這事得偷偷干，大白天真不太好意思。
陸默忙問為什麼。
聖人一念可及宇宙，稱聖必為聖人所聞，為天道所忿，是要天打雷劈的。
十三郎替三人解圍，攤手說道：「這枚令牌是仿製品，乃巨魔一族的信物，玉簡內有巨魔少帥的親密信，別人觀之立毀，唯巨魔一族之血才能解封。」
瑞雪兆豐年，這句話大多數時候是真理，然而放在亂舞城，它就像路邊的石頭一樣灰暗不起眼，甚至還會硌腳。
牙木湊上來，嬉皮賴臉說道：「少爺，再商量……」
得意洋洋一番賣弄，忽發覺幾大聖子面色惶惶，一副想開口又不知如何開口的便秘模樣，小宮主好生奇怪，說道：「怎麼了？這個名字不好？」
如今，八指先生稍
十三郎板起臉，說道：「偷的吧？給錢沒有？」
稱聖對別人來講忌諱，對小宮主來說就是個名字，無敬畏無褒貶，只有喜歡。
「那有什麼不敢的？要不我和老祖宗說？」小宮主立即歡呼，想到自己的名字被千萬人誦念，美得眼睛都變成了彎月亮。
「只要魔王宮敢冊封這個如花聖主諭令，我就敢接！」
自從學院成立后，亂舞城內便多出一項傳統：仙訊！
到底陸默沉穩，見事無更改只得就此罷休，抱拳說道：「既如此，我等……」
之前眾人談論的時候，十三郎一直專註思索著什麼，耳中聽到這這那那一些文字，半點含義都沒有。此刻事情想妥了，十三郎也明白了大家在籌謀什麼，微微一笑說道：「好啊，我不介意。」
當然，當某些領域出現千古難覓的卓越人物時，比如書、畫、琴等等，人們還是喜歡在其頭上安個聖字，還有魔宮為那些傑出青年命名為聖子，如此種種僅為表達一種期待，算不得什麼。
再低級的修士也是修士，戰鬥力不一定很強，但他們施展的是仙法，是普通人嚮往但永遠都別想學會的法術。對凡人、甚至那些煉體有成的高階戰士來講，修道是他們永遠都不可能不為之激動的事，修道的人永遠值得尊敬，或者畏懼。
「是啊老師，您就去一次吧。」
「又和劉奶奶胡鬧。」
「小狐狸精。」小宮主心裏嘀咕著，惡狠狠咬一口手裡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