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血域魔痕
第八百七十四章 神馬東西
鬼靈芝本體！
環出人也出，伏波的身體如出現重影般晃動，一分為二。
「芝聖呵，涅祖呵，老祖呵……神馬東西！」
近八百年前，林氏老祖帶五名大修、花二十八年尋找鬼靈芝蹤跡，結果找到不少線索，但沒有遇到其本體。
比心情？林氏老祖事關生死存亡，十三郎像是遊覽觀光，順帶撈把外快。
比智謀……還是算了吧。
還沒完，耳邊只聞「轟」的一聲，林氏老祖只覺得天空猛的一暗又一亮，隨即多出千萬顆星。千萬顆星劃出千萬條銀線，千萬顆銀線織出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網內即為死地。
……
氣息奄奄的水修揚眉吐氣，嘴裏一邊嘎吱嘎吱狠咬猛吞，不忘放聲吆喝。
因為他有一顆釘，一顆長達十幾米，黝黑沉暗看不出絲毫特別的釘。視線中，天上七星突然間放大，宛如被巨掌當頭拍了一記，齊齊下沉三千尺。原本均衡的星輝驟然扭曲起來，無形且無可抗拒的力量將它們從谷靈芝的吸附中抽離、聚集在一起，通通匯入那根「樸素」長釘！
大戰沒有，小衝突比往日更頻繁，且手段更加陰毒無所不用其極。當時曾有過這樣的例子，先出一人憑藉高明的隱匿手段潛入對方腹地，隨身以空間寶物攜帶人手，在合適的位置合適的時間突然爆發，給對手施以掏心痛擊。
「小意思！本座也試試不死之身啥味道，和他慢慢玩
「蠻！」蔣凡的怒吼更像是鳥鳴，頃刻間變身十余丈，尖爪利喙呼嘯掠空，如一尊蠻不講理的神。
逃不掉的。
首戰嘗到甜頭與苦楚，雙方均意識到這種戰術的可怕，彼此效仿互派諜伏，致使本該到來的停戰延遲了足足上千年。因為此，靈魔雙方各自誕生出不少專門與之配合的神通與寶物，隱匿手段更達到極致，也算是對修真的豐富。
「槍！」
然而，林氏老祖怎麼能與十三郎相比？
「戰爭與人類，相加等於技術進步。」
殺聲起，軍令下，十三郎退出伏波的身體回歸本位，隨即展開雙翅。
……
逆魔貂懶洋洋打個滾，毛茸茸的腦袋頂住小不點的胸口，心裏想這麼點場面也要本貂出馬，未免有些掉價。
紅芒乍現，胭脂鳥釋放洶湧火海，驅散陰寒與冰凍，同時也卷出數條凌厲之身影。
小不點最後一個出現，一手抱著逆魔貂，另一隻手捻著以絲線扭曲而成的花，東看看西看看，抬起頭跺跺腳，撅起紅唇有些不滿。
「額昂！」
「吃點東西，可能還要你受點苦。」
為何只有他一人？
「吼！」
四萬點銀光閃爍在山坡上，宛如四萬張死神的嘴；與它們相比，天上那七顆大星顯得那般暗淡，那般無力，那般柔弱而且無辜。
「靈魔打到那種程度，戰法居然如此單調，
二十五年，十三郎可以做多少事？
「瞄兒，沒得玩了。」
再比如，老院長正給小紅施展封印，結果被一些假扮教習學子的人突襲。
踏火夔神足足忍了三十年，此番終於能夠正經廝殺一回，咆哮聲似連頭頂星輝都為之跳躍；隨著那條橫衝直撞的身影，飄飛的鬃毛好似千萬桿旗，旗林內不時射出一條比閃電更加明亮的紅芒，出則必殺一圍。
沒有神通，沒有花式，簡簡單單的一插，鬼靈芝便被釘在原地，再不能移動分毫。
曾記否，須彌山上一隻鳥，因被幾顆釘子釘在原地，歷時不知多少年無法得脫。與那隻老鳥相比，鬼靈芝算個什麼東西？
還沒完！
這個時候，那股陰風剛剛撲至，正以無匹之力卷著他朝芝葉上飄……太慢！
臉譜戰法威力強大，然而戰爭就是戰爭，不是一兩種戰法可以改變。戰爭之道，尤其是超大型戰爭，實力才是決定最終勝負的唯一因素，其它諸如計謀、手段、戰法之類只能作為輔助，一時得利或有可能，難以改變大局。到後來，靈魔雙方整體趨向緩和，進而認識到臉譜只能讓雙方都走向衰弱，遂也慢慢沒了興緻；經過一番有默契的「配合」，臉譜作戰慢慢走向終結，直至徹底消失。
不防，一旦出現那樣的事，後果誰能承受？
……
紅影閃爍，十三郎飄身
「辛苦了。」
臉譜戰法，講的就是突然，要的就是速度，十三郎如何等得它慢悠悠拖著自己走？火影縱橫，潔白雙翅被火光映照出的紅都來不及褪去，十三郎已然出現在當空，出現在鬼靈芝的正上方。
「斷妖！」
何謂一圍？就是一大圈。圈子裡的對手通通被剿滅，縱無形之鬼物亦不能倖免。
萬年前靈魔大戰，雙方動輒觸動上千、乃至上萬修士拚死搏殺；后與上界聯絡莫名中斷，雙方均因震驚而收斂，弄清形勢後知道無法吞併對方，戰爭隨即走向歇止。
八百年後，十三郎帶六人、加上小不點算七人，重複了當年的這個過程，花的時間比林氏老祖略少。
「嘶……昂！」
比實力？現在的十三郎面對當初的林氏老祖，打他兩個還有餘。
比成長？十三郎身邊人才濟濟，無時無刻不再壯大；胖胖大灰先後恢復，蟻后再次產卵，還有逆魔貂、小不點，哪個不是日日精進。單就實力而言，二十五年前後對比，除啞姑的鬼軍因消耗巨大實力有所降低，十三郎任何方面都有提高，且不止一籌。
十三郎搖搖頭，沒有再繼續想下去。因對尋常修士而言，進入空間寶物被人攜帶是無法想象的事情，那意味著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給對方。只有出現戰爭，由上層指派、且報著死士
沒有吼叫，沒有宣言，十三郎手持長釘呼嘯而下，好似成功登爬敵方陣地的旗手，將那根長釘按進鬼靈芝的身體。
典籍中記載，那段時間是滄浪星最為混亂的時候，其可怕程度甚至還超過新紀之戰，人人不得安枕。
槍王的戰鬥宣言永遠只有一個字。槍影出，槍聲起，雖衰弱但已足夠陪伴主人浴血沙場。槍頭所向，明鋒銳勢如燈柱直射林氏老祖的眼，未及臨頭，似已穿透到他的心裏。
如此亡命，鬼靈芝的目的並非為了擊敗或者擊殺對方，而是為了逃。
千年廝殺，這種戰法逐漸被豐富，運用方式也達到極致，且獲得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臉譜開花。
比手下？六道修士雖然重傷，但忠心耿耿。
……
「喵嗚。」
臉譜指的是臉。同一種戰法多重運用，千般變化萬種演繹，首先要做的是瞞過對方；開花指的是掏心，一擊定乾坤，一擊便要撈取足夠多的利益，之後即便全軍覆滅也要有得賺。
不要說什麼靈魔有別，只要有心，沒有什麼事情真正做不成。修士道法千千萬萬種，衍生出來的手段億萬種，誰都無法保證能全部屏蔽得了？再則說，假如每個修士時時刻刻都這樣防範對方偷襲，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一條絲線虛空掠過，將一名剛剛站其身的魔修鬼物劈成兩半；奇妙的是，以往身體殘缺甚至粉碎的它們都能重
「山河破碎！」
化神？不，搏命的鬼靈芝不知該算成什麼修為，但其必定超出化神，且超出一大截。
萬年之後，血域內臉譜再現，目標只有一個：鬼靈芝！
陰風撲面，伏波張嘴厲吼大吐，看似垂死掙扎彷彿要把自己的心吐出來，實則只為了吐出一隻環。
「殺！」
身下嘶鳴大起，蘊含著無可想象驚恐；鬼靈芝的葉面上憑空浮現出一口井，周圍出現如龜裂般的紋理，下一刻便將散成無數份。滔天威壓轟然釋放，給人的感覺大地正在開裂，整個世界劇烈搖晃、震動，隨時有可能潰滅。
比手段？林氏老祖沒有逆魔貂。
試想一下，假如道院這種地方正因某種原因集中了大量後輩精英，結果被魔修精銳突襲。
這是當初十三郎讀到那段歷史時的評價，還因此得到過美女教習、如今已是美女院長的誇獎。廖香梅並不知道，十三郎當時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按理說這種方式真的很有效，靈魔兩域戰線綿長，修士再厲害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極難防範。
斷喝一聲接著一聲，神通一道連著一道，四大修士全力出手，目標均指向林氏老祖一人。眾人身後，鬼嘯聲聲如千軍萬馬，以啞姑為首、七名鬼王壓陣、三萬鬼奴肆虐周圍，撲向那些伏地叩拜完全沒有準備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