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亂幕遲遲
第一千零七十章 通天徹地，掌控陰陽
夜蓮毫不猶豫搖頭，冷笑譏諷。
夜蓮譏諷說道：「原來，你那為老師也有算不到的時候，也有算不了的人。」
袁朝年平靜回答道：「無所謂叫法，結局早已註定。」
袁朝年接下去說道：「老師著九子將我生下來，之後送到靈域，苦心栽培一路修行，有所成之後施法點化，歷時數百年、才有今日小小成就。」
袁朝年認真想了想，誠懇說道：「涉及機密，而且故事很長……好吧，就依你。」
神輝光芒一閃即逝，因有夜蓮的氣息掩蓋，縱有大拿就近觀察，恐也看不出所以然。袁朝年澀聲笑了笑，說道：「一母同胞，上天獨獨偏愛妹妹你，我這個做哥哥的，很高興。」
袁朝年搖搖頭，說道：「蕭十三郎的成長太過匪夷，老師曾經講過，此人命格混沌兇猛，根本無跡可尋。強行窺探，非遭天道反撲不可。」
嬌嫩手指顫抖在加劇，袁朝年第一時間有所感受，睜開眼睛望著夜蓮的臉，憐惜而歉疚說道：「這是哥哥的錯，苦了你。」
夜蓮追問道：「什麼是偉業？」
「的確很厲害。」
嬌嫩手指再度顫動，夜蓮紅唇用力抿了抿，終於開口說道：「我還是會殺了你。」
聲音有些感慨，袁朝年苦笑說道：「聽到這番話的時候，為兄根本不敢相信，只認為妹妹定然夭折，絕無希望真的能夠痊癒。」
細細體味那根手指的柔嫩與柔弱，感受著對方血液的顫動與悸動，袁朝年微微合上雙眼，呻吟般嘆息道：「假如不是認出血脈，以你的脾氣聽到那樣
那是神輝，過去為夜蓮一人獨享，天下無人可以複製。
袁朝年輕嘆說道：「就在這個時候，九子再度懷上身孕，就是妹妹你。」
但凡涉及到天意，辯駁起來肯定沒有終止，而且無意思。即便是修道的人，多數也不肯把精力放在此類虛無縹緲的事情上，寧願腳踏實地。
……
袁朝年嚴肅說道：「繼承九子，掌控陰陽，完成上代九子沒能完成的事。」
袁朝年哈哈一笑，隨手神情轉為肅穆，望天而拜。
不太明亮，也不耀眼，顏色有些駁雜，氣息也不純凈，但已足夠公認辨別，尤其是夜蓮。
抬頭舉目，袁朝年誠心讚歎道：「老師之算，已達通天徹地之境，非凡夫俗子所能想象。」
聽到慘狀這兩個字，袁朝年微微皺眉，但只維持一瞬便有展開，欣然說道：「如果我說，這些都在老師算路中，妹妹相不相信？」
袁朝年微微一笑，說道：「我仔細詢問過三面崖之戰，應該是蕭十三郎所為。」
兩根手指成十字，一根如玉般精巧純凈，一根皮膚粗糙甚至有些乾裂；似玉的那根指尖沾著殷紅的血，粗糙的那根手指溫暖而愛憐，天差地別，偏又和諧好似一體。
袁朝年說道：「天道有缺。妹妹得天授命，身兼魔魂、靈修、三生，神族四家所長，資質之好天下無雙，然而正因為如此，上天早已在你的身體里留下缺憾。玄機子看出了這點，因此沒有收留，童
道院代表，重要，非常重要，用什麼詞彙形容其重要皆不為過，然而在某些情形下、對某些人而言，這種重要甚至比不上一根枯死衰草。蕭十三郎便是這種人，夜蓮也是，袁朝年自己同樣是，只要真正動了殺心，哪管對方肩負著什麼。
「我的資質不行，過去因為有封印，修為也受到影響。」
感受到夜蓮的強硬與決心，袁朝年無奈嘆息，揮手在神輝內部再施一道封禁，緩緩開口。
這是實話。涉及魔族血脈，假如不是實在調不開夜蓮，袁朝年絕不肯冒這個險。
「我們的父母分別是魔魂千愁公子，與上代山君第九子，妹妹與我，都是因為老師才得以活命。」
……
神輝本有隔離效果，此刻將兩人牢牢封住，任何人在將其打穿之前都難以聽到彼此對話。另一個角度講，劍廬周圍人員複雜，正因為如此才無人釋放神念，以免引來誤會。
袁朝年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搭在眉心的那根手指之上。
夜蓮依言沉默。
袁朝年明白了夜蓮的意思，忍不住朝周圍看了看，說道：「在這裏？」
沒有變化就是變化，袁朝年察覺到這種變化，笑容微苦，再度表明心跡。
事到中途有大意外，最後的結局不變。對修道的人來講，這種情形正符合對天意的理解，非此不能解釋。
對面，迎著袁朝年的目光，夜蓮一直默默聽著，神情沒有太多變化。那根
「老師曾親口對我說過，妹妹之疾並非無可救治，只要修行、感悟達到要求，得一位真靈級命格相護，再取來父母本源精血，便可無葯而愈。」
這也是實話。夜蓮並不需要以殺人威脅，只要堅持留下來，袁朝年此前做的一切，等於白費。
「你已經瘋了。」
「九子含有神族烙印，之所以下嫁千愁公子，原因是魔魂族專研魂道，最有可能被三生族轉世之魂所選，千愁公子為魔魂天驕，將這種可能性再度提升。」
聽了這番話，夜蓮稍稍有些好奇，說道：「你親自參加的六方會淡，難道會認為，還有人能夠操縱雙方大戰，再現新紀之慘狀？」
「老師早就講過，靈魔終結之前必有一段和諧美滿，其因果，由小兒樂洪濤開始。」
萬世之花微微皺眉，微凝目光掠過袁朝年的臉頰，緩緩收回了手。
嘴裏這樣說著，袁朝年稍稍催動法力，與夜蓮交叉的那根手指開始發光。
「斜谷十幾年，為兄一直觀察你的心境，發現許多不太好的跡象。當時我沒想到那麼多，只認為你是因為戰場化神受了衝擊，加上十三郎那些爛事……」
用手指點著自己的胸口，袁朝年自嘲說道：「為兄沒有那個福分，不僅沒被三生選中，繼承的神族烙印也很淡薄，除了修行上比常人好一些，別無所長。」
被手指著的人神色從容，望著夜蓮的目光平靜透著愛憐，那根能夠輕易撕裂鋼鐵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
袁朝年說道
夜蓮嘲諷說道：「為何你不明說，顛覆陰陽，葬滅靈魔億萬生靈？」
手指指著眉心，指尖刺破皮膚，一顆紅點慢慢清晰，變成絲，化成線，流下鼻樑變成淚，浸透指甲染紅了油。
夜蓮冷漠說道：「現在，你依然沒有辦法。」
「想當年，千愁公子為魔魂族一代天驕，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袁朝年無奈說道：「妹妹躲避不肯離開，為兄沒有辦法，這才冒險前來。」
那是血液的共鳴，靈魂的呼喚，數百年的等待，還有心靈的碰撞。
袁朝年神情微滯，目光有些疑惑。
聽了這裏，夜蓮的身體有些顫抖，幾次想開口詢問什麼，最終死死咬緊紅唇，忍了下來。
稍頓，袁朝年接著說道：「數十年前，妹妹獲准進入仙池沐浴，老師說機緣差不多到了，著手準備為妹妹補缺。此後又經數十年，老師消失渺無音訊，為兄一度認為出了什麼差錯，直到斜谷見到妹妹，才真正體會到……」
袁朝年回答道：「然後就是現在，妹妹應該順從天意，成就無雙偉業。」
夜蓮明白其所指，淡淡臉色沒有多少變化，說道：「然後？」
聲音稍稍透出憤怒，袁朝年誠懇說道：「我因此覺得失望，與你說話的語氣很重。」
「我沒瘋。是妹妹不了解老師，無法領悟到他老人家的高度。」
夜蓮神情微動，說道：「你呢？」
「你的血脈已經完整，又有三生魂魄，所以早就感應到我的存在，對不對？」
夜蓮繼續說道：「假如，你不能把原委講清楚，且讓我信服的話。」
袁朝年坦然回答道：「妹妹先不用問太多，稍後自然明白。」
夜蓮此時輕輕開口，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的病是誰治的？」
袁朝年繼續說道：「彼時，千愁公子已決定為九子拋棄宗族，但為情勢所逼，依九子所言將妹妹交給老師，再經多方苦心安排，進入玄機子與仙靈殿視線。」
袁朝年說道：「在此期間，千愁公子慢慢察覺到九子異狀，但還不知道我的存在；直到後來，老師發覺九子漸有脫離之跡象，才命二子將這個消息稍稍泄露，進而引來魔族驚變。」
袁朝年微微一笑，說道：「正因為如此，才說明這件事乃天意，妹妹就是那個天意所歸之人啊！」
大差不差的故事，袁朝年花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講完，聲音平靜，神情也不讓人覺得悲傷。
「這不怪你，都是為兄的錯。」
「講下去。」
夜蓮說道：「這也是你那位老師的安排？」
夜蓮不願浪費唇舌，問道：「然後？」
劍廬周圍無數大拿，此前沒什麼關係，然而隨著夜蓮動手，不少人已將視線轉向這邊；但因為此地是劍廬，同時因為兩人身份太過特殊、姿態過於詭異、神情有些曖昧，別人不太方便插手。
夜蓮神情不變，微諷說道：「剛才你來的時候，可曾在乎這裡是何地？」
「我真是太蠢了。」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