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亂幕遲遲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心忐忑，山前僧
「我有預感，這種事情干多了，真會把小命丟掉。」
「但不是這一次。」
「它對我好那叫施捨，或者利用。但它選了你，在所謂大事沒成功之前，真的會給幾分面子。」
小宮主的目光越發不屑，鄙夷說道：「瞧瞧你們兩個，已經中了妖法，神魂顛倒而不自知。」
「大師過獎了……」萌妹子被誇得頭暈目眩，回話不太利索。說不上什麼原故，和尚只要開口，別人就覺得他說得對，說得好聽，說得高妙非常。
「……」夜蓮不知該說什麼好。
其實這是誤解，至少一部分是。金烏化陽只發生在兩種情形，第一當然是戰鬥，其次就是終老，但它並不甘心死亡，於是想學習鳳凰的法子：涅槃！
以人族眼光去看待這種行為，只能說：浪費可恥。
「對對對，對極了。」萌妹子趕緊附和，舉雙手表示贊同。
夜蓮一愣，甩了一下沒能甩開，怒道：「走就走，幹嗎拉住我？」
「姦細。」小宮主看得認真，果斷給出結論。
小宮主大聲吆喝，提醒兩個女孩警醒，隨即惡狠狠盯住和尚的眼睛，斷喝聲聲。
以上兩條雖然神秘，修士們多多少少還都知道一點，或者根據常理推斷出來。還有一條就不同了，極隱秘而且很有意思，非尋常人所能想象。
「來了來了，妖法，他在施展妖法！」
小宮主輕蔑望著她，說道：「知道你不懂。來
「褻瀆神烏，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講完這句話，十三郎伸出手拉住夜蓮的手，說道：「走吧。」
小宮主的身軀頓時僵硬，眼神變幻、神情呆愣，彷彿失了魂一樣。萌妹子一旁察覺不妙，趕緊示意殤女快點示警，一面上前拉住小宮主的手。
小宮主恨鐵不成鋼，沉痛說道：「這麼漂亮的男人捨得做和尚？可能嗎？」
「是嗎……」
「誰？嗯……」
提起金烏，人們心裏第一個念頭是天上的太陽，金烏昊陽、昊陽金烏，是孕育生靈、繁衍萬物的最最基本條件。因為此，無論金烏實力如何，品行端正還是邪惡，性格柔順還是兇猛，都不能影響其聲名赫赫，真靈之中最最出名的一個。
「九個疤的和尚。」覺得小宮主觀察不夠仔細，萌妹子連忙糾正。
「就覺得不太像。」殤女被小宮主威儀所懾，退了半步。
須彌山前，十三郎揮舞著拳頭說道：「如果不是這樣，我哪有勇氣和它談事。」
宇宙無限，如果都指望金烏化陽孕育生靈，那實在太荒涼了。與之對應，假如每顆太陽都是金烏，這個種群早就可以統治星空，其它生靈全部聯合，也絕非其對手。
「拿命去碰運氣，該說你勇，還是蠢。」
「佛祖慈悲。」
須彌山，紫雲秘境，內院守衛萬年之禁地，被道院當
「……果然是找死。」
「鬼呀！」
「不知。」
「那不就結了，碰碰運氣吧。」
一直沉默的漂亮和尚終於開口，面目溫然神情慈和，被他的目光看著，殤女、萌妹子覺得就像被山泉浸泡一樣，暖洋洋、懶洋洋格外舒暢。
「你知道？」
「你要對神烏說什麼？」
「當然是蠢。」
「有！」殤女突然開口，大聲回答道：「十三哥哥比他漂亮。」
浴火重生，以其浩博近乎無限的火力憑空孕育生命，再以自己的身軀為巢穴，重新成長起來。
……
「我也覺得不像。」發覺魔女站了上風，萌妹子決定站在殤女一邊。
小宮主不理她，目光痴痴盯住和尚足足好半響，突然爆發一聲尖叫。
「不是吧。」殤女怯生生反駁，神情猶豫。
……
很荒唐是不？現成例子，十三郎差點被火燒死，得到水靈珠、且經億萬焱蟲相助，方才得到緩解。
嚴萌認為這是偏見，堅決說道：「你是魔族，不懂得出家人講究眾生平等，相貌什麼的，應該不算理由。」
那樣是怎樣？還真沒有人說得出，不信請抬頭看看天空，仔細打量那輪紅日，之後說說見解，描述一下它是什麼樣。
殤女和她的感覺差不多，只是膽子小性情柔，垂著
嶺南，原水仙宗所在，山門前，古樹旁，三個女孩圍著一和尚上下其手，呃，是上下其眼。
能不能成？沒人知道。
「神烏對你青睞有加，我有什麼面子救你的命？」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首先金烏確能化陽，但不是都能變成太陽；其次太陽也不一定是金烏所變，兩者最大區別在於，金烏縱然化陽，其本質依舊是一隻強大妖禽，斷不會高尚到犧牲生命哺育萬物；反過來太陽就是太陽，它是一顆星，一顆洶洶燃燒的星。
然而金烏被看成昊陽，兩者之間當然有著極其緊密的聯繫，主要有二。
這種輕浮舉動極少出現在十三郎身上，於是夜蓮將其理解為壯膽或者麻醉，神情微諷。
十三郎回答道：「待會兒我要講的話不怎麼中聽，萬一惹毛了它，得靠你的面子活命。」
「你是來求它，能不能謙虛點。」
「蠢女人，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對啊！」
結果一無所獲。
小宮主靠上前去，指著和尚的頭為自己兩位同伴介紹：「眉如線，眼如星，面似玉盤，腳下踩風，明顯妖魅之相。」
「我要說……請它幫忙打次工，然後捲鋪蓋滾蛋。」
「老實交代，你是何人，意欲何為？」
「我是人，犯不著拍鳥屁……說實話，我是有點害怕。」
昊陽晴天就是能看到，極熟悉又極其陌生，它就在那裡，就是
同樣因為此，大多數人都會形成誤區，認為金烏就是……那樣的。
和尚神情溫和依舊，慈和憐惜的目光轉向小宮主，微微一笑，唱了句詩。
明白這些是很重要的，因為牽涉到對金烏的認知，它是一隻強大的、委屈的、有憤怒與仇恨，有需求與私心的妖禽。
「所以才要靠你的面子。」
「兩位施主生有慧根，修有靈犀，法聚真我，心若菩提，與佛有緣。」
「比它強大的人我見過，可惜沒辦法將其當神；人尚且如此，何況一隻鳥。」
還是有點多。
原因說出來能把人笑死，幼年金烏如沒有合適且足夠的「水」，有可能被其與生俱來的真靈之火活活燒成灰燼，大羅金仙都難以挽救。
「依稀可見當年容，昕昕施主可好？」
這番話根本沒什麼道理，萌妹子撇嘴說道：「什麼跟什麼，這樣怎麼就妖魅了。」
「怎麼不是？你怎麼知道不是？」小宮主咄咄逼人，心裏想外星姑娘就是傻，不識人心險惡。
「你連被選者做什麼都不知道，也敢猜度其心意。」
「注意他的身份，身份啊！」
金烏血脈高貴而且珍貴，但它同樣需要成長，幼年金烏別說化陽，化團大點的火球都費勁兒；金烏性情桀驁，容易惹禍，通常都不是什麼小事小非，而是尋常人聽到就會嚇破膽的那種。以上兩條決
「怎麼了？」
「哪有……」殤女趕緊爭辯，小臉通紅，相比之下嚴萌經驗更老道，有事無事先做內視，檢查自己到底有沒有中什麼邪術。
金烏喜火，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排斥水，恰恰相反，幼小金烏對水的需求非常大、而且很特殊，最讓其父母頭疼……假如它有的話。
其次，金烏也有生老病死，一頭強大的金烏臨近死亡，為了保護自己的軀體不被貪婪的妖獸吃掉、不被邪惡的人類煉化，化陽常被作為最終選擇。這時候的金烏才是名副其實的太陽，但是請放心，它會選個偏僻的地方，之後任由自己的神軀慢慢燃盡。
「簡單點講，金烏就是一隻扁毛畜生。」
隆隆聲響，陣開山現，望眼前方未知路，十三郎憂心忡忡，想了想忽又雲開霧散，變得信心十足。
「當然了，不信你看看他。」
其一，金烏喜火，每顆太陽都是火，當金烏修行到一定程度，便會去尋找那顆與之有「緣分」的太陽，一頭扎進去沉眠，沒有萬八千年不會出關。因此金烏之火與昊陽之火同根同源，實力越強，其火便越相像；區別在於太陽之火均勻散漫，金烏對其吸納提煉，精純程度千萬倍提高，收放由心。
「越是漂亮的男人越壞，何況是個和尚。」小宮主嚴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