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亂幕遲遲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會跑的詛咒
這又是為什麼？
……
第十一此撞擊，下方劍閣三老中的一員輕輕嘆息，默默開口。
稍頓，雷尊又說道：「那群螞蟻沒什麼事，可惜它們不是由你控制，如今之所以還留在這裏不走、也不反噬，是因為它們能夠感應到蟻后存在；可惜那隻蟻后也和你一樣，將死未死徒勞掙扎，對不對？」
原本一聲一雷，原本威勢無雙，如今變得不倫不類、甚至有些滑稽。每喝出一聲滾，雷尊都會像球一樣飛向遠處，丟臉到了極致，難堪到讓人發笑。可他偏偏還不能不這樣做，那聲滾不但能增加氣勢，同時也是將咒語轉化的結果，如今變成這樣……
「不，過，如，此！」
最終，雷尊放棄其它道法，只要有可能，他都會施展一次滾雷。
……
第十二、十三次撞擊連在一起，魔宮掌座微微皺眉，猶豫半響，終於道出聲來。
其二，雷尊強提狂亂法力，在身體表面布上一層雷光，散而又聚聚而又散……
奪院之戰打成這樣，別說下方觀戰的修士，就連雷尊自己、包括十三郎都解釋不了；不提當事二人如何總結得失，驚呆了的群修思維麻木，心裏想的居然是這個。
「本尊上了當，這是事實。」
雷尊說道：「那是本尊神通尚未大成，藏雷與夜蓮體內心有所忌；今日你打我十三拳……」
這是實話，雷尊內外皆傷，但其恢復的效率也很高。片刻時光，
……
如假包換，可他為什麼這樣做？
「靠挨打反擊對手，的確出乎意料。」
到底誰才是勝者，他們兩為什麼都在笑，笑的那般得意，那麼開心？
這是戰士才會運用的手段，雷尊如今用了，看上去醜陋狼狽而且丟臉，效果卻很不錯。
比修成金剛法體的活佛還要快。
「完了！」
「我死了。」
十三郎回了一句，嘲笑說道：「你被我打得像死狗，也是事實。」
雷尊顯然不是這樣。他斷了腿、折了臂，跨了腰，陷了肩，鼻子變成模糊的肉，還被打爆一隻眼珠，掛在臉上晃呀晃……雷尊並不打算把它清理掉，反而抖著手在臉上施展一道封印，其結果，他的表情、包括臉上的一切都被定格，說話、尤其像現在這樣狂笑的時候，臉上看著就好像幾塊血紅的石頭扭動摩擦，顯得格外猙獰。
雷尊神色微灑，說道：「本尊時刻都在恢復。」
不過如此！
雷尊淡漠說道：「本尊到底沒死，你卻一定會死。」
「蓬蓬！」
「服不服？」
全身骨頭碎成上千份，不成人形的雷尊居然能憑藉「半」條腿站立，其臉色猙獰再無威嚴，咬牙切齒。
身體傷痕遍布，雷尊此刻反變得平靜，神情冰冷稍透
該說什麼才好。
「還有一腳。」十三郎指指雷尊的鼻子，笑著說：「踹在那個位置。」
完了？小宮主充滿轉頭，遂發現打與被打的人已經分開，奇妙的是，被打的人固然凄慘到不可形容，打人的那個居然也不是很好……不，或應該說更慘才對。
十三郎不同意這句話，說道：「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所謂叱念神雷，其實是一種邪門詛咒。」
片刻調息，雷尊稍稍恢復幾分往日威嚴，獨眼再度流露出睥睨之光，沉沉開口。
十三郎認真說道：「沒有揭掉你最後那層皮，小爺怎麼捨得死。」
與修士們不太一樣，來自戰盟的強者個個挺起胸膛，神情驕傲、甚至有人叫起好來。
「本宮也死了。」
十三郎說道：「規矩就是規矩，意味著你至少還要與眉師打一場，時限只有一個月。」
……
……
回應的是一次更猛烈的撞擊，伴隨著百年積鬱得以宣洩的狂嚎。此時部分人留意到，每經歷一次穿梭，被運用的火團都會變得黯淡、甚至直接消散；這便意味著可供十三郎選擇的「傳送之門」越來越少，雷尊脫身的機會也隨之增大。
問題是，他還能扛住嗎？
雷尊的反應證明了這一點，他說道：「現在知道，太晚。」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相信，堂堂雷尊，威武尊帥，歷來堂堂正正如君王
「你呢，服不服？」
做不到對攻，雷尊很快嘗試脫離。他用了很多手段，施展了很多神通、甚至也有遁術，可惜那些的手段要麼半途而廢，要麼脫離之後身邊仍有火焰……有火的地方，十三郎總能如影隨形。
最奇妙、最讓人大家無法理解的是，雷尊那邊難以行動，因此難以「趁勝追擊」，十三郎呢？他周圍數千厭靈蟻嗡鳴盤旋，為為什麼也不動？
……
「嗷！！」
難不成雷尊也有分身術，能打到上百里之外的人？
十三郎不知該說什麼好。
雷尊淡淡回應道：「本尊大事將成，不與將死之人計較。」
……
雷尊聞之莞爾，說道：「想得這麼簡單，為何還不動手？」
……
雷尊冷硬說道：「規矩就是規矩，這是道院中人都喜歡講的話，本尊現在才覺得，這句話真不錯。」
必須考慮到一點，雷尊固然信心強悍，但他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屈辱」的境地；戰鬥一開始就達成這樣，不說群修如何瞠目，雷尊才是最最難以接受的那一個。
「哈哈，好！」
「閉嘴！」
……
「蓬！」
雷尊的臉抽搐兩次，說道：「你就要死在叱念之下，想說什麼，盡可一道說出來。」
十三郎搖頭說道：「難解不等於無解；只要殺掉你這個禍根，小爺很快恢復健康。」
十三郎說道：「百年前我沒死，現在也不會
雷尊對面，十三郎手好腳好臉也好，通體上下毫無損傷；但他像個殘廢一樣癱倒在小不點懷裡，身體不停抽搐。他的臉上雖也露出笑容，但那些滾落的汗珠、蒼白時而又發青泛紫的顏色提醒人們，他的傷似乎比雷尊還重。
這是一句氣勢不凡的話，不管哪個場合，講出這句話的人都應該昂首挺胸，氣宇軒昂，非漠視蒼穹不可形容。
逍遙王不能不出面，可他攔得住手下卻嚇不住火姑娘，玲瓏姑娘與大灰一道揮舞拳頭和蹄子，用力吶喊。
「好！」
這好像是實話。雷尊此刻半殘之身，骨頭經脈碎得不成樣子，一身修為是七零八落，十三郎坐擁三人與蟻群卻不能攻擊，原因便在於此。
這就是那個縱橫千年不敗的雷尊？
慢慢地，他放棄掉那些徒勞掙扎，一心一意做好兩件事。
……
戰鬥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力量對轟，而是精、氣、神、鬥志與心性的全面比拼，要說這對雷尊一點影響都沒有，鬼才信。
「別嚇我！」小宮主連忙拉住老祖宗的手，沒來得及說什麼，周圍又是一身驚呼。
千百條疑惑得不到解釋，人們獃獃看著空中，看著剛才還意氣風發的十三郎在小不點的幫助下勉強站起身，之後艱難走向雷尊，一邊朝他咧咧嘴。
遠處，十三郎的分身正朝這邊趕來，速度很快，但有些踉蹌。
「是挺厲害的……」
「再來一次！」
打不了，逃不
「小畜生！」
修鍊至今，雷尊經歷大小戰鬥不下千次，切磋以無算才能形容；他曾多次穿梭于刀山火海，滿共都沒有出過幾次錯。今日今時這場戰鬥，雷尊剛開始大就失誤兩回，只能理解為雷尊的確狀態不佳。至於為什麼……只有他自己、還有天才能知道。
這就是那個九尊之首的雷道尊者？
這就是那個……如君王般的人？
「滾！」
「滾滾滾！」
其一，他丟掉面子上顧慮，竭力避開致命部位；縱不能躲避，也在倉促之中扭轉身體，讓自己承受的傷害減少。
嘆口氣，十三郎無奈說道：「你比烏龜還難弄，不但有殼，還有刺。」
叱念神雷是詛咒？
雷尊欣然說道：「每打中本尊一次，叱念之毒就深入一分，如今的你、你的分身、還有與你心神相接的她，都已無藥可救，無力可用。」
天高地遠，不便釋放神識，人們聽不到十三郎說什麼，只能從其神情與口型上大致推斷。
雷尊誠懇說道：「十三、十四次反挫，當世絕無一人能承受得起；你現在還不死，也很厲害。」
做不到更多了。不只雷尊做不到，換成場內大佬在其位置，除戰士、或似活佛那樣雙修之人外，沒有誰可以比雷尊做得更好。
十三郎感慨說道：「當著全天下的面，被打成這副狗樣子還想做院長，該說你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