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半夢半醒之間(一)

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半夢半醒之間(一)

「誰都不能說。此外,老師教你的時候不許再亂跑,更不能發脾氣,還有最要緊的,不要胡猜別人害你,沒有人想害你、也沒有誰敢害你,懂嗎?」
「那樣的話,他要是告訴別人怎麼辦?」
「還不許叫。」
……
「當然不是。喜樂憂思悲恐驚,驚為七情之尾,既不是恐,也不是憂,更不是怯懦。但要注意,驚可生恐也可變憂,容易受驚,意味著意志難以堅定。」
「我?」
「您是讓我……裝樣子騙他?」
「心海不是道法神通可以打開,需得有人、事、物、情在其心中位置超過胎兒對母體之情,才有可能產生絕大刺激,進而破解、或者代替。」
「什麼事?」
……
當然那是后話,賽罷剛剛出來結果,齊素素便找到齊傲天,問他:「因為弱點被人知道,所以沒能拿到第一,你后不後悔?生不生氣?」
「為什麼?!」
聽完老祖的話,其父在其母亡妻身旁沉默足足三日,后給男孩取名為:傲天。
「小天,知道爹爹為什麼給你取這個名字嗎?」
「爹爹會這樣說?」
「呃……好吧。」
……
「我本來就不怕天。什麼事情都嚇不倒我。」
那年齊傲天快六歲,齊素素十一歲。
「我不明白……」
「沒有辦法改變?」
「……好吧。」
「……具體該如何?」
「只需有人打開其心海,切斷、或以另外一種方式代替引線,自然可解。」
「小天,想什麼呢?」
「差不多的。」
「當然是為了幫他恢複信心。」
「修為高不一定教的好,你還小,誰都可以教的。再有爹爹修行有點問題,所以不能親自教你。」
「為什麼呢?」
「那就好咯。走,跟我去暗窟。」
「沒問題!」
「那好啊,你來教我鍊氣。」
「什麼?!」
……
「有點相像,但未道出全部。相比其餘六情,驚意通常來的容易去的也簡單,通常並不為人所重。比如,聽異響,見意外,聞詭事,都能使人受到驚嚇;不要緊,意外受驚為人之常情,驚后恢復容易,並無什麼惡劣後果。心性狠毅之人,見怪不怪心若磐石,非尋常事所能驚動。再若那些身居大位者,比如六宗首腦,便是天降雷霆,生死之變,也能坦然面對。」
「怎麼,怕了?」
齊傲天看到許多人,很多事,或者叫畫面。其中,有些是其經歷且有記憶,有些是其未經歷但又真實發生,還有些是其經歷過、但卻毫無記憶、或者忘記的事。
「怎麼會呢。那好,我來教你,但是不能告訴別人。」
「這些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你才更要那樣做。」
「那就好,能拿第一不?」
「他們怎麼了?」
「到底說你什麼?」
「跟我來。」
「沒什麼……」
「說你什麼?」
「知道了知道了,快開始吧。」
「小天啊,比試準備的怎麼樣?」
「易驚必定易怒易躁,驚慌忙亂、舉止失措這些都算輕的,臨大事、草率決斷最最嚴重。」
「爹有問題。」
「我知道,他剛剛輸給你,可……我要你去做件事。」
「你才剛剛開始修行,需要打實基礎才好,還有老師是爹爹親自請來,怎麼會害你?」
「不靠運氣,那隻需……」
「爹爹自己說的。」
「先別問,等結束了再和你解釋,好不好?」
「孫兒想知道,是否還有辦法可想?」
「那就更好了。小天,你看那是誰?」
「聽不明白嗎?」
「他們?」
「我可曾騙過你什麼?」
「果斷點!」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連暗窟的邊都不敢靠近。」
「因為……我娘在的話,他們一定不敢那樣。」
「……神魂受驚,是不是意味著膽小怕事,天性怯懦?」
「去就去。」
「……去哪兒?」
「哪個生來十全十美,受驚易躁,難道不能通過錘鍊改變?」
「旁系那些人,還有本系的幾個。」
「大器?心性天缺,該怎麼說呢……本系凋零不是一日一年,好不容易誕生麟兒……也許,老夫這一脈已至盡頭。」
「不僅如此。即便有人、事、物達到那種程度,要破解,還需一場劇變才可。通常講,那種劇變多半為慘事,發生后或有涅槃之效,也可能導致其就此沉淪,那便真的無解。」
「……」
「你不懂。胎時五月,心智初生,其母臨難感受到一絲驚怖之意,進而導入胎體。自那時其,此子神魂中便有一絲驚意。」
「誰?原來是他啊,手下敗將。」
「等你修到老夫這個境界就會明白,此事涉及精神本源,奧妙無窮,真境都未必能理清弄透。」
「既如此,何需憂心?」
「暗窟?那裡有好多……」
「靈台空明、道基堅穩、慧海如淵,各方面均為上上之選,可惜啊……先天有缺,丹石人力無法扭轉。」
「……他和別人一起和我做對,別說那是小時候,現在也這樣。」
其中也包括齊傲天,與齊素素。
齊傲天沉默很長時間,點點頭又搖搖頭,沒有回答齊素素的問題,而是提出反問。
「呃,我會好好想的。」
「去找他們!我要挨個去問,到底他們說些什麼?」
「那不是意外。」
「因為他姓齊。」
「老師害我。」
多年前,人丁歷來不旺的齊家本系誕生一名男丁,其母產時精元耗盡身亡。齊家老祖罕見出關,親自為此子觀相。
最終,齊傲天未能奪取境第一,卻因為幾次讓常人無法理解的奇異舉動惹來許多非議、甚至嘲笑;與此同時,齊家另有一名天才少年開始展露頭角,名字叫齊守仁。
「只是比斗對手。將來上了戰場,他就是你的族人,你的兄弟,還是你的兵、你的將。」
「因為呀,爹爹希望你連天都不要怕,不要被任何事情嚇倒。」
……
「成胎之兒與母體血脈相牽,根本就是一體,要超越它……怎麼可能!」
……
「老祖的意思是說他……難成大器?」
「……孫兒明白了。請問老祖,此患後果怎樣?」
「為什麼?」
「只需怎樣?」
「不想煉。」
「還有我爹。」
「沒問題。」
「不是。我……」
「小天啊,知道爹爹為什麼給你取這個名字嗎?」
「教我的功法太簡單,效果不好威力也不大,不是害我是什麼。」
「他是我的對手!」
比較意外的是,往年被譽為齊氏立族以來最出眾的女性族人,齊素素在此次比斗中大失水準,非但沒奪走同境魁首,甚至連三甲都沒能進入。因為這件事,齊家老祖大失所望,齊傲天那位原本就有些意志消沉父親越發沉淪,自此常入死關苦苦修行一門奇異神通,絕少再過問齊家的事。
「世間不存在無解之事,辦法當然有,但要靠機緣,或乾脆說是運氣。」
「孫兒仔細看過,未發現任何不妥處;老祖為何這樣講?」
「這個……你怎麼知道?」
「小天,怎麼不鍊氣?」
「不怕!」
「為什麼?」
「那就和我一起去。」
「首先還是因為他姓齊,然後因為你是齊傲天。」
「當然明白,可……為什麼?」
「好!」
「想我娘。」
……
那年齊傲天十歲,齊素素十五歲。
「爹爹比老師修為更高,要不是害我,為什麼自己教我更好的功法?」
「……」
「不是意外?那是……」
「爹爹也在害我。」
「好。」
「呵呵,在想清楚之前,先去告訴他該怎麼和你比試。」
「這我也知道,可……為什麼我要幫他?」
「這和你剛才說的可不一樣。」
「這個你不用管。」
那年齊傲天十七歲,首次參加宗族大比。
「當然不是,我要你用心去關懷被你打敗的人,設身處地為他們想,包括那些和你為難過的人。」
「傲天,傲天,你要好好想一想,這裏的傲,到底是怎樣的傲。」
「剛剛說的是尋常人,具體到這孩子,其神魂先天帶有驚意,就好比一根看不見、但又始終存下的引線,但凡遇到能夠觸發此引線的事、物、人等等,便是天大麻煩。」
「他不會的。若真的會,對你而言也是好事情。」
「若僅僅是神魂受驚,或許還有可能轉變,偏偏此子降生艱難連累其母,終亡時一抹悲意親愁襲心,再添隱創。驚意好比引子,傷情好比禁錮,引子被牢牢禁錮心海,表現出來的樣子為敏感、多疑、凡事總愛聯想到陰暗處。唉!幼兒有靈但無知,連其自身都無所覺,外人更加無從查找,算下來……」
那年齊傲天三歲,齊素素八歲。
「姐,你會害我不?」
「好。」
「好了好了。既然爹爹經常這樣,你應該也習慣了,為何今日怎麼突然想這麼多?」
「想爹爹,那很好啊!可你為什麼不高興?」
「老師怎麼會害你?」
「老祖是說,易驚不等於懦弱,但能造就懦夫。」
「真的嗎?」
「爹爹經常自言自語,一會兒說娘親有冤屈,一會兒當年事情蹊蹺,因為什麼什麼才會導致精元不穩,可又不說明白。」
「不叫就不叫。」
「去和他談談,告訴他怎麼才可以打敗你,或者打平。」
「差不多就是差很多。說實話,爹爹到底怎麼說?」
……
「孫兒不能指望運氣,望老祖教我!」
「大聲點!」
「呵呵,就知道是騙我。」
「驚怖之意,老祖說的是那次意外?」
「害怕了?」
「瞎說!」
「別瞎說,爹爹怎麼會害你。」
此刻他、還有老祖都不知道、應該說沒有注意到,在那番對話發生時,身邊恰有一個五歲的小女孩:素素。
「是啊,不是誰都可以教我嗎?」
「不是嗎?爹爹總說娘親死的不明不白,可又不去查,更別提報仇。」
「差不多。」
「……知道。」
「可是……」
「……真的沒什麼,老師也說沒什麼,還有爹爹也……」
「可惜素素是女兒身,若不然……若不然的話……」
「那你去不去?」
「啊……還是算了吧,我……」
「他們說我。」
「那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