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十六蘇，四老闆
這還是人嗎！
「那我再試試。」程血衣眼露凶光，抖錐再上。
「吼！」
「不要啊！」
多少年積累的危險感覺，血衣殺者咆哮飛身，血光爆射。
通過飛升修士收集而來的資料，將狂靈遺骸的形貌統計出來，仿其形，研其意，並且上報。
中間念頭太過久遠，具體發生了什麼沒人知曉，及至當前，十六各自鎮守一地，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使命：畫圖，學畫！
「呵呵。」蘇老闆去看程睿。
「沒事兒，他騙不了我，我……」小不點扭著身子想超前，幾次不成，急得想要施展神通。
被拉住的不止身體，還有靈魂與思想，那一刻，程血衣的感覺彷彿回到家裡，見到彼時純情夥伴，忍不住想與之想抱，大哭一場。
證據明擺著，如果是搜魂，吃系蘇四斷無可能如此健全，非遭損害不可。
遙遠當初，狂靈之地某種生命誕生，被人強行分成十六份，成為仙靈殿鎮守此地的十六蘇。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十六蘇以自己不了解的方式「繁衍」，或者叫存活，慢慢地，除了靈魂深處不可磨滅的融合執念外，其餘盡數忘卻。
儼然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蘇老闆振振言道。
尖叫凄厲，四老闆猛地縮回脖子，腦袋居然像烏龜一樣鑽進脖子里。
沒頭沒尾幾句話，內里必定隱藏著驚天之秘，任由大家腦補。
兩個人，一個意志，到底是吃系吃掉生系，還是生系征服吃系？
「可把我餓壞了。十三、血衣，要不要來點？還有你，你叫……」
「你找死
……
「十六蘇原本是同一人……同個生命。」
展示真相看來很吃力，蘇老闆合掌關閉屏幕，仍由四老闆開口。
血衣殺者反應稍慢，楞了一下與蘇老闆對望，忽感覺到一股強橫無匹的力量拖住自己，死命朝那張大嘴裏拉。
蘇老闆默默點頭，哀嘆聲聲：「難啊！」
……
滾地葫蘆滾回當面，蘇四老闆小心翼翼探出頭，用手扒開頭皮讓大家看。
「你把他，不，把我打的不成樣子，非如此不能活。」
蘇四老闆一聲大叫，高舉雙手連連大叫：「殺人啦！十三快幫忙。」
「幸好有朋友……」新生的蘇老闆望著十三郎，一往情深。
「我回仙靈殿繼續做老闆，使勁兒給他們下絆子！」
蘇老闆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不用，現在我能肯定他死透了，只剩下我。」
一筆糊塗賬。
道理明顯，那兒最難攻破，被四老闆當成不滅之根本。
「嗚！」一聲尖銳呼嘯，血錐無端現身撲面，直指蘇老闆的那張嘴。
「這都怪十三，太狠了。」
「我操！」十三郎險些氣歪了臉，幫忙鼓噪。
嗬！
今日之變，兩位四老闆合二為一，那種被切斷的聯繫被接上，可正如他所列舉的那樣，除意識到最根本的東西，具體過程如何、由誰執行、目的怎樣依舊沒頭緒。唯一能肯定是，這種情況會隨著融合完整慢慢改善，再有就是四老闆的實力，直線拔高到不可思議……
上報之後如何？蘇老闆不知道，十六蘇
整齊驚呼，眾人齊齊瞪大雙眼，看到一隻老鼠吞掉大象……從內部。
此刻的四老闆，內外雖然是兩個，給大家的感覺分明命理相接一體，生系蘇四激活了吃系蘇四的記憶，而不是通過搜魂獲取。
……
「我投降！」
講到這裏蘇老闆停下來，沉吟說道：「其實，我有個猜測……」
換言之，吃系蘇四是活的，記憶完整思維健全，只是換了意志。
對面五大一小六人，兩個躺著四個站著，能動的幾乎個個戒備；尤其被指著的那名侍女，神色慘淡剛烈，隨時準備搏命。
「為什麼？」
「……」
神情訕訕，蘇老闆支吾說道：「若他還有殘靈留下，必定隱藏在頭頂。」
「哪個蘇四？」
「拖時間啊！不是剛說好的嗎。」
後面沒了，十三郎想了想，試探道：「是不是沒有生劫涅之別，需要十六蘇完全合一才能來一次大改變？」
「別過去！」
哪有這樣的殼呵！
「蘇四啊！多大會兒功夫，這就不認識我了？」
內心不太願意接受，蘇老闆的腔調滿是憤懣，緩緩言道：「吃系與我都不是第一代，時間流逝生死演變，估計還有什麼封印之類，而且合體需要很長過程，現在只能這樣……總之一句話，我知道不多。」
一聲巨響。血錐與腦殼之間的碰撞，血衣殺者倒退三步，蘇老闆變成滾地葫蘆，一路大喊。
眾人腦海均閃過這個念頭，隨即搖頭。
「試什麼？」
「看他死了沒有，
自討苦吃？還是別有所圖？十三郎稍稍皺眉。
「哪個？啊對了，蘇四有好幾個，我是管吃的……」
啃一口蹄髈，四老闆揉揉腦袋凝神細想，片刻后笑呵呵說道：「有點暈，你叫婉君，對不對？」
「放水了吧？」
血衣殺者心領神會，坦坦蕩蕩說道：「待我破境，殺之不難。」
「疼死啦，殺人啦！玩笑啦，別打啦……」
還真是。其頭顱正中一坑明顯，周圍縱橫幾條裂紋，別人覺得那像乾旱的田地，十三郎覺得像被鎚子砸過的車玻璃。
也就是現在未必殺得了……十三郎心裏有了數，暗想合體后的蘇老闆當真很強。
「裂了裂了，再打得碎掉。」
「那倒是。」
當時當下這種情況，實無精力、也無好辦法對付蘇老闆，十三郎收起雜念，問道：「接下去，你打算怎麼辦？」
「我還不是劫修，原因可能出在這具身體上。他把自己吃成怪胎，暫時弄不清究竟。」
「丫頭不乖，幹嗎說出來啊！」
十三郎沒再說什麼，遞一個詢問眼神給陳睿。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竟然奈何不了蘇老闆的頭！
這是廢話中的廢話。十六蘇合一，可不是吃吃喝喝打打殺殺就能解決，而是與仙靈殿正面對抗，與幕後之人直接面對！
「他也是啊！」
……
「殺了他。」
「就是那個吃貨。」
想著想著實在難以置信，十三郎忍不住去看程睿，問了句。
天絕劍究竟什麼品質，老實講十三郎至今都不太清楚；
「不是針對你們啊！這是替其他蘇老闆準備，我是可憐人，沒個合適的練手對象，就……」
「天氣真好啊！」十三郎仰頭望天，對著寥寥幾顆星辰發表感慨。
對面，四老闆肚皮進半透明，丹田端坐尺余長的小老頭，面色疲憊得彷彿隨時都要睡過去，但其表情笑呵呵歡喜非常，絲毫不掩飾得意。此時再看外表，誰都能看出那具肉身只是個空殼，可又……
當！
驅使活人為傀儡，修真界這樣的例子不少，但與眼下這種情況區別明顯。首先傀儡依舊是獨立個體，神智被毀或被操縱，而不是這樣把自個兒扔進去。其次傀儡生死與主人無關，縱有神魄交接也不會太嚴重，否則等於把命交給傀儡……傻子才會那麼干。
十三郎冷笑說道：「確定了沒有，要不要補幾下。」
合體后的四老闆還是四老闆，笑眯眯的表情和和氣氣的臉，還是那麼好吃愛餓，坐起來半個身子便忙著從倉庫里掏東西出來啃。
傀儡？
「他騙人！」
「好！」程血衣斷然催力，血錐疾送。
如果是奪舍，內里蘇四當只有元神，佔據身體后便是自己；如今這樣內外都有肉身法體，便如把外面那具身體當成衣物、寶甲一樣看待。問題是那具身軀是活的，五臟運轉，血脈流通，吃東西還能消化，甚至還可以修鍊。
十三郎都拿不準發生什麼事，皺眉問道：
當年初見，血衣殺者千裡外一擊，十三郎連出五法才告破解，其中便包括天絕。那時的十三郎不如現在，現在的程睿又何嘗不是突飛猛進，整體而言，程血衣與十三郎之間的差距非但沒有縮小，相反比那時更大。
「玩笑，好好……是試探，是試探。」
別忘了，血錐攻一點，天絕為一線，根本差別。
蘇老闆宣稱四老闆已死，除了他自己，別人可都抱有三分疑慮，萬一弄到最後變成四老闆、大家懵然不知且沒有能夠制衡的力量，麻煩不是一般的大。此前蘇老闆施法，十三郎及時醒悟扭頭不看，那時因為他有靈犀法目，心有靈犀眼破法，若非修為相差太多，一眼過去便能讓蘇老闆吃不了兜著走。若換成別人，看看程睿的反應便能知道，劫修以下，恐沒幾個人吃得消。
「狀態不好。」血衣殺者赫然回應。
「合體還能領悟神通？」
原地眾人面面相覷，就連早有所料的十三郎等人也不禁駭然，半響無言。
稚嫩童音，粉嫩手指，小不點跨步跳出，指著四老闆的肚皮大叫：「是肚子在說話，他在肚子里！」
「算了算了，說正事。」
「別啊！開玩笑的，別啊別呀！」
自料瞞不過空間大能的眼，四老闆哭喪著臉作怪，身形微晃。
程血衣出乎意料站出來，橫身擋在小不點身前，血錐嗚嗚如臨大敵。別人或許察覺不到，他以劫境看蘇四，輕易便能感受到那具身軀內的強大力量，足以讓全盛的他警懼。
「他？」
十三郎點頭，耳邊聽到蘇老闆聒噪，皺眉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