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域戰
「哈，哈哈！你還真想殺本座。」
……
「錯了？」
程長老說道：「我的本事主在馭鬼，事後倒霉也是鬼奴；再一說，這場架打完，它們本就活不了。」
「好！」
「好！」
反面長老回答道：「幹掉你。」
那也不成啊！
程長老回答道：「知道，我不怕。」
難心老人嘆了口氣，指身前說道：「一等邪陣布置妥當，功效不明。」
呃？銀龍又看反面長老，問道：「你為何不怕？」
不知誰第一個叫起來，其後陣陣呼喝聲呼應，六族修士振奮精神，為自己人助威的同時暗暗做著準備，一旦銀龍不敵、試圖擺脫或者擺脫不了的時候，便是將其斬殺的最好時機。
難心老人仔細觀察神龍，片刻之後搖頭：「不像。」
現在放手，結束這場荒唐爭鬥？
龍族威嚴何在，尊崇何存？
四聲呼喝，四道驚虹，燕趙楚羅四家主事齊齊上前，不用吩咐各自跺腳，光華頓起。
神域相爭有個好處，過程誰都看得懂，知道什麼樣的跡象代表什麼結果，因此不會貽誤戰機。
神龍有問，難心老人搶先回答：「我姓齊。」
「戰！」
程長老拍拍胸脯，說道：「老友不必擔心，由我多擔待些。」
兩個都不是好東西。銀龍心裏得出結論，說道：「本座聽說此地不能動用劫上修為，否則後果極為嚴重。這條禁忌你們可知道？」
滾滾雷鳴聲威再起，無形狂風二度席捲，遠方群修東倒西歪，人人變色施法相抗；唯程、齊兩人身前
感覺都是廢話，銀龍不太高興，望著程長老那張人見人厭、龍見也覺得磕磣的臉，片刻后說道：「老夫？」
「不怕，咱們人多。」
直到這時周圍修士全都明白過來，原來這裏進行的是一場神域之爭，兩位長老以二敵一仍處弱勢，被迫喚人幫忙。
「那可多了。」
看起來，雙方旗鼓相當。
更關鍵處在於，神域相鬥進行到一定階段，強者如有絕對優勢，完全可以將對方神域和自己的相接甚至相融、而非徹底碾碎，如此則弱勢一方難以擺脫，強行斬斷相當於自殘，帶來無法彌補的創傷。
難心老人認真想了想，說道：「狂靈對妖獸的態度與人族不同，再說龍族本為上古神族，傳聞蒙昧中孕育而生，未必真的害怕狂靈。」
「其二試探我倆實力，再有，要看看劫上到底有沒有反噬。」難心老人微微嘆氣，說道：「龍族威壓可不是玩的，小弟快頂不住了。」
需要提到的是，神域作戰可以聯手、但有多重顧忌，比如齊、程兩人可以聯手，因為他們境界足夠高，對神域的理解足夠深刻；換成剛剛擁有神域的生境修士這樣做，結果八成悲劇。
反面長老當即跟隨，說道：「老夫出自程家。」
於是有人留意到，戰場中央那條細線有了變化，開始朝兩位長老的方向移動。
如此一來，周圍人紛紛意識到，齊、程兩位長老沒有命令大家群毆，因為他們知道銀龍強大，無論最終勝負怎樣，此地六族修士都會死的七七八八；神域相爭或能解決這個問題，起碼可以拖住銀龍、使其不能大開殺戒。
程長老對此不以為然，說道：「龍族厲害分和誰比，狂靈，那可是天道才能殺死的存在，隨便來條龍就破其規則，不可能。」
程長老隨著他的目光觀看，沒錯，雙方對峙的這段時間里，仙靈殿各位老闆修士可沒閑著，在銀龍的守護下，眼看快要將一座以法壇為核心的陣法完成。到現在，其上風已能看到絲絲靈光，光內無數黑絲瀰漫，可……正如難心老人所講的，功效未知。
程長老認真想了想，放低標準說道：「趕走也行。」
很明顯，兩人選擇了前者：增加人手與對方鬥力！
銀龍不想再理他，問難心老人：「你呢？」
「錯了錯了，你弄錯了。」
「再來！」
銀龍恍然，點頭說道：「有道理。本座滿足你的心愿，把它們殺光。」
火線又一次穩住，之後緩緩推向對面。
程長老一點不客氣，說道：「沒錯。老夫。」
……
「哈哈，哈哈哈哈！」銀龍笑得更歡，風暴因而更急、更猛。
「不僅錯，而且大錯特錯。」反面長老以奇怪的姿態揮舞著胳膊，說道：「我說的是，等這場架打完，鬼奴
又是一次反向拔河，六族參与戰鬥的修士全力以赴，身後觀戰的人比他們還緊張，眼看著火線一寸一尺前進，一米一丈佔領，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長老就是長老，與血衣、傲天那張剛進階的劫修完全不同。
情況不妙，反面長老依舊信心十足，安慰難心、並朝身後招手。
「等什麼？」
「有抱負。」銀龍晃晃巨大的腦袋說道：「那可不容易。」
沒有灰燼，沒有聲響，山峰就這樣被燒穿，日後成為這場戰鬥的見證與標誌。
「是啊。」程長老坦然承認，說道：「到底是條龍，是真是假不一定，還是挺厲害……對了，它難道不怕劫上反噬？」
反面長老揚聲大喝，聽著比剛才更加亢烈。七八名程氏親衛搶步上千，跺腳，開環，大喝融入其中。
「其二呢？」
要拖得住才行。
難心老人是老好人，攤開雙手無奈說道：「程兄有志屠龍，我豈能袖手旁觀。」
相反，銀龍那邊輕鬆自如，沒明著笑，但以笑吟吟的表情看這邊表演，興緻盈然。
難心長老說道：「關於狂靈的一切都是傳說，天道什麼的就更假了……能不能不談這個。」
「諾！」
「你笑啥呢？」風暴中，程長老好奇問著：「不是怕了吧。」
難心老人回答：「我怕，怕也得上。」
難心老人笑容更苦，說道：「你也不容易。」
二老臉色依然平靜，反面長老甚至有空去看看難心，問道：「老友，這貨嚇傻了么？」
它擔心的不是眼前這些人，而是他們身後還有很多人，如此不斷增加、不斷加劇戰鬥的糾纏程度，最終真的可能拽住它不得脫身。
千丈巨龍，單單龍頭也有十幾米高，隨便說話聽起來也像打雷；與之相比，程、齊兩家長老都是普通人，遠遠看著、別說爭鬥，還不如人家的眼珠大。
「好什麼好，一點都不好。」
除了這些，兩位長老還有一個職責，他們需要通過試探對銀龍做估計，可戰則叫人，不敵可以另外想辦法，不至於一下子沒了退路。
五十米，百米，兩百米……距離原來的位置越來越近，觀望的修士、以及不斷從四周趕來的六族子弟再也按捺不住，再度為自家人喝彩。
火牆前移，十米、五十米，百米……僅僅收服百米失地，便又為之停頓。非但如此，片刻后火牆顫抖幾次，竟又掉頭朝六族這邊移動，緩慢，堅決地壓過來。
「那他在做什麼？」
幾句交談，那條細線不斷前移，此時已逼近到四千米附近，且持續行進中。兩位長老表情雖然不變，臉色卻慢慢發青發白，並有細密汗水滲出肌膚。
兩人不夠，四族主事隨即加入，合力至少不弱於劫修；大力之下細線變成火牆，升騰耀眼開始回頭，朝銀龍方向倒推。
「來人！」
神域之爭，要看怎麼個爭法，平常切磋、甚至搏殺時候會用到沒錯，但不可持久，否則便有無窮後患。具體講是這樣，神域相爭、本質是規則之間比試高低，一方落敗、敗的可不僅僅是法力修
龍鬚輕擺，銀龍輕蔑說道：「好吧，老傢伙，你來做什麼？」
轟的一聲！細線位置爆發一股猛烈火牆，烈焰升騰，直衝九霄天外。
噗的一聲輕響，一隻火花濺出去稍遠，剛好落在星漏淵岸壁邊緣一座山峰上。隨後一幕讓人震撼，就像是烙鐵點破布巾，山峰冒出一股青煙，無聲無息出現一個斗大的洞。
「在等。」
星河內有少年喝彩，隨即被人阻止。
對面，銀龍臉上輕忽的表情慢慢褪去，代之以謹慎與凝重。
總結一下，神域相爭好比凡間武者比拼內力，碰一下可以，糾纏起來往往分生死；割斷神域好比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傷的是心破的是神，無可補救。
「好！」
四周安靜，留意到這一幕的人極少，連看到那條線、知道正有一場別樣爭都的修士也不多，知道的人，無一不是緊緊握拳，緊張到透不過氣。
銀龍愕然，開合幾次嘴巴才弄清程長老的意思，放聲大笑。
此外還有，聯手施展的人數越多麻煩越大，越是難以控制。正因為如此，齊、程並未上來就拉上很多人，而是先親身試過，經過一段時間磨合、彼此有足夠了解與默契，才聯手形成主導。隨後加入的四族主事、還有程氏親衛，修為境界遠遠遜色于兩位長老，主次分明，充當輔助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