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轉戰墟集
第96章 商定合作
周夢蝶踏入雅室后，心中所受的震撼比所有第一次接觸雅室的人都厲害，因為她也是此行中高手，當然看出其中的不凡。
菜一上來，胡醫師就搶著吃，他那塞滿了菜的嘴巴還不停地咕囔道：「這雷小哥就是天才，用一隻手也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
周學士了解心高氣傲的女兒，除非真的有人超越她、折服她，她才肯就範，否則，她真會當一輩子的「老姑婆」。周才學為這事著急了多年，也私下尋找合適的對象多年，始終沒有結果。自從他自己被雷曉飛折服后，就好像看到了曙光，雖然，雷曉飛年齡比女兒小，但無論人品、才學、手藝都是上上之選，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所以，昨天，他費盡口舌，用一晚的工夫來說服女兒到這裏來和雷曉飛合作，看能否了結自己的心病。
雷曉飛正色地說：「我從來都不會小看女人，女人有女人的優勢，比如耐性、細膩、敏銳等等，這些都是男人及不上的，但我是以事論事而已，這活又累又臟，真不適合女人干。」
「她？」雷曉飛驚異地問。
雷曉飛遲疑了一下說：「這工作好像不大適合女人干。」
既然周夢蝶已下決心，雷曉飛就不再糾纏其中。
「好，既然『文華閣』那方已決定，我就不多說了，我們按原來商定好的，這項目以我為主，『文華閣』一方要一切聽從我的安排。至於『合作社』這方嘛……」雷曉飛考慮
「好。」雷曉飛說：「既然條件談好了，我近段時間也可以抽空研究，那您就派人過來吧。」
爾後，丹霞邊陸續把菜端上，並補充說：「飛哥還說，大家都是熟人了，今天他的手不便，就不再做擺式了。」
周才學指了指周夢蝶說：「人，我已帶來了。」
眾人也連聲附和。
「雷小哥你可別小看她，她是『文華閣』的首席學士，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稱。」周才學介紹女兒時，不免帶著一臉自豪。
周夢蝶則挑釁地對雷曉飛說：「難道我就不行嗎？」
周夢蝶嘗到過剛才的小吃后，已不敢掉以輕心，一一仔細品嘗，這桌上所有的菜式她都聞所未聞，雖然刀功不敢恭維，估計是出自丹霞之手，但那味道卻真的不是蓋，讓人吃了還想吃，餘味無窮。就那看上去最簡單的韭菜炒蛋，韭菜和蛋都炒得火候剛剛好，到了多一份嫌老、少一份又不熟的地步，蛋嫩滑黃香，韭菜也青綠不韌，能把這個最簡單的菜，做到最高的境界，父親說得不錯，這雷小哥已超越了御廚的水平。
周學士避開眾人的視線時，偷偷地對周夢蝶曖昧地眨了眨眼。
周學士跟林先生打過招呼后，問道：「林老弟，你不是整天在學堂的嗎？為何今天中午又趕回來？」
「男人能幹的我就能幹。」周夢蝶挑釁的神情更盛，對
在眾人的交口稱讚中，林先生和胡醫師走了進來，嘴饞的胡醫師剛坐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剩下的小吃拉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頤。他邊吃邊驚奇地自言自語道：「咦，雷天才小哥什麼時候又發明了新花樣？真讓我每吃一次驚喜一次。」
周夢蝶望了望父親方向，見他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想來胡醫師的話應不會錯了。周夢蝶不禁有股沮喪感，桌上的菜的水平已是她所不能及，如果真如胡醫師所說，那這方面的水平她就差遠了，還沒有正式比試，她已輸掉了兩場，那可是從沒有過的事。
丹霞先給雅室眾人上了一壺山茶和幾碟小吃，讓眾人邊喝茶邊等，她又到廚房幫忙去了。
林先生把昨晚和胡醫師、雷曉飛商量找兇手的事說了出來，今天早上，他和胡醫師到墟里打聽到一些結果，就趕回來與雷曉飛商議下一步應採取什麼對策。
周學士沉吟了一下后，說道：「雷小哥，我和丹霞的父親已聯手上報朝廷，推薦你為『文華閣』的編外監事，估計要過一段時間才有正式任命出。但我們『文華閣』那養豬的項目卻等不及了，所以我想先跟你雷小哥合作研究，你看行不行？」
周才學咬了咬牙說：「因時間緊迫，來不及和下屬商量了，我就作主答應雷小哥。」
林先生不同意，說道：「雷小哥，這是你自己憑腦袋賺錢，並且
雷曉飛的話讓周夢蝶聽得順耳，在當時那男權的世界，能聽到讚揚女性的語言是少之又少。周夢蝶改用堅定的語氣說：「我能幹，而且一定會幹好。」
眾人接著林先生的話題，七嘴八舌地說起對雷曉飛勇斗兩匪的看法。
周夢蝶聽了，忍不住不解地問道：「一隻手和做菜有關係嗎？」
胡醫師頭也不抬，邊對付著自己面前夾得滿滿的菜，邊對周夢蝶說道：「女娃子，你今天沒口福了，平日雷小哥用兩隻手做出來的菜，看是一種享受，吃也是一種享受。」
周夢蝶看到這幾樣普通的東西，先是不屑下筷，後來見眾人吃得津津有味，就遲疑地每樣嘗試了一口，這一口就把她鎮住了，她也算廚藝的高手，她明白越是普通的材料越難做出美味，因為普通的材料已被人做透了做爛了，當然難出新菜式。但雷曉飛這個年輕人卻能用最普通的材料做出如此美味，真不愧「味王」這個稱號。周夢蝶有點期待品嘗接下來的菜了。
雷曉飛對周學士說：「您老遠來是客，我們就先討論您的問題，您剛才說是為了合作的事而來，好，說先說說您的意向。」
剩下的小吃在胡醫師的風捲殘雲中一掃而光，他吃完后，看大家正面帶訝色地望著吃相狼狽的他，就老臉一紅，自嘲地說道：「唉，天才小哥做的東西就是讓人吃得停不住口。」
三個董事，
父親的話讓周夢蝶更加震撼，一個人在某個行業中能成為宗師已很了不起，如果還是宗匠的話，那可真是寥寥無幾了。雖然周夢蝶自信在建造這一行中，自己也算得上宗師加宗匠，但她自知還沒有雷曉飛這個水平，看來這次真的遇上了平生的勁敵。
胡醫師也插言道：「林老弟說得對，雷小哥你就不用上繳獎金了。」
丹霞開始上菜了，她先端來了一盆「牛骨湯」，給每人都舀上一碗，然後對眾人說：「飛哥讓我對大家說，他今天是獨臂將軍，所以菜做得不好的話，請大家見諒，他說下次補數，保證搞一桌大家沒吃過的讓大家品嘗。」
小吃一共有三種六碟，是眾人常見的花生、蕎頭和青瓜，但製法卻是眾人從未見過，蕎頭是腌制的，甜中帶酸，適口醒胃；青瓜是涼伴的，辣中含香，清甜脆口；花生是滷製的，五味俱全，口感一流。眾人嘗過一口后就收不住筷子。
吃過早飯後，眾人又移師客棧的大廳，泡上一壺茶，開始議事。
周學士見她露出震驚的表情，故意裝出介紹的樣子，對她說：這雅室連外間的整個食店，都是雷曉飛用了十多天，一手一腳做出來的，除了洪彪和王木匠幫忙做點體力活外，由設計到備料，由建造到裝修，全是雷曉飛親力親為，基本可以說是以一已之力完成這完美、浩大的工程
菜很豐盛，除了食店平日固定供應的幾樣菜式外，雷曉飛還做了幾樣比較簡單的新菜，丹霞邊上邊報菜名：臘肉炒菜花、韭菜炒蛋、魚丸上湯油菜心。
周夢蝶從眾人各抒己見的口中，才知道雷曉飛受傷的經過，對雷曉飛能為兩女挺身而出而感動，為雷曉飛的勇敢、沉著和機智而折服，想不到這年輕人還是一個不畏強暴的性情中人。至此，她對男人那種累積而來的敵意好像瞬間減少了很多，但要與雷曉飛在技藝上一爭長短的心卻又瞬間增強了許多。畢竟，到了她這個境界，已是對手難逢，而今，能遇上一個全面優秀的對手，當然要好好地較量一場。
周學士把女兒的神情看在眼中，故意慨嘆道：「這個雷小哥啊，真是了不起，每見一次就讓人驚訝一次，連這個小吃也能搞出名堂來。」
雷曉飛也沒有考慮就說道：「這個問題倒不大，反正我對當官也沒興趣，但我原來跟您老談好的條件不變，您沒意見吧？」
周學士這次也是用心良苦。女兒的婚嫁成了他的一塊最大的心病，女兒已超過了當時俗定的婚嫁年齡有近十年了，成了名符其實的「剩女」，朝中的閑言閑語已是不少。
這間雅室的布局、裝修無不體現了設計者別出心裁的想象力，那造詣已到了宗師的級別；而製造者的手工藝也超凡入聖，用隨處可見的兩種簡單材料就能做出如此效果，也足可以列入宗匠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