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推當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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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賓客們全體為雷曉飛創造的菜式和菜名驚愕時，十一道菜一湯水已上齊，胡醫師因要等齊人才有吃，已饞得口水直流，他咄咄稱奇地自言自語喃道：「這天才小哥什麼時候又冒出了這麼多新菜式，菜名還那麼好聽呢。粉絲加上眉豆，就叫白髮齊眉，好貼切；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合起來煲的湯，就叫早生貴子，好意頭。真不知雷小哥腦袋中還裝著有多少新菜式。」

菜如流水般地上來，每上一道菜，張天牛或錢金牛都高聲按雷曉飛教的報菜名。

「飛哥說，這一道菜叫白髮齊眉，祝洪大哥夫婦兩人百年偕老、白髮齊眉。」

「不，雷小哥，林先生和胡醫師雖是德高望重之人，但你卻對我家恩重如山，這個位置一定你坐。」

「飛哥說，這一道菜叫百年好合，祝洪大哥夫婦兩人百年好合。」

洪彪聞言，看了吳姑娘一眼，雖然，吳姑娘並沒有什麼表示，她今天有這樣的結果已心滿意足了，她也特別感謝促成這個結果的雷小哥，洪彪就是給雷小哥敬再多的酒，她也不會反對。但洪彪對等他多年的吳姑娘始終感覺心中有愧，他為了吳姑娘，就不拂雷小哥的好意，坐下不再敬酒。

「飛哥說，這一道菜叫喜氣洋洋，祝洪大哥夫婦和在坐的賓客以後的日子都喜氣洋洋。」

「飛哥說，這一道菜叫連年有餘，祝洪大哥夫婦和在坐的賓客以後的日子過得年年有餘。」

這時，金婆婆也出聲了，說道：「雷小哥，我兒洪彪雖然憨直、嘴笨，但誰對他好他心知肚明。你雷小哥對洪家的恩惠也真的太大了，當個主婚人也沒有什麼，你就應承洪彪吧，吉時就快要過了。」

「飛哥說，這一道菜叫共渡愛河，祝洪大哥夫婦兩人的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甜甜蜜蜜。」

「來，雷小哥，第三碗，我們夫妻敬你，是敬你讓我們夫妻早日成親。」

金婆婆邊說淚水邊不停地淌，雷曉飛連忙上前攙著金婆婆，說道：「金婆婆，今天是洪大哥的大喜日子，您應該高高興興才是啊。以前的事就別再說了，我跟洪大哥是兄弟，兄弟之間你幫幫我、我幫幫你也是應該的，所以您老也不必感激我。這碗酒我喝了，您老就讓洪大哥幫您喝好啦。」

「不，雷小哥，你一定要做我的主婚人。我洪彪有今日，是你雷小哥所賜，我已當你是我的再生父母了。」洪彪憨直，牢記住感恩戴德的古訓。

雷曉飛大驚失色，他雖然是第一次參加古時候的婚禮，但想來應該和前世鄉下的習俗差不多，可能程序、規矩還要更多些、更嚴謹些。當中的太師椅應該是新郎的長輩坐的，如今，金婆婆已坐了一張，剩下的一張本是洪彪父親這個「主婚人」坐的，因洪彪已沒有父親，那就應該由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來當「主婚人」，坐這個位置。洪彪要讓自己坐，算什麼意思呀，自己一不是洪彪的長輩，二又比洪彪的年齡小，怎麼也不應該輪到他來坐這個位。

一口氣喝了三碗足兩斤的酒，雷曉飛已感到肚中好像燃起了一把火。他正奇怪洪彪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口齒利索，敬酒辭不斷時，卻看到了胡醫師在對洪彪猛打眼色，才釋然，哦，原來是這「老頑童」在搞鬼。

婚禮在胡醫師這個「司儀」的導演下進行。拜堂儀式開始，拜天地、拜祖先、拜父母、夫妻對拜等形式以後，就是由新人給前輩敬茶，洪彪夫婦團團轉地給這裏的所有年紀比他大的人都敬了茶，年紀比他小的就只敬了雷小哥一個。雷曉飛在洪彪夫婦要給他叩頭時已堅辭不受，而敬的茶，在大家的起鬨中，只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洪彪家裡大堂的中央，擺著兩張太師椅，金婆婆已坐在其中一張上，另一張還空著。

婚禮的宴會設在客棧大廳。這次宴會是由「合作社」出資負責，整個婚禮的費用都由「合作社」包辦。

宴會擺了三席「八仙桌」，主家的那一席上，坐著洪彪夫婦、金婆婆、林先生、胡醫師和這次婚宴中唯一的客人周夢蝶，剩下兩個位置就是雷曉飛和林采微這兩個廚師的。其他人按以往的慣例，男的一席，女的一席，因為喜宴要等齊人才能開席，雷叔、雷嬸、張天牛和錢師傅的兒子錢金牛都爭著客串跑堂。

雷曉飛知道自己單口難敵眾口，為了不耽誤婚禮，只好無奈地做了一次「老人」。

雷曉飛說完，又把一碗灑倒進口中。

原來，洪彪夫婦循例每桌敬酒回來后，並沒有坐下，憨大哥洪彪倒滿了一「八角碗」的酒，對雷曉飛動情地說：「雷小哥，我洪彪有今天，是你雷小哥所賜。來，雷小哥，第一碗，我敬你，是敬你救了我母親的性命。」

喜宴在一片熱鬧、欣喜、祥和的氣氛中進行。今天的主角洪彪又一次把雷小哥推到了浪尖上，差一點讓「打不敗的雷小哥」今天折了名頭。

雷曉飛連忙用眼光向林先生和胡醫師求援。林先生笑著搖了搖頭，胡醫師更是帶著點幸災樂禍神情，第一次見天才小哥的窘境，當然要幸災樂禍啦。「合作社」的其他眾人也沒異議，雷小哥在他們心中，也是德高望重之人，當個主婚人也理所當然。

雷曉飛匆匆趕到洪彪家時，儀式還沒有開始，他問新郎洪彪找他有什麼事，洪彪二話沒說就把他往剩下的一張太師椅上按坐。

眼看憨大哥又端著滿碗的酒要上前了，雷曉飛忙阻止道：「洪大哥，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嫂子都已等你這麼多年了，你可千萬別喝醉了，否則，就會惹得嫂子不開心了。」

早上，雷曉飛和林先生、胡醫師商量洪彪的婚事時，雷曉飛提議以後「合作社」所有家庭的紅事、白事都由「合作社」統一出資包辦，這樣既可以體現合作精神，又讓街坊鄰里免了送禮的麻煩。林先生、胡醫師同意了雷曉飛的提議，今天就是「合作社」里的第一次新事新辦。

「來，雷小哥，第二碗，我敬你，是敬你讓我脫身賊窩。」

洪彪的話讓雷曉飛驚呆了，如果他在前世那個年齡，做主婚人還勉強說得過去，現在只是個毛頭小子，哪敢做這個德高望重的職位。他就連忙反對道：「不行，我比你洪大哥都小多了，哪夠資格做主婚人？」

胡醫師看一計不成，又來第二招。他推了推金婆婆的手，金婆婆就站起來，對雷曉飛說道：「雷小哥，你以前捨命救過我，又把我的兒子搭救出火海，還讓我家過上了好日子，我已是萬分感激你。而今天，你更是救了我們洪家，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這個憨兒子還能不能成親，洪彪如果無後，我到下面去時，也沒臉見他那死鬼父親，所以說，今天你就是救了我們洪家，老身說什麼也要敬你一碗。」

「還是不行，我哪能坐這個位置。洪大哥，你讓林先生或胡醫師來坐吧。」

拜堂儀式完畢后，已到晚飯時間，「合作社」在墟里工作的人員也在雷曉飛的示意下，提前一起回來。

雷曉飛掙扎著要走下來，洪彪哪肯，按住不讓他下來，並動情地說道：「雷小哥，我要你做我的主婚人。」

洪彪說完，一口而盡。雷曉飛也只好跟著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