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才女心愿

雷曉飛對面前這位除了學術外，就單純得像一張白紙的「大齡女孩」一點辦法也沒有，一個未婚的大姑娘，老跟著一位不是對象的大男孩，這成何體統？況且自己很快就要到穗城去發展了，這裏的養豬項目一完，你周姑娘也得回去復命，然後研究另一個項目去了，到時也不是分道揚鑣，這不過是早晚的問題。但他的話已經說出了，只好無奈地順著說下去：「只要你喜歡，跟多久都沒問題。」

雷曉飛這番話在周夢蝶聽來，就像是有逐客的意思，她這個醉心學術的人遇上雷曉飛，不亞於好酒的人遇上美酒，好吃的人遇上佳肴。讓她現在離開雷曉飛，就等於斷了她的精神糧食，她哪裡肯依。所以周夢蝶急了，她慌忙走到雷曉飛面前，急促地對他說道：「我不要你的獎金，我只要跟著你學藝就行，你可千萬別趕我走啊，師傅。」

按朝廷對這項研究成果的獎勵方案粗略估算，這項成果的獎金高達兩千多兩銀子。根據「文華閣」與雷曉飛的合約，研究得來的獎金對分，那「文華閣」就得到一千兩的銀子，「文華閣」往日的慣例是得到的獎金三成歸研究人員，也就是說，這項研究成果會讓周夢蝶得到三百多兩銀子的獎金，如果雷曉飛再給同等數目獎金的話，加起來就有七百兩了。七百兩的銀子，在當時的京城都可以買幾間商鋪，也相當於普通人家幾十年的伙食費了。

雷曉飛愕然，不知周夢蝶為何有如此大的反應，他愣了下后對周夢蝶說：「我沒有趕你走呀，只要你喜歡的話，一輩子跟著我也沒問題。」

「我也不過是代表『文華閣』按合約辦事而已，你不用謝我。」

「謝謝師傅。」周夢蝶喜滋滋的，一蹦一跳地走起來，就像一個小女孩，哪還有半點成年女性的樣子，不過，這個動作看在雷曉飛的眼裡，卻成了毫無機心的表現。

「難道你現在不明言正順嗎？」

「哪有。」雷曉飛忙分辯道。在這方面，雷曉飛的思想還停留在前世時，對師徒的觀念很淡薄，對拜師這種形式更沒什麼好感。他對周夢蝶解釋說：「我雖然沒有收你為徒，但只要你問到的，而我又知道的，我從來都是毫不保留地教你，這和拜師有什麼分別？」

「采微、丹霞也沒拜成師，難道與我的關係就不親密了？」

雷曉飛剛說完，馬上發現自己的話出了語病，叫一個未婚的大姑娘一輩子跟著自己，這話也太曖昧了吧，有調戲的成份，如果被聽了這話的姑娘打了耳光，那也是自己活該，他做好了挨打的準備。誰知周夢蝶並沒有認為雷曉飛的話有什麼不對，反而喜出望外，忙雀躍地說：「那就這樣說定了，師傅您可千萬別趕我走，讓我跟您多學點東西。」

「但畢竟我也賺了錢，而且，你那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也是研究成功的關鍵。」雷曉飛由衷地說。他斟酌了一下，說道：「不如這樣吧，我找機會專門向周學士稟報你的工作情況，建議他多發你獎金。『文華閣』給你多少獎金，我也給你同等數目的獎金，作為你配合我工作的獎勵。」

「難道你想跟天牛他們兩個孩子做伴？」

雷曉飛對這個有著執著的學術追求的女孩頓生好感，一個女孩子，為了學術研究，竟然能與豬天天打交道，這種精神已何等可敬。

「能者為師嘛，我就叫你師傅。」周夢蝶放下了心事，高興起來就小女孩心性盡現。讓本已俏麗的容顏更顯亮麗，看得雷曉飛也不由自主地心裏一盪。

「那什麼同，你與她們是……」周夢蝶臉一紅，說不下去了。

拜師儀式結束后，雷曉飛就帶張天牛和錢金牛來到「合作社」的食品加工場，讓他們先熟悉食品的製作流程。

「那有什麼要緊？只要能學到東西就行。」周夢蝶一副全不在乎的樣子，接著，她反擊道：「你還好說，我要拜你為師你就不收，今天卻一下了收了兩個徒弟，肯定是看我不上眼了。」

「說來，這個豬飼料研究的成功，我還得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就要花費更多的工夫。」雷曉飛真心實意地向周夢蝶道謝。

「不，我要到豬出了欄才走。」周夢蝶不是不想離開骯髒的豬舍，哪個女孩子不愛美？誰願意天天跟豬打交道？她是不想這麼快離開雷曉飛這個小師傅。她說：「養豬飼料我先上報，我要等到豬出欄，拿到最後一組數據才撤。」

雷曉飛也知道自己一時口快，打錯了比方。但話已說出就不能回收，氣氛一時尷尬了起來。

雷曉飛先帶著兩人做每天的食品加工前期工作，他邊做邊示範邊解說，用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把平日一小時的工作完成。食品加工場的工作完成後，雷曉飛又讓張天牛和錢金牛跟著婦女去學裹粽子和做雲吞，自己則抽空到豬舍那邊去看看。

兩人走上塘壩，雷曉飛一邊觀察塘面魚兒起水的情況，一邊對周夢蝶說：「養豬的飼料已基本可以定下來了，前期和中期的飼料已經確定，至於後期的飼料我看也問題不大，幾種飼料的效果差別不是很大，餵養出來的豬差不了幾斤。現在你就可以把成果上報，也就是說，你以後可以不用再干臟活了。」

「哎，我不是說過，讓你別再叫我師傅嗎？」

雷曉飛來到豬舍時，周夢蝶的記錄工作剛好完成，雷曉飛仔細地巡查、觀察了所有的豬只，又向周夢蝶詳細地了解每一欄豬的生長情況，然後查看了飼料的貯存量和存放狀態，才滿意地和周夢蝶一起走出豬舍。

周夢蝶語塞了，她只好強詞奪理地說：「就是不同，拜了師才算正式的師徒，我就可以明言正順地向你請教。」

如果別人聽了雷曉飛這番話，早就欣喜若狂，這可是名利雙收的事呀，不答應的人才是傻子呢。偏偏周夢蝶就是這樣的傻子，她成副身心都已投入學術研究中，對銀子看得並不太重要。況且，一直以來，她都是「文華閣」所有的人中得到研究獎金最多的，雖然沒有像雷曉飛那樣一夜暴富，但也算衣食無憂啦，銀子對她的吸引力不是很大，反而在她的心目中，學術更是重要。

「反正，拜了師可以關係親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