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對酒人生

雷曉飛今天喝了三斤多酒，感覺有點昏眩，他看著喝酒是他雙倍的張真人，卻好像平常，臉也不紅一下，心底既佩服又羡慕。忽然，他記起了保證每餐都做不同的菜式給張真人品嘗的話，連忙走出門外，大聲呼道：「洪大哥，打魚去。」

洪彪來到客棧大廳后，也沒有問在場的人是誰，也沒有問什麼事，反正雷小哥叫他捉魚他就捉魚。

雷曉飛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說過，要保證每餐都做不同的菜式給您老品嘗，我現在就下水捉魚，今天晚餐吃全魚宴。」

雷曉飛沒有打擾張真人兩師徒的聚舊，他悄悄地退了出去，讓他們兩師徒的談話更方便些。

張真人為了驗證雷曉飛的酒量，他也就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和雷曉飛喝下去，轉眼間，蜂蛹酒已見底了。雷曉飛倒上了最後兩碗酒，對張真人說道：「張真人，我敬您老一碗，您剛才那參透生死的話對小子我有很大的啟發，小子受教了。我也想起了一首有關這方面的詩，現在借花獻佛吟給真人聽：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人生得意須盡歡，莫教金樽空對月。來真人，幹了。」

眾人被張真人這違反常規的一手驚呆了，大夥目瞪口呆地望著真人把魚提近，放入準備用來裝魚的籮筐中，才從夢中驚醒過來。

張真人拾起塘壩上一根竹竿，往水裡一捅，跟著把竹竿提起。只見一尾魚附著竹竿被張真人提了起來。

看到有什麼用？要捉到才行呀。雷曉飛有點沒好氣地說道：「行，好啊。」

蜂蛹酒喝光后，這午餐也結束了。雷曉飛叫兩個徒弟來收拾殘局時，已是下午兩點多鍾。

張真人師徒一直談了一個多小時，胡醫師才來讓雷曉飛上午餐。胡醫師想到要和師傅喝幾杯，但他哪是他師傅的對手，只好拉上雷曉飛作陪。

雷曉飛聽了兩人的對話，先是暗自吃驚，張真人已近百歲的人啦，看上去才四五十歲的模樣，這說明了他養生有術，玄功高強。聽了張真人對生死的豁達看法后，他有點明了張真人的養生之道和人生態度。

張真人對雷曉飛卻越來越欣賞，這次酒量驗證，不但驗出了這個年輕人的體能超群，沒有內功的人，如果不是體能好，哪能抗得起如此牛飲；還驗出了這個年輕人的悟性，從自己的一段話就悟出了自己的生活態度。

雷曉飛現在已有七八分醉意，說的話也已有點邏輯混亂啦，把曹操的詩和李白的詩都混吟了。

這餐飯，成了張真人的喝酒表演。張真人的內功已至化境，酒對他來說就如水一般清淡。雷曉飛泡的蜂蛹酒已是用當時最烈的酒，估計相當於前世30℃酒精度左右，但張真人邊吃邊喝已自己喝了一罐五斤的蜂蛹酒。這超凡的酒量，難怪胡醫師要雷曉飛來陪酒了。

30℃的酒，雷曉飛在前世能喝一斤半左右，來到異世后，可能是體能變強的緣故，雷曉飛感覺自己的酒量大了，現在他已經有兩斤多酒入肚，只是感覺有點微醺。

張真人和胡醫師有個相同的愛好就是好吃，不過是他的饞勁沒有胡醫師那麼強烈而已。張真人沉吟了一下就應允了多住幾天，歡喜得胡醫師像個孩子般笑得見牙不見眼。

雷曉飛就拿出了去年他和張天牛上山取的蜂蛹泡的酒，倒了碗給張真人嘗嘗，看他喜歡不喜歡喝。張真人嘗過後，連連點頭，說這酒有壯腰健腎、強身健體的功效。

這段話雷曉飛從書中看過，是莊子說的，意思大約是說：人活著就像做大夢，死了就如醒來，死後才發覺生前的求生是多麼愚蠢，為什麼不早點死，就如作了個惡夢，醒后還有餘悸。張真人現在用這段話來闡明了自己已參透了生死。

張真人對雷曉飛感覺很投緣，一是因為雷曉飛的禮貌，平常人見他穿著破爛，很少主動搭理。而這個年輕人在不知自己是誰的情況下，也能熱情招待他，可見這年輕人的本性淳良。二是這個年輕人年紀輕輕卻有一手好廚藝，正對他的下懷。三是這個年輕人言談舉止不凡，知識也算得上淵博，和自己談得上話。四是這個年輕人能陪上自己喝酒，自己內功精純，這點酒當然不在話下，但這個年輕人明明沒有學過內功，也喝上他一半的水平，而且還不見醉態，這已是不簡單。

張三丰張真人都快一百歲了，還祝他長命百歲，那不就是咒他？胡醫師因激動無比，以致有點語無倫次啦。

洪彪從自家中應聲而去。

張真人慈祥地看著面前的徒兒，緩緩地念道：「生死修短，豈能強求？予惡乎知悅生之非惑邪？予惡乎知惡死之非弱喪而不知歸者邪？予惡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蘄生乎？」

更奇的是，魚並不是被竹竿捅上來的，而是被竹竿粘著上來的，魚還在搖頭擺尾地拚命掙扎，但就是掙不脫那竹竿，彷彿有股無形的力量把它固定在竹竿上。

「什麼魚都行，越大越好。」雷曉飛奇怪了，張真人問這個幹嘛。

雷曉飛的蜂蛹酒一共才泡了十斤左右，胡醫師喝了一斤就投降了，再也不敢喝，只顧埋頭吃菜，留下雷曉飛在捨命陪君子。

張真人眯著眼睛，往魚塘中看了下，說道：「我看見了一條草魚，有三斤重左右，行不行？」

雷曉飛和洪彪走向塘里時，張真人和胡醫師也跟去了。張真人看雷曉飛的步履有些踉蹌，就勸阻道：「小友，你今天喝得有點多了，就不要下塘去了。」

張真人沒有回答雷曉飛，反問道：「你告訴我要捉怎樣的魚？」

雷曉飛邊說邊要脫衣服下水。張真人一把拉住他，說道：「要捉魚也不一定要下水呀。」

雷曉飛也出聲了，他折衷地要張真人在此多留幾天，他保證每餐都做不同的菜式，讓真人品嘗。

雷曉飛驚訝地望著張真人，不解地問道：「真人，不下水怎能捉到魚呀？」

因為之前沒有準備，午餐只是「合作社」常例供應的幾種菜式。饒是如此，也吃得張真人滿心歡喜，連贊雷曉飛的手藝，也連說徒兒胡醫師有口福。胡醫師就趁機要師傅在這裏長住，但張真人哪肯，一是他還是武當派的掌門人，門派有許多事還要他去處理；二是他還要去雲遊。

張真人也喝酒，不過他說，只是有美食的時候他才喝，而且要喝一些好酒或對身體有益的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