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吃菜試武

「這道菜叫『生焗鱔』，剛才您也看見了，黃鱔是活生生地放入瓦煲中焗熟的，這黃鱔要這樣吃。」雷曉飛示範地夾起一條黃鱔，在黃鱔肚那邊輕咬著，扯動筷子，把整條黃鱔一邊的肉撕下來，然後指著黃鱔肚裏面的東西對洪七公說道：「這白色的那條是黃鱔的內臟，贓，不能吃，這黑色的那條是黃鱔的血，是滋補之物，但吃起來有點苦。」

兩人邊吃邊喝酒。才一會，那碟黃鱔已被裝進了兩人的肚中，兩人又向田螺開火了。

洪七公可是金庸金大俠筆下的「牛人」。他是宋末元初的當世五大高手之一，憑著「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的絕頂武功聞名天下，因統領著天下第一大幫——丐幫，而博得「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天下五大高手中的「北丐」名號。

洪七公愕住了，面前這位年輕人橫看豎看都看不出他會武功呀，怎麼身手這樣厲害？難道自己看走了眼？於是，他運起了一成的功力，再次把筷子剌去，雷曉飛同樣招架，結果也和第一次一樣。

洪七公奇了，自己這一剌，少說的五六十斤的力量，五六十斤的力集中一點，可不是那麼好破解的，但這個年輕人好像不花費吹灰之力，就化解了自己的招數。這個年輕人的路子很怪呀。

於是洪七公又加了一成功力，這次，雷曉飛引不動洪七公的筷子了。爭強好勝的雷曉飛立即運來太極神功，再來一次同樣的招式，這次，達到了第一次的效果。

九指神丐洪七公，這個名號聽在雷曉飛的耳中，真是如雷貫耳。

洪七公邊說邊挾了個田螺就要往嘴裏放。雷曉飛答道：「洪老過獎了，我才學了半年武功，算什麼高手呀。」

洪七公從腰后摘下了那個頗大的葫蘆，對雷曉飛說道：「小哥，我這裡有從皇宮裡帶出的美酒，今天，你請我吃新菜式，就讓我請你喝灑吧。」

洪七公雖然剛才也在廚房，但他並沒有細看雷曉飛的配料。所以，他每嘗一道菜，就能隨口說出菜的配料，這份功力，已超過號稱京城「食神」的丹霞。

「這菜叫生菜，可以生吃。」

「唔，這黃鱔肉嫩、滑、香，口感一流；調味汁香濃、稠滑，味道也一流；面豉醬、八角、陳皮、當歸、姜蒜等味料，不但僻去了黃鱔的腥味，還讓這道菜添香不少，而且這味料的配搭也奇，真是絕了，吃過讓人齒頻留香……」

雷曉飛看得興起，小孩子心性也上來了，暗裡加了把勁，加快了自己吮田螺的節奏。洪七公見雷曉飛加快了節奏，也不甘示弱地暗中加勁。才一會，那碟田螺眼看就要見底了，洪七公畢竟是新手上路，這一攤，他哪及雷小哥。

雷曉飛解釋說道：「那味道奇特的是紫蘇葉，這裏路邊常見的植物的葉子。」

洪七公雖然饞，但吃相併不猴急，只見他慢條斯理地把放入口中的東西細嘗慢嚼，好像要把口中東西的各種味道一一品嘗出來似的，一副食家的模樣。

洪七公因為功力已臻化境，手腳比尋常人靈活多了。所以他儘管也是頭一次吃田螺，但卻也沒有像胡醫師和洪彪他們那樣的尷尬，他也學雷曉飛一樣，用筷子夾田螺來吮。經過幾次練手后，洪七公吮田螺的動作越來越純熟，直追雷曉飛。

洪七公聽了雷曉飛的話，呆了。連手裡挾著的田螺掉到了地上也沒有知覺。不可能，一個才學了半年武功的人，竟可以抵擋他三成的功力。除非眼前這個人是千年不遇的學武天才，或是他學的是曠世無雙的武功絕學。

原來雷曉飛就著廚房的材料，做出了三道奇怪的、連號稱吃遍天下的洪七公也沒有見過的菜。只見桌子上的菜，黃鱔是整條的，用瓦煲焗熟，一條條盤成環狀浸在瓦煲的不知什麼汁中；田螺也是整個的，只是敲了尾就帶殼炒；生菜是生的，只是剝成一張張菜葉，用開水燙洗一下就上碟。

雷曉飛近半年來，天天練著太極，太極的動作、招數已溶入了他的腦海，溶入了他的動作中，所以他見到洪七公剌來的筷子后，手裡也潛意識地運用上了太極的招數，他用手中的筷子向洪七公的筷子一圈，然後往旁一引。沒有防備的洪七公，手中的筷子被引得差點剌到了桌子上，他忙運功才把筷子在剌到了桌子前堪堪頓住。

「田螺肉脆、鮮甜，這道菜的吃法很奇特，讓人費一番周折才吃到殼裡邊的肉，所以引人垂涎；這道菜的調味料也很絕，豆豉、蒜茸、腐乳……還有一種不知是什麼東西，味道奇特，讓人吃到不願停口。」

哦，原來那個頗大的葫蘆是用來裝酒的，看來洪七公還是個酒鬼。

眼看美食越來越少，自己比吃又比不過雷曉飛，好吃的洪七公急了，用手中的筷子往雷曉飛的筷子撥去，想阻止雷曉飛的進度。

兩人思量間，已來到了「合作社」的食檔，兩人把手中的菜放下后，竟異口同聲地對對方說道「你……」「你……」，兩人才說出了一個字，又同時住了口。

如果當時有人在場的話，就可以看見一幅奇怪的景象，一老一少兩人並沒有動桌上的菜，只是在你來我往地把筷子在菜的上空舞來舞去。

這情形，讓兩人相對莞爾，洪七公說道：「還是小哥你先說吧。」

「生菜生吃，鮮甜爽口，又可以解油膩。這三道菜配在一起吃，既照顧到營養，又能滿足口感，而且各有特色，堪稱絕配。不過我更欣賞的是這些菜的味道，唉，枉我號稱吃遍天下，今天才知道什麼是美味。能用這些普通平常的東西，做出如此美味的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小哥應該就是人們傳說的『食王』吧。」

慢著，洪七公是宋末元初人，但張三丰卻是元末明初人，兩人整整隔了一個元代，應該相差近百年呀，怎麼這兩個人卻搞在了一起？是時空錯亂了還是另有其人呢？

雷曉飛謙虛地說道：「好事者亂說而已。反而是前輩您，東西才入口，就連配料也嘗出，足可以號稱『食神』了。」

雷曉飛才示範完畢，洪七公已迫不及待地出手試嘗，那饞相原形畢露。

洪七公把兩人的碗倒滿酒後，就拿起筷子準備試嘗新菜，他的筷子伸到碟的上方時，就頓住了，眼前的菜竟讓他無從下手。

「這個是炒田螺。」雷曉飛又示範地夾起一隻田螺，先在田螺的後頭吮一下，然後轉過田螺，在田螺嘴用力一吮，肉進了雷曉飛的嘴，他把田螺掩蓋咬掉吐出，再津津有味地嚼起螺肉來。

卻說洪七公見了雷曉飛吃驚的神情，心裏也納悶：難道這個年輕人認識我？看他的舉止應該不是江湖人呀，而且他還好像不會武功的樣子，更不是與乞丐打交道的人，他怎麼會認識我呢？

洪七公也不客氣，大快朵頤起來。

洪七公更奇了，想不到這個年輕人還練有內力，一般練過內功的人，自己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些練過內功的人，身體多多少少都有些明顯的特徵，比如太陽穴凸起，眼露精光等等，但面前這位年輕人卻完全沒有這些特徵，他練的是什麼內功呢？洪七公又加了一成功力，雷曉飛雖然招架得辛苦些，但也還架住了。直到洪七公用到四成功力時，雷曉飛就再也引不開洪七公的筷子。

躲到皇宮的廚房偷皇帝的菜吃，這可是金庸金大俠筆下的《射鵰英雄傳》的情節，這個洪七公應該就是那個洪七公了，但兩人今天才相識，雷曉飛也不好意思問人家的底細，只是對洪七公說道：「洪老，還是快點吃菜吧，菜涼了口感就不好。」

這樣的菜洪七公哪曾見過，當然就不會吃了。他只好虛心地向雷曉飛請教道：「小哥，這幾道菜叫什麼名堂？是怎樣吃的？」

洪七公收招后，對雷曉飛說道：「想不到『食王』還是個武林高手。」

洪七公慨嘆了一聲，說道：「老夫平生最愛是吃，為了吃到好東西，我曾躲到皇宮的廚房中過了一個月，把皇帝吃的菜都嘗遍了，但皇宮裡的菜又哪及這幾道菜呢，所以說小哥你是『食王』一點也不為過。」

雷曉飛說道：「我們邊吃邊聊，菜冷了就不好吃。您老先吃著，待我去弄些酒來給您老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