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古代大戲

雷曉飛以為李村的慶典儀式就此結束時，一個脫掉了那穿著隆重的戲服，還沒有缷裝的人，裊裊地走上了戲台來，對台下的人鞠了一躬后，說道：「小女子也是李村的人，我見到李村的變化也由心歡喜。我就在此為各位父老，唱上幾支小曲，並把這些小曲獻給李村的恩人——雷大人。」

雷曉飛現在才有空瞪了給他找麻煩的周夢蝶一眼。周夢蝶嚇得吐了下舌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剛才記起了師傅你那次在畫舫唱《男兒當自強》，就……」

「小鳳仙」見雷大人沒有拒絕，忙向雷曉飛福了一福后，連聲道謝。

「我不過做好我的份內事而已。」雷曉飛擺了擺手，淡淡地說完，他就打量著面前這個穗城第一花旦。

就在雷曉飛的鬱悶間，台上的大戲已表演結束，一共才表演了半小時左右。

至此為止，戲班的節目結束了，李村的整個慶典也結束了。老族長帶著李村的首腦，與戲班的戲子一一握手作別。雷曉飛和周夢蝶也作為李村的特別嘉賓，被老族長介紹給戲班。

李村臨時搭建的戲台上，戲子正在賣力地邊跳邊唱著雷曉飛看不懂的古代大戲。

雷曉飛凝神注目地看了一會，聽上一陣，還是不知道台上在跳什麼？唱什麼？戲子跳的倒有點像雷曉飛前世小時候，在一些迷信的鄉下看到的「神婆」跳「大神」。而唱的雷曉飛更是一句也聽不懂了，台上那些人，唱的不知是那地的方言，不是南粵的腔調，也不似北方的語言，也有點像雷曉飛前世小時候，在一些迷信的鄉下聽到的「喃嘸佬」念經。

雷曉飛忙讓「小鳳仙」先起來，才對「小鳳仙」說道：「好啦，讓我抽個時間到你們戲班去看過再說。」

雷曉飛見「小鳳仙」在自己的注目下，有了一絲羞意，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就忙出言贊道：「李姑娘的嗓子不錯，音質一流。」

從「小鳳仙」那直率的言行，可以看出了她的性情和涉世未深。雷曉飛就喜歡與這樣單純的人打交道。他就對「小鳳仙」解釋道：「我搖頭不是認為你唱得不好，而是認為歌不好。」

「小鳳仙」的相貌只算中上乘，但她卻佔了清秀，看上去讓人感覺很自然，很舒服。她的眼睛特別大，特別亮，眼神也特別靈活，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雷曉飛就會想到顧盼生輝。這副容貌，加上不錯的嗓子，無疑是做戲子的好材料。

聽了台上的戲子說要唱歌后，台下頓時響起了一片熱烈的叫好聲和掌聲：「好，小鳳仙，快唱呀。」

台上那戲子又朝眾人福了福后，才退回台中央，清了清嗓子，在沒有伴奏的場景下，清唱起來。

班主最後介紹的是「小鳳仙」，他說：「小鳳仙」是穗城的第一花旦。

當戲班班主聽老族長介紹，雷曉飛是丹巡察史的幕僚時，趕緊往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才握住了雷曉飛伸出的手，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訕訕地不知說什麼好。

那要唱曲的人說畢，還朝雷曉飛的方向福了一福。雷曉飛只好抱拳還上一禮。

「小鳳仙」唱的那幾首歌，歌詞是古詞填的，還算不錯，但歌曲就差遠了，整支曲中調子平淡，沒有高低起伏，聽起來就好像一個人在你耳邊吟誦，並非在唱歌。

雷曉飛聽了一首半后，就搖了搖頭，再也沒有興趣聽下去，不是說那個被李村村民叫「小鳳仙」的戲子的嗓子不好，「小鳳仙」的嗓音已算是上上乘，而是那時的歌不能入耳。

「小鳳仙」此時已經缷了裝，好走到雷曉飛面前，輕輕地一福，說道：「我聽爺爺說過大人的豐功偉績，小女子在此謝謝大人對李村的恩賜。」

「小鳳仙」聞言，忙給雷曉飛跪下，說道：「雷大人，小女子自幼喜歡唱歌，唱歌可以說是我的第二生命，請雷大人不吝賜教，小女子這就給您叩頭了。」

「小鳳仙」說完，真的給雷曉飛叩起頭來。旁邊的老族長也替孫女出言道：「雷大人，我這個孫女，就是喜歡唱歌，她七歲就從已師學唱戲了，還請大人看在她對唱歌的痴迷上，賜教於她。」

當時的戲子，社會地位很低，能與官員這麼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很少，何況，雷曉飛現在的官銜已相當於廳級了，而且，還是當地一哥的幕僚，能與這樣的高官握手，當然讓班主受寵若驚了。

「小鳳仙」的歌唱完后，台下的人報以熱烈的掌聲，雷曉飛雖然聽不出哪裡好，但還是禮貌地象徵性鼓了幾下掌。

幾首歌下來，雷曉飛聽來聽去，感覺好像就是少了兩個音，卻一時又不知是少了哪兩個音。而且歌也好像沒有高低調，全都定格在G調上。

據雷曉飛所掌握的歷史知識，南粵這個地方是在秦始皇時，由一位姓趙的將軍統一，開創了南越王朝。南粵就是從那時開始發展的，如果按歷史上，洪七公出現在北宋來算，秦朝到北宋，已是經歷了十多個朝代千多年，沒理由這裏還是一片文化沙漠呀？難道是這裏的歷史不同？還是時空的偏差？

「謝大人過獎。」小鳳仙向雷曉飛施了一禮后，才接著說道：「我見大人在我唱曲時，不住搖頭，還以為大人嫌小女子唱得不好，讓我出了一身冷汗。」

雷曉飛估計，這古代大戲，應該是來自祭祀儀式的轉化，戲子只是在祭祀儀式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就搬到了戲台上。這樣的大戲，既無劇情，又聽不出表演者的唱腔，雷曉飛真不知他周圍的人在看什麼。難道就在看演員的化裝？那化裝也很簡陋、粗糙，一點也不好看呀？

「哦？」小鳳仙疑惑了一下，忙抱歉道：「我就只會這幾首歌了，而且據我所知，近期也好像沒有什麼新歌傳唱呀？還請大人指點。」

此時，雷曉飛身旁的老族長也出聲介紹說：「小鳳仙」是他的小孫女，原名李鳳仙，從藝后，就起了個藝名叫「小鳳仙」。

班主回過神后，才一一給雷大人介紹自己班子里的人。雷曉飛也一一與戲班的人握手，讓戲班的所有人都受寵若驚一回。

「這你就算找對人啦。」同樣性情直率的周夢蝶此時出聲了，她對「小鳳仙」說道：「師傅，哦，雷大人可是這方面的高手啊。」

周夢蝶下面說的什麼，雷曉飛再也沒有聽下去了，他被周夢蝶那畫舫唱歌的提示，捉捕到了剛才嗅到了的那一絲商機。

還有的是，既然在自己的地頭演出，竟然不唱自己的方言，難道是當時還沒有南粵這個地方的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