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子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決定勝負的一擊
逃是逃不過了，扛能否抗得住？
「血殺狂暴，開！」
華光就此向前，除了硬抗其強大威能，再無辦法阻止。視線中只見一道光牆蔓延，兩側與上下黑風陣陣，周圍萬里但有活物、碎屍、殘片還有隕石經過，全被黑風絞殺成末，吸入無形之口。
心裏想著，十三郎抬頭看一眼快要成型的劫雷，知道自己很難抽出精力出手。
「汪汪！」
每種都是全族之力，每個都是捨命撲殺，一重接一重大力撞上劍鋒，粉身碎骨，潰滅八方，一點殘骸都不能留下。
劍意臨頭，殺機籠罩全境，人人知道決戰到來，事實上不需要誰刻意吩咐，不用誰費力動員，狂靈地上群修合力，萬妖猙獰，開始瘋狂施法。
值得一提的是，古劍本身是法器、也是一座匯聚無數人心血的大陣，對應的祭劍之術分為三層，完美祭劍的標誌是周身圍繞千尺烈火，連劍身總長達萬丈方止；當下這把巨劍並未發揮全部威力，而是停留在二層頂峰與三層之間。
兇猛狂漢四手大開，全族七百八十七條血角蜥獸自斷頂角，聚集成一道血色光環。
巨劍沉重，來勢看著並不是太快，然而事實上，近百妖修施法退後、修士沖前的那一刻，劍鋒烈焰已然臨頭，當面一塊巨大玄冰。
不渡劫不行，因為境界不夠發揮不出天絕潛力；渡劫也不行，渡劫當中分心他顧，簡直和找死差不多。千不該萬不該，這場戰鬥趕的不是時候，只能咬牙撐下去。
「汪汪！」
就連
「難道是……契約大能，主死仆亡。」
禿頂老者一聲大喝，千丈劍身暴漲兩倍，頂端一點烈焰。
……
扶膝老者猛地卸下自己的雙腿，與全族一起組合成最強一擊。
禿頂老者默默想了想，恍然大悟。
白慘慘，由無數生挖骸骨連結的骨魔。
「不知死活。」
清河上，道院天，金烏大戰雙頭蛇。
「哈哈，終於輪到本座出馬！」
此外還有一點，仗打到現在，程長老自始至終沒有參与，因其要做一件極其重要、關乎全局的大事，若被巨劍摧毀狂靈地，前功盡棄。
兩聲輕鳴，一股淡淡波紋隨之盪開，三殿下如水一樣消失。與之相比，光頭壯漢顯得格外張揚，哈哈長笑跨步而出，頂黑風、繞巨劍，徑直衝向那群緊張觀望的劍修，指三老笑罵。
「起劍！」
「各位，拿出真本事吧。」
巨大付出換來龐大威能，巨劍一出，天地失色，頓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此一刻，時間彷彿停頓，空間不再流轉，數萬里戰場人人矚目，鬥法之人暫時停手，同望一方。
「生通死，死後生，破劍好比生、劫兩境，定有感悟。」
又一聲大喝，千修合力，古劍昂頭，左右老者凌空疾點，臉色同時黯然。與此同時，數千名修士同揮手中劍，悍然大喝。
「斬！」
「不曉得。」右側老者茫然搖頭。
轟然回應，數十道光華如流星爆射，隨後、近百妖修捲動身形，率全族倒退
完美祭劍的代價太大了，今天在場的人數本來就不夠，修為也不齊整，強行催動，怕是會要了很多人的命。比如現在，參与祭劍的修士中、生修個個萎靡不振，劫境氣息翻騰；作為主持劍意的人，左右兩名涅境老者出力最多，眼中神光黯淡頹意明顯，猶如大戰一場。
「嘶！」
「他在幹嗎？」左側老者疑惑問著。
遠方天空，左右二老放下擔憂紛紛冷笑，禿頂老者神色漠然，望著巨劍一往無前的樣子，微微皺眉。
「族命歸一，合體！」
對面絕殺凜冽，身下萬靈彷徨，十三郎神色突然轉厲，暴喝開口。
那也不管了。
「戰爭，總免不了硬碰硬的時候，是生是死，盡在一擊。」
數量最多的化神修士，現在他們近乎脫力，隨便來個人就能殺死。
「知道活不了，他要找死。」
……
連綿數十道劫殺從天而降，人間之力接連爆發，為真靈之戰砸上註腳。
「三百里，這是極限！」
長百丈、由數十萬妖蟲匯聚的長槍。
不使用自然沒辦法提高，因此對妖修來說，充其量是把族群之力集中起豁出去施展，其後便會向對面那些化神修士一樣……相比之下還是修士好一點，他們可以通過丹藥快速彌補，縱不能恢復全盛，也能具有幾分戰力，妖獸不具備這樣的條件，只能慢慢修養。
退一步講，他們化形才不到一天，即便願意也沒
「嗬！」
知道巨劍威力強大，但想不到這麼大！自始至終，人們心裏存在一重判斷，那塊玄冥所化的冰盾才是攔截巨劍的主力，縱然攔不住，至少消解其大部分威勢。現在看來全錯了，數千丈大劍一切而過，非但速度沒怎麼降低，連那黑風、連其周圍的烈焰都沒怎麼變……
劫雷下，群修變色，十三郎緩緩站直了腰，目光收縮。
分出一道神識看看獸環，小不點沉睡，胖胖、還有蟻后都在抽筋……沒錯，兩相融合不是修鍊，不需要沉睡，但會有個身魂如一的過程。小不點吸納本源之氣，非三五十年所能成功，至於胖胖和蟻后，也許下一刻就能跳出來參戰，也許永遠都醒不了，沒個準兒。
「孫子們，來來來，一起上！」
慘烈而凄涼的景象，別人看到不知是何感受，落在滄浪修士眼內，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一副畫。
破冰之後，黑風撲面而來，狂靈地上驚呼四起，群修失色，個個黯然。
換言之，以古劍的速度與雙方距離判斷，即便不做抵抗、從現在就開始跑，狂靈地上能夠逃出黑風的人也沒幾個。
宛如燒紅的烙鐵投入水中，玄霧大起瞬間充滿整個視野，眼前一片白茫茫景象，當中一線紅芒，以奇快的速度破殺向前。
他想到那把劍不止作為飛行法器，也知道其一定具有驚天動地的殺傷，但沒想到它能鎖死空間，範圍超萬里。
沒有人見過這般景象，遠遠望去，就像一套狂龍攜雲卷
狂靈身邊沉寂百年，吸納整條銀龍魂魄的嘲風閃爍而出，氣息內斂如浩瀚淵海，以十三郎現在的眼光，竟然無法看破其究竟什麼等級。
「……」四面八方，無數人為之目瞪口呆。
算得上無心插柳。灑出陰煞的時候，十三郎並未想過會有眼前一幕，憑空為狂靈之地增加一重防護。
憑著感應十三郎知道，這個距離不會影響到球球，若被巨劍破毀更深，這個由狂靈身軀演變的「大地之寶」會有根本性毀滅，連同球球也會身受其害，極難恢復。
「蘇老闆，殿下，上！」
「殺！」
「斬！」
「此戰有死，人修當先！」
數十道血肉法術劍下崩滅，連妖帶蟲近百萬生靈一擊屠戮，人間修士反而奮起。面對那把頂天立地般強大的劍身，不知誰第一個跳起來，身後道道身影相隨，一個個如跳蚤一樣彈到空中，向前。
「殺！」
這還怎麼打？
當先行動起來的是妖獸，每個化形的妖修、變成人形的那一刻自動領悟一重本族天賦，無論強弱，統一特點是能夠聚集全族之力；數量越多實力越強，沒有極限。遺憾的是這重天賦與修士道法一樣，需要修鍊慢慢打熬方能發揮最強威力，但其施展往往需要拿族人的性命去填……誰都不肯輕易使用。
「吼！」
「奇怪，是不是太順利了點？」
一聲怒吼，長腳女妖對天咆哮，麾下三十萬妖蟲聚攏，化身一桿百丈大槍。
不能打也要打
「他有萬丈巨劍，我有大地玄冰，他有千人，我們有萬妖，千萬倍之數，不信戰不了那把破劍！」
身高數十米的鐵背蒼熊，連綿盤動的巴山之蛇，獠牙密布的惡犬，浮蕩如幽魂的影龍……那是無數年前被狂靈擊殺的龍族生物，后因狂靈自身不滅，反而衍生出來的變異大妖。
星空浩瀚，強者眾多，人類危機意識很強，打造這把巨劍的初衷為對抗真靈，集萬修之力施法一擊，出劍同時鎖定對手，除非能夠一次將祭劍修士的靈識全部清除，躲不了。
總之殺機就在眼前，躲不過逃不了，不拼一把、難道伸長脖子等死？正如十三郎所言，戰爭當中，無論一方擁有多麼大的優勢、多麼深的機謀，最終落到實處還是靠刀劍，靠拳頭，靠實力。
無奈揮手，白光耀眼，白毛大狗耀武揚威，神駿非常。
寬千尺，血衣縱橫的沙環。
「骨獄，冥朝！」
集群修、群妖、玄冰與狂靈地一起，能否抵消那把巨劍的強大威勢，化解這到幾可用毀天滅地形容的一殺。
頭頂再傳昂揚怒吼，十三郎再傳軍令：「各位妖族道友且盡全力，後退三百里！」
起身，挑眉，十三郎神情轉為平淡，幽幽開口。
那還猶豫什麼！
當初螻蟻戰蒼天，因實力懸殊、反而感受不到其中意味，如今群修皆有大力，回想起來，那是怎樣的豪情萬丈，怎樣的嘯傲與情懷。
箭在弦上，不能不發，紅芒沖開霧氣、露出崢嶸的那個瞬間，近百妖修齊聲怒吼，按壓多時的種族天賦同時爆發，迎頭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