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子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戲仙
十三郎適時開口，誠懇言道：「我提個建議，如何？」
「我是金烏，能獲羅桑主動相助，加上你，加上判官，加上這麼多強者大能，成不成？」十三郎連續出牌。
「你！」
十三郎說道：「你該能看出來，我的隊伍里，程長老實力堪稱強悍；請你想一想，之前戰鬥那般緊迫，他為何一直沒出手？」
十三郎立時笑了，笑容譏誚並有不屑，反唇責問：「沒傻吧，你覺得可能嗎？」
紫薇仙子不知該說什麼好。
紫薇仙子不做回應，默默沉吟、不知為何身軀開始顫抖，乳搖臀動……不忍直視，十三郎立即扭頭。
乾脆回應，之後隨意挑幾件舊事，如美帥，啞姑，渡化玉牒，開冥門等等；講述這些往事的時候，紫薇仙子牢牢盯住十三郎的眼睛，似要看透其內心。
有些東西編不來，十三郎既敢這樣說，要麼確有其事，要麼有把握不被識破，無論哪種，足以讓人泛泛思量。
再放大呢？
阻止其發怒，十三郎認真說道：「別忘了我身邊有判官隨行，你該不會認為，判斷要留一人轉世、會做不到吧？」
當然驗證是必須的，在此之前，有些話題可以繼續。
十三郎注意到這點，馬上追問：「你知道？」
生殺大事，對大多數人而言是最強威脅，在有些人身上不怎麼適用；十三郎顯然屬於後者，俗點講叫「敢來就不怕死」。既在心中假設對
「令牌就在身邊，你可以去看。」
十三郎多聰明，察言觀色小心避開要害部位，誠懇開口。
生死大事，大事又分大小層級，小者如螻蟻草木一世枯榮，大者如修家飛升隕落，再大一些，江河湖海世界衰落，這些都是修士有機會聽到看到、甚至親身經歷的事。
金烏傳人，雖不像金烏那麼可靠，但也解除不少顧慮；比如風險可控，比如雙方實力對比，再比如某些隱秘心思等等。
十三郎沒打擾，也未追加言辭說服，靜靜地等她慢慢想。
三問相連，仙子起身，不著急施展煞手復讎，神情戲虐。
對話進行到這裏，紫薇仙子心內已開始衡量，按照十三郎列舉出來的條件，「脫困」可能性有多大。此外還有部分疑惑難以消除，比如金烏這種主生神鳥怎麼會勾搭上冥界判官，還成了什麼特使？
「別急，我有問題先得弄明白。」
盞茶時間，過往重歷，講的太投入，十三郎有些感慨，面色微憂。
十三郎誠懇說道：「看得出來，原本你不是這樣。」
「不殺爾等，就是恩賜。」
何止珍寶啊，說是救命稻草才對。
十三郎輕蔑說道：「不如你試試，看能不能毀掉那塊地？」
「這就是你點破身份的原因？沒錯你賭對了，相
不是幻術，但比任何幻術來得有效。
片刻沉迷，仙子同樣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即冷下面孔。
「這麼久了，不知道美判還在不在，能否護得啞姑平安。」
管它什麼崩滅什麼界，正如十三郎自己所言、紫薇心內承認的那樣，天道要死也是十萬、百萬年之後，能活到那個時候再說。
「殺我，就憑你？」
……
「關於我的身份，說來話就長了，你要是願意聽……」
所言皆為所見，事實俱在，紫薇仙子本能接著問：「為什麼？」
「救走需要力量，你一個人的力量顯然不夠，我有大批修士可用，其中不乏能與你媲美者。實在不行就殺死你，只要你配合，殺死也能解救。」
有那麼一段時間，紫薇仙子徹底「淪陷」，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滿腦子世界將來如何，修士修行有何意義，如何補救。
十三郎適時說道：「所以我才肯、才會幫你。」
十三郎平靜說道：「為什麼不敢？」
片刻痴迷片刻慌，私人慾望很快佔據上風，仙子神智隨之醒轉。
「你什麼你哦！明白人之間不說傻話，按你所言，我辛辛苦苦、冒巨大風險救你脫困，為的什麼？」
何謂得志便猖狂，十三郎就是，且將其演繹到極致巔峰。
「本座不管那些。」
看看紫薇仙子
沉重一擊，紫薇仙子神情微變。
「不可能！」
「你是活人又不是鬼，怎麼會是冥界特使？對了冥界特使負責什麼？為什麼冥界會有特使駐守人間？還有你……」
「別拿羅桑嚇唬我，更別說你自己。」十三郎輕輕擺手，絲毫不做退讓說道：「我相信你能夠玉石俱焚，不然也不會和你談。這麼說吧，陪我一道同來的還有大能，就在狂靈地下深藏；你若發動，狂靈修士死傷難免，但要困死我，怕還遠遠不夠。」
回想此前十三郎施展過的手段，火鳥的反應，她意識到這也是真的，當然十三郎並非正牌金烏，否則何須如此麻煩，直接鎮壓便可。
紫薇仙子瞪大眼睛：「不知道？不知道就敢蹦出來亂嚎！」
「編得好身份，根本無法驗證……」
又是一重天大秘聞，奇妙的是紫薇仙子並不如何驚訝，相反聽后目射奇光，顯露幾分認可。
言語失措，急急忙忙的聲音足以證明仙子的確被「冥界特使」扣動心弦，見到這些反應，十三郎知道自己賭對了、而且切中要害，藉機觀察其舉止言行，確認魂魄傷勢沉重，且因七情道法侵了心。
「冥界特使。」
果不其然，十三郎言罷繼續解釋道：「我是這樣想的，所謂脫離無非兩種途徑，一為救走，再就是殺死。」
「……金烏，難怪，不對……」
可他的確得到了羅桑認可，金烏傳人的身份沒跑。
羞則易怒，恥辱生怨，怨怒之下易生變，紫薇仙子神情扭曲低吼道：「這都拜你所賜，九陰蛇胎天性淫毒，本座神魂與之相連，所以才……」
是反擊，聽起來帶有幾分同情；十三郎心裏知道，換作剛才紫薇仙子必定抓住機會施展「魅術」，當下雖然冷言冷語，實則感受到羞恥。
「幫我？幫我什麼？幫我脫身？」
「記得我身邊那名長老否，他是正牌陰司判官，你可以去看、去問、去驗證。」
「明擺著的事實，這條蛇不知出了什麼狀況，根本離不開這片化境。就憑你那半殘樣子，能殺得了我？」
「挑要緊的說。」
大界崩塌，天道終止，冥門不入，陰陽終止……聽到這樣的消息，任何人的反應都一樣：不信，信者大驚恐。
紫薇仙子再度失言。
十三郎無所謂，因為所講全是真話；要說變化，就只有把令牌功能稍稍誇大，稱其為特殊標誌。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講述中十三郎刻意加快語速，包括一些戰鬥細節、需要費心思量才能細緻描述的過程，通通不假思索。
「天道衰落，輪迴葬滅，世界走向盡頭……我的天！」
「冥……特使！」
「小官人，你以為你是誰？」
「好。」
紫薇仙子沒聽到這句話，聽到也不會在意；此時此刻，她已沉浸在十三郎道出的秘
「假如你說的全是真的，此事確有三分可能；如何驗證先放一邊，本座要你認我為主，完全按我說的做……」
十三郎回答道：「我不知道。」
「嗤！」
「出不去，遲早會死。」攤牌不講情面，紫薇仙子冷笑開口：「到這個地步，本座沒什麼捨不得，只要我願意，便可全力魂力催動羅桑，大不了玉石俱焚。」
不知是因為劇變之後格外柔弱，還是因為太想脫離眼前處境，明知道這種劇烈的轉折不靠譜，紫薇仙子依舊陷入沉默，開始認真思考十三郎的話。
心緒波動片刻即止，紫薇仙子同樣留意到十三郎的反應，忍不住譏諷：「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酸腐之徒。」
「混賬，本座憑什麼配合……」
冷不丁聽到這幾個字，仙子準備出口的譏諷話兒被硬塞回去，嘴巴大張。看起表情，就好似別人送來石頭說是珍寶，被識破后正準備拋棄，突然又發現那的確是珍寶。
不得不說，這個提議看上去荒謬、實則有幾分道理，當然紫薇仙子仍覺得彆扭，怎麼好像自己被殺還要求著別人，尤其對方還是仇敵。
「別激動，我所謂的殺死與你想的不同，能活過來。」
「……」
……
片刻后，紫薇仙子說道：「助我脫離與冥界有關……你是如何知道這點？」
十三郎老實回答道：「冥界出現未知變故，陰陽兩界聯繫中斷，長老一直忙這件事，脫不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