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幽州
第23章 以武立威
韓當正色道：「怎麼，你卻來嫌棄我不成？我韓當雖不富裕，但與諸位相識一場，前幾日吃了你一頓酒肉，倒不許我還請一餐么？」
祖季一頭霧水，只好不再多言。
當初韓當以一人之力打倒包括張遠在內的多名遊俠兒，此事已經在眾人之中傳開，可惜並沒有多少人親眼目睹，即便是事後趕到的祖昭、祖季等人，都只不過是看到一個結果罷了。哪怕別人說的再有多麼繪聲繪色，遠不及本人真正露上一手來得直接和痛快。
「是啊是啊，不過切磋切磋。」
祖昭一拱手：「韓大哥，討教了。」言罷，擺出摔角的態勢。
張遠臉色有些微變化，不過他自己的糗事眾所周知，於是並沒有太大反應。
周圍眾人稍微色變，著實沒料到韓當會如此認真。
「大公子，瞧這張文喬，自以為是個縣尉就了不起了，說話如此張狂。若是不待見，今日何必還要跑來湊熱鬧，哪裡有人專程來尋他人麻煩的。」
仔細一看正與張遠談話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韓當。
笑罷后，祖昭立刻說道：「如此，那我們馬上開始第二場比試吧！」
祖季忍不住喃喃自語：「咦，韓大哥什麼時候來的？」
至於祖昭只是稍微感到唐突而怔了一怔，他心中倒是盤算的很快，意識到要儘快改變目前尷尬的境況，給韓
即便是跟張遠、張預兩兄弟比較要好的幾名遊俠兒，甚至同是安陽亭張氏出生的參与者，哪怕不敢輕易質疑張南的話，但也不會不認同祖昭。他們的心思很簡單，不管操練不操練，反正在十多天里大家都很痛快，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總之，你好自為之。張某此番回鄉探親時日不多，也不能為縣裡備盜之事幫上什麼忙，一切都拜託各鄉各亭的壯士。家中尚且有事，改日再與祖兄弟聚談，就此告辭。」
韓當受此熱情，原本嚴肅的臉色馬上換回笑容，說道：「好，就依你的意思來。今日你等操練，誰若贏了，這狍子便歸了誰。哈哈哈！」
張預說的是無心之話，然而周圍眾人卻跟著起鬨附言。
就在氣氛愈發尷尬之際，一旁不明就裡的公孫隆依舊是一副笑呵呵的臉色，歪打正著的說道：「不如就讓韓兄與祖公子過兩手吧。早先韓兄以寡敵眾勝了張文義，祖公子也曾以寡敵眾擊退胡賊，豈不勢均力敵？」
祖昭來到韓當跟前，迎著笑容說道：「韓壯士，你怎麼來了？」
祖昭換換吸了一口氣，一副從容不迫之態，健步迎上前。對於他而言，能與大名鼎鼎的名將韓當過上兩手也算是一件幸事，自己並不期望能僥倖得勝，畢竟彼此年齡相隔，歷練的程度也相隔。再者助興切磋，當真沒必要計較輸贏，北地男兒就應該有一種豪邁。
一隻狍子自然是比不過一頓大酒大肉，許多遊俠兒反而就是為了貪一杯酒。不過在場所有人聞得此言，無一不是表現出振奮的一面，倒不是大家裝腔作勢，相反是因為大家更為看重「義節」。彼此皆是年輕氣盛，不在乎一餐酒肉豐儉與否，無酒無肉日子照樣過，相反意氣相投的痛快卻是可遇不可求。
而韓當臉上的神色更顯沉重，照樣一言不發，整個人的神態看上去就好像在隱忍一般。
韓當見勢，也意識到剛才的話是有歧義，只是他不善爭辯，只能默然不語。
祖昭同樣有此疑問，不過卻沒有表露出來，他快著步子趕了過去。
不料，正當大家收拾好心情，陸續開始列隊準備等待告知第二場比試內容時，張預似是開玩笑的插嘴道：「既然韓大哥今日來了，不如也跟我們一同來比試一場吧。」
二人相對，站穩腳跟。
因為有祖昭、張
張遠、張預、祖季等人聽了這句話，又看到公孫龍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都忍不住逗樂的大笑起來。很快，其他人也跟著哈哈大笑。到最後，即便公孫隆自己都沒搞清楚哪裡好笑，卻也跟著一起一陣憨笑。
儘管張南的態度不是很對勁，但相比那些自命不凡、一上來就針鋒相對的人來說，最起碼對方還是能把話正兒八經的說出來。對此，祖昭當然不會有太大的反應，無非是略帶敷衍的應付過去罷了。
韓當哈哈笑了兩聲，繼而也認真的擺出架勢。
韓當撇開眾人，將手中的狍子高高舉起，大笑著說道：「這不，今日剛獵了一隻狍子，專程送來給大夥。」
公孫隆從人群後方擠上前來，忙不迭的叫嚷道：「那還等什麼，現在就來比試下一場！我定要扳回一句來。」
此言一出，鬧騰的場面漸漸收斂起來。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韓當人高馬大又生得一副孔武，早先以一敵眾都能把張遠等人打得落花流水，這會兒若是單打獨鬥何人能是對手？在很多人聽來，彷彿是韓當故意如此，不願意參与大傢伙的操練似的。
周圍眾人見了，自覺退讓出一片空地，興緻立刻有所回復。
還沒等張南一行人走遠，祖季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祖昭身邊，臉上很是鬱悶。
頓了頓之後，張南向祖昭拱了拱手，繼而一拽韁繩，帶著那幾名同族子弟離去。
祖昭與張遠對視一眼，二人都露出欣然之色，周圍其他圍上來的遊俠兒和祖家子弟聽得此言，也都深有感慨。
韓當還是那副老樣子，一身破舊不堪的衣服，鬍子拉碴，之前那副要出售的藤弓掛在身後，腰間系著一隻髒兮兮的箭囊。不過這次他手中還擰著一隻死透了的狍子，那狍子已是成年體型，有兩、三尺之長，但擰在手裡卻仿若一根樹條一般輕鬆。
韓當本不是忸怩的人，這會兒又自陷尷尬之境，祖昭如此出言相幫自己豈會不知，大笑道：「祖公子太看得起韓某了。既然是朋友之間切磋，無非是助助興頭，韓某願領教祖公子高招了。請。」他說罷，將身上的藤弓、箭囊取下，信手扔在地上，擼起袖子大步走上前去。
祖昭思慮片刻，繼而爽快的笑道：「韓兄果然是義氣之士，適才是弟的過錯。」說到這裏，他又朗聲向周圍宣佈道，「諸君，今日獲勝者，便以此狍做為獎賞。」
「不得無禮，年長即為兄，更何況他的話並非全無道理，只不過很多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祖昭語氣不算重的叮囑說道。
「大丈夫何拘小節？」
至於張南在說
「韓壯士，就露一手讓大家瞧瞧嘛。」
就在這時，後方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祖昭、祖季二人扭頭望去，只見張遠、張預兩兄弟與幾名遊俠以及祖家子弟圍著一人，正歡喜的聊著話。趁著空隙的檔口，張預連忙向祖昭、祖季這邊招呼道：「是韓義公來了。」
韓當略作思索，似有幾分情急，說道：「諸位既與我韓當稱兄道弟，那必是自己人。只是韓某清凈慣了，著實不喜鬧動。若不然便與大家一對一摔角，隨意過兩招，可好？」
韓當下午原本無事，只不過並不喜歡打鬧，於是勉強推辭了幾句。
一陣洶湧的歡呼，氣氛頓時熱鬧非凡。就連已經緩行離去一段距離的張南等人，都禁不住好奇的回頭張望一番。
祖昭嘆聲說道：「韓兄，如今天冷，往後狩獵只怕愈發為難，你倒不如把這隻狍子送到集市上賣了，何必要專程贈予我等？」
人云亦云，張遠倒是跟著說道：「韓義公，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莫非現在卻是嫌棄我等了么？把我們當外人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