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北地梟雄》第一卷 幽州

第65章 趁火殺人

第一卷 幽州

第65章 趁火殺人

韓喜是平剛縣本地人,然而初十那天也沒有出現在太守府。他出生本地豪紳之門,倚靠的就是父輩與郡中賢達時常來往,兼之時時響應郡府號召,撥糧賑濟,捐錢效公,故而才被今年縣中舉薦入賢良方正。
少頃,琴聲響起,漸起漸落,如風如林。
韓喜、呂威二人步出桌席,來到廳堂上下銜接處一片寬裕的露台上。
「端莊大方、溫良賢淑,果真是大家閨女之做派呀。」
然而,就在眾人還忙著讚歎、點評適才的劍舞和琴聲時,西院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驚呼聲:「走水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走水了,快來人!」
早有僕從在廳堂外準備好劍器,這會兒聽得吩咐,便沿著走廊來到廳堂下方。
這一聲驚呼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沒過多久,西院愈發動亂,跟著便傳來更多人的叫嚷。
劉太守和孫長史見此,也不好多說什麼,省得壞了今日愉悅的氣氛。
祖昭等一行人稍慢一步趕到,之後在廳堂居於下方的位置一一落座。在所有人面前的桌席上,很快便上齊了各式各樣菜肴,或有幾味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桌席旁側也各置小爐煮著水酒,濃稠酒香,漂浮瀰漫在整個北院上空。廳堂外,太守府的歌藝者鼓瑟合鳴,幾位曼妙身姿的舞姬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隨著韓喜的屍體栽倒,原本一直遮擋在後面的兇手頓顯。不是別人,竟正是適才跟韓喜對舞劍的呂威。此時,呂威一臉猙獰冷笑,慢條斯理將劍從韓喜身體中拔出,滿是殺意的目光怒視著廳堂上的所有人。
正待眾人沉浸於欣賞琴樂和劍舞表演之中,坐在祖昭一旁的李信忽然吸了吸鼻子,滿是疑惑的說道:「怎麼……會有一股焦煙味?」
他此言一出,左右其他人都露出不同程度詫異,舞刀弄劍原本是習武之人的事,要舞劍也應是在場五、六位舉勇猛方正的人才是。
劉太守見呂威頗顯英武,自然是高興的點頭答應道:「好,好,甚好。來人,備劍。」
旁側其他幾人也都交頭接耳議論。雖說石亭與廳堂相隔不遠,但因為石亭四周有紗幔遮掩,大家都不能看得清楚少女相貌,單單從對方一舉一動加以推測,腦海中各有不同臆想。
沒過多久,石亭中的少女縴手輕動,撥弦起聲。
宴席過半,臉色微紅的劉太守忽然開口對廳堂上下朗聲說道:「諸君,今日不僅是今歲察舉考評布榜之日,同時也是小女及笄之年。故而,特意讓小女在對亭撫琴一曲,聊作助興。」
身穿白布衣的僕從們往來於各席之間,為客人們的酒杯續酒。
韓喜對在場的反應絲毫不以為然,笑呵呵的說道:「北方男兒尚武成風,在下自不例外。擊劍、弓射、騎技,雖不敢稱得上了得,但本縣之內也算是略有名氣。」
「多謝明府讚譽。」韓喜收起長劍,美滋滋的躬身向廳堂上行了一禮。
祖昭與李信、田楷等人推杯置盞,只不過在今年參与察舉的方正之士中,要數祖昭年齡最小,其他人不管有沒有聽說過祖昭的名聲,骨子裡都認定此等少年酒量有限,於是沒有過多的與祖昭請酒。倒是祖昭在一一敬過其他人之後,便只是自斟自飲,倒是李信沒有多慮,時不時的來找祖昭對飲一杯酒。
韓喜、呂威二人躬身行禮,應諾。
祖昭臉色一沉,酒已醒了一半,他腦海中第一念想那就是此事絕非尋常。
「啊,這,韓孟禮!」
聽到這番話,廳堂下祖昭等十一人無不有所恍然。若是說之前劉太守莫名其妙讓自己女兒撫琴尚有許多疑惑之處,但眼下一曲方過又主動出言邀請眾人舞劍,多多少少讓大家撥雲見日。這分明就是希望廳堂下的方正之士一展才能,看看能否為之所動,契合郎才女貌。顯然這是劉太守別有用心的安排,要從今年察舉考評中選得一位乘龍快婿。
左右立刻奔出五六名持刀的府衛,快步奔下台階,一擁而上朝著呂威衝去。
不過,畢竟是劉太守親自安排,又是劉太守的千金,即便有諸多疑惑和不滿,也都要在臉上堆上一抹端正而又真誠的笑容。
郡丞和幾名屬官連忙招呼僕從趕緊過去看看,若真是失火則召集更多人趕緊救火。
他一邊說著,一邊尋著空氣中的焦煙味向身後扭身。
僕從將備劍的托盤呈遞到韓喜、呂威二人面前,二人各取一劍,褪去劍鞘,握刃而立。
「大胆狂徒,大胆狂徒!簡直是……豈有此理!來人,快來人,將呂威給我拿下!」劉太守氣不可遏,對左右命令道。
「好劍法,好劍法。韓孟禮果然是懂劍之人,哈哈哈,今日總算展露其技呀!」
只消片刻沉默,廳堂下立刻有人起身,卻是平剛縣本地舉賢良方正之士韓喜。他挺胸直背,一副信誓旦旦,自告奮勇道:「不才斗膽,願嘗試姑娘琴音,伴以劍舞,以祝雅興。」
露台上,韓喜舉劍迎上,呂威同樣挺劍而起。二人自知是舞劍助興,講究的是劍法和舞姿契合搭配,故而彼此動作都不算疾快,相反亦步亦趨,和著琴聲韻律相得益彰。
想到他這次到郡府來,最首要之事還是勸說劉太守對民間動向有所警惕,也不知道此事會否還有下文。不管劉太守最終是什麼打算,回到徐無之後,他依然會堅持按照自己的計劃來著手安排今歲入冬備盜。
包括祖昭在內,其他人聽得這話,紛紛起身張望。原本沉靜的太守府西院,竟毫無預兆的突發大火,才一轉眼的功夫,火光熊熊,煙霧彌天,整個天空都映出了一片通紅。
「哦,你就能看出是極好的?」
「呵呵,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祖昭多喝了幾杯,正有幾分醉意,不過冥冥之中同樣是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這味道甚至蓋過了廳堂四周焚燃的熏香。他皺著眉頭,轉身向李信所看的方向望去,說道:「還真是有怪味道,何人在附近燒柴伙么?」
天色漸入夜,太守府北院廳堂上燈火齊明,許多官吏、賢達早已入席。
真正是一派歡聲笑語、歌舞昇平,就放佛世間正值盛世,什麼連連大旱、民不聊生,統統都被擋在粉牆朱門之外。
這時,琴聲漸漸收尾,露台上韓喜、呂威二人的舞劍也各自結束。
琴聲又續一曲,劍舞仍在繼續。
就在這時,昌城縣舉勇猛方正者呂威忽地方站起身來,冷聲說道:「長史大人既說是二人對劍,在下願陪韓兄弟一舞,以祝雅興!還望府君大人應允。」
廳堂上席的眾多賓客齊齊鼓掌贊好,緊接著又是一輪推杯置盞,全然沒有人對空氣中漂浮的雜味感到察覺。劉太守舉起酒杯,對露台上的二人很是客氣的說了一番話。
一旁另有一人也跟著說道:「該不會是太守大人吩咐廚房又準備什麼野味了吧。」
察舉考評前後進行了二十余天,偏偏在最重要的這一天出事故,也實在太巧合了。
劉干、孫長史和一眾本郡賢達嘉賓目睹這一幕兇案,無不駭然,任誰都沒有料到,好端端的一場晚宴,豈會發生如此這般的重大事故?
劉太守宣佈道:「以琴聲為號,點到即止,二位壯士舞劍助興,切莫鬥氣。」
此起彼伏,亂不成聲。
「快來人,快來人,保護太守大人!」
李信忽地站起身來,指著西院方向喊叫道:「快看,有火光。」
廳堂上,劉太守慌張的站起身,手中的酒杯都忘記擱下,訝然道:「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西院如何失火了?」
尤其是皆祖昭來說事,更顯得幾分狐假虎威。祖昭年紀輕輕,但好歹是擊殺過胡賊的義士,在場眾人聞其名聲心中都是感到欽佩的。而韓喜卻只是一個借豪紳家勢參加察舉的紈絝子弟,非但不懂得拘謹謙遜,整日還一副心高氣傲,怎能叫人心服口服?
韓喜臉色微變,猶是說道:「家父平日難得閑暇,自是不知此事。還望府君大人應允。」
不僅賓客們有些不明所以,就連劉太守聽了這話,也是愣了一愣,好一會兒之後方才含糊的說道:「韓孟禮,你也懂得擊劍之術?」
他說話時的態度很是隨意,言語之中也全然沒有表露出對太守府的尊重。
劉太守先請了眾人一杯酒,隨後宣布晚宴開始,至於什麼時候宣布今年察舉考評結果,恐怕是要等到酒興正酣的時候方才有所結論。
未及多時,北院門廊上走來三、五靚影,為首的是一位十四五歲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身精心打扮,霓裳綾羅,盡顯稚女嬌嫩、柔弱以及純美。在少女身後,跟著另外幾位妙齡侍女,其中一位侍女還抱著一把古琴。
她們沿著門廊一直來到廳堂正對面的一座小石亭中,此處已經有所布置,石亭四檐垂下一道紗幕,若隱若現,亭中有一小桌,一旁設有香爐,四角各有火盆取暖照明。少女在亭內向廳堂方向欠身施了一禮,旋即款款落座。一旁侍女將古琴擺放妥當。
呂威臉上絲毫不見畏懼,反而還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叫人不寒而慄。
「即便如此,你也別多想,要知道你可是已有家室的人。」
「府君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琴過一曲,劉太守忽地又發言道:「琴聲助興,堂下可有壯士伴琴舞劍,更添興緻?」
這時,一旁郡長史孫大人忙送台階的說道:「韓孟禮,你可是入的是賢良方正之科,不可造次。明府之意是由二位勇猛賢才對舞,刀劍無眼,若有什麼閃失,可當不得玩笑。」
祖昭對劍舞、琴音皆不是很懂,也完全沒有興趣,至於劉太守別出心裁弄出琴曲劍舞這一幕,他最多只是象徵性的關注了一會兒,之後便又是自斟自飲。誠實的說,他現在就連今歲察舉最終結果都不感興趣,以自己之前表現的算術能力,入舉是十拿九穩。
「呂威,你,你竟敢傷人性命!」劉太守氣急敗壞的呵斥道。
所有人都看得出劉太守心中是不情願,偏偏這韓喜一點也不著門道,直叫人心中急切。
劉太守依舊有些愕然:「是么?怎生平日里未聽你父親提及此事?」
「哼,此等豬狗不如者,殺之何妨?今日非但要取他的狗命,勢必還要殺光你們這些狗官!」呂威煞氣十足,近乎咬牙切齒的罵道。
席間立刻安靜下來,在場賓客不管是否懂得管弦之聲,也都認認真真擺出聆聽之態,更有個別甚者還陷入如痴如醉。
「那姑娘看去,想必是極好的。」
然而在廳堂下方的祖昭、田楷等人卻有幾分不解其意,察舉原本是為莊重之事,晚宴不過是一個聚會的方式,又不是真正過節聚餐,哪裡還有穿插其中的表演環節?在正式結果公布之前,他們心中或多或少有所掛記,雖談不上食之無味、飲之無情,可著實是沒有多餘的心思來關注其他事。
孫長史忙安慰劉太守道:「西院是雜院,無甚關緊。明府先行退往公堂,待到火勢遏制之後,再酌情安排晚宴之事。」
祖昭看到這裏,心中不由好笑:莫非這劉太守是要招女婿么?
韓喜不以為然,堅持說道:「在下多謝孫大人關心,然則察舉入科只是心愿所向,就如同這位祖昭兄弟,明明是奮勇討賊的少年英雄,卻舉入明算一科,並非能力不及,只不過是心有所願罷了。」
廳堂上眾人三三兩兩要往下方挪步,就在這時,露台上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抬目看去,只見原本還等候在露台上的韓喜被人從身後一劍刺穿腹部。鮮血四濺,周圍僕從驚呼不止。韓喜一臉錯愕,手中的劍跌落在地,兩隻手捂住腹部,全身因為疼痛在漸漸抽搐。他拚命想要扭頭去看偷襲自己的人,可是刺破腹部的劍猛然扭轉,聽得脊椎錯骨聲,立時斃命,身體頹軟摔倒下去。
他的這番話說完,廳堂上的屬官、賢達等人皆是會意露出微笑,繼而也有人附和稱好。
劉太守連連點頭,倉皇之下,他還不忘向左右嘉賓貴客客套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