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北地梟雄》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11章 徐無之議

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11章 徐無之議

聽完祖昭的提議,陳縣君雖有一些疑慮,但尚且還在他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於是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至於張家、祖家兩大豪紳家族,對此十分贊同。張家不必多說,反正這次調往郡府的又不是張家人,祖家要「挑大樑」那就由得去,少一半義勇編製,還能減輕他們每日供應錢糧的負擔,何樂而不為。
在祖家莊中堂大殿上,他向眾人提出可以暫時分兵兩部分,自己統率祖家本門子弟,再另外彙集部分自願通往的義勇,約計四百餘人,其中騎士兩百、步弓手兩百,儘快隨李信趕回郡府平剛縣。而在抽調這四百義勇的同時,縣府繼續發布公示招募義勇,按照每期兩百人分批次組織訓練和安排編製。
辛秋白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盯著自己,於是抬頭看了一眼門外。她在發現門外站著的是祖昭時,眼中閃過一道兇狠的光澤,但很快又漸漸消散,變得獃滯和空洞,緊接著又低垂下頭繼續吃著東西,只不過此時的動作卻變得矜持了。
微微笑了笑,他平易的說道:「無妨,就讓她吃個夠。」
小女僕搖了搖頭,說道:「那倒沒有,不過,不過她要吃東西。我們已經給送了一些熱粥和餅,但是她好像很餓,吃完了還要吃。」
自令支縣討賊回來,韓當暫時留住在莊上,前陣子原本是要離去的,正因為後來祖昭入獄,韓當為了方便出力,於是繼續留住了一段日子。祖昭見到韓當,將郡府及郡內的情況詳細陳述一番,力邀其能夠同往郡府出一份力。
頓了頓之後,祖昭繼而又開口問道:「有一事,無論如何我都要問你,也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案。昨夜那一劍,你為什麼最後會以劍柄刺我?」
祖昭沉思一陣,他心中終歸還是拿不準,自己可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
祖季對祖昭言聽計從,又頗有勇武之力,但畢竟太過年輕,而且又頭腦簡單容易衝動。此次馳援郡府不止徐無一縣,屆時必然會統一歸轄郡府領導,萬一祖季戰時又犯倔脾氣,只會誤了大事。祖昭希望祖季能在家中好好歷練一陣,待到成熟后再外出闖事業不遲。
祖湛、祖季、祖成等人早早來到北郭亭外的官道上等候迎接,沒過多久,就連陳縣君與安陽亭張家也都聞訊趕到慶賀。正好祖昭、李信急著商議抽調義勇前往馳援郡府,索性就趁著大家歡聚一堂之際,順便將此事拿出來討論一番。
次日下午,祖昭一行方才返回徐無。
祖昭沒有靠得太近,停在大約五步遠的地方,一時間也沒有打算開口說話的意思。
祖昭立刻站起身,快步來到門外,問道:「她可有鬧事?」
若是換作平常,祖家同樣會有像張家這樣的小心思,但眼下卻大有不同。
祖昭安排李信一行人在莊上休息,出來后便又去了一趟後院找韓當。
萬一各縣馳援郡府的義勇到平剛縣后,糧草不夠用,不僅無法維持各縣義勇的士氣,甚至還會發生嘩變。於事無補不說,還會倒添堵,實在是吃力不討好。
他沒有第一是按通知莊上,說這個女子就是「臭名昭著」的黑箭賊,即便是那日太守府事故,與自己同去追捕辛秋白的祖成等子弟,業已交代暫時不要提及此事。他很清楚,辛秋白射殺了多名本族子弟,于情于理都算得上是血海深仇,但在清楚幕後主使者的身份之前,自己並沒有打算向其報仇雪恨。
辛秋白停下手中筷箸,臉上有幾分惶然,空洞的眼神愈發空洞,放佛自己心中同樣在追問這個問題似的。
祖昭回到房裡,本打算耐著性子把板甲一事先行處理完畢,但心中總有拿放不下的東西。適才小女僕前來通報所謂的那個「醒來的女子」,正是今日一路帶回的辛秋白。回到祖家莊時,辛秋白仍然昏迷不醒,於是他暫且將其安排到一處廂房休息,又請了莊上的一名懂得醫術的老者為其診治。
挑明了城南趙家串通車騎將軍張溫試圖辦祖家一個罪名,這會兒大公子祖昭還是戴罪之身,若不盡心儘力做一番保家衛國的事業,不僅會讓郡府難看,更會坐實了張溫所治罪名。當然,拋開這一層不說,此次祖舉還是很期待祖昭能立下一份汗馬功勞,今歲察舉因為太守出事到現在都沒確定一個名分,如今郡內動亂,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豈能不好好把握。
辛秋白也沒有說話,默默的吃著東西,只是偶爾會抬頭看一眼站在面前不遠處的祖昭。
不過,祖昭既然能考慮到這層問題,自然也有應對的辦法。
祖昭走進廂房房間,只見有兩個僕從正規規矩矩站在一旁,而在卧室里,辛秋白就坐在床榻邊緣,正將面前餐盤裡的食物狼吞虎咽塞進嘴裏。他來到卧室門口站定,平靜的看著絲毫不顧吃相的辛秋白,心中竟生出一番感慨。
李信有幾分疑慮,他說道:「誠實說,在下臨行前郡府那邊倒是沒有交代此事,不過,料想既然是拱衛郡府,平叛郡內,自然不可能讓各縣負擔多餘的錢糧。此事再不濟,州府也會派下相應物資。還請諸位安心。」
最後,祖昭十分認真的向李信詢問關於各縣徵調馳援郡府的義勇,在屯駐郡府期間糧草供應的情況。這是十分重要的事,總不能讓各縣義勇自備糧草,否則別說各縣無法繼續招募填充兵力,而且這種長途跋涉的後勤供應,也會無形中加重各縣負擔。
祖昭看著辛秋白,只覺得此時對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額頭散落著幾縷髮絲,顯得又亂又黏。大大的眼睛黯淡無光,就放佛是被烏雲遮掩的星辰。臉頰上原本觸目驚心的箭傷疤痕,放在這時也毫無兇狠之意,反倒徒增幾分可憐。小巧可愛的嘴巴不停咀嚼,嘴唇附近還沾著許多飯粒和油跡,滿是邋遢和局促。
辛秋白下意識別過身不去正對祖昭,手裡依舊捧著裝滿食物的木碗。
辛秋白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將餐盤裡剩餘的食物挑進手中木碗里,繼而又別過身去。
祖昭對此並不感到好奇,昨夜在驛站與之交手之前,他便猜出辛秋白如今境遇並不好,所以才會夜半來敲驛站的門,意圖勒索一份熱飯糊口。不僅如此,今日就連為其診斷的長者也說過,辛秋白確實身負內傷,但最關鍵還是身體過於虛弱,儼然有好些日子沒吃過飽飯。
之後,中堂大殿上又商議徵調義勇的細節,包括如何策動所為自願同去的義勇,馳援郡府的義勇裝配何等兵甲,沿途所需的錢糧物資,以及隊伍相關的統領問題等等。祖昭年紀雖然不大,但畢竟於郡內頗有聲名,此在文韜武略皆有體現,成為徐無馳援郡府的義勇隊領袖當之無愧,然則即便如此,也還需要另外幾人擔當副手。
昨天上午在無終縣郊外遇到申元一行后,李信當時便派人趕到徐無先行通知。這會兒祖舉、陳縣君以及張家眾人心中多少是有所準備,並且同時也先進行了一番討論。陳縣君的擔憂與祖昭昨日夜裡對李信所說的如出一轍,徐無周遭頻出事故,又有胡馬隨時犯境的威脅,著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現在過多猜疑也沒有任何益處,只能且走一步算一步,希望郡府和州府能知曉目前局勢嚴重性,不會捨不得撥下一部分糧草來。
小女僕應了一聲,轉身小跑著離去。
等了一會兒后,他邁步走了進卧室房間。
回到內院居所,祖昭閑暇無事,又無睡意,於是將之前討賊時所穿戴的板甲取出來,仔仔細細研究一陣,並記錄一下應該修改的地方。正聚精會神鑽研到一半,門外走廊上忽然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便出現一名小女僕。
就這樣維持好一陣子,祖昭見辛秋白手中木碗里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這才徐聲開口道:「只要你能安分,此處沒有人會傷害你。我見你是女流,又身負傷勢,故而沒有將你拘押于陋室之中,只希望你好自為之。」
他沒辦法把這個情況提前告知在場眾人,同樣抱著且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當務之急最重要的還是儘快把兵力調往郡府,只要郡府尚在,多少能夠在人心上得以穩固,不至於讓右北平郡徹底陷入混亂。
其他細節相應討論,縱然沒有確定的結果,但彼此心中多少算是有一個底。
古麗娜爾見到祖昭,藍寶石般的眸子帶著幾分幽怨,略顯抱怨口吻的說道:「她醒來后什麼話都不肯說,只知道吃東西,就剛才還噎住了好幾回。我看,她好像是打算噎死自己啦。」
李信其實心裏很沒有譜,他這段時間一直在郡府,對郡府的情況再清楚不過,說到底自從發給文丑都尉討伐昌城縣的糧草讓太平道賊眾劫持后,郡府庫存損失極其嚴重。縱然這會兒尚有部分餘糧,但想必也不會太多。
祖家莊聽聞祖昭承蒙郡府出面調節,得以暫時脫身戴罪立功,上下無不歡喜。
前天在平剛縣他是親眼目睹郡府當下的情形,別說郡府緊急招募義勇十分困難,一旦文丑、田楷二人帶領殘部回城之後,到時候只怕會更添負擔。到底右北平郡不是什麼富庶的地方,又常年與胡人糾纏不清,財力薄弱。
商議已定,約定明日一早再邀請縣中三老共同決議。
韓當本懷著一腔熱血,若不是因為在令支縣遭受通緝,這會兒理應加入令支縣備盜義勇之列。郡府蒙受賊難,不僅匹夫有責,更是用武之地,他絲毫沒有猶豫,當即便答應下來。
房間里的氣氛頓時顯出一種詭異和彆扭。
下祖季、祖成等人平日相熟的幾名子弟紛紛自告奮勇,不過祖昭在深思之後,決定讓祖季暫時留下,只讓祖成一人隨行。另外再算上韓當、古麗娜爾和叔輩中的祖陵三人即可。之所以如此安排,他認為徐無縣未必十拿九穩周全,幾個月前胡賊能夠擾境,眼下郡內大規模動亂之際,顯然更是趁虛而入的時機,家中無論如何要留下一些能上陣殺敵的人。
來到辛秋白休息的廂房門口,正好迎面遇到古麗娜爾。辛秋白畢竟是殺人兇手,但同時也是女流之輩,若是讓一群大老爺們來看管,只怕會有諸多不便,故而祖昭才會吩咐古麗娜爾在一旁策應。
微微嘆了一口氣,他說道:「希望一切都能順利吧。」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暫且擱下手頭上的事務,起身出門而去。
祖昭緩緩的頷首,隨即無所謂的吩咐道:「行了,她要吃多少就給她多少。你先去吧,我稍後便過去一趟。」
古麗娜爾努了努嘴巴,有三兩分不滿意的樣子,但最終沒有多說什麼。
之所以要分批次招募,一則是不能確定郡內平叛之戰具體會進行多久時日,二則也考慮本縣經濟實力問題,徐無縣今歲招募八百義勇已是各大豪紳承受的極限,再若要增加在義勇身上的開支,對他們而言還不如直接分給犯境盜賊。前者是實打實要捐出去,後者未必會真的來犯徐無縣。
小女僕站在門外,先撫了撫急促不已的胸脯,平息下來後方才開口說道:「大公子,大公子,那個,那個女子已經醒過來了。」
祖舉唯一擔心的,還是祖昭的安危,他畢竟中年喪子,如今家中嫡傳就只剩下祖昭這個孫子,兵家凶事,提心弔膽總是不可避免。好在如今他還是能想開這一點,畢竟過去幾個月里自己見識到祖昭的能耐,再者三代軍人世家,若連這點膽魄都沒有,簡直就等同於有辱門風了。于公于私,此事是再無其他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