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第十二卷 問逍遙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為路做謀

第十二卷 問逍遙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為路做謀

「止步!」
……
看的專註,美帥釋放神念靜靜感受,像在尋找、捕捉什麼契機。
八十七重殺伐二度發威,鐵包金瞬間覆滅,波及黑、銅兩獒再遭重創;接下來的圍攻沒有懸念,只看付出多少代價,耗費多少時間。
「乞兒可憐但不能全信,薇薇……」
聽了這番話,雙獒難抑臉上憤怒,雪獒上前說道:「先生未免過濾了。我倆這就啟程,定將這件事情抹平。」
「呵呵……好的。」美帥笑了笑、平靜說道:「你想得到什麼。」
他已經看了許久,看樣子還要繼續看下去,直到讓自己滿意為止。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清晰可見,聲聲可聞。」圖奇得意洋洋說道:「厲害吧,怕了吧。」
四大獒將先後覆滅,加上早先便有大量中層被殺,至此,本就一盤散沙的鬼卒終於崩潰,除局部戰場餘波未盡,絕大部分非滅即俘,或者竄入荒野難以搜索。
當然這是很偶然的事情,重來十遍難有一次成功,偏偏這回兩個都成了……不得不說雙獒貪生怕死,若一開始決心死戰,斷不至於落到如此下場。
美帥回答道:「等我們出發,就能看到。」
「金烏」這兩個字彷彿帶有某種魔力,聽到后,灰白雙獒同時閉嘴,神色悻悻。兩人內心對書生的話覺得不以為然,但又不方便說出來。
「好一頭上古奇獸。」
收穫同樣巨大。
似有難言之隱,雨薇堅定到執拗的語氣說道:「相信我,就在那裡。」
「站住!」
灰獒想了想,說道:「圖奇講過冥都那邊人選已經確定,不知是不是真的。」
戰事艱難,總有盡頭。
圖奇看出什麼了?
捉俘是美帥的意思,他想試試將這些鬼卒收歸麾下,保持人頭數。
「叛徒,當誅!」雪獒渾身透著冰冷的氣息,看到圖奇與人修「把臂言歡」,更覺得憤怒難耐。
「沒什麼啊。」圖奇攤手,照例獰惡面孔表情豐富,像在強調:別多心,我什麼都沒看出來,看出來也不會點破。
別人不敢隨意打擾,圖奇不管,嘴裏嘮叨著一路前行,距離狂靈地越來越近,已然引發不少狂靈修士的警覺。
昊陽有害,金烏是鬼物的剋星,關於這一點早有定論,沒有誰能夠否認;兩人不服的是,狂靈地上縱有羅桑,難道一定有金烏?
正如書生所講的那樣,一正三輔四獒覆滅,封息之術受到很大影響,此方眾人聽不到對面說什麼,連圖像都變得模糊;只能大概看出他們有爭議,還有……圖奇也加入到討論當中。
「有點意思啊……」書生若有所思:「蘇乞兒看來真的查到一些事情,而且……」
幾人說話的這段時間,頭頂封息景象轉換,遠在億萬里之外的那場戰鬥接近尾聲,看樣子判官正與幾個同伴商量什麼。
白宜敏銳地察覺到那個「在」字,神情微異。
「告知它們,此次懸賞並無整體要求。回報一條確實消息,取石一木、殺一人一命、截一卒一修,皆有重賞。」
想法很好,不知行不行得通。
一路行來戰鬥未止,無論規模、慘烈還是危險程度,此番皆為其最;八百狂靈修士,六十多年精心準備,每個人至少三重保命手段,可擋劫境全力一擊。實力不可謂不強悍,戰罷結果依舊慘淡,人人帶傷,亡者數十名。
「什麼……」
「是,嗯?他們……散兵游勇,縱有膽量進入橫沼,能有什麼用?」聽了後半段,灰獒明顯楞住。
天上封息依舊,六大獒首少了鐵包金,其餘形狀、顏色也有變動,比初始淡了不少;或許因為對比,灰、白二獒變得突出,隔暗霧對著雙獒四眼,覺得它們目光灼灼,像要活過來一樣。
灰獒回答道:「九王座下高手齊聚,缺我二人並無太多妨礙。」
就在這個時候,頂上畫面再度流轉,三人看到人修的隊伍準備開拔,但其方向……
這副樣子叫人生厭,白宜罕見收起嫵媚,冷冷說道:「既如此,請回。」
「指教啊……」圖奇忽然說道:「有人看著你們呢。」
說出這番話,等於假設金烏並不存在,書生也知道目前只能如此,回應道:「實力方面暫不考慮,包金頭獒已死,紅、銅、黑三將覆滅,封息之術不再完美,而且那裡是橫沼,沒有接引陣法難開,從別的地方追過去來不及,此外還要考慮……咦?」
這是眾人正在討論的問題。
「不必緊張。沒翻臉,他們不敢動我。」
對圖奇,大家如今的感覺一致,那就是:神秘莫測。身份一方面,舉動一方面,還有態度與修為,處處透著詭異。縱不考慮這點,人修當下已成疲兵,絕不適合再與橫沼軍團鏖戰,何況還要背上毀諾罵名。
這也太明顯了。
書生淡然說道:「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東西絕對無用,關鍵看怎麼用。」
金花大判調度有方,將大能與群修結合,以消耗戰法逐步削弱對手,將兩頭屢遭重創的涅級獒將生生磨到油盡燈枯。值得一提的是,此過程中阿古王成為壓軸底牌,作用甚比美帥還大。實力大漲的他面對實力大損的雙獒,又是偷襲,生生以鬼物獨有的方式星辰震懾,令其無法魂爆。
書生搖了搖頭,說道:「捕風捉影,不合因此干擾大事……對了,王駕那邊事情進行的怎樣?」
「也是。」決定從善如流,美帥回答道:「按薇薇所指的方向走。」
這方殺陣將起,遠方橫沼軍團隨之動蕩,不少奇形怪狀的生物按捺不住怒火,開始朝這邊逼近。
此前爭論取道何方,美帥自始至終沒有參与,因他在看天。
很多人就此提出疑義,燕山、蘇老闆、甚至連白宜都有不安。
言罷不理白宜如何,圖奇朝美帥打招呼。
懷璧其罪,不管周圍是些什麼人,不死不滅這種事情都不適合宣揚,白宜第一個念頭是幹掉這個傢伙,以絕後患。
「那邊。」沒有絲毫猶豫,雨薇搶先指點方位。
體會到冥界大軍多麼難纏,也算洗禮,此戰過後,狂靈修士發生蛻變,以燕山為首的數十人在生死道念上感悟頗深,只要修為調理妥當,傷勢恢復,隨時可以沖關破鏡。
「畢竟不是冥都地界,大勢在我。」
「終於結束了。」
沒頭沒腦的話,除自家人,少有誰理解真正含義。有人留意到關關氣息雖弱,此前所受的傷勢卻快速回復,戰鬥結束至今,表面竟已看不出異樣。
「不能吧?」
「嗯?」雪獒皺眉不解。
「胡說八道什麼呢?」白宜擔心關關老實,搶先開口道:「你想做什麼?」
灰獒揣摩著書生的意思,試探道:「考慮備案的話,是否上報王駕知曉?」
「事已緊迫,我倆是不是先動身……」
書生的話並未起到應有效果,雙獒心裏想您這樣講就沒意思了,既然不信則無需理會,若要理會就是假設其存在,假設金烏真的存在……僅憑咱們幾個,拿什麼去防?
「圖奇,他來做什麼。」
「寸步難行?呵呵,應該差不多了吧。」
稍頓,他說道:「無論怎樣,不能讓他們返回冥都。」
書生擺手說道:「此事需要追究,但不是現在。眼下關鍵在這批人修,與那個至今沒有露面的燃梅候選。」
「重中之重有二,金花大判與那名至今沒有露面的燃梅候選,任取其一則冥壇有座,侯位可期。」
書生心內似有決定,揮手說道:「人不好通過,消息可以,他們既然取道中央,一時半會兒離不開橫沼,馬上聯繫圖奇之外的其他藩王,落實降臨地。另外發布鬼王令,懸賞召各路厲鬼凶物,進入橫沼截殺。」
「聯盟畢竟只是聯盟,叛徒倒談不上。橫沼八鄉,圖奇名望不小,也許他看出人修不簡單,也許有別的想法,再或者負有某種使命……」灰獒欲言又止,看似為圖奇辯解,實則直像更高層面,字字誅心。
「鑄日金烏,一切鬼物之剋星。」
「哪邊走?」蘇老闆第一個開口,說話時已將雙足化根入土,抽空靜養。
書生哦了聲,沉吟說道:「用人之際,你們兩個過來有無影響?」
「裝模作樣,笑面虎,偽君子。」圖奇神色悻悻,顯得輕浮、或故意裝作如此,接著又問道:「剛看那麼久,看出什麼了?」
視線中,圖奇脫離大隊孤身前來,視線一直對著美帥。
「大家好。」
「還往那兒走!」
「站那裡吧……來做什麼?」
「得看情況了……」圖奇認真想了想,說道:「問下,打算朝哪個方向走?」
「乞兒所指!」
這是定論了,灰白雙獒齊齊點頭。
……
兩聲吩咐,各自安撫,圖奇固然驕傲,美帥的態度同樣不容置疑。
圖奇哦了聲,說道:「她爹的意思吧,你沒意見?」
關關的聲音此刻響起,爭論當中的人們忽想起來事情並未完全結束,紛紛掉頭。
灰獒恭敬回答道:「總體還算順利,過些日子便有結論。」
「設立幾個重點,比如今日與四將戰鬥的那些人,圖奇,羅桑隱秘等等……凡在此幾項有所得,將有機會替補獒將。」
書生說道:「凡事總有例外。圖奇所言,本座早已知曉,然而這批人與眾不同,出動的又是金花判,誰知道找來什麼樣的人。再有那個金花判官很聰明,又和蘇乞兒會過面,雖不確認知道什麼、又或猜到什麼,總歸需要防範。」
敵將行,這邊沉浸在思索中,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灰獒忍不住開口。
「給你們一些指點。」圖奇隨口回應,神情顯得理所當然。
那怎麼行呢?
「不用緊張。未得許可,他不敢上來。」
圖奇「哈」的一聲笑,指美帥說道:「找他商量點事兒。」
「嘖嘖,強過不死啊!」
「凡事總有例外,多想想,謹慎些,做起事情才不會錯。我也不信樹上有金烏,但又不得不防。」
圖奇堅持道:「既如此,說說有什麼打緊。」
「喂,看夠沒有哇?」
退一步說,縱有金烏還得看等級,因克制這種事情從來都是相互的,幼年金烏孱弱無能,入冥等於自尋死路;還有那些帶有金烏血脈的變異妖獸,永生不能鑄煉驕陽,怕之何來。
那是后話了,當下而言,戰鬥結束並不意味著可以鬆懈,當憋在胸口的氣終於吐出來,提在喉嚨的心卻來不及放下,人人疲憊,不敢稍歇。
聽到關關開口,圖奇轉臉微微一笑,目光在其身上上下遊走,有些感慨。
「話是這麼講……」想想沒必要解釋太多,書生言道:「也就是說,暫時抽不出更多人手。」
放在人間,這是難以想象的事情,然而在冥界,這等規模的戰鬥一點都不稀奇。對照起來,大能以上戰鬥還算正常,看來無論陰陽兩界,涅境以上終歸屬於稀有生物,不可能像鬼卒那樣拿命去堆。
……
美帥何等人物,聞言只是笑笑,根本不接茬。
身處險境,若不能殺,便只有應該盡量避免與這樣的人打交道。
「先生?」
警告聲連連,道道光華閃亮,眾所周知,狂靈地能夠屏蔽冥氣侵蝕……這是戰略上必須守護的東西,眾人並不擔心圖奇登岸后大開殺戒,而是有什麼法子暗裡搞破壞,後患無窮。
美帥回答道:「沒多少明確東西……有指教?」
……
「起陣!」
「呃?」
「哦?」灰獒為之一愣。
一番話下來,雙獒早已目瞪口呆,弄不懂為何付出這麼大代價,書生那邊卻已平靜下來,目光幽遠,似能穿透浩渺虛空、直落億萬裡外的戰場中央。回復到以往那種玩世不恭的模樣。
屬性相剋而且見不到,冥界鬼物對金烏了解貧乏,常規理解,金烏不達真靈難鑄驕陽;此外從情理上考慮,判官入陽間為的是尋找五行人修,帶一隻金烏真靈回來……他瘋了么?
其實這沒什麼奇怪的,縱然有心觀察,頂多驚嘆于天心蛤蟆的回復能力,很難聯想到別處;至於界魂內外,合二為一,無量劫,不滅軀……這樣的事情除非親眼看到,根本無從想起。
「不是可不可憐的問題,是……」
「光這麼看沒用的,想知道什麼、干點什麼,不如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