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問逍遙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萬里揣測，最後問題
「少爺沒來，我們只做道義援手，不必死戰。少爺若來，現如今已和判官一起成為鬼王公敵，我們是唯一外援，不能輕易陷進去，而是想法分擔壓力的同時盡量保持距離，維持一時是一時。」
四周群狼肅穆，一片寂靜，以虔誠姿態表達對王的尊崇，這般場合，狼王本該顯露威儀，釋放聲威，然而狼王此刻並不太在意這些，依戀在女子身邊，與之分享、分擔著怒與憂。
過程艱難、整體看還算順利，冰層延伸，一重重刀意被封鎖，女子臉色越發蒼白，氣息變得不寧，至於那條玄龜，冰層過半時已經不會動了，死氣沉沉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感悟你個頭！」
「要不要打賭。」十三郎提出建議。
十三郎不以為然，說道：「你確定燕山打不過？」
首次叮囑麾下安危，明明神情氣急敗壞，十三郎不忘維持形象，為心虛尋找借口：「他很累了，難說會不會狗急跳牆。」
雪狼不願聽這個，搖頭擺尾毛髮豎立，神情焦躁。
圖奇心想這還用說嗎。
女子斷然阻止雪狼，說道：「玄龜重創，我送它到其閉關之所，你留在這裏，但不要追擊太過深入，只需像現在這樣四方遊走，內外截殺。」
「這樣不行啊！」
「嗯？」圖奇本想說這有什麼好賭的，轉念想忽然意識到什麼，急忙改口：「你是說他后力不濟，不能再這樣打下去？啊我明白了，車輪戰消耗其精力鬥志，卑鄙！」
橫山不二一眼看破，還能說什麼呢……非人。
想到這一重，大家既失望又擔憂，同時覺得欣慰欣喜，複雜難明。擔心橫山強勢難續，失望再無寶物可得，欣慰于局面終將明朗，欣喜因為橫山及時找上十三郎，替鬼物一方挑出最大的那根刺。
這句話的意思明擺著，與其以弱戰強空落一敗，不如讓他領隊軍殺，比現在這樣效果好的多。
圖奇都覺得不忍，提醒說道：「燕山不錯，應留做後用。」
冰花以看得見的速度延伸開，視傷口為通道，與此同時，玄龜極力壓制住想要吼叫的衝動，皺褶彌補的臉孔抽搐起來，顯得極為痛苦。
大能也是人，也會累會傷會消耗，橫山不二或者強大，可他……需要降階！尤其十三郎修為不明，橫山若不能看清真實，便只能在其出招時瞬間判斷，方算得上不違背約定。考慮極端情形，假如十三郎與之境界相當，豈不是可以驟施絕殺？
一番話說到燕山神情大變，垂在身側的雙手忽然握成拳頭。
※※※※
它就是狼王，一聲呼號便可指引億萬狼群，山河變色的狼王。
別人、尤其鬼物一方有同樣疑問，思索后、找到的理由與圖奇一致，橫山不二已然後勁不足，外強中乾。
狼王慢慢領會，雖有些不甘心、目光卻已經平靜下來，那邊女子氣息調理大概，起身輕輕拍了拍雪狼的頭，腳下輕跺頓起祥雲，如巨大冰花將玄龜的身體拖浮起來。
「燕山老祖上……小心些。」
「呃？」橫山微楞，隨之鄭重回答道：「好……你！」
「若在往常，美判入陽間帶領人修返
「當然不是，這傢伙越斗越狠，精神著啦。」
不用說燕山多麼尷尬，不便拆十三郎的台，只好生忍著萬千驚疑目光，如坐針氈。
「入界八百修，金花大判萬里鬼卒，據說還有怪樹、烘爐什麼的……如此算下來，少爺握有不少籌碼，完全可以周旋，即便出現最極端情形，相信也能與大判聯手衝出重圍，屆時真相大白，狼群也好放手施為。」
玄龜本質為異火妖獸，化魂難改，如今用這種法子「縫合」傷口，冰火煎熬，無異與凌遲。
稍頓，女子最後說道：「消息我已想辦法送出去，等著看看，陰司會怎麼做。」
不甘心受制，刀意如活物一樣四方縱橫，斬裂冰層撕開血肉，玄龜的身體隨之劇烈顫抖，四隻巨大的爪子狂拍。
十三郎說道：「我賭橫山不和燕山打，會主動約戰，找我的麻煩。」
聽完十三郎的話，他把後半段扔到腳下，依舊老老實實回應道：「我是武修，對勝負強弱有常人難及的直覺。看到你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常勝之氣，似比我本人還要濃郁；再有我留意到圖奇和你眉來眼去，說明你多半是個關鍵人物。」
當年外域沙場鏖戰，燕山老祖以高一階的修為敬服劍尊，雖說確有謙遜成分在內，但其內心未嘗沒有「戰或許會敗」的想法；假如橫山所言為實，便意味著那個經歷對燕山而言是一重陰影，至今沒有徹底消除。
十三郎只當沒聽見，問道：「沒聽過我，為何非要與我為敵？不如到我們這邊來，大家好好聊聊增進一下了解再說？」
總是叫喊很累的，而且單調，比斗進行到這份上，大伙兒因橫山連續獲勝感覺有些麻木，喝彩沒什麼精神，譏諷嘲罵個個來勁兒。
揮手示意燕山歸位，十三郎身形幾晃，徑直來到橫山對面，神情異常嚴肅。
掛在臂膀上的圓環一道接一道向下，徐徐進入玄龜體內，前進到某個階段時，耳邊忽傳來咔的一聲輕響，冰層像是被砍了一刀，裂開、前進的勢頭也為之一挫。
橫山搖頭回應道：「原因你應該能看出來，和他打，我必須出刀。」
數百尺創口，殘餘刀意足足數十道，可以想象出當初那一刀多麼驚人。由此或許能夠解釋，用刀之人之所以不對玄龜繼續追殺，一來因狼群圍攻不便久戰，二來斷定這頭巨龜必死，與其浪費更多力氣，不如丟下、讓它承受更多痛苦。
一番解釋合情合理，雪狼有些茫然
對巨龜施救，首先需要解決那些刀意，先做一場另類交鋒，還要考慮玄龜重創，能否承受得起這樣的折磨；事實上，此刻玄龜奄奄一息，很難想象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想多一點，即便救治成功，這樣做需要很大精力、時間、修為，玄龜仍需長時間修養閉關才能回復，對用刀者而言也算一得。
當然那種情況不大可能，十三郎畢竟太年輕。
弄清原委，查看過傷勢，女子很快從憤怒的狀態中擺脫出來，神情恢復淡漠。
「玄龜危在旦夕，姑姑不能耽擱，我把三尊留下幫忙，回歸之前，主要做好截殺與打探這兩件事，余者伺機而動。」
人修內心彷徨無措，十三郎也很無語，傳令時聲音不像開頭那麼響亮。
有了這番話，人修無恥的名聲算是落到實處，周圍鬼物也不鬧了，心內好奇，金花大判一方雄才，從哪找來這麼位活寶。
劈頭蓋臉一通胡扯，橫山覺得莫名其妙，楞了一會兒才搖頭說道：「他是不錯，但有過被人折服的時候，且多半在其所長領域，也就是劍道。」
「八百人太多，本座不能再等，你給我出來。」
萬千目光集中到十三郎身上，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橫山說道：「才一小半不到，這麼快不行了？」
「你是狼王，三思而後行，切記，切記。」
轉瞬之間，萬狼奔騰，殺戮的氣息瀰漫空間，風傳千萬里。
「外圍截殺，等於為生修減輕壓力，少爺在於不在效果都一樣。至於橫山不二，眼下不是著急的時候，既然他去了那邊，難說會不會因為戰鬥加劇傷勢，待其離開再向外圍，才是殺他的最佳時機。」
※※※※
「不行。」
「出刀，燕山必死。」橫山淡淡說道：「此前我答應那個小姑娘儘力不殺人，出刀則沒有辦法，若你堅持讓他出戰……」
周圍狼群漸密，在幾頭格外強健的巨狼率領下休憩；與此相比，警衛倒顯的無甚必要，相信沒有不開眼的對手闖入狼群中央。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當女子終於完全所有，心神鬆懈下來的時候，疲憊虛弱也如潮水般反撲過來，身形晃了幾晃，頹然跌坐。
老實人有老實人的好處，比如這個回答很妙，有人為之喝彩。
「合！」
身旁響起幾聲嗚嗚的鳴叫聲，一條雪狼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並靠到女子身邊，伸出鮮紅的舌頭有些討好的舔了舔她的手。
「嗬……」
言罷，女子憐惜地看了雪狼一眼，道一聲叮囑，轉身催動雲駕騰空，在雪狼的目送下遠離。
不單鬼物鄙視，一些人修都覺得羞愧，人家勞碌奔波而來，負傷在先，連斗三十七場，這邊以逸待勞，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
諸般猜忌，橫山不二倒顯得平靜，回應十三郎說道：「我來，主要是為了你。」
好什麼好呵！
「嗷！」
鬼物喧嘩，美帥都看不下去，朝十三郎怒目而視，心裏想橫山如果這麼容易說動，本帥也一起聊。
低頭再想了一會兒，女子幽幽說道：「眼下只能收集線索，力爭儘早弄清因果
身後雪狼呼號，神情慢慢由溫順轉為嚴肅，再到桀驁不可一世，這樣的神情，女子當面時幾乎沒有可能出現，待其身形完全消失，嘯身已被肅殺之氣充滿，周圍群狼心血隨動，紛紛呼應。
這貨真不要臉。
周圍鬼物大吃一驚，圖奇勃然大怒，心想橫山不二欺人太甚，什麼叫眉來眼去，縱有……也該把十三郎放到前面，是他先主動。
「你爹是誰？回答、我！」
聽了女子的話，雪狼明顯楞住，神情疑惑。片刻后，它用前爪在巨龜盔甲上抓了幾把，跺上幾跺，再次把目光投遠。
三十七連敗，橫山甚至沒有出刀。
女子冷哼，連續幾道圓環送出，寒冰威勢大漲，四面合圍，圍住一道殘留刀意。
時間方面是個問題，不過橫山取勝迅猛，倒也耽誤不了什麼。此外需要提到的是，橫山言「狼」給大家帶來不少震驚，然而過了這麼久不見變化，至少說明其與狼群發生戰鬥的地方距此遙遠，多半已經別顧他方，不值得為之擔憂。
始一出現，極寒極冷的氣息隨之釋放，玄龜龐大的身軀周圍溫度陡然降低，彷如炎夏進入寒冬。
「反過來想，假設少爺來了，情況又是如何？」
嘶吼中，大地震顫，塵土飛揚，昏黑與血紅交織的世界內，冰層與刀意幾度交鋒，終於憑藉源源不斷的后力將其鎖死。
十三郎毫無徵兆變了臉色，指燕山說道：「人間自古多俊傑，燕山老祖百戰百勝，生平未逢一敗。有那個什麼氣的話，他老人家才是最最厲害的一個，你咋沒感覺到？」
「還真是啊……為什麼？」
「別人不行。」連勝三十七場不變色，此刻橫山不二卻流露出驕傲的神情，看的出來，他不在乎一兩場比斗是否能贏，更在意這門獨到本事，憑藉它，能夠準確找到各個層次的真正強者，不會被虛名所欺騙。
這是人修最後的秘密，橫山若能連他一同搞定，再無憂矣——鬼王心裏都這麼想。
再次念起這個名字，聲音除了憤怒，多出一抹凝重意味。適才這番經歷，讓她對用刀之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對其強悍程度有了更直觀的體會，不能不考慮得多一些。
「不用了。」十三郎斷然否決。
感受到狼王心意，女子側身抱住它的頭，輕輕拍了兩下。
橫山不二依然平靜，老實回答道：「我沒聽說過你，你叫什麼？」
聽了這句話，圖奇生平首次體會到類似「自卑」的感覺，無奈嘆息。
抬手按住創口一端，她說道：「忍著點。」
「那叫謙虛懂不懂！人間美德，涼你這種鬼物不會理解。」嘴上反駁，十三郎內心凜然，暗想橫山連這都能看出來，真是……他娘的見了鬼。
「好啊。」圖奇精神為之一振，搶著說道：「我壓橫山，贏的話只要你……」
這還是人嗎！難不成他有四隻眼？
先提問題，女子接下去說道：「狼族素來凶名在外，如今這般作為
女子明白它的意思，淡淡說道：「橫山不二實力太強，想留住他很難，殺之更難，縱能殺死，代價也非現在的你所能承受。」
簡而言之，鬼物一方形勢大好，心神放鬆下來的鬼物紛紛開口，不少人嘗試代替橫山邀戰十三郎，希望看一場好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橫山不二每勝一場，武修挑戰者便會減少一到兩人，三十七場連勝，走掉多達五十六人，本為一方軍陣、如今顯得稀稀拉拉，且都沒有什麼戰意，難堪大用。有鑒於此，靠山王悄悄調集兵將，緩緩靠攏將那方缺口補充嚴實，不給生修留下空當。
「這裏的三思不是猶豫，而是局面緊迫的時候保持清醒，把事情想透、細緻、全面些；比如今天這件事，疑點重重，風險太大，絕對不可率性而為。」
得到撫慰的雪狼叫喚兩聲，用頭在女子身上蹭了蹭，之後把視線投向遠方，眼中凶光漸顯。四周群狼立生感應，頃刻間陣型容顏為之大變，個個湧出肅殺的氣息。
人人皆知狼性狡詐，換言之就是聰明，然而聰明只是聰明，涉及到如此複雜局面分析，利益糾葛，進退之道，它們無法與人類相比。本能上，狼王認為女子很有道理，雖失望也鬆了口氣，然而內心深處某種悸動一直存在，讓它無法斷言女子正確，相反越發擔憂。
「你的擔憂，姑姑都知道。你判斷少爺入界的依據是感應，狼族感應……姑姑不是說它不準，但應分開來想。」
封死一重刀意，女子臉色有些蒼白，望著那條剛剛開始封閉的創口，沉默難言。
「嗚嗚……」
「最後一個問題，認真想好、考慮清楚了再回答。」
「出刀怎麼了？」心裏有些亂，十三郎隨口問著。
「我靠！」
眼見事情朝著無限重複的方向而去，鬼物一方慢慢覺得這樣也挺好，最好莫過於橫山不二一戰到底。那些被擊敗的生修都活著，但已失去戰力，如此便意味著，稍後鬼王們收拾殘局減少很多阻力，功勞卻一分不會減少。
「……」圖奇怒目而視，不知該說什麼好。
武者修士中的確有這類人，兵器、法器出手不留餘地，非沾血不歸，不殺人誓不回頭；曾經那位血刀族陸默，槍王，差不多都是這類人。
還有沒有點廉恥？！
「嗚嗚……」
玄龜是最能忍耐的生物，女子仍在事先發出警告，可見其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同尋常。她以雙手貼在刀口一側，指間疾速彈動，雙臂均有一層流光浮現，慢慢變成一道道圓環；此後，隨著女子運力催法，圓環順手臂而下離開身體，女子雙掌的掌緣名毫奪目，出現一顆顆冰花。
「不要急，姑姑和你解釋。」
「好」字剛剛出口，視線中一隻拳頭急速放大，撕裂空間，音爆如驚雷聲聲。無論什麼時候都能
周圍一片鬨笑聲，冥界強者紛紛調侃，均言這位登場即給人修帶來厄運的傢伙不知廉恥，至於那個被他奉以尊稱的老頭兒，嗯，看氣度應該不錯，但與橫山相比，無異與雲泥。
話未落音，對面橫山不二的目光越過燕山，徑直落在十三郎身上。
「不是天賦，是我從戰鬥中感悟得來。」
黑龍、玄武、鯤鵬與鬼母都是魔物，並非死後經輪迴入冥，來到這裏固然能得到純正的陰氣滋養，但要找到一處合適的修行之地卻很不容易；當初女子之所以出走，一部分原因便在於此；其後，她與四尊走遍各個角落，好不容易找到各自所在，長年閉關。如今玄龜受傷命難保存，最好的法子便是送回到那裡，借厚土之力慢慢療傷。
「嗚嗚。」
諸多弊端，女子似乎沒能想通透，又或考慮到、但不在意，稍做歇息后，她起步登上玄龜身體，至冰層前沿按壓雙手，繼續之前的事。
女子繼續說道：「這是少爺沒來的情況，假如徹底顛倒，之前所言全都不成立，天心、小不點、蟻后也得到無可想象的機緣，化形的化形長大的長大，實力必然強到不可思議，少爺本人更不用提，五行靈體是基本條件，境界不知達到何種程度。」
胡攪蠻纏，不能說一點效果沒有，對面橫山多少有些不適應，大概在想這樣的人怎麼配為強者，本座會不會弄錯了。
高手低手，劍修別修，人鬼妖魔輪番上陣，挨個敗北，且絕大多數只能出一式。橫山不二全身是刀，刀刀不同，彪悍到讓人沒有言語。
念頭微轉，十三郎恍然大悟，冷笑譏諷道：「啊我明白了，你不敢和他打。」
「為什麼？」
「不是的。」
「嗷嗚！」
女子平素不喜歡多說話，此刻卻不得耐著性子，溫和說道：「當年少爺剛剛出道，思慮不周導致極大惡果，自那以後，他自己、也告訴我們凡事要三思而後行，且不可因為著急而妄動。你是狼王，身負億萬條性命與傳承，尤其要注意這點。」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敢和燕山打。」左右不要臉的印象成型，十三郎大肆叫囂，管它又用無用。
「橫山不二……」
十三郎又是一驚。三十七場連敗鋪路，他對橫山的刀路、強弱確有估計，的確想過橫山唯有出刀才有可能戰勝燕山；但他想不到，橫山戰鬥當中竟能留意到自己這邊，連他看出什麼都能看破。
人間狼身僅與狗相仿，縱為妖獸、體型也不至於太過；冥界凶狼普遍與之不同，最常見的也比人間大上一圈，雄壯者與獅虎相仿，周圍那幾隻領頭巨狼的體型尤其恐怖，比之健牛亦不遑多讓。與它們相比，這條身負眾望的雪狼顯得有些嬌小，像個孩子。
「誰和你賭這個。」
一番話引來喧嘩陣陣，十三郎體貼心意，說出所有人都想問的話：「想不到我的名聲這麼響，浩瀚冥界，你這樣的小鬼都曾聽過。」
「那是為什麼……」
相比之下，十三郎更多覺得驚奇，神情古怪問道：「常勝之氣……是什麼氣？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