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黑夜降臨
第731章 靜養
幾率散落的黑髮低垂下來，顯得別有風情。
如此動作，牽動著傷口，帶來一陣刺痛。
韓銘語氣冰冷道：「我已將自己最大的夢想告訴了你。這種話，你最好不要再說，這種念頭，最好也從此打消。否則的話，我韓銘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你。我既然已經準備把你當成朋友，希望你不要逼我。」
再揮手，花朵收縮，重新化作一顆小小的種子飛回手中。
這六段破滅彩蝶，實在是不太簡單。
沖刷著地面上厚厚的灰燼，直向遠方流去。
韓銘應聲脫掉上衣，前胸和後背都已經沒有了皮膚，只有破損的肌肉裸露出來。
說完轉身走了。
「這下空氣倒是乾淨了許多。」
真的懂了。
右手持著一桿冰筆，深深的吸了口氣，在捲軸上開始寫寫畫畫。
一直都深深的烙印在韓銘腦海里，久久的無法抹去。
「你累了么？」
嘆了口氣，微微閉上雙眼，雙手高舉到空中。
將所有植物全都嚼碎，一同放入碗中之後，從腰間掏出一隻小小的摺子，和一小堆乾枯的木柴。
攪拌完畢，端著葯碗走到近前來：「坐下。」
可這種最基本的條件，卻成了他們最大的奢望和夢想。
韓霜甜甜的笑了一笑，低頭，朱唇將雙手捧著的清水輕輕吸入嘴裏，吞進腹中。
「韓，接下來的情景可能不太好看，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以別過頭去。」
這破滅彩蝶到底為什麼一定要幫助自己。
將那木桶里的臭水倒掉，揮手間，一股水柱注入木桶。
後患無窮啊。
這整個世界都是彩色的，綠色的樹，紅色的花，白色的雲朵。
經過第一次成功製作出惡魔手臂，韓銘已經多少有些熟練了。
若非是自己有求於她，一定不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韓銘笑了笑，走到亭子當中，在那方形的草席上盤腿而坐。
「問你一件事，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嗎？那時候好像突然有人闖進玫瑰山
見韓銘沉迷書寫，也不去打擾，安然坐在草廳邊緣的一個角落裡。
韓霜點點頭：「那也不怕，誰適合你，我就殺了誰。你適合誰，我也殺了誰。哪怕殺光天下女人，只要你能接受我，我也會去做。就算你最後仍然不喜歡我，喜歡上了男人。我也會殺光天下男人，這世界上從此只有你我二人。我不就適合你了嗎？」
韓銘開口道：「你一直嚮往做個真正的人類。雖然你的身體目前已經幾乎與人類無異，可最重要的還是你的心。你若一生都能像現在這般模樣，一定更招人喜歡。」
這亭子四面通透，掛著四道長長的珠簾，珠簾在微風中微微飄蕩。
韓銘聞言，心中暗暗思索。
韓霜心疼的看著韓銘那傷痕纍纍的後背，情不自禁的趴了上去。
這次的進展還算是比較快，用時也少了許多。
韓銘笑了笑，卻沒有答話。
韓霜已經來到韓銘後背，在背上輕輕塗抹。
看著那清澈見底的冰涼清水，韓霜雙眼中閃爍出了興奮的光芒。
正因為了解的越多，越深，也就越同情。
韓銘笑道：「累，早就累了。可我無法停下來。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從我走出第一步開始，就註定無法回頭。你還有機會，去做一個正常人。假如你放棄殺戮，也會遇到真心愛你的男人。你會享受甜蜜並且酸楚的愛情，會結婚生子，也會兒孫滿堂。而我的目標，就是給你，和你這樣的人如此保障的人。總要有人站出來做清道夫，我不做，誰還會來做。我的家鄉有一句話說的很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否則的話她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來找
空中漸漸的凝聚出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
攏到後面，微微紮成了一個高翹的馬尾，兩根手指捻動，一個小小的冰環將頭髮扎住。
雙手將衣袖捲起，露出了光滑雪白的小臂。
進入亞魔界之後，韓銘懂了。
心說這世界上，竟然有因為一口清水而如此幸福的人。
心中不僅沒有對這個世界感到憎惡，反而越發的喜愛這裏。
「把上衣脫了，我幫你查看一下傷勢。」
站在亭子里，韓銘靜靜的看著外面的降雨，心情終於稍稍的有些安定了。
韓霜忙連連點頭，委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為自己辯解。
紫妖展開雙臂，閉著雙眼，抬頭享受人界的空氣的模樣。
韓霜在一旁說道。
韓霜走到花瓣前，將碗遞了過去。
像是在做一件極為細膩的針線活，韓霜低垂著頭，一雙美目格外的仔細。
我作為一個人類，為什麼不能在這裏接受一切。
鮮血順著身體向下淌流。
任誰都不能把她與那惡名昭彰的帕米歇爾聯想到一起。
當雨水停止之後，天空中仍然是無盡的灰暗，但飄灑的灰燼卻沒有了。
韓銘一直留意著韓霜的動向，起身邁步而去。
「真好喝。」
將空中飄散的灰燼洗刷一空，雨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條條溪流。
見韓銘一直看著自己的動作，韓霜狡黠的嘿嘿一笑，低頭，一滴口水吐入碗里，繼續攪拌。
那一雙潔白無瑕，柔弱無骨的雙手，十根纖細的手指併攏，直接在木桶里托出一把清水出來。
不為別的，只為讓他們能夠享受到常人應該享受的一切。
韓霜靜靜的站在一邊觀瞧，看著韓銘那些脫離的皮膚，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韓銘知道，這是身體開始愈合的反映。
韓銘笑了笑：「我不適合你。你也不適合我。」
韓銘揮手凝聚出一顆水球，將上衣浸透，又擰了兩把，將多餘的水分祛除。
空氣中瀰漫著
韓霜笑了笑：「這裏不比人界，想要找到雜質少的水，還真是不太容易。就是水系死靈法師，變化出來的水分當中也有濃郁的暗黑物質。味道可不怎麼樣。好在有你這個人類法師到來，今後我倒是有福嘗嘗清水了。」
「唉……」
又重新捧起一把清水，再次喝掉。
又重新拿另一株植物放入嘴裏，繼續咀嚼。
韓銘微微搖頭，心說這亞魔界的魔兵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如此長久。
裏面陳設相當的簡單，正中央地面上一塊方形的草席，上擺著一張長長的木幾。
韓霜點頭道：「是，她是那時候偷襲了我。並揚言一切聽從你的安排，否則就殺了我。不過我並沒有妥協。最後讓我下決心幫你的，還是因為你給了我變身的藥水。」
韓銘遲疑了一下，終於探出雙手，將韓霜低垂的長發從左右抓起。
這葯粥入身冰涼清澈，並伴隨著微微的瘙癢。
漸漸的，碗里的草藥蒸發水分，變成了碎末。
韓銘原本並不是一個杞人憂天的人。
可隨著漸漸的深入異界，見到越來越多的人情世故。
種子在院落里生根發芽，變成一朵巨大的黑色花朵。
以前他還不太了解紫妖為何如此瘋狂的迷戀人界。
他了解這種感受，了解痛苦。
應該不會是只要自己去拿生亡之花那麼簡單。
看了一眼韓銘，又起身外出。
而現在，也該是時候好好想想，如何展開營救計劃了。
韓銘嘆了口氣，起身將衣服重新穿上。
體內魔法力運轉，身體外的皮膚開始脫落。
一雙漆黑的眼珠子四處亂看。
在身上輕輕的擦拭了兩把，將斑斑血跡擦掉。
木桶的底部顯然有幾道小小的裂口，不斷有水珠滴落。
韓霜見韓銘沒有動作，撅了撅嘴，右手灑下一顆小小的種子。
那花朵張開嘴巴，哇的一口吐出一大團黑色的粘液進入碗里。
魔法力蕩漾在空中，引動天地間
韓銘笑了笑，並未說話。
反身回到草席，左手在眼前輕輕一揮，水幕捲軸出現。
他愛上了這個世界，愛上了這個世界上的人。
從儲物袋取出一條繩子，捆在草廳的兩根木頭柱子上，將衣服搭了上去。
自嘲的笑了一聲：「我倒是越來越不像人了。受傷次數太多。已經鮮有疼痛能觸動我。」
甜甜的一笑：「你喜歡么？」
韓銘點點頭，盤腿而坐。
沉思中，韓霜已經將清水沖入碗中的藥粉當中。
點著火折，引燃木柴，右手直接托著小碗，在火上烘烤。
韓銘卻面無表情，似乎這受傷的身軀是別人的，而不是自己的。
隨著烏雲越來越濃密，終於有嘩嘩的雨水降落下來。
「幫我把頭髮挽起來。」
花朵花瓣展開，露出一張猙獰的臉。
韓銘暗道，這韓霜若是不發狠的時候，倒像是一個大家閨秀。
心理面說不出是欣慰，還是酸楚。
手裡抓著幾株不太起眼的植物。
韓霜右手探入碗里，撈出一把黑色粘稠的葯粥，開始認真的在韓銘身上塗抹。
我韓銘就一定要幫助亞魔界的這些魔兵。
韓霜輕輕搖頭：「那些以前都是我所期望的。可現在，我只知道跟在你身邊很開心，也很快樂。這就已經足夠了。」
將草藥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掏出一隻小碗，將嚼碎的葉子吐進碗里。
每每看到有人遭受苦難的時候，韓銘就很心疼。
「你們魔兵，一直都是在喝這種東西？」
韓霜看著此種情景，微微點了點頭：「等我一會兒。你先在此地安歇。」
韓霜來到跟前，微微彎下腰身，看著韓銘血肉模糊的身子，皺眉道：「只為了降雨，何必如此為難自己。」
如此一連五次，這才發出一聲滿足的長嘆。
韓銘眉角微微抽動，輕輕的讓開。
韓銘笑了笑：「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或許也可以說，我是很多很多人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韓銘問。
他們僅僅是喜歡陽光，喜歡綠草，喜歡清水，喜歡清澈的空氣和微風。
韓銘挑選了一個茅草亭子。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韓銘沉浸在書寫的意境當中，韓霜輕輕邁動著步子返回。
過不多時，手裡拎著一個小小的木桶而來。
韓銘站在院落里抬頭仰望天空，空中灰濛濛一片，持續不斷的有灰燼從空中灑落下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己私慾，無非是為了保護地球，自己那可愛的家鄉。
看了一眼木桶里的水，韓霜皺了皺眉頭。
韓銘聞言，又是輕嘆一聲。
食指插入碗中，飛快的攪動了一陣。
他曾經不止一次滿懷憧憬的說過，這人界的天空如此蔚藍。
「這花朵吐出來的東西，有助於收縮你的血肉，以後你身體再破碎的時候。情況會得到緩和，而我的口水，也有特殊功效。」
相貌自是不必多說，行為舉止也十分得體，婀娜多姿的身段，甜蜜的笑容。
往那木桶里觀瞧，裏面是一汪黑黢黢的臭水，黏糊糊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這一場雨，一下就是幾個小時。
韓霜似乎是感受到韓銘的異常，自覺失口了，忙道：「我……我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
他開始變得多愁善感，變得懂得心疼別人，心疼那些與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地面上漸漸的積攢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韓銘聞言，雙眼微微的眯了起來，冰冷如霜。
「韓，你化些水出來。這亞魔界的水質，一層不如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