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第十三卷 思鄉地,樓蘭城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後記

第十三卷 思鄉地,樓蘭城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後記

啊!
彩虹仙子自有用意,接下去說道:「等你到了真魔界,運氣好的話,或許能自己找出原因。」
「怎麼,還想不開?」
「想問,不行?」
彩虹仙子稍感詫異,說道:「這麼客氣……看來是要緊事。」
這番話引來仙子共鳴,微蹙峨眉言道:「你說的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對抗時間……就連夫君也不能。」
與血魂同樣命運的還有天道,此時的他就在玄武湖中央,服用過女子賜下的仙丹后慢慢修養;按照當中彩虹女所講,天道畢竟是天道,有著人族永遠無法媲美的天賦,既然他夢想自由,便也跟著一塊兒走,了償心愿。
老槍!
「哦……那個……要緊嗎?」問出馬上覺得後悔,十三郎暗罵自己笨嘴拙舌,瞄瞄受傷他真沒看出來,不過人家分明都全家出動,哪能不要緊。
※※※※
※※※※
他心裏覺得血魂在變著法的要挾自己,從而讓自己從旁為其說幾句好話,今後的日子能好過點。
「……」
「他是域外天魔,至高規則流放之所在,夫君將其送到人間,死於至高規則最易著眼的輪迴界內,焉能不被發現。」
彩虹仙子著了眨眼眼睛,一時間,整片天空為之變色。
看出其心事,彩虹仙子語氣微轉,說道:「如今有現成天道可用,加上這裡是樓蘭,風兒和芊芊已經在研判輪迴規則,用不到你。」
這種事情,血魂應該不會弄錯,十三郎又想了想,說道:「可我聽說,師尊是因為有人偷了它的蛋……」
「想救你兒子?」
「廢話!」
血魂狠狠瞪了一眼遠方,說道:「你的師父,金烏是元兇,若不然,老夫怎會將它大卸八塊,鎮壓數萬年。」
預料之中的答覆,彩虹仙子心胸雖大,仍禁不住有些埋怨的意思,輕輕言道:「當初夫君送星魂,本就有些不合規矩,又在你體內留下氣意,雖壓制了修為,仍免不了被真聖所察。若只是這些倒也罷了,他不該送來一個魔頭,在你身邊死在輪迴之中,三番五次下來,至高規則終於找到其真身,躲是躲不過了。」
「原本是不會的,可惜,阿古王的身份有些特別。」
血魂神色訕訕道:「我就是不明白……」
修士一生修鍊,一生都與心魔相伴、相鬥,傳言中,最厲害的心魔自成一界,天生能夠通往各個界面……從彩虹的話中可以聽出來,它們自己通行是一碼事,被人送出來是另外一碼事,尤其不能被其進入輪迴,等若冒犯至高規則。
啊!
不知不覺道出心事,血魂忽然發現,整個世界,自己居然只有和這個年輕人能談上幾句話,稱得上舉世無親。
「域外天魔……那不是心魔界?」
十三郎又是一愣。
「古帝,為什麼想成為輪迴器靈?」
十三郎越發無語。
「真像是一場夢。」
「不用擔心古帝。他想做器靈就讓他做,這個世界被天道折騰的夠慘,古帝修為不錯,也算為這個世界出力。」
「呃……這個……」
憋了好一會兒,血魂咬牙說道:「是我未過門兒的兒媳。」
十三郎大吃一驚,暗想這這這……老鄉那樣的人遇到麻煩,會是怎樣的麻煩?
如今他才知道,送星魂這件事不被至高規則允許,至於其後怎樣發生,顯然已經超越他所能了解的層次。
能說什麼呢,十三郎唯有暗自佩服,心想還是老鄉厲害,自己果然無能。
十三郎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訥訥無言。
「他是太監,需捨棄全部修為才能恢復正常,除此……便只有主動與輪迴融合,與沉淪中慢慢磨去功法痕迹,長出人根。」
「……」
彩虹仙子聽得笑了,微嘲但無惡意的語氣說道:「看起來,你還是不怎麼放心啊。」
呃,關於新書……這兩天好好想想。
「關於這個問題,夫君好像有所預料,讓瞄瞄傳了信兒給你……當然,如果你沒聞起來,也就沒有這回事。」
「為何會壞了至高規則?」
默默念著這句話,十三郎彷彿變得痴了,很久都不能說話。
彩虹仙子有話說,瞥一眼十三郎,淡淡說道:「關於青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聽了這番話,血魂的表情要多奇怪便有奇怪,楞了好半響,爆笑當場。
「以前總覺得,天下雖大,老夫是獨一無二的那個,甚有藐視仙班之心,暗想著只要能找到機會突破仙境,照樣可以成為唯一,沒曾想仙人……居然強到這種地步。」
玄武湖畔,少女追逐歡聲笑語不斷,偶爾伴隨幾聲犬吠,身處其中,恐會覺得這是富貴人家踏青郊遊,哪會想到此處剛剛經歷此界最瘋狂的戰火。
「得了得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十三郎聽不下去了,笑罵道:「去你個老貨!亂嚼舌頭,不怕被鎮壓萬世不得翻身!」
說著說著,血魂有些神秘問道:「你體內藏有仙人氣息,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如今聽說……看樣子……那人是她們的夫君?」
「換成我,會讓他死的更慘。」
「將來看唄。」十三郎隨口應著,身形漸漸消失。
「嗯。」十三郎道。
「找……」找媳婦,這事情十三郎知道,但他做夢也想不到,老鄉的媳婦居然是……居然是一個魔頭,域外天魔!
「我還就問你了,不行?」十三郎心想你個老鬼怎麼回事,難不成當年與古帝爭風吃醋,暗戀什麼的,見鬼了么不是。
「沒錯,就是心魔界。」
彩虹仙子說道:「你們的事情,我已全部知曉。」
想來想去不知該說什麼好,反倒彩虹仙子安慰他,淡淡說道:「別想多了,夫君歷來這樣的性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假如事情從來,我想他非但不會退縮,反而會做的更過火。」
去幫老鄉擺脫困境,按理說責無旁貸,然而……
十三郎回答道:「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一時片刻難言妥當,是以……談不上什麼安排。」
「嗯?」十三郎有些愣神,暗想這算什麼,不回答就不回答,我又沒本事強迫。
偷偷嘆了口氣,十三郎小心翼翼問道:「至高規則生效的方式是怎樣的,阿古王死在這裏,也能惹到它?」
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十三郎老臉微紅,難以開口。
猶豫幾次,他說道:「老鄉那邊,有沒有什麼事情我能幫忙?」
「階下囚,哪有資格想不開。」
「……」血魂怒目而視。暗想你小子變著法的罵我戴綠帽,豈有此理。
「路在腳下,它一直都在……」
這話有點不對,她本來就是真的神仙。
「說。」
彩虹仙子並不打算隱瞞,淡淡說道:「夫君遇到麻煩,命瞄瞄返家傳訊,我們這次出來,是為了支援夫君而去。」
「不是不行……不死她其實是……」
「都是過去的事了,何苦還要計較……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教。」眼看十三郎要走,血魂在身後叫道。
「別這麼說。我倒覺得,這樣的結果對你而言是最好的,星空遨遊,仙道有期,這難道不是你最想要的,一下子都滿足了。」
「沒功夫聽你緬懷過去。趕緊說,他們是不是都死了?」
無力拒絕,加上這本就是其長久期望的事情,別的不說,修行上破境希望大增是肯定的,當然他的身份角色發生劇變,說俘虜有點俗氣,稱為家僕更合適。
「是真的。」
「見過彩虹仙子。」
「啥?」十三郎楞住,隨即冷笑:「別想栽贓,別想打敢情牌,我的名字不夠大,而且不吃這個……」
「是……」十三郎能說什麼,只顧點頭:「有仙子親自施展禁法,應該無事。」
「這個……我那孩兒是有些孟浪,但不至於被烈陽烘乾精元而死,況且老夫在其體內藏有神念,金烏明知其身份……」
這樣想著的時候,那邊血魂小心翼翼說道:「因為被金烏虐殺而死,我那孩兒沒能轉世,但我聽說,凡此界生靈,無論怎樣都會留下痕迹,仍有法子喚醒其意。比如你那個用劍的老師,就是這樣復活,所以老夫想問問,你在輪迴中,有沒有辦法……」
「……嗯……」
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他竟然殺上門去尋親,這是……什麼樣的人呵!
察覺到十三郎的沮喪,彩虹仙子安慰道:「別喪氣,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修鍊到這樣程度,縱使夫君,當年也不敢說比你更強。」
「親的?」
「……回家……」
十三郎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那個,他們呢?」
「嗯?誰?呃……當然不是。」
似有難言之隱,血魂支支吾吾說道:「問這個做什麼呢?」
「還不是因為你。」
「切!你兒子怎麼了,你兒子就可以偷人家孩子?很了不起嗎?」
再次感謝大家,祝所有人快樂,平安。
「你沒留意到瞄瞄受了傷?」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十三郎很清楚自己得到多少奇遇,得到過多麼強大的外力支撐,別的不談,就說輪迴之中修鍊,天下哪個人能夠複製?這樣修鍊才有今日成就,與老鄉橫向對比仍只能並駕齊驅,可知其當初多麼……變態。
「……是……」
「是啊,與她們幾個完全不同級。」看神情,血魂明顯有些不甘心,低低聲音說道:「仙人難道不講個男女般配?一個那麼弱的仙人娶這麼多強大仙女為妻,不般配啊!對了,你說他是跑出去找媳婦,會不會是因為不堪忍受……」
果不其然,彩虹仙子神色堅定,接下去說道:「青姑娘人好,命不好;記住她終究是個女人,你既然……別辜負了她。」
血魂的兒子偷了金烏的蛋,金烏夫婦殺其復讎,於是惹來天大禍事,被大些八塊,鎮壓數萬年之久;這樣算起來,不死當初與金烏有殺夫之仇,難怪她會在滄浪投以神魂。現如今,不死又和十三郎扯上關係,這算怎麼回事。
彩虹仙子像在自語,眉間偶有憂色閃過,隨即又被驕傲所替。很明顯,她對自己夫君的信心比十三郎更足,聯想到此前那名翠衣少女的表現,越發凸顯其強大。
「他呀……夢想著落地能夠生根。」
「殺子之仇為主,那些只是順帶。」
樓蘭一戰,十三郎本尊自始至終並未出現,出動的都是道影。其原因,首先輪迴並未修復完畢,其次這是他最後一張牌,不到關鍵時刻絕不輕動,而且……假如真的事不可為,十三郎或許真的會忍下去,以大忍之力留待將來。
從女兒口中獲知,這位看著像彩虹一樣的女子真的叫彩虹,人如其名,名如其意,真真讓人無話可說。
「唉……」血魂一聲長嘆,回答道:「當初,老夫醉心於道,忽略了他們母子……」
「害怕自己是天道化身?」
十三郎真正呆住,本已轉身想走又停了步,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才問道:「不是因為三生六道?」
「老鄉怎會去了那裡?」
別的,真沒什麼了。
這樣想著,十三郎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忙說道:「域外天魔界,我怎麼會在那裡?」
十三郎無言可對,暗想那時的我只是一縷孤魂,又怎麼會認識什麼域外天魔界。
十三郎稍稍恍然,心內同時生出幾許不安。
「……哈……輪迴真有這重功效?」
聽到這番話,十三郎內心有些複雜,不知該說什麼好。
「還好……有古帝為助力,修復起來輕鬆不少。」
「落地生根……什麼意思?」血魂一頭霧水。
「你呀……你是不是要去真魔界?」
「呵呵,也是啊……」
感覺難以開口,十三郎猶豫再三,最終咬牙,如上刑場般開口。
想說話的時候常常忍不住,血魂心有未盡之意,也不管十三郎愛不愛聽,繼續說道:「說起來,我那孩兒的死還與你有關。」
做夢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答案,十三郎滿臉黑線。
因為幾大真仙攜寵而來,樓蘭之戰突兀終結,笑傲此界無數年的血魂成了俘虜,幾大女仙看中他的道諭令神通接近法則,宣告帶其在身邊,離開這個世界。
「天道也是知道的,你可以問他。」
「請仙子法眼,幫我看一下……我到底是人,還是……」
「也不是了。我問過她們,普通仙境比你強不了多少。」
「……」
「阿古王!」
這話十三郎相信,他親眼見過「老鄉」的樣子,知道他是那種:如有人警告說這條路不能走,其多半會一腳把發出警告的人踹開,闊步前行。
懶得和這個好奇老鬼解釋,十三郎說道:「我來是想問問,不死和你到底啥關係?」
從堪比一界天道之大能變成老僕,血魂很不適應這種巨大轉變,好在三女對樓蘭「引輪迴」之事有些興趣,會在樓蘭停留幾天,血魂因此得到幾天時間,正在努力適應新角色。
……
「唉!」
不管怎麼說,樓蘭之戰就這樣結束了,真的像一場夢。
這當然是客氣話,當真比較的話,天道在那一家子里的地位還不如血魂。
「你有兒子?」
「誰?」
「夫君說:靈逍遙,魔自在,是人是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做人、還是想成為天。另外他還說,回家的路就在腳下,它一直都在,等你有了本事,自己回去看。」
「咳咳……」索性道出心中顧慮,十三郎說道:「主要是覺得,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對抗時間。」
該填的坑應該都填了,實在沒填的,比如齊傲天的那檔子事兒,古帝與不死之約,屬於細枝末節,已無必要。
不知看向哪裡,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十三郎蹬塔而上來到其身後。
「弱?」十三郎越發不解。
這下可就是立場問題,十三郎毫不猶豫,冷笑予以駁斥。
「真聖也好,至高規則也罷,力量其實也就那樣,最麻煩的無非是時間……」
「呃……」十三郎精神一振。「他怎麼說?」
嗯?
想想又覺得自己無聊,宇宙之大,既然有強大仙人如老鄉,當然會有與之匹敵、甚至比他更強大的存在,以他那種狂蠻霸道的風格,遇到麻煩有什麼奇怪。
聽到這番話,十三郎楞了一下,猶豫問道:「仙子的意思是……」
戰後樓蘭,滿目瘡痍,然其透露出來的氣息卻給人以生機勃勃的感覺,遠觀近望,到處可見忙碌的身影,側耳聆聽,呼喚常見,聲音里透出的喜悅那般濃郁,任誰都無法掩蓋。
「定字決,我的夫君也會。」彩虹仙子接過去。
「你還不知道那裡就是什麼地方?」
「為什麼那麼弱呢?」
「時間……」十三郎沒顧上分辨,忙開口說道:「我有一道法術與時間有關……」
本意只是客套,沒想到彩虹仙子回應道:「有的。此次前來,我的本意就是帶你一道。在與青姑娘的跨界意識溝通的時候,我得知你已入住輪迴,既如此,必定與至高規則有所牽連,此行當有用武之地。」
「哦?」
「那個……」
「老婆孩子呀?」
「啥?!」
十三郎有些無語,暗想果然層次有別,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啊!
十三郎長吁一口氣,暗想那敢情好。
什麼罷了罷了,十三郎很想知道,但不好追問,只得深施一禮問道:「確有一事想請教仙子。」
「再說吧。我會留意。話說回來,你讓不死虜我家人的賬還沒算。」
至高規則,真聖,後者暫為聽過,十三郎深知前者多麼可怕,比如他自己,輪迴當中沉淪上千萬次,方才摸索到一點點邊際,距離破壞的程度……想到這裏,十三郎心裏一跳。
「什麼叫怎麼會?你不是親眼看到過?」彩虹仙子有些奇怪,微怒說道:「他去找媳婦,卻把我們丟在家裡不管。」
九宮之首為高塔,在古帝一戰中被摧毀,真仙如城后很快被修復,那名彩虹一樣的女子站在最高處遠眺,視線彷彿能夠穿越世界,衣袂飄飄有如欲仙。
果然,彩虹仙子微微皺眉,隨即表情又變得和緩下來,傲然說道:「夫君壞了至高規則,要緊當然要緊,但要說真有多嚴重……縱有真聖親自出手,想殺我的夫君,也不是那麼容易。」
很明顯,把這章作為終章更加合適些,然而我不這麼認為,在我看來,鍛仙的故事在上一章就結束了,這章是後記,同時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端。
被人走到身邊猶自不察,對血魂這樣的人而言可謂荒唐,凜然中轉過頭髮現是十三郎,才又放鬆下來,抱以苦笑。
聽到十三郎的聲音,彩虹仙子並未回頭,淡淡的聲音問:「都安排好了?」
這樣想著的時候,彩虹仙子漸漸沒了說話的興緻,淡淡說道:「夫君那邊有事,我們姐妹不日將行,如今你也算……罷了罷了,還有沒有別的事情?」
「……」
「是的,怎麼?」
「本尊在輪迴中如何?」彩虹仙子又問道。
「所以才令老夫……讓我覺得奇怪。」
這樣應著,十三郎趕緊掉頭離開,暗自想最好別我找到你兒子的痕迹,否則,必定將其抹去更加徹底,乾淨,一絲一毫都不會留下。
「還是什麼……」
「……那個……」
心裏非常非常想知道細節,然而知道彩虹仙子心情不妙,十三郎明智地選擇迴避這個話題,住口不言。
十三郎大吃一驚,暗想不死當真了得,這麼幾天功夫,居然找到這麼硬的後台。
笑鬧一會兒,十三郎獨自離開人群,緩步走向岸邊獨自遠眺的那個老人,有些打趣地聲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