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鼎》正文

第053章 馬銜

正文

第053章 馬銜

管一恆咽了口氣,壓下複雜的心緒:「那要怎麼抓?」這可是在海里,只要馬銜往水裡一沉,誰能追得上它?
「是馬銜。」葉關辰趴在他身上,低聲回答,同時撐起身體,免得壓到兩人中間的孩子。
葉關辰急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股極淡的青草香氣從他指間傳出來,小女孩的眼皮又沉重起來,哽噎著又要睡過去。連管一恆都覺得眼皮微微發澀,他很想問問這是什麼,但最終只是把問題咽了回去,抱著葉關辰和孩子往角落裡滾了過去:「你帶著孩子先走!」
管一恆倒下去的時候把自己墊在底下,因此這會兒他從葉關辰肩頭看過去,已經看清了從水裡衝出來的那隻妖獸:「這是——」
「在這裏面的?」管一恆也看了看那條手鏈,中間的骨化石在黑暗之中散發著淡淡的瑩光,完全變了個模樣似的。
這一下激怒了八歧大蛇,三個蛇頭也開始噴水,石窟之中水箭四射,比幾個高壓水龍互噴還要熱鬧。連寺川健都挨了一下,要不是他躲得快,險些被水箭打倒。此刻他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八歧大蛇了——妖獸終究是妖獸,獸性發作起來毫無理智可言,眼看著第四個頭也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似乎馬上就要撲出來。
管一恆立刻把孩子塞進他懷裡:「來不及說了,你快帶孩子出去,我們也好騰出手來對付他們!」
葉關辰還沒回答,一聲嘶叫,第三條蛇頭也出現了。八歧大蛇的兩條蛇頭都被馬銜抓了個血淋淋,終於壓抑不住了。
葉關辰默默地套上那件還有體溫的T恤,順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鏈:「是。」
寺川綾雙目已盲,完全靠耳朵在聽著周圍的動靜,所以知道將自己拉起來的正是哥哥。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寺川健是要用她來做擋箭牌,被拉起來的時候還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揮手擲出了一張綿紙式神。
石窟里忽然金光閃爍,葉關辰右臂上金鱗賁張地沖了過來,他手背上隱隱浮現出睚眥的頭顱虛影,嘴一張,幾顆牙齒像子彈般射了出來,篤篤兩聲接連打在一隻蛇眼上。
幾十粒硃砂在半空中布成一個圖案,蛇頭一撞之下居然沒有撞開,當即大怒,砰砰地用頭連撞三下,嘩地一聲硃砂全部化為粉末,無形的屏障也消失了。但就是這麼十幾秒鐘的延遲,管一恆和葉關辰已經逃出一段距離,不等八歧大蛇再追上來,兩人已經看見了一線燈光——石洞在這裏轉為垂直向上,洞口有燈光照耀,小成的臉從上頭露出來:「快上來!」
馬銜半身都被禁錮在水中,彷彿被無數根繩子捆住一般難受,怎麼可能輕易放過管一恆,追著撲咬,蒲扇般的爪子也跟著伸了過去。可管一恆滾去的方位十分刁鑽,馬銜這一撲咬,就直衝著寺川兄妹去了。
八歧大蛇的蛇頭猛烈擺動,噴出一股強勁的水流,四角羊從它嘴裏被水沖了出來,身上也多了被蛇牙咬出的幾個窟窿,絲絲縷縷地向外冒著黑氣,轉身就消失了。雖然看起來更加狼狽,但它確實頂住了八歧大蛇的攻擊,還讓蛇頭也受了傷。寺川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現在羊都有這麼厲害了?
管一恆很想問問為什麼,可也知道這場合完全不對。他抬頭看看咆哮的馬銜:「你也是過來抓這東西的?怎麼不拿迷獸香來?」說到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有些失控,迷獸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此刻石窟里的水已經淹沒了大腿,管一恆在水裡趟著,速度實在也快不起來。才跑了幾步,又一個蛇頭便追到了身後。
被寺川健弄來的小女孩兒之前吸入了一些麻醉香,一直都昏昏沉沉地睡著,現在被海水一撲也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只見一片黑暗之中還有些駭人的東西在扭動,立刻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石窟太小,寺川健也只敢調出八歧大蛇的一個腦袋來攻擊,但即使如此,這蛇頭稍稍一伸,張開的血盆大口就已經將管一恆完全籠罩在了陰影之下,而管一恆此刻一手抱著孩子,還附在石壁上,實在騰不出手來抵抗。
蛇類的眼瞼已經化為一層透明的薄膜,覆蓋在眼球上面,八歧大蛇也是如此。但眼部終究是脆弱之處,睚眥吐出來的牙齒雖然是虛影,但也擊碎了那層薄膜。血花四濺,八歧大蛇的八個蛇頭一起瘋狂地扭動起來,石窟終於被撐得四分五裂,海水從四面灌了進來。
管一恆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抖手一拋,九顆鐵珠迴環撞擊,巧妙地從蛇頭和馬頭之間穿過去,以九宮之位落進了海水之中。頓時,被馬銜攪得浪花四濺的水面像凝固了一般平靜下來,馬銜偌大的身體卻像是被什麼鎖住了,竟然退不回去。它急得咴咴嘶叫,也顧不上自己生著一口馬牙,轉頭衝著管一恆就咬了下來。
眼看一個蛇頭已經將寺川健攔腰含住,突然一聲槍響,寺川健的手腕上瞬間開出一朵血花,他痛叫一聲,手已經不聽使喚地垂落下來,放開了胸前的蛇骨。
「那是何羅魚吧?」管一恆低聲說。他跟葉關辰也擠在一個角落裡,隔著薄薄的T恤,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溫熱。
小成已經趁機躲躲閃閃地跑了過來。因為八歧大蛇與馬銜的衝撞,他想開槍都找不到空隙:「這是什麼東西?」
葉關辰還沒說話,就先打了個噴嚏。管一恆伸手一摸他的手,只覺得一片冰涼,連忙把自己的T恤扯下塞給他:「穿上!」
「嗯。」葉關辰的聲音很低,「抱歉,我不能讓你誅滅它們。」
土螻連接兩次跟八歧大蛇硬抗,雖然不落下風,卻損耗太甚,已經不能再化形出現。管一恆反手又扔出一個雷火符,但這次幾個蛇頭配合默契,雷火符尚未炸開就被水撲滅了,仍舊有一個蛇頭緊追著管一恆,張開大口就咬了過來。
轟然一聲大響,蛇頭猛然揚起,連連向後退了七八米,發出吃痛的嘶嘶之聲。寺川健大驚地看過去,發現蛇頭上方居然透出幾點尖銳的東西——這隻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四角羊,居然頂穿了八歧大蛇的上齶!
不過這個大頭剛剛伸過來,石窟中央的海水猛然像噴泉般激射向上,一個同樣巨大的腦袋從水中衝出來,恰好跟蛇頭磕在了一起。只聽一聲悶響,水浪四起,兜頭兜腦把管一恆和葉關辰潑了個透心涼。
管一恆顧不上多說,腳一沾地,立刻一把摟住葉關辰就往旁邊撲:「小心!」
雖說馬牙不像犬牙一般尖利,但比普通馬大三倍以上的腦袋咬下來,單是上下頜的咬合力就十分驚人了,管一恆當然不敢讓它咬到,鎮水珠拋出,立刻往下一撲,從馬銜的下巴底下滾了過去。
「不。」葉關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翻身坐起,「讓小成警官帶孩子走,那邊石柱後頭有個出口!我已經做了準備,今天不能讓馬銜逃了,也不能讓寺川兄妹全身而退!」
到了這裏,管一恆反而比葉關辰更穩當,幾乎是推著跌跌撞撞的葉關辰往上狂奔,還能分心往後擲了一把硃砂。
休舊鳥發出受驚的吠叫,一轉頭就化作一線黑煙投進了葉關辰的手鏈里。那條蛇頭撲了個空,一轉頭就對著管一恆咬了過去。
管一恆顧不上去看背後土螻與蛇頭的爭鬥,手足用力向石壁上攀去,他已經聽到腳下的海水拍擊石壁的聲音忽然響亮起來,說明海水在劇烈地震蕩,似乎底下有什麼東西正在冒上來。
管一恆手指一彈,七枚五銖錢擋在身前,泛出淡淡金光。蛇頭重重撞在金色光幕上,叮地一聲七枚古錢四散滾開,但巨大的蛇頭也被擋了一擋,管一恆順勢從蛇頸下躥了出去。
從水下衝出來的頭顱居然是個馬頭,上頭雪白的鬃毛絲毫沒有被海水沾濕,甩動的時候十分飄逸。但馬頭後面連接的卻是一條龍身,因為石窟太小隻探出了上半身,但那銀白的鱗片和巨大的爪子卻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這一絲旖旎很快就被潑在身上的海水驅散了。雖然已經是夏季,但這個石窟里的海水長年不見陽光,根本與海水浴場那種被陽光曬得溫熱的淺水窪完全不同,潑到身上不說寒砭肌骨,也是冰涼激人。葉關辰伏在管一恆身上,潑濺起來的海水就大部分都澆到了他的身上,以至於他才說了一句話,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小成也不婆媽,直接把手槍塞給他:「你們小心!我在外頭等著你們。」抱起孩子,就從葉關辰指點的洞口鑽了出去。
雖然石窟中光線不足,但寺川健仍舊眼尖地認出了管一恆,一想到葉關辰曾經和他並肩同游過,現在卻要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八歧大蛇活吞下去,只覺得心裏說不出的痛快。他已經拈住了大鵬明王咒符,只要葉關辰放出睚眥或螣蛇,他就請出大鵬明王,無論如何,都讓管一恆今天難逃一死!
管一恆也被八歧大蛇突然出現的壓力推到了角落裡,他竭力站穩腳跟,抬手對寺川健又是一槍。但寺川健已經從劇痛中緩過神來,一手就拖起了地上的寺川綾,擋在自己身前。
隨即她的手臂從空中落了下去,本來姣好的面容就保持著這個恐怖的形象定格了,最後一刻她把頭艱難地向後轉,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想看看抓著自己的人是不是哥哥。寺川健卻毫不在意地把她一推,用血淋淋的手再去抓胸口的蛇骨。
這一下八歧大蛇頓時失去了控制,黑暗中的幾個蛇頭瞬間就伸了出來,石窟彷彿要被擠碎一般,劇烈地顫動起來,那巨大的壓力擠得禁錮馬銜的水面也凹陷下去,九顆鎮水珠承受不住這壓力,終於有一顆被擠得跳出了水面,頓時馬銜得了自由,身體往下一縮,便消失在海水中。
葉關辰一把拉住管一恆,衝進了石窟壁上的一個洞口。洞內也生滿了海藻,並傾斜向上,稍有不慎就會滑倒。八歧大蛇瘋狂地嘶叫著,一個蛇頭硬生生擠得洞口崩開,追了進來。
管一恆甩手擲出一張雷火符,轉頭就跑。雷火符在空中炸開,迸出無數個拳頭大小的火球。這火球並不能真的傷到八歧大蛇,但野獸怕火乃是本能,八歧大蛇立刻將水流調轉方向去狂噴火球,管一恆趁機往葉關辰的方向狂奔。
這是在石壁邊上,管一恆下意識地摟住了葉關辰的腰,生怕他滾落到下頭去。觸手是微冷的濕漉,不過隨即就感覺到了溫熱。葉關辰的皮膚光滑緊實,手落上去似乎有種輕微的吸力,讓人捨不得移開。
有限的空間里擠了這許多蛇頭也有弊端,八個蛇頭自己都會妨礙到自己,管一恆捉著空子,硬是一連躲過三個蛇頭的追擊,眼看第四個蛇頭到了眼前,忽然一道黑煙噴過來,半空中幻出土螻的腦袋,四支尖角狠狠一頂,將蛇頭掀翻,葉關辰已經大聲喊道:「過來!石窟要塌了!」
葉關辰眼神一黯,輕聲說:「迷獸香已經用完了,新制的還沒做好,對妖獸不起作用。」
寺川健也在水裡泡著呢。他今天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死了一個妹妹,卻落得兩手空空,怎麼能眼看著管一恆逃了?當即將手上的血全部抹在蛇骨上,全力操縱八歧大蛇向管一恆沖了過去。
已經失去式神使的式神在半空中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重新化為一張綿紙,輕飄飄地落到地上,立刻就被海水打濕成了一團爛紙。管一恆也被寺川健的動作震驚了一下,等他再想開槍的時候,一個蛇頭已經伸到他面前,蛇信吞吐,帶著一股鐵腥味兒撲了過來。
三條蛇頭出現,馬銜就堅持不住了,咴咴一聲嘶叫,就要往海水裡縮。葉關辰一拍管一恆:「快!」
八歧大蛇的蛇頭仍舊沉浸在上齶被穿透的疼痛和惱怒之中,巨大的頭顱在石窟頂上碰撞著,鱗片颳得那些海藻像落葉般四處亂飛,連礁石也被刮碎了不少。妖獸畢竟是妖獸,狂性大發之下連寺川健都有些壓制不住,忽然間又從黑暗中伸出一個頭來,對著管一恆和葉關辰就咬。
土螻的尖角無堅不摧,八歧大蛇吃過虧,蛇頭連忙向後一仰,但空間有限,仍舊被土螻的尖角劃出了兩道傷口,頓時狂性大發,八個頭一起張口噴水,腥臭的水流簡直是排山倒海地衝過來。土螻首當其衝,被水一拍便散成一團黑煙,嗖地又縮回了葉關辰的手鏈里。
一股黑氣忽然從葉關辰的手鏈里沖了出來,寺川健聚精會神地盯著,手指已經結成了手印,但那黑氣在半空中卻突然幻化出一隻羊來,只是頭頂生了四隻尖角。
「這裡有九顆鎮水珠,要把它按九宮之位投進水裡去。」葉關辰撩起褲腳,小腿上綁著個小袋子,裡頭是九顆黑黝黝的鐵珠,管一恆接過來摸了摸,花生米大小的珠子表面凹凸不平,鐫刻著細小的符咒:「鎮水符?」但跟常用的那種似乎又不同。
一隻手忽然出現在眼前,葉關辰俯身在石壁邊緣,一把拉住了管一恆的手腕。他修長的手臂上浮現出點點淡金色,彷彿無數鱗片,看起來似乎有條龍纏在他臂上一般。他扣住管一恆的手腕一拉,臂上的龍鱗瞬間怒張,竟然輕而易舉地就將管一恆整個人拉起來,輕輕提了上來。
寺川綾的痛叫在整個石窟里迴響,又因為那無數細小孔洞吸音,將聲音變得越發的凄清而詭異,如同鬼哭一般。到底是修習過忍術的人,即使雙眼劇痛,她也仍舊下意識地雙手揮動,幾點銀光向著突然出現的鳥影飛射過去。可惜那鳥影看起來似實又似虛,幾點銀光打在上頭,不過換來了一聲粗啞的犬吠一般的聲音:「汪!」
那張綿紙在空中化為一隻背生雙翼的怪物,向著管一恆撲了過去。但這一瞬間,一顆子彈已經擊中寺川綾的胸口,寺川綾尚未放下的手臂在空中一頓,臉上的神色先是有一絲的迷惑,隨即就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下寺川健自己也有點著急了。第四個蛇頭如果也出來,石窟肯定要崩塌,到時候連他也要壓死在這裏。看見管一恆和葉關辰同時出現,寺川綾卻不知怎麼就瞎了雙眼,他已經知道今天別說捉到馬銜了,就是自己逃跑恐怕都不大容易。
心裏惡念猛生,寺川健看了一眼對面的葉關辰,伸手便握住胸前的蛇骨。受到他的召喚,八歧大蛇的一個蛇頭彎下來,張口要將他銜住,而黑暗之中忽然有四五個影子開始晃動,寺川健是要召喚出完整的八歧大蛇,乾脆將這個石窟撐得崩塌。到時候他躲在八歧大蛇的口中,由八歧大蛇帶著從海水中離開,最多受點輕傷罷了。
寺川健離得稍遠些,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一見妹妹捂住雙眼,立刻自己也閉上了眼睛,一拍胸前的八歧大蛇遺骨,石窟里頓時黑暗下來,連幾個冷光棒的淡白光線似乎也被壓縮了一般黯淡下來,一條巨大的蛇頭從寺川健背後的陰影里伸了出來。
這兩隻妖獸鬥起來,整個石窟似乎都在震動,碎石簌簌下落,彷彿隨時都會崩塌一般,蛇嘶馬嘯,回聲隆隆,震耳欲聾。管一恆從縫隙里看過去,只見寺川兄妹在對面也縮成一團,唯恐被落下的石頭砸到。寺川綾雙手掩面,在地上抽搐成一團,寺川健卻雙眼緊盯八歧大蛇,根本沒有去管寺川綾。
這片刻的工夫,八歧大蛇和馬銜已經斗在了一起。兩個蛇頭已經佔據了大半個石窟,互為犄角,進退有度。但馬銜卻也毫不示弱,雖然馬頭不好噬咬,但大半條龍身昂起,兩隻爪子左右開弓,即便八歧大蛇那樣韌厚的蛇皮,挨上了也是皮開肉綻。
一隻羊?葉關辰要用一隻四角羊來抵擋八歧大蛇?難道這隻四角羊有什麼勝過睚眥的能耐嗎?寺川健一時不知自己是不是該捧腹大笑,不過還沒容他做出選擇,那羊已經衝進了八歧大蛇的巨口之中。
石窟在兩隻妖獸的戰鬥中顯得狹小無比,寺川健已經被逼到了角落裡,一見馬銜衝過來,連忙指揮兩個蛇頭左右夾擊。
她的眼睛已經變成了兩顆黃紅色的毒瘡,無數細小的膿包被擦破了,向外滲著鮮血和膿液,幾乎已經看不出眼睛的輪廓。但這最後的一瞪,眼瞼居然張開,露出了一點兒布滿血絲的眼球,說不出的可怖。
馬銜焦躁之極,突然向後一仰頭,把嘴一張,一道水流從嘴裏噴射出來,噗一聲打在最前面的蛇頭上,居然把斗大的蛇頭撞得往一邊歪了過去,砰一聲磕在石壁上,磕下一片碎石來。